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發現,自己脖子上的刀傷……消失了。


    第6章 再遇


    被注射強效迷藥卻沒有深度昏迷,在短短一分鍾內就恢複了正常。


    被刀劃開的傷口,忽然間消失無蹤。


    林奚:“……”


    怎麽回事?


    林奚恍惚以為自己記錯了,但沾血的小刀還躺在地上,廢棄注射器還落在一旁,她沒有記錯,她是真的被注了藥也被劃傷了,但現在,她好了。


    快速地。


    林奚微微睜大了眼,有點茫然。


    她年少時那豐富的受傷經曆告訴她,她可沒有那麽好的自愈能力!


    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帶著春寒的夜風拂來,林奚打了個寒噤。


    怕再遇到什麽意想不到的意外,她暫且把一腦門的疑問藏起來,準備先回去。回去前她沒有忘記帶走那把小刀和已經用空的注射器。


    回到出租屋,林奚借著燈光查看了一下小刀的刀麵,沒有發現明顯的指紋。也是,沒幾個傻子會空手執刀行凶。


    明白靠指紋這條路是找不出行凶者之後,林奚就沒打算在這上麵折騰。


    她準備明天抽個時間去醫院鑒定一下注射器的藥物是不是強效迷藥,當然,鑒定藥物並不能幫助她找到行凶者,她隻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對強效迷藥免疫。


    林奚一個普通公民是沒有辦法找行凶者的,但她也沒有撥打執法隊的電話,傷亡程度沒有達到一個量級,她可不覺得那群人會管這事,唯一可能會管的隻有她的那個老同學。


    但她沒找。


    她不信任。


    一個少年時期惡劣的霸淩者,老實說,作為曾經的受害人的林奚並不怎麽信任對方。


    躺在床上,林奚心裏裝了事兒,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林奚出門,看到對麵的屋子開著一條門縫,少年就在門縫裏一眼不眨地看著她。


    大清早便遇到恐怖片現場,林奚心梗了一下,麵部抽搐著挪開視線。


    “姐姐——”


    少年嘻嘻一笑,把著門一開一合一開一合快樂地玩耍起來。


    林奚:“……”


    她提步加快了腳步。


    少年從門裏走出,朝林奚揮揮手:“姐姐,一路……”


    “閉嘴。”林奚回頭瞪他,一副“你敢說,我就讓你一路好走”的表情。


    “好哦。”少年笑嘻嘻,目光落在林奚露出的脖頸上。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林奚脖頸上的荊棘印記,他豎起大拇指,讚:“酷。”


    林奚微微一怔,看少年的眼神柔和了稍許,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小屁孩兒腦子不太好,眼光倒是不錯!”


    少年隻是嘻嘻笑。


    林奚曾經因為脖頸上的荊棘紋路吃過不少苦,現在雖然不會因為別人異樣的眼光輕易受傷,但要是能被善待,自然更好。


    一時間她心情大好,決定對這個少年寬容一些,包容對方的某些神經兮兮的行為。


    還是個未成年嘛!


    想到這,林奚朝那少年露齒一笑:“少年,你知道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是什麽嗎?那是將初戀的甜蜜融入到濃滑奶香中,草莓和香草捎來早春的氣息,冰冰涼涼,酸酸甜甜。”


    少年眨眼:“……啊?”


    林奚比劃了一下冰淇淋的模樣,說:“我是說冰淇淋啊!”林奚說,“我是說我請你吃冰,晚上回來我給你帶,我先走了。”


    她說完就走,不知道身後少年因為她的話發起了呆。


    林奚去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提醒婆婆注意安全,晚上盡量不要外出,她還提出要回酒店住,但這件事被婆婆拒絕了。


    婆婆心細如發,聽到林奚的提醒便猜到林奚遇上事兒了,問:“你遇到了什麽?”


    畢竟事關人命,林奚沒敢隱瞞,把她昨晚遇到持刀行凶者的事說了,但隱下了她受傷後不治而愈的細節。


    婆婆聽完微微皺眉,目光在林奚身上逡巡幾圈,發現她沒受傷之後就收回了目光,仿佛並不擔心那什麽行凶者會把自己怎麽樣。


    見狀,林奚有點著急,想讓婆婆重視一點。


    這時,徐睿文走了進來。


    他是來接人的,接那個丟了花的客人,他們今天要繼續找花。


    林奚閉上了嘴巴,去了廚房。


    上午,林奚趁著空閑去了趟醫院,去鑒定注射器中的藥物。鑒定結果出來,果然如她所料那是速效強效迷藥。


    至此,林奚不得不接受這一事實:她的確擁有了強力自愈能力。


    但這份自愈能力是怎麽來的呢?


