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夫人手無寸鐵,隻能靠躲閃避開劍鋒。


    動作間,自然落的下乘。


    此時守院的護衛驚醒過來,拿了兵器和暗衛們戰成一團。


    刀劍相擊,發出不絕於耳的“將將”聲,把主院中的人也給鬧醒了。


    關氏從小學的是琴棋書畫,孫子兵法,她能在後麵運籌帷幄,於武術一道卻是半點不通。


    她披著外衣,慌亂地從內室出來,和穿著寢衣的餘寅碰了個正著。


    院中慌亂一片,她還是道,“寅兒,你先走,額娘給你殿後。”


    “不行,孩兒若是躲在毫無縛雞之力的額娘身後,還算什麽男人!這群人也就欺負咱們人少,大不了我和他們拚了!”


    餘寅咬咬牙,從地上撿起不知是誰掉落的劍,緊緊護在關氏身前。


    論劍法,他還沒怕過誰。


    餘寅一出現,汪鐸眼睛亮了起來。


    他雖然沒認出來這人是誰,但看四周護衛,有意無意地護著對方,便暗自揣測,這個娃娃臉,莫非就是餘寅?


    再聽關氏叫他“寅兒”,立馬更加確信了幾分。


    想到戰場上的一切,新仇舊恨加在一起。


    汪鐸暗自磨牙,他非要把這人親自給殿下押回去不可。


    關氏急的團團轉,覺得兒子還是過於莽撞了。


    碰見這種情況,他們娘倆火速離開是正經。


    硬碰硬,絕對是下下策。


    可惜餘寅已經過去了,她就算拚命喊,和他對上的那個大漢,不會放過他的。


    有暗衛見關氏落了單,劈頭蓋臉的砍過來,雖然招數不夠精準,卻也險險劈下關氏一綹頭發。


    “主子小心!”


    雲夫人分身乏術之下,卻也分神留意這處。


    見主子危難,顧不得纏鬥,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拔開塞子,來不及分敵我,揚手灑了出去......


    隔著粉末,她隱約看清楚了關氏和餘寅的位置,一個縱身過去,一手揪住一人手腕,從小院的屋頂上,躍了出去。


    孫機處在上風口,並未中招,見那邊全是粉末,沒有解藥在身,並不敢貿然上前。


    汪鐸就慘了,他呆的地方,無論如何也避不開藥粉,被灑了滿頭滿臉。


    好在他機警,覺得不對勁,死死拽住餘寅的手腕,一齊蹲了下來。


    等晚風吹來,把小院中的粉末吹散時,孫機才看見小院中的情形——


    不知那粉末是什麽來頭,不論敵我,中招的個個頂了一張豬頭臉,活似被蜜粉蟄了一圈,嚴重的還失了力氣,站都站不穩。


    好在雙方穿的衣裳並不一樣,借著服飾,他勉強分辨出汪鐸。


    這回輪到孫機笑話他,“兄弟,叫你抓個人,沒叫你把自己搞成一個豬頭。”


    “你特麽才是豬頭呢!”


    汪鐸恨聲懟過去,本來一雙眼睛就不大,如今腫地中間就剩下一條縫,還滿臉疼的厲害。


    索性他隻臉上中招,和那些身上中招的比,又好了許多。


    他下意識地揮動右手,手上牽著那人,也跟著晃動兩下。


    孫機這才注意到,老汪手上還拽著一人。


    這人中招過量,不止臉腫,渾身都腫,還直接昏了過去。


    不過......他身上穿著寢衣,看著像是......


    汪鐸眯著眼仔細辨認,隨後看向自己的好兄弟,見他不可置信的模樣,恨不得叉腰大笑。


    他拍拍餘寅的腫泡臉,得意道,“不認識了吧?這個可就是殿下叫咱們抓的那一位!”


    “啊......老汪,有你的!幸好你今天帶了腦子出門!”


    孫機蹲下身,仔細查探這人的麵色,還是沒認出人,但他的衣服沒錯,想來老汪沒抓錯人。


    “不對啊,那臭娘們走的時候,手上不是拽了兩個人?”


    “不是對方的人,就是咱們的人,你去點點暗衛的人數不就知道了?”


