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夜靈餓的前胸貼後背,等啊等啊,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等到許母把飯菜端上桌了。


    她坐直身子幹等了幾秒,見許母已經上樓找許子軒去了,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好一會才下來。


    接著許母又湊到許父耳邊嘀咕了幾句,原本黑著臉的許父眼睛一亮,趕忙點點頭。


    見他們坐在餐桌前吃起來了,還沒招呼自己的意思,薑夜靈索性也就不等了,直接一手扯著季允舟的衣角一手扯著許悅可的衣角將兩人一起往餐桌方向拉。


    “害,你說我這老糊塗了,都忘記叫你們了,阿姨原本是想著先讓子軒替你們嚐嚐味兒呢!”許母眼裏帶笑。


    薑夜靈鄙夷的看了塞了一大口鮑魚腮幫子鼓成鬆鼠的許子軒。


    我信你個鬼?你是想趁著我們沒上桌先讓你的好太子先把好東西消滅一些吧?


    不過先前被季允舟提醒過了,她便秉承著看透不說透的態度坐了下來。


    薑夜靈打量了一眼餐桌。


    誒?她剛剛路過的時候明明見著籃子裏有三隻波龍呀,這盤子裏怎麽隻有兩隻?


    不過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她先夾了一隻波龍到季允舟盤子裏,又夾了一隻到許悅可盤裏。


    她抬起頭樂嗬嗬的對著許父許母許子軒說道:“謝謝伯父伯母的盛情款待,竟然為我們準備了這麽多好吃的,真是破費了。”接著她又轉頭對著身邊的兩個人說道:“不過我不喜歡吃波龍,男神和悅可你倆替我吃吧!”


    許父許母許子軒盯著眼前的空盤子陷入了沉思。


    不是,那我們呢?你不喜歡吃,我們喜歡呀!


    許母心中簡直像在滴血一般。


    她才好不容易舍得斥巨資買了三隻上好的波龍,本來都已經算好了,他們一家三口一人一隻,沒想到來了這幾個不速之客。


    還好她藏了一隻放冰箱裏,明天做給子軒吃,自己還能吃點邊角料嚐嚐味。


    沒事,還有帝王蟹。


    許母剛安慰完自己,準備伸手去拿帝王蟹,卻又被薑夜靈搶先了。


    “男神,我們一人兩個蟹腿,嘿!剛剛好。”薑夜靈想的美滋滋的。她開心的一拍手,將蟹腿掰下分好,然後才又想起什麽似的抬起頭來,幹笑了一聲:“伯母,有剝蟹器麽?”


    許母看見這一幕,差點沒心痛到兩眼一黑暈了過去。“有,有,我去拿。”


    她剛站起身,就踉蹌了兩步,許父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伯母,您這是身體不舒服嗎?”薑夜靈驚訝道。


    “不是,就是血壓突然升高了。”許母擺擺手:“沒事,我去給你拿。”


    許子軒齜牙咧嘴地看著那渾身殘廢隻剩一雙眼睛的帝王蟹,越看越來氣。


    帝王蟹中最美味的地方就是蟹腿了,鮮嫩肥美,憑什麽都給他們吃了?


    隨即他眼神幽怨地瞥向了許悅可盤裏的食物。


    憑什麽?


    不管是波龍還是蟹腿,這些好東西明明都是他的,為什麽她帶了人來就得讓給她?


    許父自然注意到了兒子的不滿,心裏也覺得委屈他了。


    他想著自己作為父親教育自己的女兒要學會大方,學會分享,應該沒有什麽不適合的地方吧?


    於是他咳嗽了兩聲,擺出了一副嚴父與慈父並存的姿態:“小可呀,你弟弟什麽也沒有,要不你讓讓他?”


    季允舟和薑夜靈作為客人,自己讓他們讓給子軒顯然是不可能的。但許悅可是他的親姐姐,姐姐讓著弟弟,總歸是天經地義的吧?


    許悅可手中的動作一頓,苦笑著點點頭。


    “好。”


    當她去夾那隻波龍的時候,季允舟直接用自己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不知伯父何出此言?”


    許父見許悅可的動作被打斷,有些不悅:“季少,她是姐姐,讓著弟弟有什麽不對嗎?”


    薑夜靈正想開口,季允舟按住她,冷笑道:


    “哦?讓著?讓到什麽地步?”


    “讓到沒人管過她的死活,讓到你們全家都靠壓榨她生存?”


    “讓到她在弟弟生日會上被你不給麵子的當眾扇巴掌?”


    “讓到你們全家四口卻隻買了三隻波龍,舍不得多算她一隻這種地步嗎?”


    “我真懷疑,你們究竟是真的為她好,還是隻是單純把她當做工具人,想無限地操縱她?”


    一連串的逼問讓許父慌了神,不可否認的是,這些都是實話,許父自己心裏也清楚。


    但他自然是不能承認的。


    “季少,這是我的家事,你就不必多管閑事了。”許父也不再客氣了。


    “家事?你們有把她當家人嗎?既然沒有,那你便沒資格說這話,反過來說,我還真的有資格管,因為她是我的朋友。”季允舟冷眼一掃,鼻中輕哼。


    薑夜靈眼冒星星地偷偷瞥了季允舟一眼,她此刻插不上嘴,隻能在心中給他加油。


    男神真帥!就是要這樣,懟死他!


    “悅可,這就是你帶來的朋友?未必太不尊重人了吧?”許母拿著薑夜靈要求的剝蟹工具走了過來,往桌上狠狠一放。


    許悅可輕輕搖頭,目光中滿是嘲諷。


    她不敢直接指責舟哥和夜靈,便試圖先將鍋往自己頭上扣。


    不過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可悲,還是父母可悲。


    “朋友?朋友有什麽用?我很明確的告訴你,許悅可欠她弟弟一套房,你作為朋友,能替她還嗎?”許父不屑道。


    欠?是什麽意思?


    季允舟立馬轉頭看向許悅可。


    許悅可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一回事。


    “去把東西拿下來吧。”在幾人的疑惑下,許父轉頭對許母說道。


    許母也不廢話,很快便將一張紙條擺在了幾人麵前。


    “看清楚了,這是欠條!上麵寫的明明白白,許悅可欠子軒一套不低於兩百平方米的房!”


    許悅可接過紙條看了一眼,整個人身子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她知道他們卑鄙,但從沒想過,他們會卑鄙到這個程度!


    不,他們不是自己的父母,她不相信,她不承認!


    是親生父母的話他們怎麽會這樣算計自己?怎麽會?


    原來是她最可悲,是她最可悲啊。


    許悅可盯著紙條看了好一會,竟又笑又哭了起來。


    而對麵的許父許母卻毫不在乎,冷眼相待,仿佛許悅可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季允舟和薑夜靈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了疑惑。


    這欠條為何會突然讓許悅可情緒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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