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了考試, 但是需要提供照片等一天才能拿到駕駛證, 胡新月跟蘇立誠就在他們這兒拍了照片, 約定隔一天來拿駕駛證和車。


    第二天, 員工們都到了飯店上班。


    原先的工作時間是早九點晚八點,下午兩點到四點休息。


    蘇立誠原先定好的牌匾正好來安裝,胡新月便組織員工整理自己的工作範圍, 打掃衛生,後廚工作人員報出來三天的材料量。


    因為想著馬上就能領工資,大家都十分配合,本來就是一個運轉多年的老係統,這些老人們給了麵子,按部就班做的又快又輕鬆。


    報齊了各項菜品所需要的菜品,蘇立誠先打了原先供貨商的電話,想著畢竟是老關係東西齊全也熟悉,但是他的電話打過去,那邊卻無論如何不肯往他們這兒送貨了,問原因,卻隻是一句不樂意。


    哪有人會放著現成的錢不掙呢?


    “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張師傅跟蘇立誠一起打電話的,這邊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了,叫這小老頭氣得不行。


    “別急別急,別生氣。”


    蘇立誠本來也是一肚子火,可沒想到張師傅這脾氣比他更爆更先一步,他不好再發脾氣,那陣兒火也就是一瞬過去了,下意識的,安慰起了人。


    “肯定是李紅旗那狗東西背後使的絆子!”


    李紅旗就是以前的采購員,昨天開會連麵都沒露。


    胡新月正跟員工們一起搞衛生,主管衛生的秦姨今天來時給搬了個舊坐鋪,是她家孩子小時候坐的,四四方方一個木架子,上麵有個小桌板,中間一層是孩子坐的,最下麵還有兩根木梁給孩子的腳使勁兒,這東西就是一歲前看孩子用的,不過等九個多月後孩子腿部力量上來,坐在裏麵就沒現在這麽安全了。


    坐鋪上麵還係了根繩子,上麵掛了一排小鈴鐺,孩子的小手一扒拉叮叮當當的響,蘇向暖玩了半個多小時,還是興致勃勃的,這麽坐著也也不用擔心孩子摔倒,胡新月就能騰開手來做點別的。


    聽見櫃台那兒的聲音,胡新月就想去看看,秦姨也跟著過來了。


    “當初李紅旗跟張開行搶這店的承包權來著,後來張開行的後台比李紅旗大,李紅旗就攛掇大家夥鬧事兒。”


    “李紅旗的姐夫,是咱們這兒工商局的辦公室主任,正管著咱們這片的。”


    胡新月了然,幸虧當初留了後路,把張開行給留了下來。


    沒了供貨商,老員工們有冷眼旁觀的,有忿忿不平的,但是胡新月和蘇立誠卻覺得,沒有那麽嚴重。


    他們原先也是開小吃店的,店裏的日常消耗也是菜農送的,隻是比起原先這個國營飯店的供貨商種類怕是不會那麽齊全,但是這些菜農之間也都互相有聯係,一個不行,他們多找幾個,無非費點功夫罷了。


    隻是沒想到,這一開始撂挑子的,竟然都是店裏的核心位置,怕是都揣著飯店離了誰動不了的心思,心存威脅吧。


    好在胡新月,也不是貿貿然盤下的店鋪,她也是有飯店經驗的。


    既然沒有供貨商,店裏廚房也是空的,中午這麽些人在店裏吃飯也是個事兒,胡新月便決定,提前給大家夥兒發了一個月工資,讓大家下班。


    真把一個月工資拿到了手,這些員工對胡新月,無形中又多了幾分尊敬,不拿他們當鄉巴佬了。


    明天開始正式營業,還要搞個小的開業儀式,去買掛鞭炮放一下。


    新的門牌已經換上了,但是還拿紅布包著,蘇立誠跟說了買鞭炮的事兒,張師傅立刻拍了胸脯子,說要把這事兒辦的漂漂亮亮的。


    員工們三三兩兩的就走了,胡新月跟蘇立誠在後頭倉庫住著,留下來鎖門,中午稍微歇一會兒,還得去搞菜農的事兒,還有張開行,明天好歹算是個儀式,張開行這尊大佛還是得請回來的。


