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初穗:“那您介意再發一遍嗎?”


    肖衍:“介意。”


    林初穗:“不發算了。【白眼】”


    幾分鍾後,肖衍補了一句:“為了不挨打,可以給人跪著道歉?我以為你是不會妥協的人。”


    林初穗:“我是為了某人不挨打,好嗎!【白眼】”


    肖衍:“我知道。”


    忽然氣氛又變得有些奇奇怪怪,林初穗臉頰泛了紅,她走到飄窗邊坐下來,讓風吹進來,輕輕拍打在臉上。


    落了雨,風裏夾著一些雨星子。


    幾分鍾後,肖衍連著發了好幾張圖片,林初穗點開原圖,是數學作業的答案。


    “?”


    肖衍:“還債。”


    林初穗裝模作樣、假客氣道:“哎喲,沒事啦,不用還什麽,你是我同桌,保護你天經地義,我就是這樣一個義薄雲天的好同桌。”


    【肖衍撤回了一張圖片。】


    林初穗:“謝謝大佬!祝您洪福齊天、壽比南山!”


    說完,她快速地保存了後麵幾張作業圖片――


    “別撤回啦!別撤了!給大佬跪了!”


    ……


    那天晚上,肖衍卻失眠了。


    他已經很久未曾失眠了,在把養父送進監獄、漸漸走出了年少的陰霾之後,他有了新的目標,他的人生也漸有了亮色,再也沒失眠了。


    可是今晚,少有的輾轉反側。


    30%的進度條,這裏麵有那個小姑娘對他未曾明晰的真心。


    進度條越是跑得快,他心情就越複雜。


    這個世界上,最難還的債,便是真心。


    他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而這時,林修澤很久沒有再響起的聲音,又來了――


    “二月春風似剪刀,為誰風露立中宵。肖衍同學,你為什麽這麽晚了還睡不著呀?”


    肖衍:“我在想,林初穗的古詩詞為什麽那麽優秀,終於找到原因了。”


    林修澤笑了笑:“肖衍同學,我們現在用同一個身體,你良心痛不痛,我都知道。”


    附體之後,林修澤便知道了肖衍全部的過去,因為被人騙過、傷害過,他已經不懂怎麽真誠地對待別人了。


    在他的世界裏,隻有欺騙、掙脫,沒有善良。


    讓他交出一顆真心,難如登天。


    但這段時間,他的心……卻在慢慢動搖了。


    林修澤:“肖衍同學,我還挺喜歡你。”


    肖衍:“謝謝,倒也不必,想說什麽,您直說吧。”


    林修澤:“我就想問你,想不想吃qq糖?”


    肖衍:“吃了你的qq糖,就要和你們家小乖當好朋友?”


    林修澤:“當男朋友也行啊,不過是在高考之後,我看好你喲。”


    “……”


    馬拉鬆比賽在即,林初穗的訓練也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每天訓練到很晚才會回家。


    比賽前夕,許嘉寧經過書房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許鬆柏和班主任的電話。


    “我不會讓她參加馬拉鬆的,能拿獎也不行。”


    “就算考個二本三本,都無所謂,學點金融財會,將來進公司發展,也是不錯的前途。老師您說讓她去學體育,哪怕考個重點大學,又有什麽用,進了公司什麽都做不了,難道讓她當保安嗎?”


    “我這才是為孩子的前途考慮。”


    “興趣?這年齡的小孩知道什麽興趣,都是鬧著玩,隻有大人才知道,什麽是對他最好的。”


    “老師,您也不用說了,我很忙,就這樣。”


    許鬆柏掛斷電話,回頭看到了許嘉寧,問了聲:“放學了?”


    “嗯。”


    “讓阿姨幫你熱一下飯菜,對了,妹妹還沒回來?”


    “沒有。”


    “你平時多管一下她,她沒有爸爸,又不肯我的聽話,你和她是同齡人,在學校裏多幫助她學習。”


    許嘉寧垂下眸子,沒應聲。


    很多時候,長輩真的天真的不行。


    他和林初穗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豈是簡單的“哥哥妹妹”的稱呼可以概括?


