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有她在,想找莊禾不成問題。無論莊禾藏到哪兒,她都能找著。”那個剛剛搜過她身的披風人忽然開口,他剛剛可是奉命要殺她的。


    陸屏聞言,也不由冷笑一聲,“是啊,都忘了她是鹿家人。跟狗一樣,找個人,循著味兒就能找到。走。”


    鹿元元被拎了起來,那個披風人勁兒十分大。


    被拎著,身體亂晃,鹿元元索性就直接伸出雙手去,緊緊地抓住他身上的披風。


    好像不管什麽情況下,她這牛皮糖的屬性倒是不改,叫人驚歎。


    再次返回了之前和莊禾動手的地方,當時莊禾被他們撂倒,他們就快速的撤了。


    這種地方,頭一回來的話,那絕對是分不清方向的,聽覺和視覺會受到嚴重的影響,想要追的話那絕對是追不上的。


    不過,他們並非第一次來。不是一次兩次,是很多很多次。


    每次時隔很久再來,想要進入此地,都會耗費很大的力氣,同時也會死很多人。


    這次屬於短期內的第二次進入,這個地方還未完全合攏,所以看似很容易。


    也可以說,莊禾的確是占了便宜的。如若他自己闖入,怕是根本不成。


    到了這兒,的確是不見了莊禾的影子。


    “想要出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他從沒來過此處,能否走對路都是未知。讓她過來聞聞,莊禾往哪兒走了?”陸屏認為莊禾若拿了東西必然會想法子出去,畢竟,她拿了東西也是要走的。隻是,半路遇到了莊禾。


    那個提著她的披風人朝著那邊走,“聞。”


    真跟訓狗似得,那語氣也像。


    他讓聞,鹿元元就聞唄。閉著眼睛,扭頭,努力的吸氣。


    不過這裏的空氣太膩了,越深聞越想吐,但是又不得不吸。


    吸了好幾口,她都開始幹嘔了,不過還是有收獲。


    抬起一隻手,有氣無力,顫顫悠悠,朝著一個方向指了過去。


    所有人都看著她的手,再看向她所指的方向,之前有來過此處的,都明白那個方向是哪兒。


    那不是出去的方向,而是更深入的方向。


    陸屏疑惑,“這小丫頭是不是騙我們呢?”


    “可是,她從未來過此處,怎麽知道自己所指的是哪兒。”那個提著她的披風人開口,說的非常在理。


    鹿元元又不知此處哪兒是哪兒,別說他們這些始終睜眼的人了,她一直閉著眼睛,自己東西南北都不知道了。


    陸屏幾不可微的頜首,再次看向那個方向,“追。”


    話音落下,這夥人開始深入,追著莊禾的方向。


    他們要那個東西,都要得到,外人根本不知那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可這幫萬輔人,視若珍寶。


    鹿元元被提著,腦子裏的蜂鳴聲就不停,那又香又膩的味兒讓她想吐。可是,一想到好不容易吃了一頓,她又舍不得吐出來,就使勁兒憋著。


    走了一段路,鹿元元忽然又艱難的伸手,那小手顫巍巍的從披風人的肋下鑽出去,朝著一個方向指,從始至終她都閉著眼睛沒有睜開過。


    因為她一指,披風人立即報告給陸屏,眾人調轉方向,完全順著她所指而前行。


    不管是往哪裏走,一切都是微微刺眼的乳白色,不止是人有一串兒的虛影,是所有的一切都有虛影。


    那虛影還在不斷的持續放大,反正,換成任何一雙正常的眼睛,在這裏都無法清楚的視物。


    不過,這幫人擺明了是來過這裏不止一次,所以,就顯得很是輕車熟路。


    被熏得,鹿元元已經有點兒遏製不住了,被提著,她開始小小的幹嘔。


    倒是那個提著她的人用力的晃了她一下,“不許吐。”


