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勸慰之下,太子妃總算爽快收下了。


    然後季縈又取出兩隻琉璃瓶分裝的玫瑰精油遞給太子妃。玫瑰精油本就有滋養子宮,促進男女房事和諧的功效。這兩瓶是她在係統裏采集到的,作用自然更加見效。


    季縈悄聲與太子妃說了怎麽用這精油,然後等她麵色微紅的將玫瑰精油收起來後,季縈便提出告退。


    晚間,太子來到太子妃的寢殿,見她難得心情開朗,打扮的十分嬌豔。他心裏不由一輕,也難得高興起來。


    這幾年,太子妃求子艱難,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笑的這般明麗了。


    太子妃今晚專門親手做了菜,請太子一同品嚐。言談間,太子不免問起太子妃怎麽就突然想開了。


    太子妃聽了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幾年都是妾身不懂事,您為朝堂之事煩憂,妾身不僅不能為您分憂,還要惹您擔心。好在肅王世子妃為人熱枕通透,經過她的一番勸解,妾身這才知道這些年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她說著,就起身屈膝與太子賠罪道:“妾身實在有負太子信重,請太子責罰。”


    事實上,這幾年太子妃無子,無論太子一派的朝臣還是這東宮裏的妃妾,明裏暗裏都說過不少太子妃不賢的話。但太子總是念著她們少年夫妻的情份,不僅處置了這些造謠之人,還事事寬慰著妻子。


    世人重嫡子,太子也不例外。東宮的孩子裏,他最疼愛的便是太子妃嫡出的雲笙郡主。沒有嫡子,他也著急。但他從不懷疑太子妃能不能下嫡子,他擔憂的是嫡子出生的時機不對,更擔憂將來嫡子幼庶子強,兄弟閻牆。


    不過他與太子妃再是夫妻情深,但這種擔憂卻不會當麵表現出來。到底庶子也是他的親骨肉,他怕太子妃因此心生芥蒂。


    他親手扶起太子妃,牽著她的手重新坐下,才溫聲道:“你自來行事得體端方,便是一時疏忽也情有可原。再說你我夫妻一體,我又怎會因著這些小事怪罪於你,你實不必如此。”


    太子妃聽著太子溫情脈脈的話,麵上情意綿綿,心裏卻是道了一聲“僥幸”。這些年她因為沒有嫡子,自怨自艾之下行事難免偏激了些。先前她一直仗著太子的縱容,無所顧忌。但肅王世子妃卻看的清楚,暗地裏點了她一句。太子雖是夫,但更是君,太子妃作為妻子除了愛還得敬著。


    如此,她才猛然驚醒。今日稍稍試探,果然太子對她的行事心裏都是有數的。便是先前顧著夫妻之情,但時日長了難免夫妻情淡。


    好在如今還為時不晚,隻要她日後行事得體,太子的心就依然在她這裏。如此她將來生下的嫡子,才會更得太子看重。


    半夜。太子與太子妃相擁而眠。雖未發生什麽事,但太子妃卻未曾如先前那般耿耿於懷。她想的是可以趁著這些日子調養好身子,才能圖謀以後。太子卻想的是太子妃是真的改變了,重新變回了以前那個端莊識大體的儲君正妃。


    隨著太子妃越發賢德,她與太子的感情也越發濃厚。


    所以便是暫時沒有嫡子,東宮後宅安穩也為太子賺了不少政治資本,如此他才能與邕王再次鬥了個旗鼓相當。


    ………………


    自從將百子如意手鐲送於太子妃,季縈就不再主動關心東宮的事了。萬事過猶不及,她隻要盡到作為臣婦的本分,餘下的隻能看天意。


    許是行了一樁好事,她心想事成。齊灝回府時帶來了係統電池再次出世的好消息。


    原來東聖國去年大旱了一場,國內子民沒有糧食已經快要活不下去了。


    東聖國本是可以求助作為上邦國的大周的,但因著他們的前聖女意圖綁架過現今的肅王世子妃,因此大理寺的人對前來求助的東聖國使臣就有些愛搭不理。表麵對他們同情有加,但實際上對他們提出救濟的請求置之不理。


