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朝廷為皇家死,不值。


    “我又沒說要一輩子賣給他們,咱們不是可以談判嘛。都能這樣死皮賴臉的找上門了,顯而易見,他們內部也是人才稀缺,急於想要我們的加入為他們賣命。既如此,一切可談嘛。我們賣給他們三年五年的,也僅限於此,時間再長些我們絕不接受。就用這三年五年的時間,把你們爹娘的屍骨換回來,正好你們倆也給尋個風水寶地,風光下葬。這屬於是用咱們自個兒的‘勞動’甚至生命換回來的,可以毫不心虛吧?若他們實在不同意,那沒辦法了,咱們就吹燈拔蠟,一人一條繩子掛在府衙門口,也算警示眾生了。”鹿元元小聲的說,唇紅齒白,巴拉巴拉,聽起來是麵麵俱到。


    阿羅凝神細聽,喬小胖也皺著腦門極其認真,兩個自詡家長的家夥,眼下聽一個小家夥劈裏啪啦一通分析,分明是聽進去了。


    “怎麽樣?是扯著繩子去門口,還是和她談談?”鹿元元攤手晃了晃。盡管她瞧著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可顯而易見,當下她主導了他們倆。


    “豁出去了,談。最多五年,他們要不幹,老子先去門口掛著。”喬小胖點頭,又惡狠狠道。


    鹿元元揚了揚下頜,就朝著小僵屍走過去了,微微仰頭,因為陽光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我知道你們挺著急的,在這青溪城,甚至整個西南有許多事要做,並且急需我們的幫助。無利不起早,不止人如此,動物也一樣。我們要羅順和喬八的屍骨,他們的女兒要好生的安葬他們,在青溪城這片他們待了一輩子的土地。所以,我們答應入夥,但最多五年。畢竟你也看到了,我有病,能夠支撐五年是我的極限了。”說著,她又顯得及其可憐。作為一個病人,他們還要她去給賣命,多無恥,多無良。


    小僵屍掩在披風下,那張白白的小臉兒,發紅的眼睛,都表示她有在認真聽。


    鹿元元說完,她輕輕地點了點頭,“可以。”


    嘿,答應的就是這麽快。


    鹿元元眨了眨眼睛,喬小胖和阿羅也一詫,這小僵屍敢答應,想來必然是她主子授意了。


    那肅王……有這麽毒嗎?這都料到了。


    “你們今日便有任務,非常緊急。鹿判之前的城中舊部隱藏的非常深,自從鹿判和兆兆出了意外,他們也就偃旗息鼓,不再和采星司有任何的聯係。而這舊部的人員名單,采星司也不齊全。現在,這項任務就要交給你了,元元,把他們都找出來。不管他們還是否願意為采星司效力,但,總會願意為鹿家效力的。”小僵屍站在那圍廊上宣布了任務,說完就走了。


    看起來是瀟灑,但鹿元元覺著,她是擔心自己說完了,而她不答應。這才說完就走,不想聽到拒絕。


    “咱們是不被耍了?”喬小胖皺著眉頭,心裏頭怪怪的。


    “似乎,咱們兩個是餌,用來釣元元的。”阿羅沉聲,自然有些恨恨。


    “算了,既然都上鉤了,這魚鉤也吐不出去了。出些力氣,但收獲也是有的。什麽任務不任務的,還不是憑我們高興。走,去城外選個風水寶地去,不是有說嘛,這風水選好了,綿益子孫。”鹿元元轉身就走,口罩一戴,勞什子任務,她才不著急呢。


    反正又沒給她定期限,又沒說完成不了有何種懲罰,既如此,何必琢磨?