    “大哥,我盡力憋著,麻煩您提的穩一些。”她小聲的回應,不過還是邊說話邊小小的幹嘔,瞅她真是會一不小心吐出來。


    披風人又把她往上提了提,倒是還真穩了點兒。


    期間,鹿元元又給指示了幾次方向,若是她了解這裏的地形的話就會知道,其實是繞了幾次彎子。


    不過,這追的是莊禾的方向,他第一次來這裏,不了解地形,會繞彎子很正常。


    前方的路到了盡頭,一片乳白色的牆壁擋在了那裏,就像個死胡同。


    然而,這並不是個死胡同,若是距離近了,忽略那晃動的虛影之後,就會發現這牆壁像是活的。


    更像是一大塊兒乳白色的肉,且,是活肉。


    這塊肉被撕開了一條,可是,它又在自主的合攏。


    微微的顫動著,仔細觀瞧,就像在看快放一樣。破開的地方在使著勁兒的朝著對方努力,不管有什麽困難,都非要和對方在一起的架勢。


    陸屏隻是看了一眼,便給了披風人一個手勢。


    他們快速衝上去,將手伸進那還在愈合的口子中,各自使勁兒,這裂口再次被撕開。


    真真就像是在撕一大塊肉似得,被活生生的扯開一個大口子,乳白色的光芒更甚。


    撕開能容人而入時,陸屏當先就進去了。


    後麵的人陸續跟上,這就是此地最中心的位置。


    當然了,沒來過這裏的人,是不會知道的。


    小小的一個空間,不管是腳下還是頭頂,亦或是四周皆是乳白色。


    而且,在隱隱的蠕動著,他們像是鑽進了一塊兒活著的肉裏。


    一間內室大小的麵積,而此時有一個人就在這兒,並且把這空間的正中心的地給刨了。


    正是莊禾,他一手持著鋒利的匕首,硬生生的把地中央給剖開了。這地麵也像肉一樣,用刀子豁開倒是很輕而易舉。


    不過,剖開的同時,它又在努力的想生長回去,以至於一直在蠕動著,看的非常明顯。


    陸屏等人進來了,他也隻是看了那麽一眼,並不以為意。


    他在乎的,是隨著地麵被剖開之後,藏在裏頭的東西。


    其實,這藏在裏頭的不是東西,而是一具屍體。


    但這屍體卻是恍若活人,衣著光鮮華麗,就那麽躺在那裏。若是這地麵不被剖開,估摸著這具屍體可能就像什麽胎兒似得,一直被包裹在媽媽的肚子裏。


    走近了,也更看清楚了躺在那裏的屍體,這屍體手腳俱全,但惟獨腦袋,有點兒問題。


    這是一具男屍,身形清秀修長。


    腦袋是圓圓的,也有頭發,但是沒臉。


    臉像是一塊光滑圓潤的玉,但中央的位置有個洞,那小洞還一下一下的在顫動,像是某種魚的嘴。


    莊禾直接用手裏的匕首刺了一下那個小洞,匕首的尖刺都刺進去了,可是什麽都沒刺到,能夠感受到裏麵是空的。


    “還真被你拿走了。六十年生出一顆,上個六十年,好像生出的那顆缺損的厲害。不知這回生出的這顆,質地如何?”莊禾問,一邊把匕首給收了回去。


    他動作慢慢悠悠,好像就是來確認此事的。不過,隨著說話,他又從身上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瓷瓶來。


    “都被你拿走了,你問我質地如何,是不是多此一問?”陸屏從披風人手裏接過長劍,同時其他披風人也快速的移動,將莊禾給團團圍住。


    他們動作迅速,唯有提著鹿元元的那個披風人站在邊緣。


    這地方太小了,即便是站在邊緣,其實想要往那中間看,也不是看不見。


    鹿元元眯著眼睛,忍受著頭暈目眩,看清楚了那裏躺著的屍體。莊禾用匕首紮的那一下她也看見了,哪有人會長成那樣的,她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再之後,他們說的話鑽進了耳朵,再加上不停止的蜂鳴聲在腦子裏嗡嗡嗡。然後,她終於憋不住了,掙紮的從披風人手裏掙出來,跪在那兒就開始吐。