    眼看再得不到大周的幫助他們東聖國就要滅國了。東聖國的王再也顧不得什麽,上書大周皇帝表示隻要大周幫助他們度過難關,他們就將東聖教的聖物獻給大周皇帝。


    如此,大理寺才勉強給東聖國借了幾千擔粗糧。


    而這次齊灝帶回的便是東聖國的新任聖女不日就要帶著她教聖物來朝的消息。


    齊灝隨口一說,季縈聽了卻暗暗記在心裏。她琢磨著如何才能見一見那聖物,聽其形容這個聖物與她的係統電池十分相似,是不是真的見了實物才能斷定。


    不過見東西容易,但想要將其據為己有卻有些不易。她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索性暫時丟過,專心照看起昀哥兒來。


    昀哥兒如今大些了,除了晚上吃些奶,白日多數吃的都是輔食。而自從有了奶果,人奶他每日也吃的不多了,但身體卻比旁的孩子都要結實的多,而且小小年紀就表現的極為靈性。


    他剛到七個月的時候,一個人在大炕上爬的賊利索。要人時時在旁邊看著,不然稍一分心他就能爬到炕邊上去。


    快一歲的孩子,長相白嫩可愛,除了一雙肖似其祖父的丹鳳眼,其他的部位皆遺傳了父母的優點,眉眼間已經能明顯看出將來的如玉秀姿了。


    太妃對他愛的如珠似玉,見他性子活潑,每日的精神頭極好,隻要醒著就要到處攀爬,想要看住他必得三四個丫頭才行。季縈身邊的丫頭多數要幫著她處理府務,若再分心照顧昀哥兒就有些忙不過來。她索性就又往昀哥兒身邊新添了兩個丫頭。


    這兩個丫頭都是太妃帶在身邊□□好的,因此一來就能將昀哥兒身邊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省了季縈好多心思。


    孩子大了好玩愛動,接觸的人也多了,就得精心照看。古代大族小孩子宜夭折,除了醫療落後,還有人心的險惡。


    因著一旁有蘇氏的虎視眈眈,季縈在這方麵表現的極為謹慎。


    在昀哥兒剛滿周歲後,她便與齊灝商量了給昀哥兒屋裏換個管事媽媽的事。等昀哥兒搬出她的屋子後,她想讓香芸做昀哥兒屋裏的管事媽媽。


    香芸在今年七月份的時候生下了鍾管事家的長孫,坐完月子後就回來繼續來侍候季縈。她行事幹練穩當,讓她照顧昀哥兒,季縈十分放心。


    本來等昀哥兒滿了周歲有了自己獨立的臥房,他的奶娘便是順理成章的管事媽媽。


    但季縈仔細考察過後,發現昀哥兒的奶娘老實是老實,但行事實在太過小心。為了不出錯,經常有意無意的限製昀哥兒的一些行動。比如小孩子好動,會經常爬到各處去探險,但這奶娘寧願受累抱著昀哥兒一整天,也不願放他下地爬行,以免受傷惹來主家對她的責罰。


    自從發現這一茬,季縈就思考著要換掉這個奶娘。


    齊灝對季縈的決定自來沒有意見,於是香芸便順利的做了昀哥兒屋裏的管事媽媽。


    第124章 選擇   東聖國的新任聖女進京的這日,正……


    東聖國的新任聖女進京的這日, 正好是季縈抱著昀哥兒回娘家的日子。


    她的車駕與這位聖女相遇在南居賢坊外的七賢街上。


    這位新任聖女明顯是個喜歡高調的,她乘坐的車架四周鏤空,隻垂著幾幕紗簾作遮擋。如此從外麵看車內, 隻覺車內人影神秘又朦朧。京城的百姓為了看熱鬧, 將七賢街擠得水泄不通。


    季縈在馬車內抱著睡著的昀哥兒,感覺車架不走了, 便掀起車窗簾子向外看去。


    “怎麽回事?”


    今日齊灝有公務不能送季縈回去,便讓馮安跟著她。馮安一直跟在馬車外麵, 此時聞言便立即派了小廝去前麵打探。


    不過一會兒那小廝就回來了, 低聲與馮安說了幾句, 馮安才轉身回稟季縈道:“世子妃, 前麵好像是東聖國聖女的車架,百姓們都圍著看熱鬧呢。”


    季縈聞言皺了皺眉, 然後看了看前麵的人頭攢動,淡聲道:“你去前麵尋一尋大理寺的屬官,讓他們帶人將這裏的百姓疏散一下。這麽多人擠在此處, 這往來的車駕如何通過?而且人多容易發生踩踏事件。”


