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玉露自然有信心,怕隻怕胤礽好的太快,露了馬腳。


    丹桂端了早膳過來,除了粥以外,還有兩三隻拇指大小的小籠包。


    寧容也不知他這個傷勢該怎麽調養,總歸有玉露養著,然後每次多吃一點,大約和養胃也沒什麽區別。


    她熟練的拿勺喂胤礽,見他吃了才道,“等會兒,有太醫來診脈。”


    這才是她憂心的。


    太子養在暢春園,旁人並不能窺見裏麵情形,隻除了皇阿瑪派來診脈的太醫。


    胤礽慢慢咽下去,才道。


    “無事,幾位太醫都與孤相熟,打點一番便是。不過假的就是假的,知道的人越多,暴露的風險也就越大。”


    “可總不能因為太醫問診,便一直讓殿下您‘中著毒’吧?”


    “容容,孤問你,你是不是有把握能治好孤?”


    胤礽微微抬眸看她,清亮的眼睛裏,倒映出女子的身影。


    寧容猶豫一瞬,還是緩緩點頭。


    她不能說是怎麽做到的,但是確實有把握治好胤礽。


    胤礽點點頭,也不問緣由,隻道,“不管你有什麽辦法,先別用,讓我暫時維持這種狀態,等找到了‘神醫’,再治好我不遲。”


    這也是為了保住太子妃的秘密。


    可如此的話,太子不是要維持好幾日軟趴趴的狀態?


    她很喜歡沒錯,但也看得出來,太子好麵子,不喜歡軟綿綿的自己。


    胤礽睨眼看她,“除非,你嫌我累贅的,不想喂我?”


    “才不是,所有的事都由丫頭們做了,我不過喂個粥,能有多累?”


    “如果殿下願意,我不僅可以喂粥,還可以日日給你洗澡呢!”


    寧容連忙表決心。


    正兒八經的說著話,又扯到了洗澡上頭。


    胤礽一下子想起昨晚上的窘迫來,他俊臉微紅,“不用了,伺候的人那麽多,不用你。再說洗漱的地方水多,你若是摔一跤,可就劃不來了。”


    他越想越覺得後怕,昨日若是容容為了幫他洗澡有個萬一,他大概要後悔死。


    太子立馬肅著臉,叮囑。


    “往後都不用你幫我洗漱,便是你自己要洗,也得丫頭扶著,比往常更小心些才是。”


    見他要碎碎念,寧容小雞啄米式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殿下,你再不喝粥,粥都要冷了。”


    胤礽瞪她一眼,張開嘴巴等投喂。


    當個不能自理的人,挺難受的。


    躺在塌上,每天都是在捱日子。


    不過已然知道自己能恢複,胤礽便放平了心態。


    偶爾見太子妃跟個小蜜蜂似的,為他忙來忙去,他還覺得怪好玩的。


    他從前有大部分時間,忙於課業。


    成年以後,想的更多的是不能叫皇阿瑪失望,因此也晝夜不歇。


    得了上輩子的記憶以後,一心想著大位,休息就更別談了。


    他一下子從忙忙碌碌,徹底放鬆下來。


    這段不能亂動的時光,與其說是對他的懲罰,也可說成是另一種恩賜。


    他從沒有和容容在一起呆這麽久過。


    便是成婚以後,白日裏他都有處理不完的政務。


    如今倒是找到幾分新婚燕爾的感覺。


    見容容給他們的孩子縫衣服,胤礽也跟著期盼。


    也不知是男是女,看著情形大約也是個調皮的。


    第82章 惠妃:以前也沒覺得兒子蠢啊……


    胤礽特意叮囑過以後, 寧容自然照著他的話辦。


    在找到“名醫”之前,太子的狀態一直談不上好,最多隻是沒有惡化罷了。


    康熙多次親自探望胤礽, 見他絲毫沒有起色。


    失望難過之餘, 還要額外分心勸慰太子。


    也是真到了這個時刻, 胤礽才發現,原來皇阿瑪對他的感情都是真的。


    盼著他登上皇位, 也是真的。


    可為什麽上輩子, 皇阿瑪年歲越大,越是防備他, 當有人提出要廢了太子時,他沒有過多思考便允了呢?


    “殿下、殿下,你在想什麽?”