    阿羅和喬小胖跟著她走,雖是他們倆一向覺著鹿元元在始終都在他們的羽翼之下,並且離不開。一旦放鬆,她可能就會有麻煩。但眼下,根本沒意識到,是鹿元元在主導,他們倆自然而然的跟隨,連反對都不曾有。


    大搖大擺的出了府衙,這守在府衙門口的人似乎都收到了他們仨已經‘入夥’的消息了,根本不曾攔著他們。


    出了府衙,城內依舊。陽光不錯,曬得三人頓感饑腸轆轆。


    都下午了,他們就早上吃了些東西,眼下肚子裏沒食兒,啥事都幹不動。


    三個人轉悠到城中的小鋪子裏,吃了些簡單又便宜的麵,就真的直奔城外,要選風水寶地了。


    什麽任務不任務的,仨人好像都忘了,說是不著調也不為過。


    青溪城外,地形可就複雜了,因為距離邊關不遠。而過了邊關,就是大葉國。


    風水寶地,他們仨又不是方士,也不是算命先生,可不會那一套。


    他們看風水寶地的條件就是,順眼即可。


    三個人晃晃悠悠,到了野外,草樹成群,鹿元元更開心了。


    這原野的味兒能讓她的大腦更舒坦些,即便是偶爾的能聞到農田裏飄出來的馬糞味兒,也要比城裏幾十號人身上流出的融合在一起的汗味兒要好聞的多。


    “不然,咱們逃跑吧。”嗅著夕陽西下,草樹都開始慵懶下來的味兒,鹿元元歎道。


    第024章 就是這麽牛


    逃跑?顯然就是說說而已。還沒見證尋到風水寶地做墓地,將來如何綿益子孫這檔鬼扯的玄學呢,哪能就逃跑。


    再說,大齊這麽大,可是有句話說得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跑到哪裏去。


    天色暗下來,阿羅和喬小胖也尋到了不錯的地方,其實就在之前羅順和喬八的衣冠塚不遠的地方。要更高一些,估摸著每天早晨會更快的迎接陽光。


    距離鹿家的墓地也不算太遠,反正這一片,算得上是墳墓聚集地。


    “這地兒不錯,地底下也幹淨,不存在誤闖別的死鬼領地的事兒。”用一根木棍捅進泥土裏,紮的深一些,再拔出來。


    鹿元元聞了聞木棍帶上來的泥土,就是泥土的味兒,和著樹根草根的味道。若是這下麵曾埋了人,泥土可不會是這種純粹的味兒了。


    有她這鼻子做偵查總結,阿羅和喬小胖也滿意了,那就是這兒了。


    明兒就先把這地方拾掇出來,無論如何,必然得風風光光的。


    “走吧,回家。誰又想到咱們隻是為了賺點錢,不止惹了牢獄之災,還賣了身。唉,可憐我家元元了,沒尋著良人不說,和人家談條件的時候也忘了扯一扯解除婚約的事兒了。”從山上下來,往城裏走。這城外是昏暗的,但是青溪城已經亮起燈火了。


