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掛斷電話,袁剛心裏暖暖的,他知道許老板是擔心他被鄭漢生盯上,所以才提醒他。


    這麽全心全意為員工著想的老板,值得追隨。


    許疏桐不知道袁剛在胡思亂想什麽,她開始準備晚飯。


    吃完晚飯,她還得去給孩子們考試。據說最近這幫孩子有點驕傲,因為在學校遙遙領先其他同學,有點鬆懈了。


    今天,許疏桐出的卷子是難度很高的題,挫挫銳氣。


    果然,一套數學題做下來,沒有一個分數是達到優秀程度。


    許疏桐直言不諱地說:“今天之所以讓你們做這套,是告訴你們,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們考不好的卷子,在有些學校,卻是普通的難度。柳城在省內的高考成績排名都擠不進前三,你們就算考了全市第一,在省裏的排名又如何?眼光放長遠一點,不要為這一丁點的成績就沾沾自喜。萬一你們的運氣不好,高考的時候,又出現什麽不可避免的事情呢?難道還要再複讀一次?”


    孩子們被訓得頭都抬不起來,自然也不敢再沾沾自喜。


    從教室出來,迎麵就看到在門口等她的政委的家屬沈阿姨。


    前兩天,政委剛好去京城參加一個幹部學習班,沈阿姨說:“小許,你送的羽絨服特別好,老唐說,現在他是學習班裏的人羨慕的對象。”


    “能用上就好!”


    一路上,許疏桐發現沈阿姨欲言又止,她直接說:“阿姨,你有什麽話要跟我說的嗎?”


    “到我家去說吧。”


    其實唐政委和沈阿姨也是從京城的圈子走出來的人,他們年齡比祁正的父親那代人小十幾歲。隻不過他們的父母都離開得很早,都是靠父輩的戰友照顧著長大。


    所以對京城的消息,沈阿姨也很靈通。


    沈阿姨給許疏桐倒了杯水後問:“小許,聽說京城那邊你也送了幾套羽絨服,怎麽沒給祁正的父親送啊?這是你們緩和關係最好的機會呀。”


    許疏桐說:“為什麽要緩和?”


    沈阿姨:……


    許疏桐說:“沈阿姨,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沒必要。我就是不想委屈祁正。”


    沈阿姨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是的,祁正過去確實受了很多委屈,可他到底是長輩,如果你們這樣僵下去,恐怕會給別有用心的人機會。”


    許疏桐眼神裏立刻閃著八卦的光芒,她問:“祁景之又開啟第三春了?”


    沈阿姨有些好笑地拍了一下許疏桐的手,“你這孩子,口無遮攔。哪有這樣說長輩的。”


    “總不能因為他比我們早生三十年,他做的錯誤示範,我們就不能議論吧?”


    好吧,沈阿姨表示,無法反駁。


    沈阿姨說,周春月和周曉舟母女倆離開祁景之後,確實過了一段暗無天日的日子。


    很快,就有人把這對母女從泥潭裏拯救出來,現在她們倆光鮮亮麗,比之前混得還好。


    祁景之發現被自己丟棄的女人,竟然過得這麽好,心裏也很不舒服。在這種複雜的情況下,有人趁虛而入,並且取得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聽到這些,許疏桐就氣不打一處來。


    祁正現在可能處於極度危險的狀態,祁景之竟然隻顧著他的風月海棠。


    這種父親,要來幹嘛?


    許疏桐的眼皮突然不太正常地跳動。


    邊境線的叢林深處,祁正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之前困擾他的夢魘,再一次出現在他腦海中。


    第76章 重逢


    “祁正, 你要是不好好地回來,我就嫁給別人,你的孩子就要叫別人爸爸。”


    腦海中的這句話, 把猶如夢魘般的錯覺驅散。祁正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 緊接著就對用錯愕的眼神看著他的幾個戰士說:“我們不能繼續走這條路了!”


    兩個小時之前,經過偵察, 祁正發現敵方的蹤跡。他立刻帶著幾個戰士,往另外一邊走, 聲東擊西, 最主要的是保存那個營所有官兵的安全。


    邊境, 並不像外麵以為的那樣太平。雙方都在博弈, 稍有不慎,就會變成挑釁的一方。


    祁正心裏非常清楚, 如果不把敵方引開,就會發生不可逆轉的事情。


    “團長,為什麽不能繼續走這條路?根據我們之前的勘察, 這條路是最保險的。”


    祁正總不能告訴他們,因為他心裏有非常不好的感覺。


    他看了一下地圖, 說:“前方的這片水域, 其實我們以前並沒有真正的勘察過, 而是聽邊境的老人描述的。萬一老人的描述有誤呢?還有, 這片水域和對麵很有可能有聯係, 我們得小心謹慎。”


    很快, 祁正就在地圖找到了一條新的路線。


    可是這樣一來, 他們就會走進原始的叢林裏,裏麵會發生什麽事情,不得而知。


    *


    許疏桐很早就醒了, 心跳莫名加快,她感覺渾身不舒服,於是便起床穿衣服,出門透氣。


    不知不覺就走到家屬院門口,晨光熹微,突然,好幾輛軍車從營區疾馳而出。


    許疏桐看得很清楚,師長就在最前麵的那輛車裏,臉色非常不好看。


    這是出事了嗎?


