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麵狐狸見我用手電照她,臉上一紅,往旁邊挪了一挪,罵了聲:“色鬼!”


    胖子說:“你小子平時一本正經的,一口一個三大紀律,一口一個八項注意,你偷偷拿手電筒照人家屁股幹嗎?”


    在給大金牙止血的雪梨楊也往這邊看了一眼,目光中似乎有責備之意。我心中暗罵:“他娘的,狐狸沒套到,卻惹了一身騷!我一向行得正,坐得端,平時最愛聽雷鋒同誌的故事,究竟是什麽原因,使他們一致認為我好色?等我揭掉玉麵狐狸鬼臉上的這張人皮,那時才讓你們認得我!”我心裏邊急得火燒火燎,可又不能對雪梨楊等人說,通道前邊有一個死屍,讓人削掉了半個頭,那個死人和玉麵狐狸長得一模一樣。如果我這麽說的話,雪梨楊等人會不會相信我?我連我不是色鬼都辯解不清,再說別的誰會相信?我萬般無奈,摸出摩尼寶石擋在眼前,去看一旁的玉麵狐狸。


    胖子說:“老胡你的腦袋是不是在石壁上撞壞了,你以為透過摩尼寶石往前看,對麵的人就是光屁股的嗎?”


    我心中暗罵:“你他娘的又給老子穿小鞋,你倒是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我不想理會他,將摩尼寶石貼在眼前,使勁往前看。可摩尼寶石並不透光,我隻好將摩尼寶石放下,在手中使勁地擦了幾下。


    胖子說:“對,使勁擦,越擦看得越清楚。”


    玉麵狐狸沉不住氣了,她說:“你在搞什麽鬼?之前我真心真意地待你,你又不領情,這會兒怎麽忽然起了色心?”


    我對玉麵狐狸說:“摩尼寶石怎麽用?你說過可以回答我三個問題,我已經問了你兩個,這是最後一個問題。”


    玉麵狐狸說:“什麽三個問題,我看你的腦袋也是撞壞了。”


    我一聽此言,立即發覺在我麵前的玉麵狐狸,果然是另一個人,怪不得我總覺得她不對!進入通道之後,玉麵狐狸說過願意回答我三個問題,從此之後兩不相欠。我先問她為什麽要帶摩尼寶石來到這裏?她回答是為了找到一個“寶藏”。


    我又問她,通道的盡頭是個什麽去處?她回答了三個字——不知道。沒等我再問第三個問題,胖子和大金牙就將她嚇得逃走了。


    這一切都是切切實實發生過的,而在我麵前的這個玉麵狐狸,居然完全不知道。這麽看來,通道前方的死屍才是真正的玉麵狐狸。想到玉麵狐狸已經死於非命,我心中有一絲莫名其妙的傷感,可更多的還是一種懼怕。如今這個“玉麵狐狸”,十有八九是畫皮而成的鬼怪。讓它留在身邊,我們四個人早晚被它一個一個害死!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當斷不斷,反受其害。再不下手,更待何時!


    想到這兒,我一把揪住玉麵狐狸的衣領,想要將它這層人皮揭下來。可我這個動作一出來,其餘的人都以為我要扒玉麵狐狸的衣服。


    雪梨楊問道:“老胡,你在幹什麽?”


    玉麵狐狸又羞又急,雙手來掰我的左手。我也是讓胖子和雪梨楊的誤會惹火了,隻說了一句:“你們都好好看看!”隨即一鏟子揮下去,將玉麵狐狸的頭劈成兩個半個,血噴得老高,點點滴滴的熱血,濺得我臉上身上都是。玉麵狐狸的死屍倒在地上,一旁的雪梨楊和胖子都呆住了。我明白他們為什麽會有這種反應,在老粽子身上掏寶那是一回事兒,殺人可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我正想說:“你們不必吃驚,這個人不是玉麵狐狸,真正的玉麵狐狸已經死在通道前方了。”


    可還不等我開口,一臉是血的大金牙坐了起來,他也讓我的舉動嚇得夠嗆,問道:“胡爺,你真把她給殺了?可惜了兒的,好歹也是個美人兒!”大金牙他不說話還好,開口說了這麽一句,露出了口中那顆閃閃發光的大金牙。


    5


    我一看大金牙口中這顆金光閃閃的大門牙,立時感到一陣惡寒,正所謂“分開八片頂陽骨,一桶雪水澆下來”,從腦瓜頂一直涼到腳底心!先前大金牙一頭撞在石壁上,撞了一臉的血,前明琺琅金的門牙也撞掉了,這會兒怎麽又長上了?


