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氣一變,壓在她身上的聞湛立刻僵硬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往上挪了挪,用臉頰貼著她的臉頰蹭蹭。


    這麽大一個人,絲毫意識不到自己的體型非常不適合撒嬌這種動作,還想嬌小地縮在陸雲初懷裏,其實隻會整個人都把她覆蓋住,連腿都掉在躺椅外麵著呢。


    陸雲初真是沒脾氣了,道:“你酒醒了會後悔的。”


    聞湛聽不懂,咧出一口難得的傻笑,眼睛亮汪汪地盯著她,看那樣子又想偷襲了。


    陸雲初說:“傻子!”


    聞湛笑。


    “不給你吃飯了。”


    聞湛還是笑。


    “不喜歡你了。”


    聞湛立刻收住笑,不怎麽聚焦的眼神立刻精神了,洶湧的悲傷翻騰,仿佛下一刻就要脆弱得碎掉一般。


    什麽啊,啥都聽不懂,就聽得懂這些關鍵詞。


    她馬上改口:“喜歡喜歡,最喜歡你了。”


    聞湛變臉比翻書還快,眼裏的悲傷馬上散去,又換成了帶著傻氣的抿嘴笑,在陸雲初臉上亂親,陸雲初有一種被糊了一臉的感覺。


    “行了行了。”她放棄逗聞湛,撓他癢癢肉,試圖用這個方式把他掀下去。


    聞湛一臉莫名,覺得她手不安分,於是把她的手腕握住,拿出來,扔開,然後一臉舒服地蹭蹭,覺得不硌人了,嚴絲合縫地繼續貼著陸雲初繼續幸福地冒泡泡。


    陸雲初:……這是把她當成人形抱枕了嗎?


    她歎了口氣,躺椅太窄了,聞湛幾乎半個身子都壓在她身上,再膩歪也受不了。


    她感覺自己忍耐到了極限,咬牙道:“聞湛!”


    聞湛本來還在用鼻尖蹭她的脖子,聽到這聲怒吼,下意識挺直背抬頭。


    四目相對,他好像有一瞬的思索,表情總算恢複了平素清醒時的模樣。


    正當陸雲初以為他酒意稍散,可以交流了時,聞湛無聲地突出擲地有聲的兩個字:“要吃!”


    陸雲初可真夠無語的,所謂酒後吐真言大概就是這樣的吧,看來平常是真沒吃飽,心懷怨言許久了是嗎?


    她哼了一聲,又把手伸回去,攻擊聞湛最脆弱的腰側,捏他的軟肉撓他癢癢。她就不信了,聞湛真的對撓癢癢肉沒感覺。


    聞湛確實有些不舒服,明明剛才才把陸雲初的手甩走了,怎麽又回來了?


    他扭了扭,她還是繼續撓,撓得他很不舒服,茫然地看著她。


    陸雲初臉上升起惡魔般的笑容,加大力度,十指並用,非得把他撓到笑出聲不可。


    聞湛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不舒服,但是陸雲初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隻能無辜地看著她,默默地承受著。


    他拱啊拱,一直沒能擺脫她的魔爪,最後忍不住了,一下子起身,艱難地跪坐著看她。


    陸雲初終於得以喘息,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緩了緩,準備撐著坐起來,以免聞湛這個喝醉了就變成粘人精的家夥又貼上來。


    結果剛剛坐起來,就見跪坐在她腿側的聞湛臉頰和耳朵紅得快要滴血了,悶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正要把腿縮起來繞過聞湛翻下去,卻見聞湛忽然把手伸向腰間的腰帶,利落地開始解腰帶。


    陸雲初:?!


    她一個激靈,飛快地按住他:“你幹什麽?”


    聞湛抬頭,陸雲初這才看清他的表情。


    他咬著牙,一臉羞赧,眼裏本來就因為酒意而霧氣繚繞的,現在更是氤氳出了瀲灩的水光。他骨相生得清冷,眼睛的線條卻又很柔和,現在這雙眼眸隻能用一個“媚”字來形容,但絲毫不落豔俗,誰來了也難以招架。


    陸雲初沒出息地磕巴了:“你你你幹什麽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還是在院子裏。”


    聞湛微微歪了歪頭,頂著這張臉做著無辜表情,殺傷力極大。


    他眼神落到陸雲初的手上,又轉到自己的腰帶上,那意思很明顯了:你剛才不是一直想這樣嗎?


    陸雲初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冤枉啊,太冤枉了。


    她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氣了,最後煩躁地揉揉自己的頭發,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聞湛的腦門:“你什麽意思,把我當什麽人了?再說,再說就算我真想就在這種地方……你也依著我胡鬧嗎?”聞湛看著清清冷冷的,沒想到這麽野啊。


    聞湛不解地看著她,理所當然地點頭。陸雲初想要做什麽,他都依著她啊。


    哦,說到這兒,差點忘了正事兒。


    聞湛一臉嚴肅地繼續開始解腰帶。


    陸雲初幾乎是彈起來的,把聞湛的手甩開:“你給我停下!!”


