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們不曾有那種味兒,與我們無幹。”阿羅可以確保,他們三個都沒有那種味兒。


    他們之間,的確是有個常年吃藥的,是喬小胖。


    隻是,他身上的味兒,是藥罐子的味兒,哪有香。


    他們三個的對話,閻青臣盡數聽到,他的大長腿曲著,被擠在那兒,瞧著真有點兒可憐。


    “他身上除了你喜歡的味兒之外,就沒別的了?”喬小胖忽然問道,指的是閻青臣。


    被抓到這兒來,想必都是因為被懷疑吧。當然了,除了他和阿羅。他們倆是知道了鹿元元被帶走,焦急之下在鶯館好一番折騰,最後才被帶到了這兒來。


    鹿元元看著閻青臣,正好他也轉眼看向了她。四目相對,他盯著她的眼睛看,又覺著這姑娘好像要流口水。


    “就是奶油巧克力的味兒,好甜呀。”她用自己所聞到的來形容,絕不是瞎說。她不可抑製的咽口水,主要是在回憶吃巧克力時的口感。


    誰知道她說的奶油巧克力是什麽,不過,看她這模樣就知她開心至極,從未有過的開心,喬小胖就樂了。


    用手肘碰了一下閻青臣,“不用害怕,我家大小姐就是想聞你身上的味兒,不幹別的。既然同是天涯淪落人,看你又不是什麽心胸狹隘之人,所以便讓她聞個夠。”


    喬小胖完全就是那種‘自私’到讓人對他說不出話的家夥,顛倒黑白,道德綁架,口吐蓮花。聽他說完這話,就會讓人覺著,好像反駁的話,就會顯得自己特別狹隘。


    鹿元元距離閻青臣不過兩掌的距離,他長什麽樣兒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身體散發出來的味道。


    一個血肉正常的人,會散發出奶油巧克力的味兒,想一想,她就覺著神奇。


    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大白兔奶糖味兒的,她以前,還在上學的時候,最喜歡吃大白兔奶糖了。


    這個時辰,天已經快亮了。即將天亮時,是天地間最混沌最黑暗的時候。


    這牢房裏,本來就十分幽暗,外麵原本燃著的油燈,好似燈油耗盡了似得,有幾盞逐漸的滅了。


    由此,這牢房就更顯模糊。


    牢房裏有一扇窗戶,可它現在起不到任何提亮的作用。


    說話的也沒之前那麽多了,牢房裏的人或坐或站的沉默著,都在等著將他們關押到這裏的人給出個什麽說法來。


    靜靜地,驀然間,距離這牢房最近的一盞油燈也滅了,視線所及之處,就更黑了。


    猛地,從這牢房最邊角靠近鐵柵欄處,發出了一聲尖叫。


    所有人都朝著那邊看過去,驚恐的尖叫聲立即此起彼伏,那邊的人也在朝著這邊躲,一瞬間整個牢房都陷入了恐慌。


    窩在這兒不知發生了什麽,隻是阿羅站起身護在了鹿元元前麵,擋住往這邊擠的人,一邊往那邊看。


    鹿元元什麽都沒看到,隻是聽著他們驚恐的叫,她被擠得整個人都貼在了閻青臣的身上。


    這一貼上可好,奶油巧克力的味兒就更濃了,什麽驚恐尖叫的她都不在意了,隻是大口的呼吸,“我真的好奇,你的肉會是什麽味兒的?”


    閻青臣整個人被另一側的喬小胖擠得貼在牆上,一聽鹿元元這話,他更想往後躲,又根本躲不開。


    “你別怕,我就是說說而已,又不會真吃人肉。”他大概是心情有了什麽起伏,味兒更濃了,她都要暈乎了,太香了。


    “吼吼吼,那是什麽東西?”喬小胖終於站起來了,把擠到他身前的人給扒拉開,然後他就看到了鐵柵欄一角發生的事兒。


    一個男人極其驚恐的站在那兒,兩條手臂張開著,哆哆嗦嗦。再看下身,褲子都濕了,嚇尿了。


    緣何如此驚恐,那是因為他背上趴著一個大白臉的女人。說是女人,可一看就像是用紙糊的,可是又絕對是活的,因為在笑。


    大白臉,大紅嘴唇子,從他肩膀處探出腦袋來。那大紅嘴唇子一動一動,嘴裏黑咕隆咚,發出咯咯的聲響。這牢房裏這麽黑,她卻如此清晰,因為她的大白臉好像在發光。


    這不就是女鬼嘛!