    要說他剛才又給金牙安上了,可也不對,那不是說安上就可以安上的。我伸手去掰他的金牙,連掰了兩下,居然沒掰動,大金牙大呼小叫:“胡爺,使不得!這個金牙是我的命啊!”我隻好放開手,看來不僅玉麵狐狸有問題,其餘三個人也不是和我一同進入通道的人!


    此時我又看到大金牙背包上插著一柄魚尾刀,刀上並沒有血跡,好像插在背包後麵一直沒有動過。我又是一驚,麵前這幾個人絕不是胖子、大金牙、雪梨楊,當時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快逃!我必須盡快回到雪梨楊等人身邊,這條通道中有我根本無從認知的東西,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我右手扶住石壁,左右打開狼眼手電筒照路,一路飛奔,邊跑邊想:“如果說大金牙一頭撞在石壁上,迫使眾人停下的位置是1號地點,那麽我從1號地點出發,往前走了大約三百步,我是一步一步數著走過去的,而我剛才往回走的時候,分外匆忙,沒數走了多少步。但是憑感覺來說,應該隻有一百多步,所以我將一鏟子劈了玉麵狐狸的地方稱為2號地點,這個2號地點無論如何也不是我出發的1號地點,真正的雪梨楊、胖子、大金牙仍在1號地點嗎?對此我可是完全沒有把握!為什麽通道中的2號地點,會出現另一隊幾乎完全一樣的人?而在2號地點的幾個人當中,玉麵狐狸並沒有回答過我的三個問題,大金牙的金牙也不曾撞掉,雪梨楊和胖子同樣不太對勁兒,這全部是通道造成的幻覺嗎?可若說是幻覺,那熱乎乎的血濺在臉上的感覺,為何又如此真實!如果不是幻覺,那麽2號地點的人都是畫皮中的鬼怪不成?”


    我一路狂奔,越想越怕,忽然意識到,我又沒有數出步數!剛冒出這個念頭,忽見前麵有幾道手電筒的光束晃動,正是雪梨楊、胖子、大金牙,卻沒有見到玉麵狐狸,胖子臉上全都是血,可大金牙什麽事兒都沒有。我心中萬念如灰,隻好扶住石壁,口中“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胖子抬頭問我:“你臉上怎麽全是血?追上玉麵狐狸沒有?”


    我聽到胖子的話,又一眼看過去,便已知道我還沒有回到“1號地點”,出現在我麵前的是“3號地點”,在3號地點中,玉麵狐狸逃了出去,一頭撞在石壁上的不是大金牙而是胖子!


    此時我心底湧出強烈的寒意,要說出現在“2號地點、3號地點”的兩隊人都是惡鬼,至少我身上還有黑驢蹄子,可以豁出命去拚個魚死網破。我所怕的是這些人都是真真正正的人!是雪梨楊、是王胖子、是大金牙!


    第十六章寶藏


    1


    我無法麵對這個事實,隻有1號地點的人才是真正的雪梨楊、胖子、大金牙!於是一咬牙,抹掉臉上的血跡,低下頭又往前跑,石壁在我右手邊,在往前跑的同時,我心中默數跑了足有兩百步,奔跑的步伐仍比行走的步伐要大。不論之前我往回跑了多遠,僅僅是這兩百步,便已經超出了我從1號地點出發往前走出的距離。


    剛想到這裏,前方又出現了幾道手電筒的光亮,到近處一看,雪梨楊、胖子、大金牙、玉麵狐狸,四個人都在,而且沒有人受傷,我心中一寒,又遇上了4號地點的另一隊人,與之前四隊人的情況又不相同。我有一種預感——再也回不到1號地點了!


    我絕望無比,不得不在這裏坐了下來,沒敢開口說話,仔細打量麵前的四個人。胖子湊上來問我:“前邊那道光亮是什麽?”


