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餘秀花樣百出,折騰得班裏的孩子們不給她的麵子,擔憂這麽下去,她的職位遲早頂替,她就跟那些職工一樣,得在地裏勞作一輩子,當一輩子的泥腿子。依誮


    也顧不得麵子裏子了,效仿餘秀的教學,餘秀怎麽教,她就怎麽做,聽說餘秀要帶孩子們到外麵搞野炊,上美術課,感受大自然,她也依葫蘆畫瓢,通知自己班裏的學生,準備明天到野外活動。


    因為今天孩子們集體出動,雖然現在一分場部開荒麵積達到了六萬多畝,餘秀也說了,隻在開荒好的地方活動,到底場部麵積太大,麥子也快成熟了,山上的野豬、野兔、野雞、麻雀什麽的成群活動吃糧,吸引不少猛獸追逐,這一下要出去上百個孩子,不保證安全不行,韓延飛就讓田保國帶得狩獵小隊跟著他們去一天,保障學生們的安全。


    餘秀也知道帶這麽多孩子出去安全最重要,於是也把自己的獵、槍帶上了。


    因為要出去秋遊,她早做好了一係列的計劃,上午在地裏轉悠,感受下職工們勞作們的艱辛和糧食的來之不易,然後在地裏畫畫,中午找個陰涼的地方進行野炊,鍛煉孩子們的動手能力,下午去水甸子釣魚,江邊找野菜野鴨蛋,給孩子們一個快樂的童年回憶,完了各自回家。


    所以她要求孩子們要自備畫板和紙筆,每個同學花個一二兩錢票,到食堂後廚換一些食材和調料,還要背個水壺,手紙應對口渴上廁所等等生理問題,沒有的可以給她報備,她再向場部辦公室申請領來用。


    畫板紙筆孩子們都有,那是開學沒多久,餘秀自掏錢包在縣裏百貨樓購買的。


    譚書記聽聞了此事,備受感動,主動向總場部報告了此事,陳場長就向農墾部回報,上頭就批了一筆錢下來給孩子們買書籍和紙筆,解決了孩子們沒有書本寫字的問題。


    錢票啥的,場裏職工家裏再怎麽困難,也挪得出一二兩錢票給孩子,因此到早上集合的時候,餘秀班裏的九十多個孩子基本配置都帶齊了,一個個小臉興奮到通紅,黑黝黝的眼睛裏,滿眼期待。


    這是他們讀書一個多月以來,頭一次參加的集體活動,想不激動都難。


    反觀蔣玉梅那班的孩子兩手空空,眼兒巴巴地望著餘秀這班的孩子,眼裏的羨慕和嫉妒看得餘秀班的孩子們得意洋洋,各種挑釁逗趣的話層出不窮,隻看得餘秀頭痛不已,讓孩子們排好隊,準備出發。


    第35章 035


    秋高氣爽, 一望無際的田野上,半青漸黃的麥浪正隨風飄蕩,十幾輛拖拉機穿梭在成熟的麥田之中, 幾十名職工正在麥田裏收割忙碌。


    天空朝陽高照,陀紅色的光芒撒滿大地,將遠處的山巒, 田與田之間的樹木散林染得半紅半黃, 隨著風吹,樹葉麥穗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即將離別的情人呢喃,蕭瑟中帶點詩情畫意。


    學生們組成的隊伍穿梭在田野之間, 在餘秀、曾自玉兩個老師的帶領下,一路歡呼雀躍, 東瞅西看, 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為了避免發生意外, 也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餘秀特意帶了一個買菜用的綠色大布袋掛在肩膀上, 裏麵最底下放著獵、槍,往上放著裝了饅頭醬菜的兩個飯盒,還有各種調味品, 紙巾水壺等等用品, 看起沉甸甸的。


    “你的布袋看起來很重,我幫你拿吧。”跟她並肩走在隊伍前麵的曾自玉見狀, 伸手去拿餘秀的布包。


    “不用了, 我自己能拿, 謝謝曾老師的好意。”餘秀微笑著,避開曾自玉的手。


    她今天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達可綸寸衫, 下身穿著一條棉麻黑長褲,寸衫紮在褲子裏,腳蹬一雙黑色老布鞋,頭發用一條淡綠帶黑點的絲巾將頭發綁成了一個馬尾,穿著簡單接地氣,整個人清清爽爽,氣質絕佳,一笑溫柔似水,被身旁的麥田一點綴,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美人兒,讓人挪不開眼。