    “胡經理,你們忙,要不我幫你們帶著孩子吧。”秦姨落在最後,人都走了,她才把這話說出來。


    說得胡新月一個愣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看孩子是幫她帶蘇向暖,立刻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秦姨,快回家歇著吧,暖暖雖然乖,但是她認生離了我怕是不行,謝謝你的好心了。”


    蘇向暖其實並不認生,也好帶的很,但是胡新月跟這些員工雖然說是上下級,但是照麵也才打了一把手都不夠的次數,她不放心把孩子交出去。


    “那行吧,以後你們夫妻要是忙,盡管跟我提,我喜歡孩子,也樂意看孩子的。”秦姨說完,才戀戀不舍的走了。


    蘇向暖剛睡醒,蘇立誠又把她放進了秦姨拿來的坐鋪裏,哈喇子淌了滿下巴,小家夥嘬著自己的手指,另一隻手費勁兒的想去掰腳趾頭,但是被坐鋪卡著不是很順利,小臉憋得漲紅。


    胡新月趕緊過去把女兒抱了起來,被解放了腳丫子的蘇向暖也不管厚厚的襪子阻隔,抱起自己的小腳丫子隔著襪子就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


    “你呀你,吃你的腳丫子吧,爸爸媽媽吃好的!”蘇立誠端了兩碗麵出來,他們後麵的倉庫有個液化氣罐和爐子,這兩天夫妻倆都是在後麵自己做著吃的。


    隻是今天,蘇立誠把飯端到了前廳來,還把胡新月之前買床時跟人家要的大抱枕抱了過來,把蘇向暖放了上去,夫妻倆就可以一起吃飯了。


    看著女兒把個腳趾頭啃的津津有味,胡新月忍俊不禁,想起了蘇雨晴,“好些天沒給晴晴打電話了吧。”她這回進城來,還沒給女兒打過電話呢。


    蘇立誠剛吞了一大口麵條,“唔用幹裏唔幹話嘎……”


    胡新月白他一眼,不知道他說了個什麽。


    蘇立誠趕忙梗著脖子把麵條咽下去,“我說就用店裏的電話打!”


    這回,胡新月聽懂了。


    “再把號碼告訴家裏,以後家裏有事兒,就讓爸媽和晴晴直接打店裏來找咱們。”


    胡新月點了點頭,這樣倒是方便,不過她很快又搖頭,“還是別說了,有事兒讓他們發bp機你再回過去吧,村子裏人多口雜的,晴晴又是個嘴上沒把門的,到處嚷嚷人家肯定以為你蘇立誠賺了大錢,到時候你大哥我弟弟隻怕都得聞著味兒過來,麻煩!”


    於是吃過飯,胡新月給蘇家寨打了個電話,蘇雨晴正準備去上學,母女倆沒說兩句,她就被小夥伴給叫走了。


    這下,真是輪到胡新月失落了。


    吃過飯,蘇立誠先去摩托車店拿車和駕駛證,胡新月跟女兒小睡了一會兒,剛好那邊摩托車騎回來,夫妻倆一起往郊區去找之前給他們供菜的劉老漢。


    原本蘇立誠給劉老漢發bp機信息的時候,人家說要過來找他們,但是胡新月想著這麽大個店要的多,怕劉老漢一個人吃不下,他們家那片都是種菜搞供貨的,去一趟說不定能多談幾家,才跑了這麽一趟。


    劉老漢的家就在穀新橋南,村子名叫青楊溝,別看跟城區就隔著一座橋,可一邊是市區一邊是郊區,一邊是高樓一邊是耕地,差別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夫妻倆從新華路上過,看到新華家園的房子窗戶都已經安裝好了,就算過了年裝修,那最早也得下半年才能住,於是胡新月又想起了那天看得五中附小旁邊的房子,尋思這兩天忙過去,還是得再去那兒看看。


