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然嗯了一聲,眼睛卻還粘在電腦屏幕上。“你們在找這個人?”


    “沈教授認識他嗎?”小李聽他提起,眼睛不由得一亮。


    沈修然搖了搖頭。“不認識。不過,他走路的姿勢挺特別的。”


    “怎麽個特別法兒?”小李好奇的問了一句。


    沈修然想了想,說道:“首先,他下盤很穩,平時很注重腿部力量和支撐力的練習。其次,整體動作很協調,步幅打小基本一致。”


    “您的意思是,他可能是傭兵,或者有過這方麵的訓練?”小李是個領悟力很高的年輕人,馬上就想到了這一茬兒。


    沈修然點點頭。“八九不離十吧。”


    小李高興的做了個握拳的動作,開始跟其他人溝通起來。“查一查高芸芸身邊的保鏢,看有沒有身形相似的。”


    張卓見他們重新燃燒起了鬥誌,很是欣慰。對沈修然,更是佩服的不行。“還是你觀察細致啊!這次,又幫了我們大忙了!”


    沈修然將報告往他手裏一放,卻轉到了另外一個話題上。“上次那個周子皓的案子,凶器是軍刀之類的,還記得嗎?”


    張卓怔了怔。“你是說,這兩個案子,很可能有某種關聯?”


    “周子皓跟高芸芸是前男女朋友關係,兩個人都是非正常死亡,中間間隔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種種跡象表明,他們的死肯定有著某種必然的聯係。”沈修然雖然不是刑警,但正常的邏輯推理還是很在行的。


    張卓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說道:“行,那就並案偵查!”


    第41章 噩夢重現


    宋一言從噩夢中醒來,身上黏糊糊的,伸手一摸,衣服竟都被汗濕透了。她已經好久沒做過這個夢了,還以為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卻沒想到在高芸芸死後,噩夢竟然又回來糾纏她。


    宋一言掀開被子下床,打算去廚房倒杯熱水壓壓驚。走到客廳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沙沙的響聲,讓她不由得汗毛倒豎,不寒而栗。


    宋一言壯著膽子打開客廳的燈,那種恐懼感才消散了一些。


    廚房是不敢去了,宋一言走到玄關拿了瓶礦泉水就匆匆的回了臥室。爬到床上,感受到被窩裏的溫度,才稍稍有了些安全感。


    喝了幾口水,宋一言的心境平和了不少。想起身上的衣裳都汗濕了穿著不舒服,她便再次下床起身去了浴室。衝了個澡,宋一言感覺好多了。隻是,正準備關燈睡覺呢,那種怪異的感覺又來了。一開始,是很細微的一些聲音,像空磁帶運轉時發出的聲響。過了一會兒,那聲響越來越清晰,仿佛一道道的歎氣聲,又似哭泣聲,幽幽的聽起來十分滲人。


    宋一言身子僵了僵,很想把耳朵給堵上。


    宋一言還真這麽做了!不過,效果卻甚微,那聲音依舊回蕩在耳邊久久不願散去。


    宋一言縮在被窩裏,睜著眼睛,連覺都不敢睡了。


    熬了一個晚上,宋一言早上出門的時候,不得不戴上了墨鏡。


    沈修然看了看天,表示無法理解。繼而,又想起了些什麽。“昨天又沒睡好?”


    宋一言睜著惺忪的睡眼,胡亂的嗯了一聲。


    “失眠的症狀還是沒好轉?”沈修然難得有這個閑情雅致,於是多問了一句。


    宋一言搖頭。“最近噩夢又纏上我了......”


    沈修然皺了皺眉。“是......受了高芸芸的影響?”


    宋一言一愣,腦子裏有個念頭閃過,卻快到沒能抓住。“或許吧......你,吃早餐了嗎?”


    “沒有。”沈修然伸手按下電梯下行的鍵。


    “要不一起?我請客!”宋一言很有誠意的邀請。他幫過她好幾次忙,她應該要有點兒表示才對。


    沈修然沒有拒絕。


    小區門口有好些早餐鋪子,宋一言挑了家環境還算幹淨的麵館走了進去。兩人各自點了吃食,然後挑了張靠牆的桌子坐下。


    兩個人都不怎麽愛說話,一時間氣氛有些凝固。


    最終,還是宋一言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高芸芸的案子進展如何?”


    “鎖定了一個嫌疑人,身份還在查。”無關緊要的消息,沈修然還是可以透露一二的。


    宋一言唔了一聲,拿手指頭撥弄著豆漿杯裏的吸管。她的手不算大,手指頭卻很長很漂亮,指甲也修剪得很幹淨。不像有的女孩子,喜歡在指甲上塗各種顏色做各種造型,她的指甲保留著天然的色澤,泛著淺淺的粉色,看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


    沈修然盯著她的手指好幾秒,才將視線給移開。


    老板將兩碗麵條端過來,宋一言還沒來得及掏出手機付錢,就被沈修然搶了先。


    “說好了我請客的。”宋一言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讓女士買單是很不禮貌的。”沈修然掰開一次性筷子,優雅的吃起了麵條。


    之所以用優雅這個詞,那是因為宋一言還是頭一次見一個男人吃飯吃得這麽好看。沒有狼吞虎咽,動作卻幹淨利落,就連咀嚼的時候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都是那麽的迷人!


    宋一言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過了,慌忙的垂下眼眸,認真的吃起麵條來。


    *


    日升日落又是一天。


    宋一言下班回來的時候,時針已經走過了九點半。


    她將車子倒進停車位,然後熄火。


    剛下車走了沒多遠,宋一言就停住了腳步。


    “你是誰,找我做什麽?”


    “東西,什麽東西?”