    城牆上,那些火光一跳一跳的,恍若活起來一樣。


    三個人慢慢悠悠的回了城,又回了家,他們接連幾天沒回來,可把許伯擔心壞了。


    自然是自家最舒坦,洗洗涮涮,又張羅了簡單的飯食。即便是沒有酒樓裏做的好吃,但吃進嘴裏,也仍舊是特別的香。


    吃飽喝足,喬小胖就跟刑訊逼供似得,讓鹿元元將他們倆不在時發生的事情都說一遍。她犯病了,記不住的就算了,但隻要記著的,就必須全部說出來。


    知道喬小胖是要記錄,他一個夢想著可以成為傳世名家的家夥,對這事兒特別上心。


    此時此刻,也真的是明確了他們倆一直在身邊的好處。因為一旦回憶,發現自己的腦子裏有空缺時,那股子挫敗感迅速的占領了高地。


    因為忘了,不記得發生了啥,想一想當時身邊都是陌生人,鬼知道他們對自己做了些什麽,亦或是說了些什麽。


    未知才是令人恐懼的,這種遺忘之後的未知,更為可怕。


    著重的說了她和衛均之間發生的事兒,不隻是鹿元元自個兒,連阿羅和喬小胖似乎都對這個肅王有些改觀。最起碼聽起來,是個還算寬厚的人。


    沒有皇族之人那種居高臨下,頤指氣使。


    似乎,年紀大一些,也是有好處的,最起碼性子耐磨啊。


    “所以,你是說,那個紅眼睛的小姑娘愛慕肅王。”阿羅坐在桌邊,一手擔在桌子上,一邊斜眼看著鹿元元。她在講述這些事兒,就是在講述而已,甚至有些懶洋洋。可不如她說起碰見巧克力來勁,眼睛瞬間發出一股賊光來。估摸著,但凡她有力氣,或者偷人不犯法的話,她肯定會把那巧克力給偷回來。


    “嗯,非常明顯。她在他身邊時,毛孔裏都恨不得散發出花香來。但,很可惜,這小僵屍常年喝藥,身上的味兒和小胖有一拚。”鹿元元邊說邊點頭,她隻是說她看到的,聞到的,並沒有刻意誇大。


    喬小胖抬起手臂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說他有藥味兒,其實他反對,因為他自己聞不著。除非是發病上藥時,那時候味兒大,他能夠聞得見。


    “這世上,奇怪的人可真多。那肅王不是不行嗎,居然還有姑娘愛慕他。權力這個東西,可真是比梳妝打扮要厲害的多,居然讓人連身體殘缺都忽視了。”阿羅低聲的歎道,之後就笑了。


    一個殘疾人在他們這裏可謂十分嫌棄,但卻不曾想,還有人把他當成了寶貝。


    “權力光環,地位光環,無不是加分項。頂在了頭上,醜小鴨也成了白天鵝。”鹿元元十分讚同,不說別人,在她看來也一樣。因為有這些東西的加分,在她看衛均時,都會發出一些違心的感歎來,氣質真好。


    當然了,也僅此而已。


    腦子裏更多的自然是奶油巧克力,如若說真給采星司做了狗腿子能橫行霸道,那麽想見奶油巧克力應當是一件不會太困難的事兒。


    有些話說得好,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或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看起來他們好像是被算計了,到底是經常玩這些的人,老謀深算,他們不是對手。


    可是,如若真的能隨時見到奶油巧克力,那不失為一件好事了。


    單是想想,鹿元元就不禁笑出聲兒來。


    “說起你那什麽巧克力,瞧你樂的。來吧,給老子仔細的解釋解釋,巧克力味兒到底是什麽味兒,也方便老子在史冊裏將那位將軍好生的書寫一筆。”喬小胖很好奇啊,什麽巧克力?他根本就不知那是什麽玩意兒。


    不止他不知道,阿羅也不知道。


    “很香,很特別。在這個世上,找不到。我很想吃,可是,再也吃不到了。我也不確定真啃一口那活的巧克力,會是什麽口感。”說著說著,又不免黯然,因為她隻能聞不能吃。


    “算了,別讓她再想了,也不怕她想魔怔了。對了,今兒人家都給你交代任務了,可咱們一件也沒做。明天到底如何啊?還進山去準備張羅墓地的事兒?真被他們察覺到我們不務正業,也不知還會出什麽損招兒。”阿羅想的是正事兒,主要是擔心被那些人報複。畢竟,隻憑他們幾個,很難和那些人對抗。


    “不難,你們著什麽急。”鹿元元小腦袋一搖,極為老道的說道。


    “你有法子?在城中找人,他們還刻意隱瞞自己的行蹤,我們如何找?”喬小胖也眉頭一皺,事情哪那麽簡單。


    “他們都已經找了呀!和我們一同被關進大牢裏的那些人,那都是他們懷疑的。其中,有敵人,還有可能是采星司舊部的家夥們,也有抓錯的普通人。其實這幫人也不是笨蛋,我估計他們在之前觀察了許久,才會開始行動抓人。當年跟隨我爹的那些舊部,都被抓到大牢裏去了。我們根本不用費那些力氣,在進過大牢裏的人之中尋找就成了。”完成任務,就是這麽簡單。


