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星檸一顆心登時提了起來:“媽,為什麽不同意呀,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選擇在一起也不是草率決定的,他——”


    見女兒眼睛都紅了,馮初萍無奈地擺手:“好了好了,我隻是說如果。”


    趙星檸扁嘴道:“你不同意我就不回去,一直煩到你同意為止。”


    潛移默化中,她學到了一點餘弈的無賴作風,


    馮初萍拿手背敲她一下:“你先讓人家進來吧。”


    趙星檸出去喊人,片刻後,簡樸的小院走進一個高大俊美的年輕男人,耀眼的長相和矜貴的氣質與周圍簡陋的裝修擺設格格不入,


    進屋後,他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親切地喊道:“馮阿姨。”


    對比當年,餘弈擺脫了少年的稚氣,優雅成熟,風度翩翩,性格好像比以前開朗了。


    馮初萍看著他們長大,當初兩個不到半人高的小孩兒如今都成了出色的大人,回憶起來,忽然感慨萬千。


    在星檸媽媽麵前,餘弈謙遜有禮,有問必答,能說長句絕不用短句敷衍,嘴角始終掛著笑,加上得天獨厚的相貌優勢,馮初萍態度很快便軟化下來,答應過幾天和秦樺見麵吃個飯。


    兩人第二天都有工作要忙,天黑以後與馮初萍告別,匆忙往回趕。


    路上,趙星檸掏出臨時摘掉的戒指,重新戴回無名指,疲憊道:“幸虧有張叔的事墊著,我媽對訂婚的事反應沒那麽大。”


    餘弈也鬆了口氣,視線斜過去,怨念道:“這要怪誰呢?”


    趙星檸不敢搭腔,縮進椅背裏玩手機。


    半天沒看消息,屏幕一開,微信提示差點炸了,除了月月和一些熟人的祝福,她還被拉進一個莫名其妙的微信群。


    群名叫相親相愛一家人,群主餘浩博。


    “……”


    第65章  正文完


    上拉聊天框,群裏前幾十條消息全是哥哥們發的感歎號,中間由浩博帶頭,齊刷刷一片“妹妹出來接受祝福,餘弈出來挨打”。


    明目張膽地差別對待。


    趙星檸看得嘴角抽搐,趁他們安靜下來,悄咪咪在群裏發了一條:謝謝大家,收到祝福啦。


    餘浩博是幾人之中最閑的,聽到消息提示音迅速冒頭,緊追著問: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趙星檸算算時間,回複:大概一年前。


    餘浩博:……


    剛好看到手機的餘浩愷:……


    半晌,兩兄弟無語道:你們在保密局有兼職?


    趙星檸大學畢業前一直在用以前的企鵝號,堂哥們默契地無視突然消失的弟弟,待她一如往常,畢業之後參加工作,企鵝號就不常用了,又與哥哥們互相加了微信,由於各自事業繁忙,彼此間的聊天問候比從前少了很多。


    連秦樺和馮初萍都是剛剛才知道,更何況他們,對堂哥們而言,趙星檸和餘弈還停留在莫名其妙的絕交狀態,沒想到早上他們發出了同一張照片,暗示已經訂婚。


    浩博最先刷到,震驚過後火速建立起微信小群,暫居國外的大哥二哥聞聲而來,亦是咬牙切齒。


    餘天林:這幾年都在修身養性,不提倡使用暴力,不過為了弟弟,我決定破例一次。


    餘天祥:算我一個。


    餘浩愷:+1


    餘浩博:我替你們掩護。


    他們聊起打架時揍哪裏最痛的小技巧,趙星檸看得觸目驚心,覺得這事自己也有點責任,發了幾張可愛的小貓求饒表情包,試圖幫未婚夫糊弄過去,可惜成效甚微。


    三堂哥半路加入,良心未泯地規勸:差不多得了,萬一把人打壞了,你們讓檸檸怎麽辦。


    想到三哥送的那副畫,她妄圖用這件事轉移話題,剛起了個頭,就見餘升大咧咧道:你不說我都忘了,我畫室裏還留著幾幅以前的作品,不嫌棄的話,留給你們裝飾婚房吧。


    趙星檸:餘升哥我知道你是夏酋了。


    猝不及防被扒了馬甲,餘升忽然義憤填膺:餘弈這個臭小子,過年回家我還好心幫他擋了長輩催婚,結果都把檸檸拐回家了也不告訴我們,一定得好好收拾他!


    經過一番勸阻,哥哥們的怒氣值不降反升,趙星檸放下手機,憂心忡忡地跟餘弈說:“堂哥說要揍你。”


    餘弈不以為意:“大哥嗎?他結婚之後疏於鍛煉,沒什麽戰鬥力了。”


    趙星檸皺著臉說:“不止天林哥,他們打算組團上陣。”


    “……”


    “我盡量勸他們別打臉。”


    “……”


    雙方家長的見麵時間約在元旦。


    頭天張誌送馮初萍回市裏,將人送到家門口他識趣地準備返程,趙星檸卻叫住他:“張叔叔,明天你陪媽媽一塊到場吧。”


    張誌登時手足無措了,小心翼翼地看向馮初萍:“這,這合適嗎?”