    曾自玉自詡看遍美人無數,對美人已經免疫,卻還是被她看楞了眼。


    心道難怪餘秀成了寡婦,場部不少男人依然掛念著她,在這人人崇尚勞動之美,很多女人不是麵黃肌瘦,就是臉上曬得黑紅的年代,餘秀這樣一個天生曬不黑,膚白凝脂,隨便穿一件衣服都美若天仙的美人兒,很難不讓人動心啊。


    人人都愛美人,曾自玉也不例外,他雖是高材生,模樣卻長得不錯。


    他容貌俊秀,麵白如玉,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喜歡穿民國黑青色長褂,一身書卷氣,以前讀書時沒少收到女同學的暗示和情書,來到大興農場後幹了一個多月的苦力活,人曬黑了許多,也依然擋不住場部許多女同誌的暗送秋波。


    他對餘秀沒有太多的想法,純粹是欣賞美人的姿態,餘秀卻跟防賊似的,從不肯跟他多說一句話,多靠近他一步,這讓他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也就沒再堅持給她拿布袋。


    孩子們第一次集體出遊,在地裏幹活的職工們免不了要停下來觀看,見兩個老師帶著孩子們走走停停,一會兒跟孩子們講解麥穗是怎麽成熟的,一會兒又讓孩子們停下,幫著職工們漸漸麥穗,一會兒又讓他們拿著鉛筆在畫板上素描,孩子們十分乖巧,無比配合,沒有任何怨言,全都笑臉盈盈,看起來很開心。


    不少家長直感歎,還是人家老師教的好,自家孩子平時在家皮得跟猴子一樣,連父母的話都聽不進去,卻對老師的話言聽計從,明人家是真教得好啊。


    畫完畫,餘秀檢查了孩子們的畫,畫得都很抽象,不能說跟要畫的事物一模一樣,隻能說毫不沾邊。


    她昧著良心誇了兩句,眼見時候不早了,帶著孩子們往二分隊所屬開荒過的江邊去野炊,那裏有水也有散林,可以拾幹樹枝做飯,野炊很適合。


    他們一移動,蔣玉梅也帶著她那個班的孩子一起移動。


    之前餘秀班的孩子畫畫的時候,蔣玉梅班的孩子們都露出羨慕渴望的神情,紛紛問蔣玉梅,為什麽她不給他們買畫報,給他們畫畫。


    蔣玉梅被問得火冒三丈,直說:“餘秀腦子一根筋,那些所謂的畫板,不就是大塊樹板磨平打光,弄個架子和鐵夾子就組成了畫板,根本不值幾個錢!也就糊弄你們這些沒見識的小孩子而已。再說,學畫畫有什麽用,能當飯吃,能當水喝?竟瞎折騰!”


    也不管孩子們是什麽想法,強拉著孩子們到幾塊麥子已經成熟的麥地裏,幫著職工們收割麥子,美名其曰要通過勞動感受職工們種糧的艱辛,實際是為了在韓延飛麵前掙表現。


    沒錯,韓延飛今天上午哪都沒去,就在二分場幾十畝快要熟的麥子裏,領著場部幾個幹部,幫著職工們收割麥子。這是十萬官兵複轉到北寒平原第一年收割的第一茬麥子,有著非凡的意義,分場部的所有幹部,包括譚計涼,韓延飛在內,全都要下地割麥。


    這樣一是為了給分場部各分隊職工做個表率,二是要搶在下大雨前將能收割的麥子全都收割,不然以北寒平原時常大風大雨的天氣,很有可能將成熟的麥子全部衝走,所以得趕在下暴雨之前將麥子全都收割。


    早上譚計涼把場部幾個領導分成四小隊,前往各隊支援,韓延飛主動要求到二隊收割,誰都知道他這是為了什麽,因為餘秀昨天上報的秋遊地點,就在二分隊,方怡婷有怨言,奈何韓延飛不給麵子,明說不願意跟她一隊,方怡婷隻能氣憤填膺地跟著譚計涼去了最遠的第四大隊。


