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當是你同意了。”


    “等、等等!衣服……嘶,這可是你自己買的衣服。”


    “那我再親自把它撕下來,它豈不是也得償所願。”


    “你這人真是……唔!你不要突然……”


    “那現在呢?還好嗎?”


    沒有人說話,若隱若現的嗚咽聲淹沒在水聲之中。


    第150章 番外四


    秦拂坐在銅鏡前時,  已經是第三天下午。


    她臉色蒼白,神情虛弱,嘴唇白的不見血色,眼角卻泛著一抹下不去的紅。


    她動了動手腳,  隻覺得渾身沒有一點兒力氣,  無論哪裏都透著一股子不對勁。


    秦拂盯著銅鏡裏的自己看了一會兒,  一頭磕在了桌子上,  發出一聲疲憊的呻·吟,連聲音都是沙啞的。


    在她身後,  始作俑者假惺惺的端著一杯茶遞了過來,“阿拂,  喝杯茶潤潤嗓子。”


    秦拂猛然抬起頭,  麵無表情的看向天無疾。


    天無疾言笑晏晏,神情不見絲毫憔悴,還頗有些精神煥發的意味,  眼角眉梢都透露著一股饜足。


    秦拂看的忍不住咬牙切齒。


    這人衣衫完整的時候,看起來風雅又迷人,  很容易讓人被他的皮相所惑。


    但大概也隻有秦拂知道扒下了這層衣服之後,他內裏是個什麽樣的人了。


    秦拂冷哼了一聲,沒有接他手裏的茶,而是站起身掃視了一個整個寢殿。


    然後心中燃起了一股打他一頓的衝動。


    寢殿之中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破碎的衣衫和不知名的布料,  濃重的水跡從溫泉那邊一直延伸到床榻旁,  而床榻之上,  紅色的喜被被扯落在地上,枕頭滾到了窗邊,和從窗台上掃下來的各種小擺件混在了一起。


    任誰進來都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而這還隻是寢殿而已,  秦拂沒往溫泉那邊看,但怕是兩個地方的狼藉程度不相上下。


    秦拂忍不住咬了咬牙。


    天無疾看起來風雅甚至病弱,平時也是個笑麵虎般的性格,但在床榻之上卻……狂放到有些百無禁忌。


    秦拂幾乎有些不敢回想這兩天裏發生了什麽。


    偏偏天無疾還在一旁火上澆油,一臉擔憂道:“阿拂,你臉色好差的樣子,不如再在寢殿裏休息一天如何?”


    秦拂聞言幽幽的看了過去。


    她問道:“我臉色為什麽這麽差,不應該問你自己嗎?”


    而且如果她還留在這寢殿裏,是會好好休息還是會臉色更差還說不準呢。


    這麽一想,她臉色更差了。


    她忍了忍,到底是沒忍住,低聲質問道:“你是那些不知道輕重的十幾歲少年嗎?”一朝得嚐情愛滋味就不知節製,她還以為隻有那些沒輕沒重的少年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天無疾不知道聽懂了還是沒聽懂,聞言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悠悠道:“若是在阿拂麵前,那我就是沒輕沒重的十幾歲少年。”


    秦拂:“……”


    她匆匆移開了視線,有些不自在的理了理自己的衣領,道:“我要出去一趟,我回來之前你要把這裏收拾好!”


    天無疾異常聽話道:“我這就讓人上來收拾。”


    秦拂:“……”這要是能讓人上來收拾,她還用得著交代他什麽?


    於是她凶巴巴道:“你自己弄出來的!你給我自己收拾!”


    說完,匆匆走出寢殿,仿佛身後跟著什麽洪水猛獸一般。


    天無疾看著她的背影,頗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


    秦拂剛踏出寢殿,就遠遠的看到寢殿之外一群小弟子正在探頭探腦的往這個方向看,見到秦拂出來之後,那些小弟子受驚似的一哄而散,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秦拂:“……”


    想也知道那群人在看什麽,天衍宗這八卦的風氣到底是誰帶出來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佯裝若無其事走出寢宮,然後下了山。


    她去了藥峰。


    一路上,不斷有路過的小弟子或者師弟師妹們一邊叫她“峰主”、“師姐”,一邊用一種極其隱晦的視線看著她,那視線之中是濃濃的八卦**。


    秦拂不用猜都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說真的,若是有宗門大佬高調的大婚之後三天不曾踏出寢殿,就算是秦拂在路上碰見了也忍不住想看兩眼。


    她在第一天被纏在塌上出不去時就已經料到了這個結果。


    她深吸了一口氣,直接踏上的飛劍,飛快的往藥峰後山而去。


    她在後山找到了姬澗鳴。


    她從飛劍上落地的時候,姬澗鳴正坐在後山那片湖旁一顆矮樹上,嘴裏叼著一根草葉,百無聊賴的看著天空。


    秦拂正落在那棵樹下,險些沒把他嚇得直接掉下來。


    但穩住了心神之後,他低頭一看自家師尊,噗嗤一聲就樂了出來。


    秦拂頓時黑臉。


    於是姬澗鳴就沒敢讓自己樂的太明顯,從樹上跳下來,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開口卻道:“師尊,我還以為您還要晚幾天才能出來呢。”


    秦拂:“……”


    她深吸一口氣,斥道:“把你嘴裏的東西吐出來再和為師說話,懶懶散散的像什麽樣子!”