    她沉默一會兒,果斷拉他進屋:“有什麽不合適的。”


    馮初萍對秦樺的感情很複雜,人生最艱難的時候,是秦樺給了她能在城裏立足的工作,十多年的朝夕相處,感激之餘,還多出一些家人般的親近,但兩家的條件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搬家後,再見麵她總有種借舊情攀著人家不放的羞恥感。


    好在,檸檸足夠優秀,麵對這門不對等的親事,她不至於抬不起頭。


    多年過去,秦樺依然身形窈窕,美豔動人。


    她提早等在餐廳門口,特意打扮得簡單素雅,遠遠見到人,熱情地揮手:“馮姐。”


    馮初萍立刻緊張起來。


    然而秦樺對她像看到了久別重逢的好友,直接過來送上擁抱,嘴裏發出真心實意的感歎:“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


    馮初萍聞言怔了怔,眼眶竟然有些濕潤,她說:“是啊,有好多年了。”


    來之前,張誌了解過親家的身份地位,夫妻倆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企業家,雙方差距不是一點半點,這讓他一度打起退堂鼓,自己粗人一個,要是不小心在飯桌上得罪人家,影響檸檸的婚事,那他罪過就大了。


    結果對方不僅沒有架子,待他們更是照顧有加,男方父親得知張誌是做花卉大棚的,便以此為話題與他聊天,延伸出的東西也都是他了解的,這樣的大人物向他虛心請教,張誌不由地多說了些,預想中無話可談的尷尬場麵並沒有出現。


    餐桌上,秦樺拉著馮初萍敘舊,餘賢與張誌相談甚歡,氣氛融洽而和諧。


    馮初萍的不安最終被秦樺的一番話撫平。


    “馮姐,咱們一塊住了多少年啊,餘弈跟你相處的時間比我和他爸加起來都多,我找不到比星檸更滿意的兒媳婦,你也找不到比餘弈更讓你放心的女婿呀。”


    當天晚上,趙星檸拿到了她家的戶口本。


    馮初萍從抽屜裏找出一張照片,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站在花園,女孩麵對鏡頭笑容燦爛,男孩滿臉不耐煩,卻緊抓著小女孩的手,沒有自己跑掉。


    “你跟餘弈打小就親近,青梅竹馬又能久別重逢,緣分難得,既然走到一起了,媽希望你們能好好的,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過完一輩子。”


    趙星檸笑著抱住媽媽,重重點頭:“我們會的!”


    得到了長輩支持,兩人的婚期卻遲遲沒有定下,甚至連結婚證都沒領到。


    原因無他,就一個字,忙。


    趙星檸精挑細選出的兩個合夥人同意了她的要求,大手筆投資入夥,木亦年初成立了工作室,趙星檸用高薪高自由度的承諾成功招到了楊瑾。


    前期產品的籌備和推廣工作讓她幾乎沒時間合眼,更別提準備婚事了,餘弈苦等半年,不敢對老婆冷臉,冷氣全對準了辦事不利的下屬。


    崢域上下拿出十二分的謹慎,生怕犯錯,但總有倒黴蛋出現紕漏。


    市場部經理從總裁辦公室出來,欲哭無淚地求助孫秘書:“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秘書目光掃向辦公室門口精美的花瓶,歎口氣道:“且等吧。”


    總裁辦的人這一個月輪番前往木亦打探消息,借買花的功夫跟店員旁敲側擊,據說他們店長整天在外地奔波,很久沒去店裏了。


    孫秘書搖頭,唉,“恨嫁”的老板太可怕。


    六月上旬,木亦推出的第一波商品成功上市,前期調研工作做得好,加上一群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大v參與推廣,銷售量飛速上漲,打響了初期的品牌知名度。


    趙星檸以木亦老板的身份參加了一個重要的商務晚會,結束後直接被餘弈拉回家。


    近段時間她忙於工作,確實忽視了夫妻關係,故而晚上十分配合,並且容忍了第二天白日的放縱。


    屋外晴空萬裏,陽光正好,屋內窗簾緊閉,昏暗一片。


    房間裏充斥著荒唐過後的黏膩氣息,趙星檸縮在枕邊人的臂彎中閉眼淺眠,耳邊傳來嗡嗡地震動聲。


    懶懶地抽出胳膊,在枕邊胡亂摸索兩下,拿到手機,掀開眼皮瞄了一眼。


    重要客戶,得接。


    “喂您好。”


    她一邊用空餘的胳膊壓住某人亂動的手,一邊回複對方的話。


    “啊不用了,舉手之勞而已。”


    “對,剩下的您可以和楊瑾老師談。”


    “好的再見。”


    掛掉電話,餘弈將人撈到胸口處,凶凶地盤問:“剛才那個男人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趙星檸瞪大眼睛:“絕對沒有。”


    “他說要請你吃飯。”


    “因為我幫過他一點小忙,而且我都拒絕了。”


    餘弈勾起她的下巴,俯身輕咬她柔軟的唇瓣,忿忿地說:“得讓他們知道你已經被綁定了。”


    趙星檸無辜地舉手,求婚戒指完好無損地待在無名指上:“一直戴著呢。”


    輕咬變成深吻。


    直到趙星檸呼吸不暢,餘弈才停下,拿過手機將自己的微信界麵給她看。


    朋友圈的背景還是他們十指相扣的照片,頭像已經換了,黑色打底,白色字體,簡簡單單六個字:已婚,騷擾拉黑。


    趙星檸糾結道:“能不能換一張?”


    這張顯得她有點自戀。


    餘弈意外地民主:“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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