    “是,世子妃您稍等, 奴才這就去。”馮安恭敬的應聲道。


    東聖國的新任聖女姬月, 相貌妍麗若妖, 出身高貴, 乃是東聖國皇族血脈。她雖對國教聖物的感應能力與先前曆代聖女不可同日而語, 但其天生的身份優勢, 再加之魅惑人的手段了得, 因此東聖國國主力排眾意,讓她當上了國教聖女。


    此次她來周朝是肩負著與大周朝重歸於好的重任的。東聖國國主有意與大周重新聯姻,讓她嫁於大周朝皇室。至於具體嫁於誰, 還需細細籌謀。


    麵對上邦國的一眾天家貴胄,姬月最大依仗就是她的花顏月貌。因此一進京她便高調亮相,誓要將自己的美名傳遍京中每一個角落。跟著她一同前來的使臣雖然覺得此舉有些不妥,但無奈位卑人微,說的話根本不被采納。


    姬月見自己的車駕前擠滿了人群,心裏自得不已。但接下來望向街道兩旁的門樓時,心裏的得意頓時去了個一幹二淨。因為那裏的窗戶邊上空空如也,並沒有如她想象的那般大周的青年才俊爭相看她,甚至那些人裏麵可能夾雜著王爺太子等人。


    她隻覺自己的聲勢還不夠浩大,心緒正不豫時,突然發現外麵的圍觀的百姓竟然慢慢散去了。驚詫之下,她冷聲質問外麵的侍從道:“這是怎麽回事?”


    外麵的侍從還未回答,就有東聖國的使臣來稟報:“聖女,咱們一行擋到了大周肅王府上世子妃的車駕了,大理寺派差役疏通了百姓。咱們也往邊上讓一讓吧。”


    姬月聞言頓時大怒:“你放肆!我堂堂一國聖女豈能為別人讓路,要讓路也是那個什麽世子妃避讓咱們。”


    這使臣聽了頓時苦了臉,他低聲道:“聖女明鑒,這位世子妃的夫家肅王府在大周極有權勢,上任聖女就是因為招惹了她才致使大周皇帝惡了咱們東聖國。今兒又不巧遇到了這位世子妃,咱們還是主動避避的好。”


    “不行!若今日為著個小小的世子妃退讓,傳出去讓我這個聖女的臉麵往哪裏放………”姬月的話還未說完,就感覺到自己座下的馬車動了,竟是往街道一邊的巷子裏駛去。


    她不由大怒道:“鄒老匹夫,你敢違抗本聖女的命令?”


    這位被罵的鄒使臣才不管她。他隻要保證他們這一行不會剛來大周就得罪肅王府便行了。至於此舉會開罪聖女,他倒不是很在乎。


    反正國主已經決定要將聖女和教中聖物一並獻給大周皇帝了。以後東聖教在國內必定勢力大減,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位聖女再沒有回國的機會了。


    所以即便現在開罪了她,也不怕擔心以後會被報複。至於現在。哼!現在這位聖女隻要不想被大周皇帝胡亂塞給哪個閑散宗室,且還仰仗著他這個臣子呢。


    季縈等了半刻鍾,前麵的道路就被疏通了,外麵馮安便指揮著車駕繼續趕路。


    馬車經過一處寬巷子時,季縈的係統突然響起了提示音:發現係統能量,是否吸收?


    季縈此時的注意力原本是放在昀哥兒身上的,忽然聽到這聲提示,心緒頓時一震。


    此時係統音突然響起,這說明東聖國的聖物必定就是係統的電池,而這電池也必定距離自己很近,就在這東聖國的使者隊伍中。


    既然是一國聖物,肯定不會堂而皇之的擺在外麵。因此她便是現在讓係統吸收了,也不會為人所知。


    因此她下意識的在心裏默念了一聲“是”。


    但緊接著係統並沒有直接吸收能量,而是係統的屏幕自動展開在了她的眼前,並且界麵上出現了一行紅色的警示語:注意!係統吸收能量後力量趨於飽和,宿主魂體將自動脫離此低等位麵,前往高等級位麵。是否繼續吸收能量,請確認!


    見到這行字的時候季縈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等她回過神來,生生嚇出了一聲冷汗。忙在心裏默念一聲:放棄吸收能量!


    等係統的屏幕自動收起後,她還有些心有餘悸。


    撫著胸口冷靜了半晌,她才看向懷中熟睡著的兒子。剛才她差點就要失去自己的兒子,丈夫,以及這個世界上的所有親人好友了。


    魂體脫離這個世界,不就是意味著自己在這個世界死亡麽?即便係統吸收了能量將她送入更高等級的位麵,但沒有了兒子、丈夫、親人,一個人孤單的活著又有什麽意思?


