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帝,他想讓哪個兒子繼位就讓哪個兒子繼位,再也不用處處看著別人的臉色行事。


    明帝此舉,長公主自是接受不了,當場暈死過去,完全沒想到自己此舉反而徹底激怒明帝。


    長公主心中懊悔,卻還是不肯承認自己做了錯誤的決定,仍一意孤行,想憑一己之力將容子揚從詔獄中撈出來。


    何奈明帝始終不肯見她。


    長公主無法相信自己多年苦心經營,居然如此輕易就毀於一旦,不止丈夫被削爵降位,就連兒子的世子之位都丟了,莫名其妙就回到容珺手上。


    榮安侯更是難以置信,自己不止如今連官都不是,甚至連祖宗的公爵之位都沒能保住,為此一病不起。


    榮國公府一出事,再次引起朝野震驚,原本還在私下議論五公主身世的人,這下連提都不敢提,深恐哪天明帝再次不痛快,隨意找人出氣。


    明帝此舉,大部份都在容珺意料之中,當初他帶雲嬈到榮國公府,本就是想激怒長公主,使其與帝王再起口角,完全沒想到,明帝竟做得比他想的還絕。


    容珺早就放棄世子之位,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麽多年,世子之位居然又回到他身上。


    他並沒有拒絕,甚至還親自進宮謝恩。


    這個世子之位,本來就是屬於他和娘的,當初是他愚昧,受自己的親生父親蒙騙才會弄丟,如今終於落回自己手中,說不欣慰那都是假。


    雲嬈看出他的開心,夜裏難得主動撲進他的懷中,捧著他的臉又親又笑,嬌滴滴地問:“如此一來,瀾清和七哥的婚事就無礙了嗎?”


    容珺攬著她的腰,摸著她的小臉,眼神逐漸暗了下去,雲嬈卻沒發現,嘴裏話裏不是溫瀾清就是陸君平,甚至還說到榮安侯與長公主。


    她很快就被捏起下巴,堵住嘴,被再熟悉不過的侵|略|氣息完全籠罩。


    兩人成親後雖然十分親近,卻未行過真正的敦倫之禮,男人欺|身而來時,雲嬈很快就害羞起來。


    “等等……”


    容珺眸色漸濃,一邊輕啄她的耳根處,一邊溫聲哄道:“我已經問過鍾大夫,如今已過三個月,足夠溫柔克製即可。”


    雲嬈聞言臉更紅了,小手雖然不安地試圖將他推開,卻無半分掙紮之意。


    美人兒本來就臉皮薄,看來隻是純粹害羞了。


    容珺低低一笑,輕而易舉地將她桎梏住,溫柔地堵住她的唇。


    如柔荑纖若無骨的小手,被大掌牢牢緊扣,陷入大紅錦被之中。


    飽滿的凝脂酥玉漸漸綻出點點紅花,美不勝收。


    -


    長公主撈不出容子揚,如今朝中局勢不明,京城眾世家也不願蹚這渾水,就連之前三番兩次與她接觸的何皇後也對她避而不見,長公主可說完全無計可施,最後終是在容穗穗的一再勸導下,來到五公主府邸。


    “奴婢見過長公主。”出來應門的是春梅,她見到長公主似乎並不驚訝,隻笑盈盈道:“五公主與駙馬一大早便出門了,奴婢也不知道他們去哪了。”


    長公主臉色微沉:“無妨,本宮進去等便是。”


    春梅不敢攔阻,恭敬地將人迎了進去,沒想到這一等,直到天黑都不見雲嬈與容珺回府。


    長公主從來沒被人如此怠慢過,當下就氣得將公主府的管事叫來跟前痛罵一頓。


    管事微微躬身,歉笑連連:“長公主,實在對不住,五公主半刻鍾前才讓讓人捎消息回來,說今晚她與駙馬爺要留宿相府,今日恐怕無法接見您,還請您改日再來。”


    長公主瞬間就被氣笑,當場拂袖而去。


    翌日再去,接見她的是容珺。容珺可比春梅難應付許多,笑容溫潤,如沐春風,說出口的推拖之詞更是完全挑不出錯處。


    “母親來得可真不是時候,五公主夜裏染了風寒,剛剛才用完藥,已經睡下,大夫說服藥之後會比尋常人來得嗜睡,今日她怕是無法接見母親,未免母親像昨日那般等得不耐煩,甚至大發雷霆,還是請回吧。”