    “我跟他早就分手了,他怎麽可能把東西交給我!”


    然後,就是啊的一聲悶響。


    宋一言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隻覺得一股涼意撲麵而來,讓整個血管都要凝固了。那聲音是高芸芸的,絕對錯不了!


    宋一言捂了捂耳朵,真的很痛恨自己能聽到這些聲音。


    好在這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宋一言趕緊拿了門禁卡出來,匆匆的躲進了樓道裏。


    電梯到達八樓的時候,宋一言才漸漸地冷靜下來。回想起剛才聽到的隻言片語,還有早上沈修然說的那番話,宋一言將兩件事串聯起來,馬上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高芸芸死前跟人起過爭執,爭執的焦點在某樣東西上。而這樣東西,很可能就是周子皓有關。


    “到底是什麽東西這麽重要......”宋一言開門的時候還在想著這個問題。關上門的那一刻,宋一言突然愣住了,猛地想起了些什麽。“不會是那個u盤吧......”


    *


    警方那邊,也正圍繞著u盤的內容在討論著。


    “那個加了密的u盤解開了嗎?”張卓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問道。連續的熬夜,讓他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限,身體都快有些吃不消了。


    技術員小陳說道:“密碼倒是不複雜,隻不過裏麵安裝了個木馬程序,稍有不慎就會自動格式化。”


    “看來,這盤裏還真是藏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張卓捶著桌子說道。“那你辛苦一下,今早的將密碼破解,也好早日找到破案線索。”


    小陳應了一聲,重新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當中。


    張卓在辦公室裏轉了幾圈,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接完電話之後,他來不及交待任何事情,就一路飛奔出了門。


    “張隊這是怎麽了?”


    其中一個知情的警員說道:“張隊的母親前兩天病重住院了,看著情緒,怕是不大好......”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都不是個滋味。幹他們這一行的確實辛苦,一忙起來就沒日沒夜的,連陪家人的機會都少得可憐,更別提休假了。自古以來都有忠孝不能兩全的說話,這一點在他們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有的時候非要在家人和案子之間做選擇,真的是很難。


    第42章 重要證據


    張卓趕到醫院的時候,老太太已經閉了眼。想著老太太臨終前一直叫著他的名字,其他幾個兄弟姐妹都忍不住埋怨起來。


    “你就那麽忙,連過來醫院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人民警察是為人民服務的,媽難道就不是人民中的一員?!”


    “你還來幹什麽,啊?!媽死的時候都不能瞑目,你還有什麽臉呆在這兒!”


    麵對親人們的指責,張卓沒有反駁。他跪在老太太的病床前,眼淚嘩嘩的直往下掉。男兒有淚不輕彈!素來有著鐵血男兒之稱的他,在麵對歹徒的時候,可以以命相搏,受了傷都不哼哼兩聲的人,卻在含辛茹苦將他拉扯大的母親屍神麵前,哭得像個脆弱的孩子。


    張卓的愛人走到他跟前,含淚拍了拍他的肩膀。“媽病了這麽些年,受盡了折磨,如今終於能解脫了,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張卓的母親享年七十八歲,其實已經算是高壽了。隻是,自打他警校畢業參加工作之後,就很少回去看望她老人家。這二十多年的時間裏,他們母子見麵的次數都能數的過來。


    張卓心中有愧啊!


    幾人在病房裏待了一會兒,這才開始商量起老人家的後事來。


    張卓是家裏的老幺,這事兒自然輪不到他做主。張家老大建議說,老一輩兒講究的是一個落葉歸根,所以打算將老太太弄回老家治喪安葬。


    張卓沒有反對。隻是,想要請假談何容易。更何況,按照老家那邊兒的規矩,還得在家守孝好幾天。局裏領導知道了這件事,倒是挺理解的,給他批了三天假。


    隻不過如此一來,刑警大隊就少了個主心骨,很多事情都沒法決斷,破案的日期也隻能一拖再拖。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技術那邊有了突破性進展。


    “密碼解開了,裏麵一共有三個視頻文件,一個音頻文件。”小陳將文件投影到了投影儀上,然後一一點開來。“這幾段視屏拍的不是很清楚,角度比較偏,應該是偷拍的。不過內容卻相當明了,這些人聚在包廂裏是在吸食違禁藥品。”


    “這麽看來,周子皓是因為拍下了他們違法犯罪的事實,所以才被滅口的?”


    會議室裏一陣沉默。


    眾所周知,毒品這種東西的危害性非常大。可偏偏就有那麽些自以為是的人去碰這些東西,還把這種行為當成是解壓,當真是愚不可及!


    “可惜了 ,畫麵不夠清晰,很難辨認身份。”小李歎了口氣說道。


    “那可未必!”女警小江笑著說道。“瞧見那個穿紅色夾克的男人沒?”


    “怎麽,你認識?”小李欣喜的問道。


    “黑騎士樂隊,聽過沒?”小江轉著筆問道。


    小李誠實的搖了搖頭。


    “很早之前就出道了的一個老牌樂隊,搞搖滾的。”小江笑著解釋。“這個人,是其中的一員,樂隊裏的貝斯手。”


    “嘿,你怎麽知道的?”小李感興趣的問道。


    小江揚了揚下巴,說道:“我小舅早些年也玩兒樂隊來著,房間裏到處貼著偶像的海報,其中就有這個黑騎士樂隊,上麵還有他們的親筆簽名呢!”


    *


    警察找上門的時候,張玉華正跟一個十八線的嫩模打得火熱。那畫麵,有些不堪入目。


    “都一把年紀了,還玩兒得這麽瘋,也不怕得病!”去抓人的警察把人帶上車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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