丹流一分心,紅蓮淨火不再密不透風,讓蜃妖有了可乘之機。蜃妖周身凝聚水汽,化作一條遊魚,突破丹流的紅蓮淨火,逃往別處。


    蜃妖在生死之間,所迸發出的潛能巨大,他速度快到別人幾乎隻能看到殘影,薑如遇見勢不對,提劍追上去——這次讓蜃妖跑了,蜃妖被兩種異火灼傷,他更要吸食人血或者妖獸來給自己療傷。


    到時候死的恐怕不隻兩千人,他換一個不被玄陽宗這種大宗門管轄的地方作亂,可以殺幾萬人。


    薑如遇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白霧中,丹流和薛歸寧一方麵擔心她一個人想追上去,另一方麵又被薑扶光和薛紅羽的叫聲絆住腳步。


    薑如遇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丹流和薛歸寧一咬牙,丹流幻出一隻火鳥,薛歸寧派遣出一隻金鐧,朝薑如遇而去。


    他們則朝著聲音來處折返回去。


    茫茫白霧之中,薑扶光、薛紅羽以及另一名活下來的女修正在奮戰,她們麵前的對手不是旁人,就是之前蜃妖製造出的丹流、薛歸寧、薑如遇以及其餘蜃妖幻影。


    這些蜃幻哪怕不是本尊,但是也具有本尊的一些實力,他們人數眾多,將薛紅羽等人包圍在其中。


    薑扶光艱難地舉劍格擋,她身上以及被蜃幻抓出幾條長長的血口,剛才那身慌亂的救命聲就是她發出來的。薛紅羽是玄陽宗赤霞峰的法修,她師尊給了她許多符篆,如今正不斷催動符篆扔在蜃幻的中間。


    但是,法修最怕的就是被近身,這隻蜃妖製造出來的薑如遇等幻影正好都擅長近戰,薛紅羽一被近身,肩膀都被活活抓出血來。幸好這裏還有一位實打實的凝丹期女修在,這位女修名為白歡,若非實力出眾,也不會被丹流邀請來參加這個任務。


    然而白歡再強,也不可能同時看顧薑扶光和薛紅羽兩個人,眼見著蜃幻要攻擊向薑扶光,丹流和薛歸寧從天而降,一人用火,一人用鐧,如威風凜凜的天神。


    生死關頭,薑扶光趕緊道:“丹流、歸寧,救我們!”


    丹流和薛歸寧聯合著白歡,將這些蜃幻殺得一幹二淨。解決完眼前的危機,薑扶光渾身脫力,如同被從水裏撈起來的那樣,她靠近丹流,不斷吸氣吐氣,平複吐納。


    薛紅羽也頭發淩亂,卻來不及平複自己身上的傷,她著急地問薛歸寧和丹流:“哥哥,丹師兄,那隻蜃妖怎麽樣了?你們……”


    薛紅羽一眼見到薛歸寧和丹流身上的裝束,顯然,他們在來之前就和蜃妖有過一場惡鬥。薛紅羽心裏的愧疚都要滿溢出來了,她深知在戰鬥時如果被其餘事情分心,那會有多麽凶險。蜃妖吞吃幾千人,本就不是善茬,如果哥哥他們因為自己有個三長兩短,她真是無顏苟活於世。


    “哥哥,丹師兄,對不起……”薛紅羽眼睛紅了,她沒見到薑如遇出現,幾乎以為薑如遇已經遇害,哭道:“如遇呢?她……”


    薛歸寧按住薛紅羽的肩膀,示意她冷靜:“她去追蜃妖了。”


    薛歸寧也心亂如麻,薑如遇的確強,不能按照普通靈心期修士來看待,可是對方是一隻更古怪的蜃妖。薛歸寧想去追上薑如遇,但眼下還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等著他弄清楚。


    薛歸寧問道:“你們受到什麽攻擊?什麽東西能突破丹流師兄的紅蓮淨火牆?”


    這個東西,難道能比蜃妖更厲害?迷霧妖村裏難道存在兩隻這種級別的妖?


    問到這個問題,女修士白歡略帶厭惡地看向薑扶光的方向,她閉緊唇不說話,趕緊服下丹流贈的丹藥——和這種人在一路,她還是盡早恢複靈力,免得如何被害死的都不知道。


    薛紅羽猶豫一下,還是打算說實話,薑扶光看她那個模樣,就知道她會把什麽都說出來。


    既然這樣,不如她親自說,薑扶光驚魂甫定,壓下微顫的睫毛,她道:“……是我。”薑扶光道:“我擔心你們,才從那裏走出來。”


    薑扶光用含著淚意的眼看向薛歸寧和丹流,她也知道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對不起……”


    別說薛歸寧無語,就連丹流都麵帶薄怒:“我設下的紅蓮淨火結界牆專克邪祟,把你們留在那裏就是為了我們能不分心,全力追擊蜃妖,你……為什麽要走出來?”