    許疏桐突然感覺兩腿發軟,扶著旁邊的樹才能站穩。


    “嫂子!你怎麽在這?身體不舒服嗎?”陸紹青突然出現在許疏桐跟前。


    看到陸紹青,許疏桐微微有些詫異,心裏也隱約有答案。


    “小陸,你怎麽這麽早?是不是師長讓你來的?”


    陸紹青詫異的表情,讓許疏桐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測。


    果然,陸紹青說:“是的,師長說,讓我來早一點,聽嫂子的話。”


    看來祁正真的出事了……


    許疏桐深吸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告訴自己:祁正雖然情況危急,但是絕對不會像上輩子那樣。她的到來,一定可以改寫他的命運。


    他們是相互溫暖的人,他丟下她,讓她下半輩子怎麽過?難道又回到孤零零一個人的狀態。


    不要!


    許疏桐回到家,就把自己鎖進書房,拿起圖紙,寫寫畫畫。隻有這樣,她才不會胡思亂想。


    軍部的某間辦公室裏,所有人都緊繃神經,聽著前線傳回來的消息。


    一團長為了一個營不被暴露,帶著五個戰士,聲東擊西。


    接下來又麵臨著更加危險的情況,他們一行六人,被敵方追擊。


    在危急的情況下,祁正又做出新的部署,他一個人繞道引開敵方人員,讓五個戰士脫離困境。


    五個戰士今天淩晨四點,從原始森林中走出來,到了有信號的地方,終於和總部聯係上。


    現在,一團長的情況不明。


    京城那邊也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心情都很沉重。


    這個任務非常特殊,敵我雙方,一觸即發。


    我方不可能被動挨打,必須做出前期的部署。


    做這些事情,還不能讓對方抓住把柄。因此,必須派有實戰經驗和熟悉叢林的官兵完成任務。


    倘若祁正不夠機警,那個營被敵方發現,必定會讓我方處於被動的狀態,國際輿論壓力不是一點半點。


    現在戰友們都安全了,祁正卻不知所蹤。


    會議室裏的幾部電話,此起彼伏,京城和軍區的電話,不停地打過來。


    許疏桐逼著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還是忍不住。


    有時候,她想:人活著回來就行,那怕是受重傷,也會好起來的。


    再到後來,許疏桐甚至想,缺胳膊少腿,她也能接受。


    低頭發現,剛剛畫好的圖紙,上麵有水漬,許疏桐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哭了。


    許疏桐用力把眼淚擦掉,咬牙告訴自己:哭有什麽用!祁正能被你哭回來嗎?


    在煎熬中,過了兩天兩夜,終於在第三個早上,許疏桐一臉蒼白地坐在院子裏,等到師長和軍裏的領導到訪。


    收拾一番,許疏桐坐上領導的車,去火車站。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從火車上下來後,又被停在站台上的車送到醫院。


    半夜12:00剛過,許疏桐終於在病房裏見到分別一個多月的祁正。


    此時,祁正躺在病床上,正在輸液。


    許疏桐上前,先是掀開下麵的被子,發現他兩條腿都完好無損。


    接著又掀開上半身的另外一邊的被子,發現沒有輸液的那隻手,也完好無損。


    腦袋上,也沒有纏著繃帶。可見他頭部應該沒有受傷。


    會不會是髒器受損?


    許疏桐又把剛剛蓋上的被子拉開,把祁正的病號服往上拉。沒有任何縫合的痕跡!


    許疏桐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氣,緩緩地坐在病床邊。


    早上,見到領導們的那一刻,許疏桐壓根就不敢打聽祁正的情況。領導說,祁正在醫院,人沒事。


    和犧牲相比,人躺在醫院,確實已經算是萬幸。


    許疏桐總覺得,領導說人沒事,是在安慰她。


    這一路上,許疏桐也非常理解,安安靜靜地跟著領導們,上車坐車,再下車坐車。


    領導們都有以為,小許老師性格文靜,再加上祁正受傷,她心情沉重,所以才一路無話。


    可是性格文靜的小許老師,怎麽當著大家的麵,把祁正的衣服撩起來。


    正在沉睡中祁正,若有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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