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第一輪競價,家主很是滿意。


    從出價情況來看,白撿回的兒子,起碼能給他帶來二星地位。


    “我想休息。”陸修明趁此機會提出了要求。


    他脖子上的項圈晶瑩閃爍,家主露出一抹慈父的微笑,好心情地點了頭。


    “今晚好好休息。”家主說,“順利的話,明日就知你的alpha是哪位了。”


    休息室在二樓,陸修明反鎖上門,連燈都未開,快步衝到盥洗室,彎下腰,吐了出來。


    惡心,到處都是窒息惡心的氛圍。


    這個夜晚,充斥著雜亂無章的花香,混亂無拘的信息素味道,刺鼻霸道,惡臭難遮。


    他會死。


    若是再這麽下去,他的靈魂會先於身體而死。


    他出不去這間莊園,他被困在這見不得天日的牢籠裏,安排好了價碼。


    陸修明抵在盥洗室那麵巨大的鏡子前,一點點摸索著項圈。


    動態口令是個程序,隻要想個辦法將它幹擾掉就好,難辦的是物理鎖。


    他需要豁出命去,做個實驗。


    回休息室之前,他盯上了一個目標,一個信息素嗅起來不太熾烈,看起來攻擊性小很多,有些自卑的三星貴族。


    那是個女alpha,比起男alpha,她的情緒會更穩定些。


    陸修明衝她笑了笑,很是文雅的與她搭話,借走了她的一枚胸針。這胸針是第二紀元最是流行的玩意兒,其實就是個小智能反應塊,可以根據環境氣溫甚至是音樂來變換形態。


    雖然陸修明的信息素不足以顛倒眾生,但他生得漂亮溫柔,小施美人計效果還是有的。不過代價就是要被那alpha抓著手,借口吻手禮多占幾秒便宜。


    流動的水衝洗著他的手,洗了好幾遍後,陸修明拿出那枚胸針,動手拆了起來。


    胸針內的反應塊體積很小,他在手邊沒有工具的情況下,徒手拆了。


    維持那反應塊運轉的能量叫做“卡塔”,是一種熱反應,用手指去碰觸,是會被燙傷的。


    即便如此,陸修明也還是貼在鏡麵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項圈上的反應鎖,一次次嚐試著用反應塊幹擾它的動態鎖模式。


    血順著手指緩緩淌下,陸修明咬牙,視線又看不清了。


    他貼在冰涼的鏡麵上,喘息嗬出的白氣朦朧了自己的臉。陸修明沒被疼昏卻險些氣昏過去,第三紀元的鏡麵早已不會因溫差起霧,第二紀元怎就還有白霧蒙鏡!


    他本就看不清了,這下好了。


    他的手指一個錯位,動態口令鎖定,項圈給了不聽話的他一次警告式的懲罰。


    陸修明整個人從洗手台上跌落,全身被麻痹動彈不得,但他的頭腦還很清醒。


    舌尖發麻,視線也朦朧了。


    不知過了多久,休息室的門開了,有人走了過來,還用手指撩了他脖頸上的銀色項圈。


    陸修明看不清來人,也無法呼救,隻覺眼前白茫茫一片,像下了雪。


    那人離開了。


    陸修明心中多少鬆了口氣。果然是因為信息素淡薄的原因,所以才使自己避免了被侵犯的危險嗎?


    隻是他沒安穩幾時,就覺兩道雜亂的信息素壓迫而來,越走越近。


    又有人來了!


    是被叫來幫忙的人嗎?不,剛剛來過的那個人,並沒有明顯又霸道的信息素,至少他什麽都沒嗅到。而現在走來的兩個人,信息素張揚著,如同發`情期的猛獸,隨時準備撲來狩獵。


    兩個人停在了他身邊:“這不是陸家的小美人嗎……”


    一人說道。


    “聽說了嗎?他是個沉默者,你應該知道沉默者怎麽玩吧?”另一道聲音響起,語氣中壓抑著興奮。


    “知道,尹時休嘛……沉默者可不是咱們能消受起的,白應可是特意放出話,要用一顆星換他,還不是荒星。”一隻手摸了上來,手指搓著陸修明的一縷長發。


    “嘖嘖,物以稀為貴,好不容易有個沉默者乖乖躺在咱們麵前,還不能碰。”另一個遺憾,“明碼標價的小美人,真是討厭得很。”


    “誰說不能碰?這可不是咱們的錯。咱倆不過是到處轉悠,來這裏吹吹風醒個酒,怪就怪他來錯了地方,到這公共休息室做這種危險行為……”那人解開了陸修明的衣領扣子,“不能標記,但碰碰總是可以的吧?即便沾上味道,明日也肯定會消散,白應不會知道的……”


    另一個心懷鬼胎,故意說道:“你膽子可真大……喂,你見過沉默者的下麵嗎?跟正常的omega有何不同?”


    “要不要看一看?”解扣子那人的手懸在半空,轉了方向。


    兩個醉醺醺的alpha,一個等著看戲,一個大膽地伸了手。


    陸修明胃裏似有一團火,燒得他想把肚子裏所有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一了百了。


    他意識清晰,卻無法阻止,甚至連掙紮都不能。


    讓他躺著被辱嗎?


