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暢不敢回答,他專注地唱著生日歌,唱著唱著,燈光越來越暗。


    “你覺得自己該死嗎?”


    他怔了怔,“我……我不知道……”


    “你當然會說不知道,可你心底知道,你是該死的。”


    “祝你生……”


    周暢唱到一半,隻覺得有什麽濕噠噠的東西流到了蛋糕上。


    他抬手一抹,鮮血從腦袋淋漓而下。


    下一秒,周暢的身體被突然切碎,殷紅的血淌滿四周。


    男人淡淡地望著周暢的屍體,覺得無趣:“所有的是非黑白,恩怨情仇,都會在死亡麵前消融。”


    周暢還是死了。


    陳大鵬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茶幾附近慘不忍睹的畫麵。


    綴著鮮紅草莓的奶油蛋糕破成了兩半,裏頭靜靜地躺著一把鑰匙。


    ……


    陳大鵬拿到鑰匙就急忙和大家匯合。


    孔梨自然是知道了昨晚孟阮和鍾臣黎在一起的消息。


    盡管孟擇鹹這邊的說辭是孟女士身體不適,所以由鍾大佬照顧著。


    但成年男女互相照顧,還睡一間房……


    孔梨不相信他們是蓋被子純睡覺。


    ……好吧,仔細想想,單純睡覺的可能性比較大。


    因為在瓏陣裏doi實在太喪心病狂了。


    柯恒忻和姐姐他們姍姍來遲,大家得知事態進展,心情都有些複雜。


    穆白倒有些疑惑:“怎麽這次突然就拿到鑰匙了?”


    孟阮也不太懂:“難道陣主事情辦完了,這是要趕我們走的意思?”


    李星橋:“也對,他不想玩兒了,反正該殺的也都殺完了。”


    盡管這話相當殘忍,卻也可能是事實。


    “如果阿……如果鍾臣黎說的是真的,那麽陣主就不是老爺爺,而是他的孫子軒軒。”


    孟阮硬生生把“阿黎”這個稱呼吃回去,假裝沒事地說:“這樣也更好理解這個瓏陣的內核了。”


    一樓的玩具屋代表了陣主某種恐懼,泰迪熊的形象粗狂可怖,結合“惡童”的故事來看,很有可能是父親的形象。


    二樓就比較明顯了,女人是他的母親,扭曲變態的愛意在最後也延伸出了暴力行為。


    三樓是陣主遭遇的校園暴力,同時還有爺爺給他的庇護,是他曾經最難忘的一段往事。


    不過……


    陣主要真是孫兒,那“氣數將盡”的爺爺怎麽會被困在這兒?


    等待他們的第四層,又會是什麽?


    剩下的一行人搭乘電梯,順利來到了四樓。


    電梯門打開之後,與之前的樓層沒什麽區別,紅色油漆還是寫著大大的“4”字。


    但當他們沿著最長的那條走廊走出了一段,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個接待處。


    還是醫院裏那種擺著白色櫃子的接待處,後方有一排排綠色塑膠椅,以及叫號的掛壁電視。


    明明沒有空氣流通的感覺,卻令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場景過度恐怖,他們就像身處一間廢棄的醫院。


    陰森森的橫廊再往裏走,就見到了一間極其寬敞的病房,可以說過於寬敞了,幾乎是平時見到的五六倍之大。


    中央放著一張病床和一些醫療儀器,床上躺著一位雙眸緊閉的老人。


    不用說,正是他們見過的那位老人。


    孟阮還記得老人家說過,他不記得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隻知道有人要害他,把他困在這裏。


    他還說……他想死。


    這是如何悲哀的願望。


    “……這位老爺爺怎麽會躺在這裏?那我們見到的是什麽?……鬼、鬼嗎?”


    孟擇鹹想了想,“躺著的是真人,那個應該是陣主做出來的傀儡。”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老人家會在回憶的場景中和小孫兒對話,下一秒又神智恍惚地和他們對話。


    它保留著老人家的記憶和性格,就像真正的“活人”,這個陣主的傀儡術相當厲害。


    李星橋嘖了一聲,“既然陣主想讓我們快點走,怎麽還藏著掖著,既不現身,也不把陣心放在顯眼的位置,咱們找著了不就能出去了嗎?”