    丹流喜歡薑扶光不假,可他也是個向來被人捧著的世家子弟,薑扶光委婉不正麵回答他的追求,他尚且能覺得是情趣,可一旦能威脅到他的性命,丹流也不會一點氣都不生。


    薑扶光心中一抖,她何時看過一直對自己欣賞有加的丹流薛歸寧對自己抱著那麽不讚同的神色。


    薑扶光玲瓏心腸,知道此刻不是自己生氣委屈的時候,她趕緊紅著眼道:“我也不想這樣的,我隻是怕……如遇身上有諸多疑點,她跟你們一塊去追那隻蜃妖我實在是放心不下。”薑扶光道:“萬一,萬一如遇包藏禍心,忽然反水,你們兩個就危險了。”


    她揪著身上的衣服:“更何況如遇是靈心期,她跟得上你們的腳步,我也行。”


    薑扶光這話算是解釋了她為什麽會這麽多,她既然出了牆,薛紅羽怎麽可能看她一個人涉險,自然緊接著出去。白歡見這兩人都出去,也不得不跟上。


    這就是她們遭遇危險的原因。


    薛歸寧皺緊眉頭,他看著薛紅羽肩膀上的傷,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所認為的薑扶光堅強優秀是否有誤。


    她懷疑薑如遇有問題可以,但是不會分清形勢,在這種危急的時刻亂跑,帶得薛紅羽和白歡一起涉險,這真的是他以為的那個堅強優秀的薑扶光?


    事發之後,紅羽尚且第一時間關心他們這些和蜃妖作戰的人的安危,而薑扶光說的第一句話是:救救我們。


    這四個字她說得輕巧極了,薛歸寧不禁想,哪怕是修為更低的薛紅羽,遇見生命危險也是不斷戰鬥,不會輕易就讓人救她。這裏可是修真界,一個真正的百折不撓的修士不會如此。對於修真之道來說,家世、法寶都是額外的加成,可真正能夠伴隨自己走過修真大道的,隻有自己本人。


    如薑扶光這樣,外有蜃妖虎視眈眈,她卻一點不關心罪魁禍首蜃妖是否逃走,隻在有反擊餘力的情況下大叫救命。


    薛歸寧聲音稍冷淡下來:“下次不要自作主張,沒有足夠實力之前,不要胡亂打破別人的好意,否則,就是害人害己。”


    也不怪薛歸寧忽然冷淡下來,不說旁人,就說薛紅羽可是她唯一的妹妹,薑扶光此舉,差點害死薛紅羽,這讓他如何能做到再和薑扶光毫無嫌隙。


    薑扶光從未感受過薛歸寧這樣的冷遇,那樣的冰冷就像一把森寒的刀,剮得薑扶光遍體生疼。


    她道:“薛師兄……”


    她忍不住楚楚可憐地看向丹流,期望丹流出來幫自己說句話,然而,丹流也沒有反應。丹流對這個事的感觸沒有薛歸寧深,但他也知道薛歸寧生氣的點估計在薛紅羽身上,這樣的兄妹之情,丹流怎麽好去勸薛歸寧對薑扶光溫柔點?


    薑扶光道:“薛師兄,這次是我魯莽……”


    薛歸寧已經打斷薑扶光的話:“多餘的話不用說了,如遇師妹去追逐蜃妖,現在凶險難明。”他看向丹流:“丹師兄,麻煩你再設下紅蓮淨火結界,把她們安置在這裏,我們再跟著去追逐蜃妖。”


    這一次,薛歸寧特意加了一句話:“如果誰再敢私自出結界,後果自負,別人別和她一塊兒出去。”


    薑扶光的臉像是被狠狠抽了一下,這還是當初那個安慰她的薛師兄嗎?


    薑扶光不知道的是,薛歸寧和薛紅羽兄妹二人,自幼長於玄陽宗。薛歸寧隻知道修煉,他當初見薑扶光勤於修煉,又見薑如遇態度氣人,才和薑如遇有那樣的摩擦。但是一旦涉及到生死大事,尤其事關自己親妹妹的性命,薛歸寧並不會有一點含糊。


    丹流順口安慰薑扶光一句:“沒事,進去吧。”


    他真要再度施展出紅蓮淨火的結界,卻忽然聞到一股濃鬱的血味,丹流回過頭,薑如遇神色冰涼地從白霧中走來,她半邊身子全被血給打濕,血液還沒幹涸,讓她整個人身上既帶有冷冽到極致的清寒,又帶有汙濁黏糊的鮮血。


    薑如遇道:“不用找我了。”


    她袖子上還在往下滴血,薛歸寧心底一抽,一股十分奇怪的情緒在他心中蔓延開來。薛歸寧之前和薑如遇打鬥輸了之後,也想著有朝一日一雪前恥,勝過薑如遇,讓她再不許這般猖狂,但此刻真看到半身血一臉冷漠的薑如遇,他居然發現自己心底毫無欣喜,反而漲著莫名的情緒。


    薛歸寧下意識走上前:“你被蜃妖傷了?”