    姬澗鳴從善如流的吐出了嘴裏的草葉子,正了正衣衫。


    可還沒等秦拂鬆口氣,就見姬澗鳴一本正經的問道:“師尊,那小白臉怎麽沒和您一起出來?”


    秦拂:“……姬澗鳴,你再這麽和為師說話,為師不介意罰你掃上三十年的藏書閣。”


    姬澗鳴立刻閉嘴。


    秦拂鬆了口氣,就問他:“東西都幫我收拾入庫了嗎?”


    姬澗鳴點了點頭:“都收拾好了,飛仙門那邊給師尊的嫁妝和送來的一些師尊常用的東西也已經入庫,師尊可以隨時取用。”


    秦拂聞言點了點頭。


    她這些年來,飛仙門和天衍宗兩頭跑,身上的家當也丟的到處都是,飛仙門、藥峰、持劍峰,到處都有她用過的東西,也到處都是她丟下的法寶典籍。


    但大婚之後她就要搬進新寢宮了,她忙於大婚沒時間收拾這些,就讓姬澗鳴幫她把那些東西都收拾進新寢宮自己的庫房裏。


    姬澗鳴帶她去新庫房看,但庫房打開時,姬澗鳴猶豫了片刻,卻道:“師尊,您大婚那日,墨華他們送來的賀禮也陸陸續續的到了,弟子不知如何處置,便也收進了庫房。”


    秦拂一愣。


    她大婚之前並未收到他們的賀禮,便以為他們是也看開了,卻沒想到賀禮居然大婚當天才到。


    姬澗鳴看著她,神情頗有些忐忑。


    秦拂一愣之後卻神情坦然道:“你做的沒錯,不必在意。”


    她大婚,她的弟子總不能把來自師尊的大婚賀禮給丟出去。


    興師動眾,而且沒有必要。


    姬澗鳴聞言鬆了口氣。


    然後他撓了撓頭,問道:“那師尊要看看嗎?他們送來的東西我都分門別類放好了。”


    秦拂搖頭:“不必了,就放著吧。”


    姬澗鳴聞言卻有些為難道:“別的放著沒關係,但墨華……他送來了一個儲物戒,弟子估摸著裏麵的東西應該不少,而且他還送來了一個帶口信的修士,那修士說,裏麵的東西是他攢給您的嫁妝。現在那帶口信的修士還沒有離開,說是要等到您的回信才能走。”


    秦拂翻著典籍的手一頓。


    隨即,她放下了書,語氣淡淡道:“也放著吧。”


    嫁妝她已經有了,很多人都能為她添妝。


    她其實也不在意再多個墨華,隻不過他在壓製心魔之後,一心想再回到從前,他隻是師尊,她仍舊是徒弟。


    可秦拂卻知道,破碎的東西想要在黏起來,那也隻是看著好看而已。


    她或許是無情,但她還是覺得,過去的秦拂可能更需要他這份精心準備的嫁妝。


    但他送的晚了些。


    “至於那個送口信的修士……”秦拂沉吟片刻,說:“你告訴他,多謝。”


    說完,她就又低頭看著自己的典籍。


    姬澗鳴看了一眼仿佛什麽影響都沒受到的秦拂,鬆了口氣,隨即朝她行了個禮,領命離去。


    姬澗鳴走後,秦拂發了會兒呆。


    但她卻什麽都沒想,最終隻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阿拂歎氣做什麽?誰惹到我們阿拂了?”


    天無疾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差點兒把秦拂手中的典籍給嚇掉。


    秦拂回過頭就看見天無疾正倚在一個長櫃旁,一頭黑發披散未束。


    秦拂挑了挑眉,問道:“你收拾好了嗎就出來?”


    天無疾走過來抱住她,低聲道:“阿拂交代的事情,沒做完我哪裏敢亂跑。”


    秦拂打他的手,斥責道:“鬆開!別隨隨便便給我動手動腳。”


    天無疾嘴上乖巧的應“是”,手上卻動也沒動,反而抱的更緊了一些,還低聲問道:“那阿拂,我把你交代的事情都做完了,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些獎勵?”


    秦拂這時候還沒多想,隨口問道:“什麽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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