    孩子們好不容易盼來了個集體出遊日,人家餘秀班的孩子在一邊玩樂,蔣玉梅班的孩子卻在地裏勞動,而他們的老師卻站在麥田裏,手裏拿著一個水壺,笑臉如花的跟韓場長說話聊天,完全不搭理他們。


    不少孩子憤憤不平,對著麥子亂扯亂割,弄得麥穗到處都是,引起不少職工們的不滿。


    在糧食短缺的年代,人們對糧食分外珍惜,都做到一飯一粒不浪費,割麥子也是如此。


    在開割麥子之前,場部幾個幹活能手,向大家展示了如何割麥子,既能幹活迅速,也能讓麥子不落粒,目的就是不想讓大家亂割麥子,使得麥子掉落在地,撿起來麻煩,浪費大家的時間。


    本來孩子們積極參與勞動,大家都挺高興的,這證明孩子們長大了,知道替大人分擔勞務了。


    結果孩子們亂割一通,非但沒到達大家預想的效果,反而各種添亂,這讓本來農活勞重的職工們心煩氣躁,不耐煩地讓蔣玉梅把孩子們領走。


    蔣玉梅好不容易逮著跟韓延飛說話的機會,哪會這麽離開,她抬頭看見田保國帶著狩獵小隊跟在餘秀那班人的身後,想了想跟在地裏滋尿攪和泥巴咂人玩,招人恨的烏鵬烏偉兩兄弟說:“下麵自由活動,你們是班裏的班長班副,可以帶著班裏的同學們去江邊玩玩,記得要注意安全,有什麽事去找狩獵隊的田隊長,我一會兒就過來。”


    烏鵬烏偉自打烏家關係被譚計涼連踹帶壓之後,就轉去了蔣玉梅那班。


    兩兄弟性情惡劣,學習成績不咋滴,沒少在學校裏搞事鬧事,尤其針對餘秀班裏的孩子,弄出不少事端來。


    蔣玉梅原本看不上這兄弟倆,覺得兩人又壞又蠢,拖累了她的業績,但看兩人給餘秀添堵,餘秀時常被氣得不輕的模樣,又覺得十分解恨。


    所以選班副的時候,她讓班裏的孩子們舉手表決,讓誰當班副,孩子們懼怕烏鵬烏偉兄弟,不得不舉手通過,兩人為此得意萬分,幹起壞事來越發得勁兒。


    烏鵬還在為當初餘秀折斷他們兄弟手腳的事情耿耿於懷,他也聽出來蔣玉梅想讓他們兄弟倆給餘秀添堵,於是手臂一抬,招呼著班裏其他同學往江邊去。


    此時韓延飛正拿著一把鐮刀,彎著身子,速度極快的割麥子。


    太陽高升,驕陽似火,天氣悶熱異常,地邊雜草植被灼熱的陽光嗮得蔫蔫低頭,麥田之間的樹木、散林中,知了吱吱吱有氣無力的叫個不停。


    這種情況下,人坐在屋裏不動都能熱出一身汗,更別說在麥田裏割半腿高的麥穗,一動一起間,熱的渾身如水洗,連風吹著都像被火烤。


    早前老墾荒職工就跟新職工打過招呼,不要看天氣炎熱就穿著短袖去地裏割麥,因為灼熱的陽光不但會曬脫皮膚,麥子尖銳的穗鋒還會戳割皮,使得皮膚很騷癢難耐,十分難受,田裏的各種蚊蟲更是見肉就咬,咬過之後全身都是包,所以得穿長袖長褲,戴頂草帽,備好降溫用的水壺和汗巾,實在不想穿長袖,也必須帶雙袖套,避免蚊蟲叮咬。


    韓延飛則完全不把這些話放在眼裏,穿著一件背心,漏出紮實的肌肉,連草帽也沒戴,就這麽大刺咧咧的割了半天麥。


    陽光猛烈,韓延飛英俊的麵龐掛滿汗水,背心也被汗水濕透,衣裳緊緊貼在身軀之上,結實流暢的軀線若隱若現,男性魅力時刻彰顯。


    蔣玉梅看得麵紅耳赤,將手裏的水壺遞到韓延飛麵前,含羞帶怯道:“韓場長,你就喝一口吧,忙活了老半天,你真不渴嗎?我知道你愛幹淨,我來這裏之前,把水壺口子洗得幹幹淨淨,沒有任何味道,你嚐嚐吧。”


    “謝謝,我有水壺。”蔣玉梅在自己耳邊逼逼叨叨了半天,韓延飛早就不耐煩了,手裏握著鐮刀和麥子站起身來,不耐煩說:“蔣老師,你的學生都去了江邊,作為他們上課時間的監護人,你不該跟過去照看他們?”