    才下橋,就看到一排排的塑料布大棚,比起蘇家寨那一層層的麥田,這裏根本沒人種麥子,都是種蔬菜的。


    蘇立誠原先跟劉老漢挺聊的來,也往他家來過,轟隆隆的大摩托停在劉老漢家門口,要不是明天店裏還等著做生意,胡新月真想直接跟蘇立誠回老家去看孩子了。


    蘇向暖又睡了,被蘇立誠接了過去。


    夫妻倆一前一後進了劉老漢家,老爺子正跟人打葉子牌呢,聽見他們進來,頭也沒回。


    胡新月他們這個年紀的,已經很少有人打這種葉子牌了,蘇父蘇母那一輩還有,再往上一輩更多些,隻是好多老人家不在了,這東西玩的人就更少了。


    夫妻倆找了個凳子坐下,等著劉老漢把這局牌玩妥,轉過來跟他們說話,卻攔著那幾個牌友不肯散場。


    “坐下坐下,等著我就兩句話的事兒!”劉老漢一邊安撫牌友,一邊扯著嗓子朝屋裏喊,“索子!出來談生意!□□的睡啥覺呢就知道睡!”


    他喊了兩聲,屋子裏才有人答應,劉老漢安撫蘇立誠,“等著等著,老漢摔了腿送不了菜了,現在是我兒給城裏送菜,你們跟他談吧。”


    胡新月這才注意到,劉老漢的腿上蓋著個攤子,底下還蓋著個拐棍。


    又等了一把牌的功夫,屋裏那人還不出來,劉老漢抓著拐棍直敲地,嚷嚷著又喊了一遭,第二把牌快打完的時候,屋裏的那位才總算揉著惺忪的睡眼出來了。


    “爸,我昨晚收菜收到兩點,早上五點又去城裏送菜,大白天的睡會兒咋的了嘛!”


    劉老漢掏出拐棍就砸他,卻砸了個空,他兒子跳著躲開,又撿起拐棍送了過來,“動不動就打人,動不動就打人,忘了你這腿咋斷了的嘛!”


    蘇立誠怕這兩父子吵起來又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說正事兒,忙攔住了他們,“我姓蘇,原先一直跟你爸爸合作的,現在又開了個店,還想定你們家的菜,不知道行不行?”


    第52章 男人和女人。


    蘇立誠拿出了根據後廚需要, 他認真增加刪減過的清單,這是明天八點前就得送到店裏的。


    老爺子還在打葉子牌,一點也不操心生意, 劉漢索點了根煙吞雲吐霧狠狠的吸了幾口, 這才接過蘇立誠的清單,隻是剛翻到第二頁, 就撥浪鼓似的搖著頭把清單還給了蘇立誠。


    “不行不行,你這要的太多了, 供不出來。”


    “我可以加價。”蘇立誠也知道, 這樣臨時找貨源確實不容易。


    然而劉漢索接過清單又看了一遍, 還是搖頭, “加價起碼也得等三四天才能開始送,明天真的不行, 就算把村裏問一遍,也很難在明天早上給你湊出來這麽兩大張東西來。”


    打牌的劉老漢終於放下了手裏的牌,從兒子手裏拿過了那份清單, “蘇老板是我老顧客了,人好, 這生意咱們得幫著他做。”老爺子翻了翻那兩大張紙, 臉上也露出了為難, “這單子要想在明天早上湊齊……現在隻有一種辦法了。”


    “什麽辦法?”


    “這上頭的鮮菜在村子裏湊湊, 各家少個斤半的也就差不多出來了, 可是這肉啊, 找肉販子怕是來不及了, 隻能去菜市場買,”劉老漢一邊說一邊想,“這些幹貨倒是還好說, 這種東西販子家裏存的都多……”


    蘇立誠一把抓住了劉老漢的手腕,“老爺子,您得幫我啊!您幫我這一回,以後我這菜雷打不動,都還從您家進!”