    我支吾了半天說道:“那隻是鬼火,什麽也沒有。”


    心下尋思,這四個人又沒受傷,為什麽停下不走?於是試探著說了一句:“你們怎麽不往前走了?”


    胖子說:“你說看見前邊兒有道光亮,別人可都沒看見,這兒還沒等說呢,你已經跑過去了!”


    我說:“可能是我……看錯了……”


    胖子說:“你什麽眼神兒啊?”


    雪梨楊也走過來對我說:“老胡,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麽情況?”


    我說:“成天鑽土窯兒,臉色當然好看不了。通道太深了,還不知要走多久才會抵達盡頭,咱們先在這裏歇一會兒。”


    眾人背倚石壁坐下,大金牙揉著自己的腳腕子說:“胡爺,還得說是您心疼我啊,我可真是一步都走不動了,正恨不得在這兒趴窩呢!”


    我讓胖子盯緊了玉麵狐狸,又將雪梨楊帶到稍遠的地方,有些話想同她說。


    雪梨楊問我:“你有話要對我說?”


    我深吸了一口氣,實在不知從何說起,她要是不相信我,那又如何是好?


    我稍一思索,對雪梨楊說:“你無論如何都要相信我所說的,雖然這些話讓我自己聽了,我都不會相信,即便你不信,你也幫我分析分析,我遇到的究竟是什麽情況?”


    接下來,我把我從1號地點出發,一直到這裏的經過,原原本本地給她說了一遍。


    雪梨楊在聽我敘述的過程中一言不發,聽完之後,她仍在出神地思索,半晌也沒開口。


    我又說:“我也無法相信,倘若是通道中的鬼怪作祟,那麽這幾個地點中的人不該有不同的狀況。”


    雪梨楊說:“你別急,咱們仔細想想——什麽相同,什麽不同?”


    我說:“比如大金牙,在這四個地點中,他人是相同的人,遭遇卻不相同,1號地點的大金牙一頭撞在石壁上,不僅滿臉是血,還撞掉了他的金牙,2號地點中的大金牙,臉上有血,金牙卻沒撞掉,3號地點的大金牙根本沒有撞上石壁,一頭撞在石壁上的是胖子,4號地點,也就是咱們旁邊的這個大金牙,他同樣沒有撞上石壁,其餘的人也沒有受傷。在我看來,四個地點的大金牙全是同一個人,至於為何會有不同的結果,我想破了頭也想不出這是什麽原因!”


    雪梨楊說:“不同的可能!”


    我說:“不同的可能?可能有什麽不同?”


    雪梨楊說:“我是根據你說的話來定義,同一個人,在進入通道之後,會有怎樣的遭遇,是不是存在很多種可能?”


    我略微聽明白了一點,如同玉麵狐狸說過的“無明”,一個人從生到死之間,充滿了太多的可能。好比大金牙走進這條通道,有可能一頭撞上石壁,有可能隻是將頭臉撞破,也有可能連他的金牙都給撞掉了。但是所謂的可能性,隻存在於發生之前,任何一種可能一旦成為事實,其餘的可能都將不複存在!


    我還是想象不出,為什麽會在四個地點,出現相同的四隊人?


    雪梨楊說:“我來給你舉個例子,你想象一個骰子,骰子有六個麵,麵上分別有從一到六的點數。你將骰子從手中拋出,從這個時候開始,便產生了六種可能,從一到六均有可能。直到骰子落地,才會出現結果。


    骰子在落地之前有六種可能,但結果隻有一個。骰子隻有六麵,走進通道的一行人卻有無窮的可能,也許通道是一個虛數空間,走進通道的這些人,變成了從手中拋出的骰子,所以你見到的四隊人,隻是其中的四種可能!”


    我越聽越是吃驚,問雪梨楊:“骰子下落的時候,因為快速旋轉,使六個麵模糊不清,所以玉麵狐狸才會見到另一個自己?那麽我從1號地點走到4號地點,為什麽沒有見到自己?我就好比是骰子上的一隻螞蟻,可以在各個麵上到處穿行?”


    雪梨楊說:“那要問一問你了,你和別人有什麽不同?”