    陸修明拚盡力氣,嘴裏滿是血味,隻拚了個手指尖微微掙動。


    那膽大的酒鬼已經解開了他的皮帶,此時此刻,搭扣搓開時清脆的聲音,宛如催命符。


    陸修明慘白的臉因憤怒淡淡蒙了一層紅,那不動手隻挑唆的alpha見了,還煽風點火道:“喲,沉默者果然都是悶淫的……”


    話還沒說完,那人就栽倒了下去,陸修明看不清,隻覺得那個白團又來了,一樣的無聲無息且沒有信息素的味道。


    似乎有什麽東西掉落到了他身上,溫熱的液體濺在了他臉上。


    那解他皮帶的alpha跌坐在地上,看著自己光禿禿的手腕,失聲喊:“我的手!”


    “沒了呢。”一個聲音笑吟吟說道。


    那聲音有些低啞,帶著些砂礫感的尾音,語氣很玩味,莫名給人優雅又漫不經心的感覺。


    仿佛斷人手臂,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遊戲。


    “我的手!”那個alpha還在叫。


    “嗯,沒有了。”那聲音輕飄飄說,之後,紅光一閃,斷手的alpha連頭也斷了。


    腦袋滾了幾滾,留下一個詫異的神情,瞪大了眼。


    陸修明感覺到那個再次折返的白團拉起了他的手,之後是冰涼的觸感,被能量塊灼燒的疼痛消失了。


    陸修明驚愣,難道這人隻是來給他醫手的?


    不僅如此,那人給他醫了手後,還順手把他的扣子又係好了。


    纖細修長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見他一臉驚愕防備的表情,輕笑了起來,說了句:“張開。”


    陸修明不喜這個詞,但他無法用行動表達自己的不喜。


    那人掰開他的嘴,向他的嘴裏倒了不明液體,陸修明被迫咽了,淚光閃爍。


    那人笑了起來。


    “我也就離開了一會兒,你便把麻煩引來了,美人果然都麻煩。”


    過了會兒,陸修明的味覺回來了些,舌尖的麻感消失了,微微發苦。


    那人勾起一根手指,再次撩起了他的項圈。


    “你在嚐試解除它,對吧?”她說,“這一點,我很欣賞。”


    她少見的沒有諷刺,這句話說得很是真誠。


    “隻是,它必須用鑰匙才能完全解開。”她說。


    陸修明的視力恢複了正常,他轉過頭,看向捏住他項圈的人。


    是個女alpha,他敢肯定。盡管她沒有暴露信息素,但那副高高在上,仿佛生來就無所畏懼什麽都不在乎的拽樣子,是隻有alpha才有的從容特權。


    銀白色如同星輝幻化的發絲,流光溢彩。


    頭發是abo屬類人很重要的器官,漂亮柔順的長發,就像信息素一樣,是必不可少的存在,決定著一個人的性吸引力。


    而眼前這個女alpha不僅有漂亮的銀發,連眉毛睫毛都精妙得如同ai做出來的藝術品。


    她眼睛深邃,眸色卻淺,似下過雪的天空,幹淨曠遠,下一秒或是晴空萬裏,或是風暴無情。


    莫名……眼熟。


    陸修明想。


    “能看清了?”她的指腹摩挲著陸修明脖子上淺淺的灼燒傷痕,笑著道,“不想做受擺布的玩偶,對吧?”


    陸修明有些詫異,但他保持了謹慎,並未作答。


    “嗯,是個有骨氣的呢,倒是出乎意料。”這個時刻麵帶笑容,卻笑得很有距離感,笑意不達眼底的alpha淡淡笑著說,“麻煩了,你這樣的太難得了,我竟有些忍不住想幫你。”


    她此時是單膝跪地,又是一番細細打量過後,她撐在陸修明上麵,壓迫感襲來,隱約還有信息素像鎖不住了似的,即將外溢而出。


    她並不掩飾自己對陸修明的興趣。


    “要我幫你嗎,美人?”她道。


    陸修明蹙起眉。


    “幫?你要幫我偷鑰匙嗎?”


    “不得了,聲音也好聽。”那白毛alpha似是被驚喜到了,笑了起來。


    旋即,又低低笑了起來,慢悠悠道:“偷?我這人從不做偷盜之事。”


    她手腕上戴著一根極細的銀線,銀線上綴著一顆半透明的紅骰子,正是她的ai。


    聽了她的話,ai貼心的幫她補充了後半句。


    “我家主人看上的,從不偷偷摸摸,向來都是憑實力明搶的。”


    陸修明:“……”


    白毛alpha起身,從複古的銀匣子裏倒出兩顆藥片,放在嘴裏嚼。


    她身上剛剛想要外泄的信息素淡了不少。


    “投瓊,在美人麵前,給我幾分薄麵。”她說。


    聽到投瓊這個名字,陸修明呼吸一滯,再次看向眼前的白毛alpha。


    怪不得會這麽眼熟!把她的頭發換成黑色,再稍微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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