    “得,蘇老板,咱們好些年的交情了,這個忙,老頭子幫定了,就是以後這兔崽子做生意嘴上笨手下懶,您多擔待。”他說著伸手去拽劉漢索的耳朵,卻被大小夥子不耐煩的躲了去,隻能尷尬的搓了搓手。


    蘇立誠也是為人父的人了,自然知道天下父母心,當即應承,“那是自然。”


    跟劉老漢說定了鮮菜幹菜,夫妻倆就離開了青楊溝,往市內最大的農貿市場去,又分別定下了肉和半成品的麵食,一家家定好,備選也都預備下了,才算把這材料的事兒給敲定。


    回到住處,胡新月說起那兩個不肯上班的員工工資,還是得提前給張開行送去,順道叫他明天來剪彩,想去前頭櫃台打電話,卻被蘇立誠攔住,叫她帶著孩子休息,自己拿了手電筒從倉庫進後廚,再往櫃台去。


    飯店的大門關著,大廳裏一片漆黑,蘇立誠拿著手電筒也就沒開燈,進到櫃台正準備去拿電話筒,卻聽到一陣笑聲。


    在這黑漆漆的店裏頭,顯得格外瘮人。


    蘇立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拿著手電筒四周掃了掃,卻沒見人,隻覺得後脊梁發寒,猛地一回身,背後是煙酒櫃子,也是什麽都沒有。


    正疑惑間,那笑聲又來了,仿佛就在頭頂……


    蘇立誠拿天花板照向頭頂,白乎乎的天花板上光溜溜的啥也沒,亂七八糟的念頭在他腦海裏電影似的過。


    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想起來,會不會是有人沒走,在樓上的房間?


    這個念頭剛過,那笑聲又來了,隱約還夾雜著女人的聲音,就是模糊得很。


    大廳裏黑洞洞的,可外頭天還沒黑呢。


    想到這兒,蘇立誠的膽子又大了些,握緊手電筒順手提了櫃台邊的拖把,順著狹窄的樓梯,輕手輕腳的上了二樓。


    二樓是一排包間一條過道,過道邊上有窗戶,傍晚的天色還很亮堂,過道裏灰蒙蒙的透著光線。


    這讓蘇立誠鎮定了許多,他又聽到了那聲音,不過這回,他還聽到了男人的聲音,那聲音他還認得,像是張開行,而且那聲音,仿佛就是從過道盡頭張開行的辦公室裏傳出來的。


    蘇立誠輕手輕腳的又退回了樓梯口。


    下了樓順著後廚回到了倉庫,胡新月問他有沒有找到張開行,蘇立誠卻指著頭頂搖頭。


    “怎麽了?”胡新月看了看頭頂,天花板上什麽也沒。


    “張開行不知道跟誰,在辦公室裏,一樓的門關著燈也沒開。”


    “什麽!”胡新月嚇得驚叫出聲,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夫妻倆都是成年人了,蘇立誠也在政府機關待過,黑洞洞的辦公室不開門不開燈,孤男寡女在辦公室裏,會幹嘛呢?


    用腳趾頭猜都知道沒有好事兒。


    可他們,難道也是從這倉庫裏進去的麽?


    胡新月看了看他們住的這間屋子,這是大倉庫裏的一小間,原先是存放幹貨的,剛才蘇立誠去前頭,是從這個屋子出去後才到了後廚的,如果張開行是從倉庫進的店裏,他應該是沒有往這兒來。


    隻是這麽一想,心裏到底別扭起來。


    這飯店的倉庫,鑰匙可不止張開行有,原先的采購肯定也有,說不定財務也有,那個王亞麗跟自己嗆聲氣鼓鼓的走了,萬一哪個人要是動點歪心思,他們住在這兒,真是一點也防備不了,再說大人能防備,可小孩子呢,蘇向暖的東西那麽些,一根針掉進去,都足夠當爹媽的提心吊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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