    “哎呀,他們都是十歲左右的大孩子了,有自己的主張思想,那邊又有田隊長他們跟著保護,不會出什麽大問題,我一會兒過去也不遲,瞧瞧韓場長,你額頭上的汗,都快洗臉了,我給你擦擦臉吧。”


    蔣玉梅知道他不高興,看他表情嚴肅,目光嚴厲深沉,五官卻俊美的跟畫報男影星似的,劍眉星目,高鼻薄唇,既英俊又自帶硬漢之氣,讓她十分癡迷,忍不住從自己隨身攜帶的挎布包裏,拿出一條汗巾,抬手給他擦汗。


    第36章 036


    韓延飛本能的偏開腦袋, 正要開口之際,忽的感覺一道目光正在注視自己,他順著目光看過去, 卻是餘秀站在一片麥田之中,目光安靜得看著他。


    有一瞬間,他能感受到那平靜的目光之下, 帶著些許酸意和死亡氣息, 他條件反射的舉起雙手,向那人表明清白,嘴裏對她無聲說道:“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


    丁自重在旁邊喝水看八卦, 瞧見他那不成器的樣兒,撇撇嘴說:“八字還沒一撇呢, 怕老婆怕成這樣兒, 以後結婚了, 不得被拿捏得死死滴?”


    韓延飛斜眼倪他, “今天的飯吃多了?”


    “沒, 沒有,我肚子餓得很呢。”丁自重後背一緊,不敢再廢話, 喝完水拿起鐮刀繼續苦幹。


    蔣玉梅看見餘秀去而複返, 韓延飛態度轉變,兩人眉目傳情的模樣, 心裏酸得都能都能開個醋廠子, 腦子一熱, 竟然裝暈,倒在韓延飛的懷裏, 暈之前還特意說了一句:“韓場長,我好像中暑了,你快送我去醫務室……”


    哪知道韓延飛比如蛇蠍,身手敏捷的避開了她,讓她直挺挺的癱倒在地,也不為所動,隻是淡淡地吩咐:“丁自重,你叫兩人把蔣老師抬去田邊的樹下掐掐人中,這麽熱的天,孩子們在外麵曬著可不行,把她掐醒之後,讓她帶著2班裏的孩子回家去,別在外麵瞎轉悠,給大家夥兒添麻煩。”


    餘秀的班為1班,蔣玉梅的班為2班,當初為分哪個班為1班,蔣玉梅還鬧出了不少的事端,到了最後,還是敗下陣來,她所帶的班級成為了2班。


    場裏誰都知道蔣玉梅喜歡韓延飛,她跟方怡婷,還有一個叫周玉霞的女支邊,三人跟搞比賽似的,天天在韓延飛麵前轉悠,想法設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人人都道韓延飛好福氣,殊不知韓延飛從未把她們放在眼裏。


    蔣玉梅在大廳廣眾之下找韓延飛談話聊天,韓延飛全程冷著臉,看都沒看她一眼,不少職工都憋笑看熱鬧,現在她來這麽一出,韓延飛跟避禍害似的躲開,眾人忍不住哄堂大笑。


    有個跟蔣玉梅不大對付的女工甚至大喊:“蔣老師,別裝了,身體要緊,你看看你麵朝黃土倒下的樣子,身上沾了不少泥巴吧,哎喲喂,這可跟你那寧可做資本主義苗,也不肯做社會勞動工的看法相悖啊。”


    蔣玉梅沒做老師之前,曾和幾個女職工同住一間馬架子宿舍,她看著為人親善,其實愛耍心機,還懶惰無恥,當初跟她住在一起的四個女職工多多少少都遭了她的道,被她挑撥離間反目成仇,鬧出不少事情出來。蔣玉梅成為了老師後,搬去了場部領導附近的馬架子,這四個女職工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個個恨她恨得咬牙切齒,逮著機會要狠狠拉踩一番,才能解她們心頭之恨。