    第190章 貴物去了哪兒(二更)


    鹿元元吐得一塌糊塗,她真的是很用力的憋著了,畢竟吃進肚子裏那點兒東西不容易。


    可是,實在是不行,打心眼兒裏的惡心,她恨不得把內髒都一並吐出來才覺著幹淨。


    她在這兒嘔吐不止,倒是也沒人注意,除了那個一直提著她的披風人。


    這披風人蹲下,一手落在她背上拍,力氣用的不大不小,正正好好。


    這邊是這等光景,而那邊,則是劍拔弩張。


    他們把莊禾給圍住了,陸屏也在給他最後的警告,讓他把東西交出來。


    莊禾就蹲在那兒,卻還是在對著那具屍體,手中的瓷瓶的瓶塞已經被打開了,接下來他要做什麽,誰也不知道。


    畢竟,無論同是萬輔人的陸屏,還是鹿元元,都比不過莊禾神秘。


    “這香桂一甲子生一顆,到了誰手裏,便能驅使百鬼,奪得天下。隻不過,上一輪甲子太可惜了,有些人急不可耐,提早了取香桂的時間。不止破壞了香桂,還慘死此處。這一回,你們倒是沉得住氣,守在這外麵,殺了多少來取這香桂的人?”莊禾晃動著手裏的瓷瓶,他說這些話,也不知到底何意。


    “最沉得住氣的是你,沒有早早趕來,來的正好。”陸屏冷笑,莊禾是什麽身份,她最清楚了。


    “錯錯錯,來晚了,沒見著香桂,可惜啊。”莊禾說完這話,就把手裏的瓷瓶一倒,裏頭是什麽液體,直接倒在那具栩栩如生的男屍身上。


    “沒見著?你也別再裝了,趕緊交出來。或許,我可以看在咱們同族的份兒上,給你留個全屍。”說著,她手腕一轉,手裏的劍也旋轉出一串兒漂亮的劍花,隨後便落在了莊禾的後頸上。


    劍都落在了後頸上,倒是也不見莊禾慌張,他就那麽看著自己倒出來的東西滑進那男屍的衣料之中,臉上的笑意味深長。


    也就在這時,之前那被撕開又逐漸慢慢生長上的口子再次被撕開,有人從外麵闖進來了。


    此時,鹿元元跪在那兒正在大口喘氣呢。這裏的味兒實在太膩了,越聞越惡心,可是又隻能這般大口的呼吸,因為之前吐得她要死過去了。


    她臉上都是因為嘔吐而飆出來的眼淚,聽到有人進來了,她慢慢的把眼睛往那邊轉,去看。


    那些晃動的虛影讓她頭暈腦脹,不過,這些進來的人她很眼熟啊,正是之前一路進長岐山的同路。


    大約十來個人,穿著的衣服,那就是采星司的人所穿。都很眼熟,或許叫不上名字,但肯定見過。


    不過,有一個人是知道是誰的,不用眼睛看,用鼻子也聞得出來。


    和在這種膩的要死的氣味兒中的梔子香,是戚貫,戚大人。


    他帶人闖進來了,並且在進來之後便甩開手中的兵器,直奔陸屏和那些披風人。


    鹿元元還在眯著眼睛看呢,就被身邊的披風人給拖到一邊兒了,他也在同時把身上的金色披風給甩了。


    被拖拽著一路滑行,鹿元元卻還在奮力的往那邊瞧,她瞧見莊禾也跳出來了,並且,他在這瞬間就已不是阿羅的樣子了,是那張風華無雙的臉,漂亮的連虛影都賊帶勁!


    他們打起來了,戚貫的人和陸屏的人,在這種狹窄的地方殺氣畢露。


    如若視物能夠更清晰的話,便會發現,戚貫和莊禾是在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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