    有膽小的已經被嚇得癱坐在地上了,其他的人都在往別處退,距離那男人遠遠地。


    忽然間,那趴在他肩膀上的大白臉女人張大了嘴,超出正常人所能張大的極限,那裏頭黑洞洞的,鬼知道那黑洞洞裏都有啥。


    也就在那張嘴張大到和那張大白臉一樣大的時候,她一下子就消失了。


    消失的突然,就好似,從沒出現過,一切都是這牢房裏眾人的幻覺。


    那個被女鬼盯上的家夥一直微微偏著頭,距離他最近,他看的最清楚。


    女鬼一消失,他就哆哆嗦嗦的癱坐下去了,地上都是他的尿,可他已經無暇顧及了。


    牢房門口,有人出現了,就是那一行勁裝男人。


    “他娘的,這世上真有鬼?”喬小胖蹲下來,他剛剛都看到了,簡直不敢相信。這輩子,他都沒想過,能親眼看到鬼。


    “有一股紙張燒糊了的味兒,你們聞到了嗎?”鹿元元依舊蹲在閻青臣身邊,聞著巧克力味兒,一邊問道。因為這燒糊的味兒,挺濃的。


    第049章 畫皮


    奶油巧克力樹,奶油巧克力塔。還有奶油巧克力的房子,床,被子。


    躺在床上,睜開眼睛,微微扭頭,一口咬下一塊被子下來。把臨近的能夠咬掉的,全部咬掉了,她就再輕輕一轉,繼續啃枕頭。


    真好吃呀!


    不知道她自己會不會變成奶油巧克力味兒的,盡管她可能下不去狠心咬自己,但舔一舔總是可以的。


    美滋滋,在這奶油巧克力的世界裏,鹿元元覺著是自來到這裏後最幸福的時刻了。


    其實,她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是,她又不想醒來。


    這個夢太幸福了,真醒過來了,也不知下回還能不能再做這種夢了。


    盡管她一再的表示不想醒來,但很遺憾,她還是醒來了。


    “元元?”有個人在叫她,是個有點兒有氣無力的女聲。


    鹿元元覺著很煩,擰了擰眉毛,她緩緩的轉身,想避開這個叫她的聲音。


    一聽就不是阿羅或是喬小胖那大嗓門,鬼知道是誰。


    “元元,你醒了?太好了。”那女聲可沒想放過她,繼續說,還在碰觸她手臂。


    受不住這騷擾,睜開了眼睛,眼前的陌生之物她倒也沒在乎,隻是輕輕歎口氣,遺憾自己沒有啃到更多的巧克力。


    “元元,你是不是被狗嚇到了?這府衙裏的狗,其實就是看著嚇人罷了。它們呀,不敢咬人。”那女聲還在繼續,使得鹿元元不得不轉過身來,去看她。


    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小僵屍姑娘,她稍微愣了下,“你……啊,是你呀。”這不在鶯館那個小僵屍嘛。這般近距離一看,她這臉真白,瞳眸也是紅色的。因為和別人不一樣,以至於乍一看是有點兒瘮人。瞳眸異色,但五官並不特別,或許她家祖上有什麽異域血統。


    小僵屍見鹿元元用那種眼神兒看她,她也幾許詫異,“元元,你是不認識我了嗎?”