    聞湛被吼了,很委屈,但很快認錯。


    他張開雙臂,誠懇地看著陸雲初。


    陸雲初一頭霧水,和他大眼瞪小眼。


    直到他顫抖著睫毛,很不好意思地別開眼,陸雲初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以為自己要親自動手。


    陸雲初崩潰了,她在內心無聲狂吼,一把推開聞湛,指著他的腦袋,罵又罵不得,打又打不得,最後隻能無能狂怒地原地打轉,一甩手,進廚房給他做醒酒湯了。


    一邊做一邊想,要不幹脆一瓢冷水澆他頭上算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等陸雲初把醒酒湯做好端出來時,聞湛又趴在躺椅上睡著了,蜷成一團,看著特別安靜。


    陸雲初盯著他的睡顏看了幾眼,很沒出息地消了脾氣。


    她走過去,推推聞湛,聞湛卻始終睡得很沉,怎麽都不醒。


    “我可真是服氣了……”陸雲初嘟囔了一句。


    想來是剛才胡鬧了一通,散了力氣,現在徹底昏睡了過去。


    她扶額:“以後絕對不能再沾酒了。”


    手裏的醒酒湯也沒法硬灌,隻能拿回廚房,等他醒過來以後再溫一溫。


    幸虧下午溫度還行,陸雲初可扛不動他,隻能抱來一床被子給他蓋上。


    在傍晚天快要黑了的時候,聞湛總算睡醒了。


    廚房和屋子裏已經提前點上了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聞湛揉揉眼睛,腦袋一動,難受得“嘶——”了一聲。


    廚房裏傳來悠長的家常飯香味,灶火氣息與夕陽格外適配,聞湛腦子還沒醒過來,身體就已提前做出反應地吸了吸。


    好香啊。


    他咽了咽口水,掀開被子,從躺椅上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往廚房那邊走。


    剛走了幾步,腦子總算開始運轉了——他為什麽睡在這兒啊?


    像一道光從腦海裏滑過一般,所有的畫麵飛快地湧入大腦,擠得他頭疼,聞湛難受地頓住身體,下一刻,想起了下午發生了什麽。


    他整個人都石化了,同手同腳地向後退,難以置信地捂住腦袋,跌坐回躺椅上。


    他的臉色飛快變化,一會兒驚恐,一會兒無措,一會兒羞惱……活這麽大,表情就沒有這麽豐富過。


    最後,他痛苦地把頭一埋,無聲地哀嚎著。


    怎麽辦,陸雲初肯定生氣了,他要怎麽道歉才好呢?可是……別說道歉了,他真是沒臉見她,完全不敢麵對現實。


    廚房裏傳來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聞湛身子一僵,下意識躺回去,把被子蓋住腦袋。


    陸雲初透出窗戶看了看天色,估摸著氣溫要降下來了,不能讓聞湛繼續睡著,蓋上鍋蓋壓下火,準備去外麵叫醒聞湛。


    她走到院子裏,見聞湛還睡著,上前推了推鼓起的被子包。


    可這被子包手感不對,按道理說,如果聞湛正睡著,現在推起來應該會跟麵團一樣晃悠,而這個被子包推起來還挺僵硬的。


    看來是醒了。


    陸雲初手一環:“醒了就起來吧,該吃晚飯了。”


    被子包沉默著,然後緩緩地拱了拱,聞湛掀開被子坐起來,看也不敢看陸雲初,頭都快要埋到胸膛裏了。


    陸雲初其實就沒生氣,但看聞湛這幅立正認錯準備挨打的蔫蔫模樣,就很想逗逗他。


    她一言不發,轉身去廚房端菜。


    聞湛飛速站起來,跟在她後麵,連忙搶過菜盤和碗。


    從始至終,眼神始終不敢和陸雲初對視。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怕的。


    他手不夠,不可能把碗盤全是端到桌子上,隻能勤快地來回跑,陸雲初自然坐在桌邊等他忙活。


    端完最後一輪以後,他放下碗,手足無措地看著陸雲初。


    正當陸雲初以為他要掏出小本本道歉時,就見聞湛默默地退到牆角,站得端端的,一副罰站準備餓肚子的模樣。


    陸雲初:……


    第65章 鍋貼、茄盒


    陸雲初根本沒打算懲罰他,沒想到聞湛這麽自覺,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個表情包:有較好的自我管理意識.jpg


    中午吃了重口味的,所以晚上她做了些清淡的粥、鍋貼和茄盒,口味十分家常。


    其實聞湛應該知道陸雲初沒有生氣的,因為她座位對麵可還擺著他的碗呢,可是他實在是太羞愧了,腦子裏嗡嗡直響,稀裏糊塗的,根本沒有想到這茬。


    他下午睡得很沉,餓得快,此時腹中空空,聞著晚飯的香味,在牆角站得魂不守舍的。


    他想抬頭往桌上瞧瞧,但一想到下午時犯渾做的事,立刻又無地自容地垂下頭。


    喝酒誤事,他以後一定不要再喝酒了。


    有碗筷碰撞的聲音傳來,應該是陸雲初開始用飯了。


    聞湛想著剛才端飯時見的菜式,又是他沒吃過的做法,即使當時心不在焉的沒有仔細看,聞著也是極其饞人的。


    陸雲初吃了一口煎餃,放下筷子,拾起勺喝了一口白粥,溫熱清淡的白粥下肚,胃部瞬間熨帖不少。


    她吃飯的聲音很輕,但聞湛聽著卻很是明顯,連喝粥的聲音聽著都讓人舌根泛口水。


    忽然,陸雲初開口道:“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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