    他們什麽都不知道,又或許,他們根本不在乎。


    許嘉寧轉身回房間,推開門,便看到那柄被束之高閣的吉他,落了灰。


    他回頭望向許鬆柏,忽然朗聲道:“她田徑不錯,我看過,比一幫男生跑的好,籃球也打得可以……”


    許鬆柏臉色沉了沉:“管好你自己。”


    許嘉寧抿了抿唇,沉聲道:“你眼中所謂成功的人生,也許隻有一種。但每個人都不一樣,她也有自己喜歡去做的事情,你應該允許有多樣化的人生……”


    “你是不是又皮癢了。”許鬆柏嚴厲地嗬斥道:“管好你自己,妹妹我會管,不用你在這裏鳴不平!”


    “她不是你女兒……”


    “閉嘴!”許鬆柏看起來是真的怒了,斥罵道:“雖然她和我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也會像親生父親一樣管好她!不會讓她在錯誤的人生道路上,一錯再錯!”


    許嘉寧不再多說什麽了,轉身回房間,重重關上了房門。


    ……


    明天的馬拉鬆,林初穗真的有點緊張,回家路上都在哼哧哼哧地小跑,做著熱身訓練。


    她真的挺想拿第一名。


    這兩年來,跟廢物一樣渾渾噩噩度日,也從來沒有做成功過什麽事情,成績是一落千丈。


    但是,馬拉鬆是她曾經最驕傲的榮耀,她拿過最好的前五的成績。


    她喜歡奔跑,喜歡和爸爸一起環山環湖、踩著星光和月光,永遠奔跑下去。


    爸爸離開之後,她不再奔跑了。


    她畫地為牢地把自己關了起來,蓋上蓋子,也掩住了照進生命的全部光亮。


    可現在,她好像是看到蓋子掀開了一個口子,有一縷微光照了進來。


    她想再跑一次,拿到獎金,同時為自己掙一個大學的前途,然後……


    也向某人證明,證明自己不是一無是處的廢柴。


    她也是很優秀的女孩子。


    某人總是拿第一,她也想拿個第一給他看看。


    林初穗剛跑到小區門口,許嘉寧的自行車在她麵前來了個極速漂移,拐個彎兒,停了下來。


    “許嘉寧,你有什麽毛病?”


    刹車太急,林初穗險些撞上他。


    許嘉寧騎著車,單腳撐地,說道:“今晚別回去了,找個酒店住。”


    “為什麽?”


    “老許不會容忍你去跑馬拉鬆,明天會想辦法讓你出不了門,興許會把你反鎖在房間裏。”


    林初穗:“我去,令尊這麽賤嗎?”


    “……”


    “不準罵我爸。”


    “那你為什麽要幫我啊。”


    許嘉寧聳聳肩:“為了期中考試拿第一,行善積德,我剛剛看到條流浪狗,還喂了食。”


    林初穗嘴角咧了咧:“那倒不必了,就算你去廟裏給菩薩鍍個金身,你考不到第一。”


    許嘉寧懶得和她battle:“話帶到了,善也行了,滾吧。開酒店別刷卡,不然你媽分分鍾知道你的行蹤。”


    林初穗追上他,說道:“那假洋……那哥哥要不要幫人幫到底,給我點現金咯,我沒有現錢。”


    許嘉寧摸了自己的錢包,抽了一張紅票子遞給她。


    “一百啊,那隻能去網吧呆一晚了……”


    “我管你去哪兒。”


    許嘉寧輕飄飄地說完,蹬踩著自行車離開。


    林初穗掌住了他的自行車後座,雙手一撐,帶著慣性坐了上去:“下去!你幹什麽!”


    “咱們家離市區好幾公裏呢,哥哥幫人幫到底,載我過去唄。”


    許嘉寧歪歪斜斜地騎著車,微怒道:“你不要得寸進尺。”


    林初穗抓住了他的衣角:“我就是得寸進尺的人啊,哥哥。”


    許嘉寧回頭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嗓音糯糯地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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