    長公主心急如焚,如今太後病了,皇帝又不肯見她,就連她的另一個弟弟江北王也不願摻和其中,對她拒而不見。


    要不是真的沒辦法了,她絕不會求到容珺與雲嬈麵前,沒想到她都如此紆尊降貴,居然連登兩次門都見不到。


    長公主從未如此憋屈過,但為了容子揚,為了不再惹怒明帝,也隻能強忍著憤怒,優雅離去。


    直到第三次登門,長公主依然見不到雲嬈,她才終於明白,容珺這是故意不讓自己見她。


    長公主簡直氣炸,索性心一橫,直接找上岑母,這才終於順利見到雲嬈一麵。


    沒想到見是見到了,當她開口要雲嬈進宮向皇上解釋一切,讓他對容子揚網開一麵時,雲嬈卻是一臉訝異的歉疚道:“那日我與駙馬到國公府見您時,就是想跟您說這件事,何奈您急著出門。”


    長公主麵色微冷。


    不管明帝如何不待見她,她依舊是大淩最尊貴的長公主,雲嬈這個五公主見了她依舊得恭恭敬敬,聽見雲嬈似是而非的話,立刻冷哼:“五公主此言何意?難不成你三次拒見本宮,就是為了報複當日本宮不待見你之仇?”


    雲嬈還來不及開口,容珺已淡聲笑道:“母親慎言,公主府所有人都可為五公主作證絕無此事。”


    “我早就進宮求見過父皇,”雲嬈接著說,“也早就為容二公子求過情,長公主定然知曉,父皇一旦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並非兒媳不願替二公子求情,實在是二公子這次犯的錯太重。”


    長公主冷笑,覺得自己真的是瘋得神智不清,才會聽女兒的話來求雲嬈和容珺。


    離開公主府時,她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就在這時,之前一再拒見她的何皇後卻派人來到她麵前,請她進宮。


    如今兩人的兒子命都懸在明帝手裏,長公主再沒有理由拒絕何皇後,隻是聽完何皇後所言之後,依舊震驚。


    “本宮可以配合你們何家扶持太子上位,但太子上位得等多久?若是太子十年後才即位,那子揚豈非得在詔獄裏蹲上十年?!”


    何皇後已經一個月沒見到太子,心裏比長公主還急,她甚至還怕明帝為了扶陸君平上位,會連親兒子都不放過。


    畢竟,當年溫貴妃的兩個兒子,就是那麽沒了的不是嗎?


    當年溫貴妃的孩子的確不是何皇後下的手,是顧太後見溫貴妃得寵,容不得她有兒子,才會藉她的手除去二皇子及三皇子,這件事,明帝一開始雖不知情,但後來知道時,也沒多說什麽。


    明帝看起來被溫昭昭迷得神魂顛倒,但他最愛的其實隻有自己,為了皇權、為了平衡京中各世家勢力,不管發生何事,隻要火沒燒到明帝那兒,隻要他能坐穩大位,手中權勢越握越多,他都能裝聾作啞。


    何皇後優雅地捧起茶盞輕抿一口,笑了笑:“無需十年那麽久,隻要長公主願意與本宮連手,最慢今年之前能成。”


    長公主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就不怕我將此事告訴皇上?”


    太子生死不明,何家半毀,何皇後還有何可怕?


    更何況,容子揚就是長公主的命,何皇後十分清楚她不可能放任兒子一直待在陰暗的詔獄之中。


    她與何家要做的事,又是天理難容之事,何皇後知道,隻有待長公主落入絕境,才有可能幫自己,才會直到此時方開口。


    “長公主,如今你還看不清局勢嗎?”何皇後微笑,“皇上執意扶持陸君平,執意抬溫家的身份,才會對五公主百般疼寵,連帶容子玉都受惠,假如你能忍受容子揚將來一直被踩在他腳下,盡管去說。”


    長公主攥緊手中帕子,指甲險些透過帕子陷入掌心。


    何皇後笑,再丟出一個甜餌:“來日太子登基,不止榮安侯可升爵,就連世子之位都能奪回來。”


    長公主神色果然動搖。


    “長公主可知太後娘娘為何會突得急病?”何皇後頓了下,又接著說:“那是因為她和岑時卿喝了一樣的東西。”


    長公主眼瞳驟縮,身子倏地搖晃:“怎麽可能?皇上可是母後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他怎麽可能讓母後喝那種東西!”