    我心想:“人和人有什麽不同,不都是兩條胳膊兩條腿兒,倆肩膀頂一個腦袋,這是往大處說,要是往小處說,那又是千差萬別,各不相同,隻怕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我和其餘四個人有什麽不同。”


    我目前能想到的一個不同之處,那就是摩尼寶石!我將摩尼寶石揣在身上,才可以在通道中保持不變。果真如此的話,骰子什麽時候才會落地?


    我擔心骰子永遠不會落地,如同這條通道一樣沒有盡頭。可以讓我們脫身的,隻有照破一切無明的摩尼寶石。我雖然不知道摩尼寶石中的秘密,玉麵狐狸卻應該一清二楚,她也曾讓我將摩尼寶石交給她,否則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裏。我們的處境無比凶險,必須立即從玉麵狐狸口中問出這個秘密!


    雪梨楊說:“你可別胡來,還是先想清楚再說。”


    我說:“我得來個快刀斬亂麻!”當即站起身來,我心中忽然一動,又轉頭對雪梨楊說:“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麽快相信我說的話,看來你對我是無條件的信任,這對我而言,真是意義非凡!”


    雪梨楊說:“你別自作多情,我隻是認為,你編不出如此複雜的邏輯。”


    坐在不遠處盯住玉麵狐狸的胖子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在那邊起哄:“你們倆在那兒嘀咕什麽呢?說出來讓咱也聽聽!”


    我對胖子擺了擺手,讓他先別說話,轉頭又問了雪梨楊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為了不讓其餘的人聽到,我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比如說一個從半空落下的骰子在落地之前存在六種可能,骰子上的螞蟻能夠決定落地的點數嗎?”


    雪梨楊說:“可能決定得了,也可能決定不了。即使落地的點數是螞蟻希望的點數,其實那也不是螞蟻來決定的。”


    我又問雪梨楊:“真正決定結果的是什麽?”


    雪梨楊說:“上帝扔出骰子,上帝決定結果!”


    2


    我基本上沒聽明白,可是沒時間再問了,隻對雪梨楊說:“如果你絕對信任我,不論接下來我做什麽,你都不要阻攔。”


    說罷,我走到玉麵狐狸麵前,她正在經受胖子那條毒舌的飽和攻擊。我看她將胖子碎屍萬段的心都有了,可是受製於人,隻好忍住這一口氣,坐在石壁下一言不發。


    胖子問我:“你們商量什麽,怎麽商量了這麽久,還走不走了?”


    我讓胖子先閃到一邊,拽上玉麵狐狸說:“你跟我走一趟,前麵有個東西你得看一看。”


    隨即不由分說拽了玉麵狐狸的手往前走,走出二十來步,已經看不到身後手電筒的光亮,後麵的人仿佛消失了一般。


    玉麵狐狸怕上心頭,問道:“你要帶我去看什麽東西?”


    我停下來說:“這條通道沒有盡頭,進來的入口好像也沒了,大夥兒被困在這兒出不去,到頭隻有一死。”


    玉麵狐狸說:“又不是我帶你們進來的,你們是死是活可與我不相幹,你要想殺我,盡管動手好了。”


    我說:“我怎麽舍得要你的命?你我之間是有衝突,可那終究是人民內部矛盾,又不是沒有調和的餘地了。一路之上你也瞧見了,我身邊那都是什麽人,一個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專拖我的後腿!”


    玉麵狐狸說:“我看你倒是樂在其中,尤其是對那個雪梨楊,哼!”


    我說:“我那是逢場作戲,你說我也老大不小了,胡吃悶睡對付到如今,連個媳婦兒都沒有混上,好不容易有一美國來的,又有錢,不知怎麽看上我老胡了,追我追得跟王八蛋似的,那我能不樂意嗎?可是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俗話怎麽說的,‘強扭的瓜不甜’啊,我就是那個瓜,自認為還是個脆沙瓤兒,總覺得該有個合適的人兒來‘扭’,結果等得瓜快婁了,也沒人搭理我。趕上那時候雪梨楊來了,人家還真沒嫌我,我尋思我都到這個地步了,我也別挑了,從此過上了忍氣吞聲低眉臊眼的日子,其實說實話,這都是沒辦法,誰讓人家比我有錢呢!直到遇見你,不知道為什麽,在你麵前我特別自在,什麽話都敢說,看來咱倆才真能尿到一個壺裏去。”


    玉麵狐狸說:“這是你的真心話?”