    阿羅和喬小胖看著她,隱隱的,有那麽點兒不可思議。因為她看起來真的不是太上心的樣子,懶懶散散,哪是提起巧克力時眼冒賊光的樣兒。


    “可是當時在大牢裏,抓了那麽多人,你都記得住?又如何從那麽多人中找出來呢?”阿羅繼續問。現如今叫她回想,也無法將整個大牢裏的人都記住,太多了。男女老少,什麽人都有。


    “記長相我可記不住,哪有那過目不忘的本事?我是用鼻子聞的,我知道那些人都什麽味兒。”眉毛挑了挑,她頗有信心呢。


    第025章 開始行動


    翌日,阿羅早早的就出門了,她去準備張羅墓地的事情去了。必然要風光,所以,她要去城裏專門做喪葬生意的鋪子去訂貨。


    隻要肯花錢,他們可以一手全包,各種檔次均有,中意哪樣就訂購哪樣。


    這些事鹿元元不管,他們高興就成。


    而喬小胖昨晚又書寫他的史冊,寫到了後半夜,太陽跳出來了,他還睡呢。


    起身,洗漱,換了一身灰不拉幾的裙子,打扮的像個住家小保姆一樣,鹿元元才從房間裏出來。


    早飯就放在前廳裏,各自用瓷碗瓷盤什麽的扣著保溫。


    坐下,用飯,嗅覺更占上風,於是乎,在她用飯時,通常隻專注於聞起來更香的食物。


    但實際上,有時候聞著香的,入嘴的口感卻並非最好的。


    若要扭轉,十分不易,誰叫她鼻子太不普通了呢。


    嗅覺始終都是占上風的,它說了算。


    慢悠悠的,填飽了肚子,阿羅還沒回來,鹿元元隻能去把喬小胖叫起來,開工了。


    她不能自己出去,因為阿羅和喬小胖很擔心她會在外麵犯病。


    身邊若是沒個人,她犯病之後一睡不起,大街上什麽人都有,乞丐流氓之流的。她一如花似玉的姑娘往地上一躺,咋扒拉都不醒,鬼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兒。


    當然了,這也不止是阿羅和喬小胖這樣擔心,鹿元元自己也生過這種恐懼。


    犯病睡著了跟打了麻醉似得,任人擺布。


    單是想想,都覺著可怖。


    在門外把喬小胖喊了起來,他是還沒睡醒,嘟嘟囔囔,起床氣也挺嚴重。


    “走吧,咱們去鶯館。鶯館的鴇母,也就是我那位姨娘,是他們確認的第一個我爹的舊部。她說什麽和我爹有一腿,都是瞎說的,她是我爹下屬。”看喬小胖走出來,他頭發散著,不似尋常梳成個丫頭的模樣,懶懶散散,略有些凶相。


    “你又知道了?”聽鹿元元說完,喬小胖抬手粗魯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他就像個胖丫頭。


    “不然,為何姨娘是第一個被送到大牢裏的?在鶯館所有人被控製的時候,唯獨她直接被抓走,連審訊都沒有。而且,我所說的同一夥人才會散發出來的味兒,她身上就有,同時也是她給我的啟發。”有些事情,看起來神神秘秘吧。但實際上,仔細一想就通了。


    “所以,你在大牢裏時,聞到別人身上也有和老鴇子身上一樣的味兒?”喬小胖問道,跟鹿元元在一塊時間久了,他也知道,這世上很少有兩個人的身上會散發出同一種味兒來的。


    即便是母子母女,懷胎十月,有十個月的時間同為一體,但身上的味兒也不會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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