    “不是我的血,是蜃妖的血,但它仍沒死。”薑如遇道,她想走向丹流,這本是一個非常正常的舉動,然而,薑扶光眼底一縮:“這……你是真的薑如遇還是蜃幻?”


    薑扶光的確被剛才一網又一網的蜃幻給嚇怕了,她此刻倒不是針對薑如遇,隻是真有這樣的隱憂,她擔心自己這話又被認為是針對薑如遇,忙硬著頭皮道:“你一個人去追蜃妖……活著回來的幾率……不算特別大。”


    這話比起薑扶光在畫舸外那段話不算什麽,令薑扶光沒想到的是,薑如遇陡然發怒,她麵無表情長劍如星,瞬間刺向薑扶光的喉嚨。


    在近戰時,薑如遇的劍意幾乎無敵。


    薑扶光避開不了,還是丹流一把推開薑扶光,避免薑扶光真死在薑如遇的劍下。


    丹流剛才和薑如遇一起追過蜃妖,知道這是薑如遇的劍意,不是什麽蜃幻,他沒懷疑她,隻是道:“你……”


    薑如遇毫不掩飾自己眼裏的嫌棄:“別叫我,你們剛才說的我全都聽到了,她走出結界遇險,使得你和薛歸寧分心,放走蜃妖。蜃妖如今傷勢更重,它如果要恢複,隻會換一個地方吃更多人。”


    “……”丹流也理虧,他深知薑如遇的話不是危言聳聽。


    薑如遇道:“到現在,她仍然攜帶著這種可笑的偏見。”她冰冷的視線看向丹流,丹流理虧,看向薑扶光,薑扶光討厭薑如遇這樣的視線,卻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麽。


    薑如遇道:“我去追蜃妖,她認為我幾乎無法活著回來,要我自己證明我是我自己,剛才薛丹二位來這裏,她為何不要你們證明你們是蜃幻。”薑如遇實在是忍夠了,她再也不想同薑扶光同隊,對丹流道:“如今迷霧妖村來了一個比蜃妖厲害千百倍的妖魔,我們的情況將更加凶險,這種狀況下,我並不願意同一個到現在為止也隻知道內訌的人同隊。”


    薑如遇很珍惜自己的命:“我需要保命,更需要活著拿你的十一萬貢獻值。”她冷淡地把蘭若劍收回腰間,“現在我們分道揚鑣,如有幸,玄陽宗內再見。”


    如果不幸,可能都會葬身妖魔腹。


    不等丹流開口,薛歸寧就急道:“你現在要離開?”


    薛紅羽疑惑地朝自己哥哥望去,薛歸寧沒意識自己的急切,他穩了穩心神:“不可,你既然說有厲害的妖魔來此,你就更不該單獨行動。”薛歸寧也知道薑扶光不懷疑自己和丹流,隻獨獨懷疑薑如遇的行為的確令人生惱,他不禁放軟聲音:“……如果你有顧慮,現在蜃妖重傷,我們感覺以火破迷霧妖村,早些出去便是。”


    丹流也點點頭。


    別說薛歸寧,哪怕是薑扶光現在聽薑如遇要單獨行動也有些心慌。


    薑如遇說有更厲害的妖魔……而薑如遇不知道為什麽能不被白霧影響,這種情況下,薑扶光的確不想薑如遇離開,離開她們不就少了一個助力?


    不知為什麽,這時候,薑扶光反倒不擔心薑如遇和蜃妖有關了。


    然而,薑如遇並不理會這些人的挽留,她道:“不必,我意已決。”


    按照薑扶光對她的敵意,她繼續待在這個隊伍裏,就是腦子有問題。更何況新來的妖魔絕對不凡,很有可能是那條魔龍。


    她追上蜃妖,以極冰之焰焚燒蜃妖的身軀,這時候,卻有一陣冷風將蜃妖帶走。


    極冰之焰是冰鳳的火,足以碾壓獸……除了那條上古魔龍,誰能在極冰之焰的威脅下救走人?


    薛歸寧和丹流等人都紛紛勸薑如遇,這時候,隊伍裏忽然出現一個聲音,是白歡。


    白歡已經調理好大半靈力,見到現在這個情況,她咬了咬牙,主動站出來:“如遇師妹,你要分隊我支持,你能不能也帶上我一路?”