    被人當眾拆穿,蔣玉梅臉上火辣辣的疼,關鍵韓延飛還在旁邊看著,她還不能起來,隻能裝暈裝徹底,被兩個男職工一左一右架著,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像拖死豬一樣被拖到了附近一顆大榆樹下使勁掐她人中。


    餘秀站在田埂之間看完這一幕,這才慢條斯理地往另一塊麥田裏走。


    她班裏有個女孩子說她的水壺在畫畫的時候拿出來喝水,結果走的時候忘記拿了,那個水壺是她媽媽新買的軍用水壺,對於家境貧困的她來說,水壺決不能丟,她想回頭自己來找。


    餘秀想著班裏的孩子們都在準備做飯,田保國幾人在附近幫忙和警戒,不可能單獨送她一個小女孩子找水壺,於是餘秀回來幫忙找,還帶上了那個裝著獵、槍的布袋子。


    她沿著之前孩子們走過的麥田,東看西找,找了老半天,汗水打濕了後背,依然一無所獲,有些茫然得看向周圍半人多高隨風飄蕩的青黃麥浪,那孩子究竟把水壺放在哪裏了?


    “你在找什麽?”身後傳來一道低沉溫和的聲音,餘秀轉頭,韓延飛清雋的麵龐染滿溫柔笑意,手裏拿著一個小巧眼熟的軍用水壺,對她笑:“是在找這個玩意兒?”


    “對,這是我們班裏一個叫王明明的女同學丟失的水壺。”餘秀啊了一聲,伸手拿走水壺,向韓延飛道謝:“多謝韓場長幫我找到水壺,你是在哪裏找到它的?”


    “那女孩說她水壺丟了?”韓延飛皺著眉頭問。


    “是啊,有什麽問題?”餘秀直覺他的表情不大對勁。


    韓延飛望著遠處樹林已經‘醒來’,飛快往江邊離去的蔣玉梅,臉上掛著一絲意味不明地笑容,“這個水壺,是那個女孩借給蔣玉梅用的。”


    自己班裏的學生,為什麽借水壺給蔣玉梅用?餘秀直覺要出事,慌忙要離開。


    韓延飛對她說:“一起走吧,正好我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濕透,想去江邊洗個澡涼快涼快。”


    餘秀:……


    “你這借口還能再爛一點嗎?你不是場部領導要給職工們做表率?你就這麽走了,真沒有問題?”


    韓延飛看著她笑:“既然餘老師都說開了,我也不遮遮掩掩,沒錯,我就想跟餘老師你走一段,不知道餘老師同不同意。”


    他的長相其實頗為冷硬,不笑得時候威嚴沉靜,目光冷冽陰狠,叫人看著打心底發怵。


    可當他笑著的時候,麵目冷意消融,眸光變得深邃溫柔,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親切之感,很讓容易讓人生出好感,淪陷在他那迷人深邃的眸光之中。


    餘秀清楚聽見自己的心髒快速跳動了起來,她想說什麽,韓延飛伸出右手,牽住了她的左手,同時還伸出另一隻手,去拿她的布袋,“這袋子你怎麽一直帶著,看起來好像很重,我幫你拿吧。”


    韓延飛的手掌很大,手指欣長,一下握住餘秀的手,卻沒有意想之中的汗津津感覺,想來應該是牽手之前把手心裏的汗仔細擦過了,避免握著她手的時候,讓她感覺不舒服。


    如此細膩的心思,讓本就心跳加速的餘秀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渴望感,渴望一直被他這麽牽著,渴望一直被他這麽關注。


    之前看見蔣玉梅跟他說話,雖然他一直冷著個臉沒搭理蔣玉梅,餘秀在旁邊表麵平靜地看著,其實心裏五味陳雜,不是個滋味,甚至有股衝動,想跑到他倆的麵前,將那虛偽的蔣玉梅給一腳踹開。


    當她意識到自己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她便意識到自己不對勁了。


    明明已經打定主意,暫時不談對象,不結婚的,怎麽心就不受自己的控製,目光總追隨那個人呢。


    韓延飛本以為握著她的手,以她那避自己、避全場男人如洪水,誰靠近她,誰必死的性格,自己肯定會被她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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