    我說:“這可全是我掏心窩子的肺腑之言,我已經鐵了心跟你遠走高飛,再也不回去當牛做馬了,之前我有許多對不住你的地方,隻盼你別記在心上才好。”


    玉麵狐狸說:“不!你對我的好與不好,我都要記住,記一生一世!”


    我口中對玉麵狐狸連蒙帶唬,說出這些話來,連我自己都覺得肉麻。可也奇怪,在雪梨楊麵前,我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些話。


    玉麵狐狸問我:“胡哥,你說我們如何遠走高飛?”


    我說:“我剛才跟雪梨楊商量,如何從通道中逃出去,她盛氣淩人,完全聽不進我的話。我實在不想跟她多說了,所以編了個借口,告訴她我要將你帶走,脅迫你說出摩尼寶石的秘密。否則我就一鏟子削掉你的腦袋,如果留在原地問話,隻怕王胖子和大金牙也會搗亂,雪梨楊這才信以為真。”


    玉麵狐狸說:“你怎會知道摩尼寶石中的秘密可以讓咱們逃出這裏?”


    我對玉麵狐狸說:“我也隻是猜測,如果你也無計可施,咱兩個就遠遠地逃開,反正我是不想再見那些人了。”


    玉麵狐狸說:“胡哥,你如此待我,我怎麽會再向你隱瞞,我這就告訴你摩尼寶石中的秘密,你可知道,從古以來,在這世間做倒鬥勾當的,有哪幾路高手?”


    我心想:“問我這個話,那不是關老爺門前耍大刀嗎?”於是對玉麵狐狸說:“在倒鬥這個行當中,要是說得上有能耐、有字號的,不外乎‘發丘、摸金、搬山、卸嶺’,從手法上來說,這叫四大門派,另外從明朝以來,出了四個大氏族,‘陰陽、觀山、九幽、拘屍’。”


    玉麵狐狸一怔,說:“怎麽,你也知道拘屍法王?”


    我說:“我隻是聽過一些傳聞,四大氏族中,‘陰陽端公’擅於相形度勢;‘觀山太保’通曉妖術;‘九幽將軍’鎮河降龍;至於‘拘屍法王’,由於在曆史上存在的時間不長,留下來的事跡不多,似乎是旁門左道,早在明朝末年,發生了罕見的大旱災,朝廷從龍虎山上請下一位仙師,到處挖掘老墳,從中掏出幹屍焚毀。因為在當時來說,朝廷上下迷信甚深,以為旱災是墳中僵屍有了道行,吸盡了雨水雲氣。而這位仙師,卻是左道中人,以做法禳除旱災為幌子,行盜墓取寶之勾當,我所知所聞,僅限於此。”


    玉麵狐狸說:“三千年前有一古國,稱為拘屍國,後為周穆王所滅,明朝的拘屍法王乃拘屍國後裔,我先祖乃是拘屍國君主。”


    玉麵狐狸這番話倒是出乎我之所料,我說:“西周以前的古國,傳到如今是多少代人了?原來你是拘屍法王!”


    玉麵狐狸說:“我可不是拘屍法王,拘屍法王如同九幽將軍,隻不過是明朝皇帝賞賜的封號,雖然一直傳了下來,但也隻有一族中的首領才有這個封號。”


    我一聽這便是了,好比死在金剛降魔杵下的馬老娃子,雖是九幽將軍的後人,卻不見得有這個封號,那他就不敢對外說是九幽將軍。


    我又問玉麵狐狸:“你是拘屍國之後,與這摩尼寶石有什麽關係?”


    玉麵狐狸說:“拘屍國王族有一個世代相傳的秘密,得到摩尼寶石,可以找到一個寶藏!”


    3


    我暗想:“看來果真有一個寶藏,至少到目前為止,玉麵狐狸說的還是實話。”


    我問玉麵狐狸:“寶藏裏的東西值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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