    “白師妹,你。”丹流沒想到這還有跟著起哄的,不禁頭大。


    他隻是來處理迷霧妖村的事情,不想蜃妖的事情倒是一個腳步一個腳印的辦下去,隊伍裏卻出現這樣的內訌。


    白歡被丹流請來,有意同丹流這樣的核心弟子交好,誰不想討好煉丹師世家呢?但是,什麽都沒有命重要,白歡哪怕知道丹流喜歡薑扶光,現在也必須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她也怕薑如遇不接納自己,道:“丹師兄,薛師弟,如遇師妹,薛師妹……”白歡道:“陳師兄就死在我麵前,我真的害怕了,我不知道這位薑扶光究竟是為什麽,所有人都讓她不要內訌,她一定不看形勢堅持己見,讓蜃妖有了可趁之機。”


    白歡忍著鼻子裏的酸澀:“我原是個散修,千辛萬苦才進入玄陽宗內門,和陳師兄一起修煉,如今他就死在我麵前……”白歡咬牙,“這且不表,到後來她離開結界,差點害得我們三個人全部死去,她卻口口聲聲說她的理由是如遇師妹不對勁,她怕如遇師妹反水,你們遇到危險……”白歡的聲音都有些破了:“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如遇師妹,她怕她不對勁,間接害了陳師兄的她自己,差點害死我們三個人的她自己,她卻覺得她處處有理。”


    白歡看著眾人,一步不退:“我不怕和我一起出任務的弟子有所失誤,每個修士都是從失誤成長起來的,但我怕的是她認為自己處處有理,我怕被她這樣害死。丹師兄,薛師弟,我要脫離隊伍,不是對你們有意見,如果你們因此認為我白歡不值得相交,那我白歡認了。”


    丹流道:“白師妹,我們斷不會如此想你。”


    薑扶光則被白歡這麽直白的指責弄得臉色青紅交加,她沒想到一直像個透明人一樣的白歡會在關鍵時刻咬她一口,果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她沒忍住,道:“白師姐,你對我何時有這樣的誤解,你就不怕……”


    白歡道:“我之前怕,我現在不怕了。”白歡曾是散修,比誰都知道這些大宗門大世家裏的彎彎繞繞,修士間也分三六九等,薑扶光不過就是要拿上陵薑家和她背後的淩火道君來壓她罷了。


    白歡道:“我原本怕你背後的上陵薑家,怕那位威勢深重的淩火道君,但我現在活不下去。”


    薑扶光暗自捏起拳,她話被堵了,卻不能顯露半點失態,隻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歡不再理會薑扶光,朝薑如遇道:“如遇師妹,不知你可否要我和你同行?”


    白歡心中忐忑,如果不是薑如遇率先提出分隊,她一個人絕對不敢分隊,隻能提心吊膽和他們一路。


    薑如遇看向白歡,白歡周身帶傷,她在危機關頭沒有拋下薛紅羽等人逃走,在安全時刻也能及時清醒,更是凝丹期修為。


    薑如遇道:“白師姐修為高深,能夠和我一路是我的榮幸,多謝白師姐。”


    白歡心中感激,之前她見到薑如遇一個人在畫舸外,都沒有為她說話,現在薑如遇能夠這麽禮遇她,讓她高興又慚愧。


    剩下丹流不知所措,這……她們一路了,隊伍裏沒有能看透白霧、劍術超絕的薑如遇,再失去一個凝丹期修士,他們這個隊還有什麽組的必要?!


    第31章 火雲破春寒七   肥羊主動求薅


    丹流環顧四周, 大霧依然茫茫一片,白霧包裹之中,薑扶光略顯孤寂地一個人站在風中, 薛歸寧則拉著薛紅羽冷視著眼前這一切。


    丹流的目光劃過薛紅羽受傷的手臂, 心思慢慢清晰起來——隊伍之中最怕的就是這樣的離心,如果僅僅是薑如遇一人脫隊, 都不會對隊伍的人心造成太大打擊, 可現在的問題是,除了桀驁的薑如遇外, 一向老實的白歡都跟著脫隊。


    誠然, 這次薑扶光的所作所為和平時那個善解人意的她比起來根本就是兩個人, 但丹流沒辦法做到把薑扶光一人驅逐出隊伍,不說他本身喜歡薑扶光這件事,就說薑扶光作為上陵薑家的女兒, 這次他帶隊做任務如果驅逐走薑扶光, 薑扶光如果死,上陵薑家雖然不敢對丹家做什麽,但一定會在心底埋下一根刺。如果薑扶光沒死,活著回去, 那他驅逐隊員、且這位隊員還是自己心愛之人的行為就會遭人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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