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惜文跟上兒子,左右看看,沒在她身邊發現其他人,疑惑道:“你男朋友呢?鬆鬆吵了一路要見他的‘情敵’。”


    趙星檸抱起小孩兒,捏捏他的小鼻子,解釋道:“餘弈臨時有事,回公司了。”


    他們一起走進咖啡館,任棋停好車,進門找到她們。


    夏惜文捧著花束愛不釋手,用手機拍了好多照片,兒子想碰都不行。


    任棋坐下來,問:“這是你們店裏的花?”


    趙星檸說:“對,花藝老師的新作,含義是祝福夫妻白頭偕老,永浴愛河。”


    夏惜文放下手機,嘟囔道:“有沒有那種祝我青春永駐、容顏不老的。”


    任棋挑眉:“那我怎麽辦,你要看著我一個人變老嗎?”


    “嘖,做人不能太貪心,有一個永遠青春貌美的老婆足夠你偷著樂了。”


    趙星檸聽著他們夫妻倆說笑打趣,低頭幫旁邊的鬆鬆挖冰淇淋。


    如果餘弈也在就好了。


    鬆鬆舉起勺子,將第一口遞給她:“小姑先吃。”


    趙星檸笑了,剛咬下去,小孩兒冒出一句:“小姑你男朋友不要你了,就嫁給我吧。”


    她差點被冰淇淋嗆死。


    對麵夫妻倆笑得前仰後合,她憤憤奪過小孩子的甜品碟:“再胡說不給你吃了。”


    傍晚,他們一起吃完晚餐,互相道別,中途趙星檸一直給餘弈發消息,卻始終收不到回複,心裏有些生氣,幹脆也不理他。


    晚上十一點,她忽然接到孫秘書打來的電話。


    “對不起趙店長,這麽晚打擾你,餘總喝醉了不肯跟我們回去,我們實在沒轍,你方便過來嗎?”


    趕到酒店,孫秘書怕總裁形象受損,讓人另開了一個包廂,餘弈安靜地坐在裏麵,不吵不鬧,就是有點陰氣沉沉。


    趙星檸站到他麵前,雕像一樣的人眼睛終於動了動。


    她輕聲說:“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緩緩點頭。


    餘弈一身酒氣,趙星檸家裏沒有男士用品,去他家比較方便。


    司機開車將他們送到酈水一區,孫秘書負責帶路,趙星檸牽著餘弈走到他家門外,秘書將裝有鑰匙的公文包遞給趙星檸。


    “餘總今晚心情不好,喝酒我們都攔不住。”


    趙星檸說:“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你先回去吧,我照顧他就行。”


    樓下司機還等著,孫秘書再次向她道謝,之後便乘電梯離開了。


    趙星檸從包裏摸出一串鑰匙,對著密碼鎖研究半天,愣是找不到可以插鑰匙的鎖孔,擺弄鑰匙的時候難免雙手並用,便鬆開了牽人的那隻手。


    下一秒,手指猝不及防被拽走。


    餘弈麵無表情,緊緊攥著掌心的柔軟。


    趙星檸無奈了,試圖跟喝醉的人講道理:“你得先讓我開門呀。”


    餘弈伸手按動密碼鎖的數字,最後印上自己的指紋,門啪地一聲打開。


    “……你真的醉了嗎?”


    餘弈依然沒表情,門打開後他像完成任務的機器人,靜靜等待下一步指令。


    趙星檸帶他進屋,換好拖鞋,又從衣櫃找到一件睡衣,拉他去浴室。


    “可以自己洗澡嗎?”


    餘弈不吭聲。


    趙星檸嚐試掙脫他的手,沒能成功,隻好哄道:“洗完澡再牽。”


    餘弈巋然不動。


    他的樣子有點像任性的小朋友,趙星檸換了種方式勸:“快去洗澡,不然我不跟你玩了。”


    居然真的有用。


    餘弈接過她手上的睡衣,開始脫外套,她迅速關門退出去。


    浴室響起嘩啦啦的水流聲,大約過了五分鍾,裏麵的人頂著一頭濕發,穿著浴袍走出來。


    看起來隻是過了遍水,不過身上的酒味淡了很多,趙星檸帶他去客廳,坐到沙發上,雙手捧著他的臉輕輕往下壓,餘弈任她擺布,乖乖配合。


    擦幹頭發,趙星檸總算舒了口氣,戳戳他的臉,小聲埋怨道:“不回消息的事,明天再跟你算賬。”


    餘弈洗完澡,似乎找回了一點神誌,開口道:“手機沒電了。”


    趙星檸眨巴眼睛:“你酒醒啦?”