    林奚正在思索這個問題,不知不覺走到了方老板店外。


    此時方老板正扯著大嗓門破口大罵,罵自己的花。


    “老不死的,我說你兩句怎麽了?還給我跑了!你跑啊!跑了就別回來!你要敢回來,我打斷你的腿!”


    方老板的花是他的父親,他曾是個孝子,父親意外去世後他就把父親變成了花。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試圖以愛的名義將自己的親友變成花的人,似乎都堅信自己一定會好好對待自己的花,就跟對方還活著時一樣,但真正能做到的,百不足一。可悲的是,在大環境裏,那些沒有秉持住初衷的人,也並不會遭受譴責。


    這是個畸形的世界。


    方老板眼下哪裏還是什麽孝子,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心裏頭隱隱有恨,恨自己的花太弱智,玷汙了父親高大持重的形象,所以對變成花的父親又打又罵,昨晚看到變成花的父親竟然竟然還尿褲了,心頭火起,就把花關到了門外。


    他罵了一上午了,就是因為他早上醒來發現花不見了。


    他覺得是對方跑了,畢竟那是個智商隻有兩歲的傻子,管不住腿正常得很!


    方老板家的花跑了?


    林奚從方老板的罵聲中提取到這一信息,心中浮上一絲不祥。


    真的……隻是跑了嗎?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頸。


    昨晚她被不明人士給攻擊了。


    攻擊她的人到底是她認作人呢,還是認作了花呢?


    林奚沒有在方老板家的小店外麵杵太久,她還得回酒店。


    回去的途中她她一會兒想著走失的花,一會兒又想著自己身上的異狀,對昨晚的行凶者也頗為在意,她走過趙叔家的小飯館,走過何嬸家的蛋糕店,遇見吹拉彈唱的賣藝人,人群在她身邊來來往往,來來往往,喧鬧漸漸從她身邊遠去,她沒有注意到,直到世界歸於一片寧靜。


    她恍然駐足。


    那一刹那,墨一般的黑暗從她的腳底飛快蔓延,一瞬間便覆蓋住了她的整個世界,熟悉的夢境在她眼前真實展開,她一動不動,雙眼目視前方,仿佛已經呆住了。


    仿佛。


    然而當似有若無的呼吸聲在她耳邊響起,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即將撫上她的脖頸,她動了,精準地扣住了那隻手的手腕,並迅速轉身。


    她目視著一身漆黑的男人,後者任由她扣著自己的手腕,不驚不怒,無悲無喜。


    他眼眸淺淡,仿佛萬物無法墜入其中。


    兩人對視頗久,林奚鬆開手,微微一笑:“又見麵了。”


    她看似放鬆,實則緊繃警惕。


    她笑問:“你是誰?”


    林奚確認自己沒有做夢,她的一隻手上還拿著她從醫院獲得的藥物見證結果,這是她沒有做夢的證明。


    她是被眼前這個男人拉進了這個怪異的空間裏。


    她眼波閃了閃,心中已經有了猜測,於是問:“覺醒花種?”


    和普通的花不一樣,覺醒花種擁有常人羨慕的特殊能力,他們數量稀少,也不怎麽喜歡冒頭,但的的確確真真實實存在。


    林奚活這麽大從沒有見過覺醒花種。


    除了眼前這個。


    是的,她已經認定這個男人就是覺醒花種了。


    這是她第三次遇到這個男人,她懷疑自己突然獲得的自愈能力跟這個人有關,她甚至懷疑在先前的地震裏,她真的被巨石砸中了,隻是恰巧被這個男人所救。


    雖然這樣想,但林奚並沒有把這個人當成是愛心泛濫的好心人,她沒那麽缺心眼兒,從這個男人糾纏自己不放,她有理由懷疑這個人對自己有所圖謀。


    她防備著眼前這人。


    男人並沒有回答她的任何問題,他隻是看著她,仿佛天生不會說話似的。


    就在林奚以為他們會這樣無聲對峙到天荒地老的時候,她眼前的世界忽然晃動了一下,男人憑空消失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等林奚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變成了一根直戳戳的再也不能動的人樁子,男人則貼身站在她身後,沒有動作,似在猶豫著什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將他冰涼的手搭在她的脖頸上,輕輕撫過,林奚不能習慣這份怪異的觸感,悶哼一聲:“嗯……”


    男人動作頓了頓。


    不知當了多久的人樁子,當男人終於摸盡興,林奚還來不及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下一瞬便回到了現實。


    林奚:“……”


    喧鬧聲齊齊湧入耳中,來來往往的路人再次出現在她的視野中,林奚站在原地好一會兒,而後做了個深呼吸。


    男人已經消失,她不得不把那個覺醒花種的事存放在心底。


    她低頭看手裏的鑒定結果,想了想,將其粉碎,扔進垃圾桶。


    她繼續朝著酒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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