    “怎麽會?在鶯館,你可是很容易就看出了我想方便。當然,盡管你也沒能阻止我進了大牢。誒?我不是應該在大牢嗎?”坐起身,轉眼這麽一看,這小屋還挺精美。


    小僵屍看著她,有那麽點兒不可思議,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她,“其實今天一大早,你就離開大牢了。這裏,是府衙。”


    “府衙?哦。”沒想到她還有進府衙的時候,並且,還躺在府衙的某一個房間的小床上。


    “元元,你是不是忘了什麽?”小僵屍問她。


    鹿元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阿羅和小胖呢?”她拒絕回答。顯而易見,她肯定是犯病了。


    每次犯病,她會睡過去,但其實不會睡太久。最多,也就是兩刻鍾。少則,一刻鍾。


    但,就是這短短時間,她就會把之前差不多十二個小時到二十四個小時內的事兒給忘了。


    “他們在忙。”小僵屍說道,一邊盯著她看。


    點了點頭,鹿元元看起來好像是明白了,但實際上,她什麽都不明白。


    這麽說吧,她直至現在還糊塗著呢。


    阿羅和喬小胖不在,她糊塗著,也得裝的明白點兒。、


    但實際上,她的記憶停留在大牢裏。


    鬼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犯病了。


    倒是頭一回在犯病的時候做夢,夢裏都是奶油巧克力,她又想到了在大牢裏遇見的那個男人,不由笑。


    被奶油巧克力給熏迷糊了!


    “元元,之前的事,你考慮的如何了?”見鹿元元開始穿鞋,小僵屍也站起身,問道。


    之前的事兒?鹿元元知道個鬼,像模像樣的點了點頭,“我再想想吧。”


    小僵屍笑了笑,“好,你再仔細的想想。”


    穿上鞋子,起身,鹿元元打算盡快離開這兒。


    這個小僵屍一副跟她很熟的樣子,可能在她所遺忘的時間之中,她們倆說過很多話了。


    誰又知道說了些什麽,還有些事要考慮?她並不想考慮,隻是想趕緊離開。然後,找到阿羅和喬小胖。


    走出房間,這是個小院兒,很安靜。院子牆邊種著半人高的山茶樹,還有些花沒有落敗,香味兒猶存。


    這種香味兒,普通人聞著可能是淡淡的。但在鹿元元鼻子裏,是真的有點兒嗆,很濃鬱。


    快步的穿過小院兒,微微低著頭,她想甩掉跟在身後的小僵屍。


    從小院兒出來,沿著視線所能看到的石磚小路左轉,就碰見了七八條腿。


    迎麵相遇,她也沒抬頭,隻是看到了那幾條腿距離自己兩米開外。


    她自動的轉彎想繞過去,倒是那幾個人停了。


    “這麽快就緩過來了?”有人問她,伴隨著另幾道笑聲。


    鹿元元抬頭看過去,快速的掃了一遍那幾個人,各個都在看著她笑,可是她一個都不認識。


    彎起眉眼,她憨憨的笑了笑,隨後腳下一動,繼續往前走。


    誰知道他們是誰!


    “等等,鹿家姑娘,你著急去哪兒?”其中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笑道,似乎不隻是這會兒覺著她好笑,是一直都覺著她很好笑。


    鹿元元站在那兒看著他,又看了看其他幾個人,視線過多的在某個距離她很遠,但氣質非常獨特的男人身上停留了下。


    這些人是誰,她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但看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兒,可想並非是第一次見。


    這幾個人身上,全部都有一股殺過人才有的味兒。和屠夫不一樣,殺過人的,是一種用語言形容不出的味兒。


    “我內急,想去解決一下,麻煩行個方便。”她彎著眉眼,唇紅齒白的。


    那人笑,隨後微微偏身,看向那邊的衛均,“王爺,鹿家姑娘看起來都恢複了,也沒被嚇著,不用大夫過來了。”瞧瞧她那笑起來時的精神頭,一點兒都不像嚇著了。


    王爺?


    鹿元元又去看衛均,倒是也認同,這氣質,這長相,說是皇家出品一點兒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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