    汪鐸臉上又疼又癢,恨不得拚命撓幾下止癢,又怕抓破了,回頭再毀了容。


    他本就長得五大三粗,臉上要是有了疤,以後娶媳婦不就更難了?


    不行不行,癢死也不能撓。


    孫機果真去點了一遍,怕自己數錯了,還讓暗衛們報了一回數。


    得知結果以後......


    就挺一言難盡的。


    嘖嘖,他突然好奇,那臭娘們的心裏陰影麵積了。


    *


    毓慶宮。


    月上中天,太子躺在塌上,卻還沒入睡,睜著眼睛,默默等著。


    人手帶夠了,位置確定了,能不能把人扣住,就看今夜。


    等聽見殿外傳來一陣敲門聲,他一骨碌坐了起來。


    確定容容和胖團子沒被吵醒,才起身悄悄穿了鞋出去。


    門外的人,是孫機。


    怕自己沾染上毒粉,再過給殿下,他仔仔細細洗過澡,換了幹淨的衣裳才過來。


    “卑職參見殿下。”


    “無需多禮,起來回話。汪鐸呢?怎麽就你一人來了?”


    孫機和汪鐸兩人是他的心腹,兩人如果一同出去辦事,一定會一同過來稟報。


    孫機有點一言難盡,“殿下,還是先隨卑職來......”


    太子心裏狐疑,卻也抬步跟上了他。


    “今夜事情可還順利?有人員傷亡嗎?餘寅可有抓住?”


    “並未有人傷亡,倒是咱們這邊的一個暗衛被對方抓了過去。餘寅、大概逮住了......可如今卑職也不能完全肯定,那人是不是就是餘寅......”


    太子愈發疑惑了。


    孫機為人機警,不像是會連抓住的人是誰都認不出來的。


    他這麽說,倒讓胤礽更加好奇,今夜在那處小院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直到他隨著孫機到了前殿、書房邊上的偏院。


    一開門,對上十來個腫的看不清麵目的人......


    這還真特麽分不清誰是誰,就連那個被孫機指著是“餘寅”的——昏迷了的豬頭,饒是胤礽也分不出來......


    “殿下,卑職等見過殿下!”


    汪鐸帶頭,領著暗衛們給太子行禮,氣勢不凡,威武莊嚴。


    但前提是,你別去看他們的臉......


    第114章 被無數頭豬追了一晚上(二……


    看著滿室的豬頭臉。


    胤礽:......


    除了沉默, 還是沉默。


    他轉身問孫機,“你怎麽能確認那邊躺著那個就是餘寅?”


    孫機道:“稟殿下,咱們暗衛一起出動, 都有統一的衣著, 隻餘寅穿了一身寢衣, 當時時間短,他鐵定來不及換衣裳。”


    “而且, 卑職在發現不對的情況下, 第一時間就抓住了這小子的手腕,壓根沒有給他逃走的機會。”


    汪鐸語氣格外得意, 一雙腫泡眼裏閃爍著光輝。


    胤礽:......


    看了他一下,又默默別開了眼。


    “好,既如此孤先找了太醫來, 大晚上的總不能這般去見皇阿瑪,先解了藥性再說。”


    太子說話的時候, 全程正對孫機,堅決不讓自己往邊上瞥一眼。


    他的嫌棄已經表達的這麽明顯了, 偏偏汪鐸還要跳出來搏存在感。


    “殿下說得對, 殿下宅心仁厚,難為殿下心裏惦記著卑職等......”


    汪鐸的忍著疼癢, 一張香腸嘴叭叭地說個不停,拚命拍太子馬屁。


    太子見安排好了, 連片刻都沒停留, 閃身出了偏室。


    “老汪, 瞧你這幅豬頭樣,殿下都被你嚇跑了!”


    孫機嫌棄地瞥了眼老搭檔,每回見他, 都覺得心有餘悸。


    幸好蒼天有眼,不然做豬頭的就是他了。


    汪鐸有些委屈,他還從沒被太子如此慢待過,一時有些心理落差。


    “真、真有這麽嚇人......”


    孫機轉了頭,勉強看他一眼,火速退出去,帶了一個靶鏡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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