    孟擇鹹摸了一下他的腦袋,“……別不耐煩,馬上就能出去了,這地方很大,分頭找找吧,還是老規矩,新人跟著有經驗的,盡量也不要過於分散。”


    趁著大家各自組隊,王皆不動聲色地飛出一張符篆。


    符篆照著指示,穩穩地貼在了鍾臣黎的背上。


    隨後隱去不見。


    第30章 城隍12   “你在教我做事?”


    王皆向來我行我素, 也不跟著大部隊,轉身就往外麵走。


    昨天他悄悄利用那個小傀儡身上的怨氣仇恨,練成了這張符篆。


    自己的本事不夠, 就借他人的力來害人。


    這種詛咒通常會讓人惡心頭暈, 慢慢地失去知覺。


    輕則五感失調、病上一陣,重則全身癱瘓、丟掉性命。


    王皆剛要出去, 不遠處的鍾臣黎停下了步子,突然就說:“等等。”


    王皆驚的額上冒出一陣虛汗, 僵硬地側過身:“幹什麽?”


    等他回過頭, 才發現鍾臣黎這話不是對他說的, 而是對所有人說的。


    他站在一麵病房的衣櫃前, 櫃門敞開,裏麵竟然還有一條狹窄的密道。


    穆律師看了一眼, 也很驚訝:“這裏居然還藏著一條路啊……”


    鍾臣黎發現這個站在他身邊的男人很古怪。


    自己向來氣場強勢,非常具有壓迫感,普通人呆久了就會覺得不舒服, 所以也沒什麽人敢隨便靠近。


    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律師,卻經常在他和孟阮身邊轉悠。


    而且這股子又熟悉又討厭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他眼角的餘光瞄了一下這個姓穆的, 這才轉頭看向王皆, “你們幾個跟我進去看看, 李星橋你在外麵和他們一起等著。”


    “他們”裏自然不包括孟阮, 鍾臣黎知道攔不住她, 索性帶著一起走了。


    密道盡頭黑漆漆的, 等眾人的眼睛適應了這裏的光線, 才發現眼前的場景就像是一個停屍的靈堂。


    很多陰暗的蠟燭燒著,成為微弱的光源,正亂七八糟地散落在各個地方, 還有三具屍體分別躺在三個角落。


    孟阮不敢去看,就叫鍾臣黎去辨認一下。


    果然是老陳、楊家宇和周暢。


    床上和牆上還貼著許多黃符,孟擇鹹看了一眼符上畫的東西,“這是招魂符和招魂陣,這些人……都會成為陣主的獻祭。”


    孟阮:“陣主想招魂?”


    孟擇鹹結合在外頭病房看見的情形,猜測著說:“這種招魂術如果用在瀕死之人身上,可以短暫地聚攏他的魂魄,為重病之人續命。”


    原來這就是陣主搞這麽一個瓏陣的目的嗎?


    ……是為了他的爺爺?


    鍾臣黎突然冷笑一聲,冰冷的眼眸輕蔑而狂妄,他看向幾步之外的王皆。


    “這東西不是正適合某些人?”


    說完,他手指一彈,牆上的一張符篆突然聽他的號令,朝著王皆筆直地殺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縷黑氣從鍾臣黎的手腕裏泄出來,正是剛才王皆貼給他的那道符咒!


    王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他知道鍾臣黎很厲害,卻沒想到這麽厲害了,連陣主的符篆都敢挪為己用!


    鍾臣黎:“就這點小伎倆你以為會對我有用?”


    王皆顫顫巍巍地向後躲閃,“你……你到底是誰?”


    這時孟阮也反應過來王皆是要害鍾臣黎,所以她沒有做出阻撓,而是靜觀其變。


    “招魂符”在半空中打了個圈兒,猛地貼在了王皆身上!


    王皆嚇得一下子竄起來,瘋狂地尖叫著。


    陳大鵬一看,又得替他跪地求饒了:“……哥們兒,求求你算了吧!快把符撤了吧!!王皆他……你知道他這人……不管怎麽樣,咱們也一起闖過兩個瓏陣了,不看僧麵看佛麵,那什麽,小孟美女你也幫忙求求情吧,別搞出人命……”


    孟阮看他們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是他先動了害人的心思,難道我們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就算鍾大佬根本不懼這些雜碎,也不代表他們就可以瞎跳。


    她現在就苦於自己還未恢複本事,不能親自替人撐腰,不然直接開大了!


    陳大鵬沒想到她的態度也這麽冷硬,一時都不知道怎麽回應。


    孟擇鹹就不用說了。


    兩位長輩要是打算弄死誰,他隻要站著看戲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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