    餘弈低垂著腦袋,自顧自說:“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歡我。”


    趙星檸愣了。


    餘弈的醉酒模式從一言不發調整到滔滔不絕,碎碎念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說了一大段才接上之前的話,語氣也變了,變得霸道而任性。


    “你不準不喜歡我,就算裝也得裝給我看一輩子。”


    自說自話完又給自己氣到了,語言係統再次紊亂,最後著急道:“不可以裝,我那麽愛你,你也得愛我。”


    趙星檸第一次聽到這些話,一時不知說什麽,呆呆地看著他。


    餘弈前傾身體,將臉埋在她的肩膀處,悶悶道:“隻愛我一點也可以。”


    第60章 誤會解開


    趙星檸從前覺得沒有安全感的隻會是她,如今看來,貌似是餘弈更嚴重一些。


    什麽叫她根本不喜歡他。


    這判斷從何而來呢?


    從小到大,明明是她一直在仰望餘弈,努力追趕他,生怕一不小心,連他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這些問題餘弈已經沒辦法回答,他說了一大堆,終於失去意識。靠在趙星檸肩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餘弈醒過來,客廳落地窗的窗簾沒拉,大麵積闖進室內的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


    腦袋昏沉,昨晚的畫麵像幻燈片一樣斷斷續續地在腦子裏重現,不過記憶出現了斷層,他隻記得自己坐在酒店,星檸出現,將他帶回家,後來……


    頭一陣陣的疼。


    從沙發上坐起,身上穿著浴袍,一邊揉著額角緩解頭痛一邊去餐廳接水。


    客房的門打開,趙星檸頭發亂蓬蓬的,穿衣服睡了一晚,身上都是褶皺,打著哈欠跟站在餐廳的人說:“早。”


    他下意識回:“早。”


    趙星檸直直去往衛生間。


    這是在做夢?


    冷水壺嘴流出的水快速漫過杯沿,順著手背流到桌麵,皮膚表麵涼涼的溫度提醒他,是現實。


    衛生間探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聲音帶著剛睡醒的綿軟:“有多餘的牙刷和牙杯嗎?”


    “應該在洗手台底下的櫃子裏。”


    “噢”


    趙星檸洗漱出來,麵前豎著一個人,浴袍半敞,很容易就能窺到裏麵性感的鎖骨和完美的肌肉線條。


    大清早不適合欣賞這種誘人犯罪的畫麵。


    她別過臉,撥弄著披在肩上的頭發:“咳,該上班了吧,我先回家。”


    餘弈堵著她,說:“今天休假。”


    她尷尬道:“對哦,今天是周末。”


    他說:“昨晚,我有沒有做出什麽奇怪的事?”


    趙星檸沉默。


    問話的人開始緊張。


    須臾,她認真道:“我覺得我們需要談一談。”


    屋內安靜了。


    餘弈定定地望著她,嘴唇抿緊,委屈得像隻馬上要遭到遺棄的大狗。


    經曆過昨晚的酒後吐真言環節,趙星檸深刻了解了他的內心有多脆弱,趕緊順毛安撫:“不是那個意思,你先洗漱,我訂了早餐,吃完我們再聊。”


    刷牙洗臉換衣服,總裁恢複了往日的光鮮,然而表情依舊凝重,仿佛在等待一個事關生死的宣判。


    趙星檸受不了他,幹脆拉著人坐到沙發上,麵對麵攤開來說。


    “你為什麽覺得我不喜歡你?”


    餘弈臉上露出茫然:“什麽意思?”


    趙星檸調整表情,模仿他的醉態,重現了一遍昨晚的場景。


    “……”


    無言半晌,餘弈嚅動薄唇,張口道:“你對任棋——”


    趙星檸打斷他,舉起一隻手,對著天花板發誓:“真的隻是哥哥,跟浩愷哥浩博哥一樣,何況任棋哥整整大我十一歲啊,你想什麽呢。”


    餘弈尋出一些陳年舊事,低聲說:“任棋搬家那會兒,你難過了半個暑假。”


    時間久遠,趙星檸著實想了一會兒:“我把他當親哥哥,他把我當親妹妹,他出國我覺得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是很正常的難過,但是,哪有半個暑假那麽長,我隻哭了一天。”


    說著說著,慢慢記起那段時間消沉的原因,思來想去,決定由自己開頭,給彼此一個坦白的機會。


    “暑假心情不好是因為當時分班情況沒出來,我擔心不能和你一塊進重點班。”


    後半句因為害羞,說得極小聲,但餘弈聽得專注,一個字都沒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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