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煙燃燒盡,他準備回包廂,可不知為什麽,頓了頓後,他卻往反方向走,覺得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推著他下了樓梯。


    路過她身後正好聽到她神秘兮兮地和搭訕者說,她在守一隻兔子。


    沒有依據的,隻憑直覺,修澤覺得自己就是那隻傻乎乎的小白兔。


    耳邊倏地想起下午回公司時,李楠在車上說的話,“一次兩次可以說是湊巧,一而再再而三就不大好說了,修總,我覺得那個溫小姐想泡你。”


    大概覺得泡這個字不好聽,很快他就糾正了過來,“是想追你!”


    “你看她一個新聞記者不應該很忙嗎?今天又是工作日,怎麽她一整天都在我們眼皮下晃悠,我們在哪她跟到哪……”


    ……


    當時修澤一笑而過,並未放在心裏。


    現在好像這麽一深究,確實兩人的見麵帶著點刻意。


    偌大的宜城,他們分別在南、北、中相遇,再聯係她剛剛說的話,以往做過的事,似乎都在佐證李楠的猜想。


    她確實想和自己建立某種聯係。


    ……


    修澤閑散的視線從溫西月的頭頂上收回。


    他右手握成拳,抵在唇上,咳了聲,不滿被人晾在一邊,是在提醒她,“那我走了!”


    溫西月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走就走唄,酒吧又不是我家開的,你又不是我請來了,走還需要特意和我打招呼?


    想到剛剛他的確是幫了自己一個小忙,須臾片刻後,她鄭重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修澤:“……”


    他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是有點捉摸不透。


    守株待兔,現在兔子主動送上來了,送到嘴邊,她都不嚐一口?


    修澤深斂的眸光暗了暗。


    他也沒有被人冷處理還一個勁往上湊的嗜好,冷冷一笑後,他折返往二樓去。


    樓梯上了一半,瞥見溫西月正掏出手機在買單。


    緊接著搖搖晃晃的拿著包走出了酒吧。


    修澤腳步滯住。


    理智告訴自己,不要多管閑事,她又不領情,可腿腳卻在知曉溫西月的離開後忽然想謀反,完全不聽他使喚,情不自禁地追著那道瘦小的身影出了酒吧。


    *


    此刻時間逼近十一點半。


    路上沒什麽人。


    溫西月因為空腹喝了點酒的緣故,頭有點發暈,走起路來沒那麽穩當,東拉西倒的。


    好幾次都感覺會摔在路邊。


    修澤的影子被鋪在路上的地磚切割的零零碎碎。


    始終跟在離溫西月兩三米的距離 * 。


    護著她走了十幾分鍾的路程。


    溫西月走到一家便利店,透過玻璃才知道修澤跟在她身後。


    她警惕的回頭,在酒精的作祟下,她沒了以往對修澤那種恭敬,隻剩下身體出於自我防護的本能,下意識地問,“你跟著我幹嘛?”


    她抱著包擋在胸前,眼裏充滿了戒備。


    “……”


    既然被發現了,修澤也不打算掩飾,雖然他剛剛的行為最多算是尾隨。


    他也覺得自己是酒喝多了,昏了頭,好好的局不去,偏要跟著一個醉鬼在外麵吹冷風。


    想到這,他快速地往前走了幾步,停在溫西月跟前,對上她的視線,不躲不避,坦蕩直接,“送你回家!”


    第22章 我要說我認錯人了,你信……


    溫西月是個沒什麽感情經曆的人, 她所有關於兩性方麵的知識儲備都來自陳可悅。


    陳可悅常說,男人是一種無利不圖的簡單生物,又是極致的理智者和利已者, 他們所有的行為不會無緣無故, 都是帶著某種極強的目地性。


    譬如深夜送女人回家, 一定是想和她往某種關係發展。


    抑或是, 占些不用負責的便宜。


    所以當修澤說出送她回家時,她腦海裏下意識地湧出了點黃色廢料。


    她看修澤的眼神帶著微不可察的殺氣。


    修澤挑眉, 並不懂她豐富的內心戲,“怎麽?還不想回?”


    “我有手有腳, 可以自己回, 不需要你送。”溫西月很有誌氣地拒絕。


    “知道,看出來你有手有腳的, 就是可能出門匆忙了點, 忘記帶腦子了。”修澤欠揍地說。


    “……”


    修澤對上她的眼,模樣一改平日裏的高高在上,無賴的過分, “我記得我上次有和你說過,不要獨自一人喝酒, 你不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懷好意的男人,他們最喜歡的就是你們這種喜歡把自己置身於危險境地的女人,你不是每次都能那麽幸運, 可以遇見我。”


    “……”


    溫西月震驚地,眼微微睜大。


    他完全就是訓人的語氣啊……


    關鍵是,他們很熟嗎?


    雖然麵是沒少見,可頂多算是點頭之交吧。


    這莫名其妙的火氣是怎麽回事?!


    不知為什麽,被修澤這麽一說後, 溫西月有點心虛,頓時沒了底氣,“我沒喝多,就是胃有點難受。”


    怕他不信,還特意地走了幾步,“你看,我走直線完全沒問題。”


    修澤笑得胸口微動,“你那魔鬼的步伐都可以畫曲線方程了。”


    溫西月努努嘴,“還有一點頭暈,不過人很清醒,可能是因為空腹加喝急酒的原因。”


    修澤點點頭,似乎勉為其難接受了她這個理由。


    “走,送你回家!”


    “哦。”


    溫西月跟在他身後走了兩步才發現不對勁。


    不是,為什麽要他送?


    能確定他就是百分百對自己沒有圖謀的人?


    不在那些不懷好意的男人列隊?


    溫西月腳步停住,眼上蒙了層迷茫。


    “你不會是想……”


    她咬了咬唇,有點問 * 不出口。


    “什麽?”修澤訝異問。


    溫西月話鋒一轉,“你怎麽那麽喜歡送人回家?”


    今天是他第四次要送自己回去了吧?


    “嗯?”


    溫西月幫他回憶,“第一次是在酒店,我剛醒,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你就說要送我回家,我沒理你,然後你給了我一百塊錢,第二次是被鄭樂億拉到酒店去找你,那個傻缺直接把我丟在了酒店門口,上一次是因為我被水淋濕了,正好你路過……”


    修澤欣慰一笑,“看來是真沒喝多,記得這麽清楚啊。”


    溫西月看著他,腦子飛速運轉著。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和陳可悅嘴上說的那些是不一樣的。


    他話裏言間都是直來直去,並沒有晦澀難懂的暗示。


    如果他真的是貪圖肉.體之類的,其實在第一次就可以,她那會兒沒了意識,就算發生什麽,她也隻會在清醒後悔恨自己不該貪杯。


    明明可以卻不做……


    沒理由要等到現在,再費盡心思的去哄誘。


    再說了,他這種身份,要什麽樣的沒有。


    溫西月很重地抿了下唇。


    關於他三番四次執意要送自己回家有了別的猜想。


    “其實修先生……您應該挺忙的吧,不需要把時間浪費在我這裏,你看,我真的沒事,很清醒,一個人走回去完全沒問題。”


    見他沒有鬆動的跡象,溫西月思考再三,還是說了,“你也不要有和我躺在一張床上睡過,就有了要對我負責的想法。”


    “……”


    “我不是那種牽了手就要讓別人負責的那類女人。”


    “……”


    “何況隻是睡了一覺而已。”


    *


    月亮懸在蒼穹之上,傾瀉下來的朦朧光線,像是一層薄薄的紗,披在綠植上。


    溫西月和修澤肩並肩坐在便利店的落地窗前的高腳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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