    -


    長公主離宮時已是神色憔悴。


    她心中實在太過不甘心,當了這麽多年的長公主,到頭來卻被所有人耍得團團轉。


    尤其是容珺和雲嬈。


    長公主冷笑。


    難不成他們以為隻要皇上不許人說,其他人就不會在心裏笑話雲嬈?


    長公主再次來到江北王府,可這一次,她要見的卻不是自己的弟弟江北王。


    -


    秋獵前,榮平郡主舉辦了一場賞花宴,廣發請帖,邀請京城中世家子弟。


    雲嬈收到帖子時,還有些不明白,她之前幾次分明與榮平不歡而散,榮平卻特地發帖過來。


    容珺倒是立刻就知道榮平想做什麽。


    無法就是想在賞花宴上看雲嬈難堪,才會特地發來請帖。


    若是不去,那麽榮平郡主與其他貴女就有談資,定是什麽難聽話都能說出口。若是去了,榮平與其他人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議異雲嬈,可光那些探究及意味深長的目光便足已讓人難堪不已。


    容珺眸光漸冷,很快就將榮平送來請帖的用意告訴雲嬈。


    雲嬈微微一怔,佯裝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如今你都與我成親,結為夫妻,榮平郡主居然還為了你,特地舉辦這場賞花宴,就是為了看我笑話?”


    她心裏其是不氣也不酸,隻是容珺時不時就吃溫延清的醋,每次回相府,見到溫延清臉色就難看,她好不容易有機會假裝吃一次醋,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沒想到容珺聽見她酸溜溜的語氣,卻是大笑,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你、你做什麽!”


    自然容珺可肆意妄為之後,兩人就過上蜜裏調油的日子,雲嬈現在手雖然不酸了,腰卻難以幸免,昨日她才一口一口被從頭吃到尾,今日可不想再被折騰,立刻警戒的看著他。


    “嬈兒難得吃醋,自是要慶祝一番。”容珺垂眸,見她臉頰慢慢泛紅,笑著低下頭,蜻蜓點水般的在她唇上輕抿一口。


    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得到了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雲嬈抗拒不了他用這種目光看自己,莫名地閉上眼,無聲響應他的吻。


    -


    夜裏終究還是叫了兩次水。


    以往入睡前,容珺是喜歡她不著絲縷的,可如今天氣漸涼,雲嬈有孕在身,他不想她有任何意外,對她的身子格外小心。


    此時雲嬈已換好幹淨衣裳,懶懶地趴在他懷中,凝脂雪膚泛著沐浴後特有的漂亮的粉。


    容珺手掌扣著她的楊柳細腰,白軟的美人勾弧度優美。


    寫滿饜足的鳳眸,驀然微微一暗。


    雲嬈察覺到危險,立刻嬌嗔道:“我真的累啦。”


    容珺無奈的低下頭,在她眉眼一啄,微啞的嗓音很是動聽:“知道了,不鬧你。”


    榮平郡主的賞花宴明顯就是個鴻門宴,容珺自然不願雲嬈前往,被那些貴女平品論足。


    “可是我若不去,她們也有話說不是嗎?”


    雲嬈也很苦惱。


    容珺不以為然地笑一笑:“不會的,此事嬈兒放心交給我便是。”


    上次小報傳言滿天飛時,容珺也這麽說。


    雲嬈一直都知道他厲害,以前也曾氣過他遇事總能如此氣定神閑,現在兩人說開了,再次見到容珺如此從容不迫的模樣,心裏隻有莫名的得意。


    她就喜歡容珺永遠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溫文爾雅,芝蘭玉樹,仿若不染塵埃的謫仙玉人。


    雲嬈飛快地親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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