    寧容懷疑太子已經提前進入了老年生活, 雖然他整日裏軟趴趴的不能動,也不至於隨意盯著一個地方發呆吧?


    她叫他好幾回了, 都沒什麽反應。


    這日櫻桃說要做梅花酒,寧容也起了興致, 讓人把太子放在廊下躺椅上, 身上給他蓋得嚴嚴實實的。


    自己陪著丫頭們,一塊兒折騰。


    “孤在想, 你做這酒到底能不能喝。”


    梅花酒,按照宮中的法子, 其實就是在酒中, 放晾洗幹淨的梅花, 以一定的比例調和。


    暢春園這兒也有個書房,若是皇阿瑪住在這兒,時時辦公的話, 是不允許進去的。


    這會兒皇阿瑪不在,倒是沒什麽忌諱。


    寧容拉著太子偶然去過一回,從裏頭翻到一本書,專門寫了以雪水釀酒。


    她瞧了一回,回來就惦記上了。


    這不,今兒一下雪,便忙忙拉著丫頭們張羅開。


    胤礽坐在廊下,手上捏著一本書,身上還蓋著厚厚的毯子,倒是一點都不冷。


    雪花一層層,鵝毛一般鋪灑下來,容容就站在院子裏,打著傘,身上裹著一件大紅色滾狐狸毛的披風。


    笑靨如花的看過來,雪膚花顏,明豔照人,漂亮的足以入畫。


    他一時有些技癢,指尖微微動了動,還是忍耐住了。


    上輩子他一直處於上風,不管是麵對胤褆還是其它的任何一位兄弟,他總是咄咄逼人的一個。


    如今處於弱勢,說不得正好能看看人心。


    胤礽垂眸想,待回了毓慶宮,即便是好全了,他大概也要再“病”一陣。


    寧容瞥他一眼,見他毯子什麽的都蓋的好好的,便放了心,又轉過頭去,自顧自開始釀酒。


    細白的指節,撚著洗幹淨的梅花仔仔細細的放入甕中,再在上頭灑一層雪,再鋪一層梅花......


    一整壇子便這樣,一層梅花、一層雪,最後以烈酒封壇即可。


    梅花洗曬的很幹淨,摸了幾回,指尖都隱約帶了暗香。


    不過這雪是真的冷,捧了兩回,她指尖都凍麻了。


    至於一段時日以後,酒好不好喝,並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隻要這會兒玩高興了就行。


    待一整壇子收拾好,封上蓋子。


    寧容親自提筆寫下年月,貼在瓷白的壇子外頭。


    她一轉頭,太子躺在躺椅上,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手上捏著書直往下掉。


    寧容惡從膽邊生,湊過去、俯下身,將冷冰冰的手探入他的衣襟裏,在他腰側來回摸索。


    胤礽凍得一個激靈,迷迷糊糊睜眼看她,卻沒半絲招架之力。


    他睡眼迷蒙的時候,暈乎乎的,像隻迷路的奶貓,奶萌奶萌的。


    她不禁想,肚裏這個不管男女,若是一雙眼睛像了太子,便好的。


    到時候父子/女兩個一同盯著她,便是鐵打的心都要化了。


    她收回思緒問,“殿下,你的小印呢?”


    太子有一方私印,平日裏寫詩、作畫,都會往上蓋這個小印。


    寧容覺得她們忙活了一場,太子從頭到尾都不曾參與,未免可惜。


    給封條上蓋個印章,也算是他們夫妻共同之作。


    胤礽從懷裏費勁地扯出一個荷包,拿手指虛點她一下,語氣寵溺,“調皮。”


    他忽然盼著自己快些好了,太子妃越發沒規矩,待他好了正好有大把的時間“人後教妻”。


    這段時日,能看不能動,他已經想好了“教妻”的一百個姿勢。


    無知無覺的寧容,從荷包裏翻出來一方小印。


    樂顛顛的給封條上,蓋上紅紅的一小塊兒,在雪白的封條上,格外醒目。


    和她的字跡挨在一塊兒,竟然也有幾分纏綿的意味。


    *


    暗衛的動作很快,沒讓胤礽等很久,就找了一位名醫上來。


    與此同時,胤禛那兒也送了一位醫者,據說這位也是名醫,不過名聲顯達於江南一帶,為了把人請入京城,很是費了一番周折。


    兩位醫者的醫術如何,並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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