    也許將來有一天她終歸要與係統去往另一處世界,但前提是她得將這個世界裏她在乎的一切都安頓好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突如其來的讓她的兒子小小年紀就失去生母,讓她的丈夫年紀輕輕就喪妻,讓她的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


    隻要想清楚心裏的牽絆比得到力量對她更重要,那麽要走那條路就不難選擇。


    季縈心有餘悸的抱緊了昀哥兒,她的臉緊貼著昀哥兒的臉,靜靜的感受著母子之間的血脈相連。昀哥兒好似也感受到了她心裏的惶惶然,睡夢中就有些不安的皺了皺小眉頭。


    她忙溫聲哄了半天,才讓昀哥兒繼續睡熟了。


    事實上,在季縈即將做出選擇的那一刻,不止昀哥兒感覺到了不安,遠處的齊灝也感覺到了。那一刹那他的心髒毫無征兆的鈍痛起來,一種生生要失去什麽的無力感籠罩著他。直到季縈做出了留下的選擇,他的心髒才慢慢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安撫著平靜下來,心裏的鈍痛也瞬間消散了。


    若不是剛才因為疼痛,額上滲出的冷汗,齊灝還以為剛剛的疼痛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因著方才那股不詳的預感,他來不及多想,匆匆將公務交代給了下屬,就策馬往宋府趕去。


    季縈到家時臉色不是很好。陳氏抱著睡醒了昀哥兒親香了一會兒,讓香芸抱著昀哥兒下去,才看向季縈道:“你這是怎麽了,這麽個臉色是不是身子哪裏不舒服?”


    季縈聽了,勉強笑了笑,道:“娘,我沒事!”


    陳氏見她如此,心裏狐疑更甚,“你該不會是又有身子了吧?昀哥兒還這麽小,你也才生產完一年的時間,這麽快再懷孕身子怎麽受得了?”


    季縈聽見她說這些,頓時尷尬的不行 ,無奈道:“阿娘,您想到哪裏去了。沒有的事,您嚷嚷什麽啊?”


    她說完見陳氏還是一副不信的樣子,忙又道:“真沒有,我是因為剛才坐車的時間太長了,又一路抱著昀哥兒,所以這會子就有些疲憊。”


    如此陳氏才算是信了。她拉著季縈道:“這會子便是累了,也不能立刻歇著,一會子張家的嫁妝就到了,你得和我一起去招待客人。”


    明日便是季縈的雙胞胎哥哥宋家六爺成親的日子。他要娶的姑娘是他的恩師張大儒家最小的嫡女。與張大儒家結親,陳氏對此十分重視。季縈這次回來也是為了參加她六哥的婚禮。


    “而且,四丫頭一早傳了信回來,說昨晚已經到京城了。想必一會子也就到了。哼!這個死丫頭,不過是走運攀上了門好親,這就迫不及待的回娘家顯擺來了。”陳氏接著道,話語裏既不屑又嫌棄。


    見她一提起四姑娘,心情就不好了,季縈便溫聲勸道:“阿娘,您與她計較什麽,便是她夫家得勢,但她沒有親兄弟,有事還不是要仰仗著娘家。若您不耐煩她,哥哥們的心總是向著您的。再說她夫家再得勢,還能強過您親女婿去?”


    宋家的四姑娘是在季縈懷著昀哥兒的時候出嫁的。說起她的婚事,那還真是有一段跌宕起伏的故事。


    原本老太太和陳氏為她尋的夫家是姑太太家的旁支,卻不想兩家親事定下之前四姑娘出門上香,在上山的路上崴了腳,被人英雄救美又一見鍾情了。


    當人家第二日遣了媒人上門提親時,宋家才知曉救了四姑娘的這人是奉恩將軍齊堯。


    齊堯算起來也是皇室旁支,與齊灝是同輩。不過他家祖上的爵位並不是世襲罔替的,而是降等世襲。因此傳至他這一代時就隻剩下了個奉恩將軍的虛爵。


    齊堯三十七八歲的年紀,麵相溫和,氣質儒雅。唯一的不足便是他是個鰥夫,他的原配妻子是在生他家次子時難產而亡的。


    不過這處不足在四姑娘那裏反而是個優點了。若他真是個四角俱全的,這樁親事又豈能論得到四姑娘一個庶女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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