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拍胸口那些玉佛掛件:“這些東西蛋用沒有,要不是都挺老貴的,我早就扔路邊了,留著回去打給那些洋莊算了。以後我再戴我就是他媽孫子。”


    這一來胖子也笑不出來了,仔細一看,那壁畫上的婦人比平麵明顯凸出來一塊,似乎畫像下就是砌有一具屍體,而好象與白色的石英岩長為一體了。是她在浩劫嗎?胖子對我說:“反正這麵牆壁也擋住了通往墓室地去路,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咱不是還有炸藥嗎?給它放個土飛機,牆裏就算有什麽東西,也都炸個幹淨。”說著就放下身後的背囊,動手準備炸藥。


    一路上不停的消耗物資,胖子的背囊本已空著一多半。他在墓裏看見什麽抄什麽,這時仍然是鼓鼓囊囊的,最上邊放地就是那麵銅鏡,我心想這鏡子既然能鎮屍,用來照照鬼不知能不能起什麽作用。於是一彎腰順手拿起銅鏡,轉身用銅鏡去照那婦人的繪像。


    剛一轉身,還沒等將那麵鏡子舉起,立刻覺得脖子上一緊,又被死死掐住。這次力量比先前更狠,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胖子和shirley楊在我身後翻找炸藥,對我被無聲無息的掐住,竟然絲毫也沒察覺到,但是我這次看清楚了,掐住我脖子的手,正是這麵牆上的婦人。


    脖子一被掐牢,手腳都使不上力。所以上吊的人一踹倒櫈子,雙手就抬不起來了,這時候我想發個輕微的信號求救都已做不到了。


    就在我要被掐得失去意識的時候,突然覺得麵前地這堵牆塌了,從牆中躥出一個東西,巨大的力量將我撲倒,順著空洞中的旋轉坡道。倒撞了下去,我脖子上稍微一鬆,終於倒上來了這口氣,往後滾倒的同時,將那掐住我不放的東西,向後蹬開。


    對方用力太狠,竟然破壁而出,否則再過個幾秒,我就已經被它掐死了。這時我的身體也在不由自主的往後翻倒,忽然有隻手將我拉住,我盯睛一看,原來是胖子,他和shirley楊避開了先頭滾下去的東西,見我也翻倒下來,就順手將我拉住。


    這些情形發生得過於突然,誰都沒搞清楚狀況,我脖子和臂骨疼得火燒火燎,忙問shirley楊和胖子:“剛才掉下去的是什麽東西?”


    shirley楊和胖子一齊搖頭,太快了,都沒看清楚,隻見眼前白影一閃,若不是躲地及時,也都一並被砸下去了。我們的位置處在白色大空洞的頂端,下麵黑得已經看不到來路,剛才那白色的東西,就翻落到下方的黑暗之中,我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剛才……獻王老婆的繪像突然活了,險些將我掐死,快打顆照明彈下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胖子見我神色慌張,知道並非做耍,立刻從背囊中取出家夥,將信號槍裝填,shirley楊一指右下方:“在那邊,五點鍾方向。”


    胖子鈄照明彈射了出去,空蕩蕩的洞中,立刻一亮,隻見白森森的光線中,在下方的窄坡上,倒著一具女屍,看身形十分肥胖,靜靜的一動不動,被刺眼地白光一照,突然象是被通了電,在原地騰的坐了起來。


    胖子嚇得原地蹦起多高,我心中也是一凜,已把“芝加哥打字機”對準了目標,這女屍怎麽會嵌在牆裏?我對胖子說:“這婆娘乍屍了……”


    而話還沒說完,才看清楚,原來那婦人的屍身並非是坐了起來,而是因為身體在逐漸膨脹變鼓,象是個正在不斷充進空氣的氣球,顯得那女屍越來越胖。


    shirley楊見此情形,對我說道:“人死後屍氣憋在體內,會腐爛腫脹,這具屍體至少死了有兩千年,就算保存得再完好,也不應現在才開始被屍氣所脹?”


    我對shirley楊說:“怎麽現在你還有空關心這些問題,不過她好象不是屍氣膨脹,而是……體內有什麽東西。”


    那女屍脹得極快,皮肉在頃刻之間,已被撐得半透明了,屍身終於砰然破裂,無數飛蛾從裏麵噴散飛將出來,這些蛾子有大有小,撲扇著翅膀,都湧向附近的照明彈,立即就將光線埋沒。


    死人體內生出的蛾子比起尋常的飛蛾,具有很高地侵略性,生命力也極為頑強,見光就撲,體內都是屍粉,沾到皮膚上活人也會起屍癍。從那婦屍體內湧出的“屍蛾”數以千計,她生前一定被人做了手腳,體內才會生出如此之多的屍蛾。憑我們的裝備,根本無法消滅它們。


    這時洞中的光源僅剩我們三人身上地射燈,大群“屍蛾”裹夾著屍粉的煙霧,都朝我們這裏飛了過來。雖然我們配備有防毒麵具,但是胳膊腿都露在外邊,碰上一點屍粉就會中毒,隻好扭頭往上奔逃。原本攔住去路的白色石牆,赫然露出個人形缺口,這個缺口似乎是天然形成,為了封閉上,所以才用那婦人的屍體填了上去。那裏可能就是最後一層的墓室,我抄起落在門口的銅鏡,招呼胖子二人向裏退去。


    由於屍蛾飛得很快,片刻就已經撲到背後,胖子隻好用最後的炳烷噴射器,噴出一道火牆阻擊,不料這些屍蛾極為悍惡,被火焰燒著,仍然向前猛衝,直到翅膀燒盡,才落到地上,還在不停的撲騰。


    這許多撲火的飛蛾來勢洶洶,而且四散分布,難以大量殺傷,特別是在近距離一看,那些蛾子身體似乎還有幾分酷似人形,更是令人毛發森森俱豎。胖子手下不免也有些發軟,待炳烷消耗光後,打算頭也不回地躥入盡頭處的墓室,不料慌亂中腳下踩了個空,從最高處的坡道上掉了下去。饒是反應夠快,才有胳膊架住土坡的邊緣,沒有直接摔到空洞下方,這種小小情況,本奈何不得他,不過胖子腳才踩不實,便覺得心虛,立刻大叫:“胡司令,看在黨國的份上,快拉兄弟一把。”


    我本已退入盡頭的墓室,見胖子失足踩空,掛在了半空,隻好和shirley楊又掉頭回去,邊對他喊:“請再堅持最後兩分鍾。”邊連拉帶拽將他拖了上來。這時候繼第一波被燒得七零八落的屍蛾之後,第二波剩餘的數百隻又席卷而至。


    我們躥入人形缺口後的墓室中,也來不及細看四周地環境,隻是急於找東西擋住那個缺口,左側有口不大的梯形銅棺,三人顧不上多想,搬起來就堵到了缺口上,大小剛剛合適,有兩個略小的縫隙被胖子用黑驢蹄子塞了上去,雖然我們動作已經快到了極限,仍然有數十隻屍蛾前後腳鑽了進來,不過數量不多,便不會構成威脅,都被用工兵鏟拍成了肉餅。


    我們檢視身體裸露的地方並沒有沾到屍粉,這才安心,打量四周,置放著數件奇特的器物,看來這確是最後的一間墓室了,但那些東西都是做何用途,一時無法辨明,想起剛才慌亂中搬了附近一口銅棺擋在墓室入口,均想那該不會就是獻王的棺槨吧?不過體積很小,形狀奇特,重量尚不足兩百斤,極為奇怪,於是舉著“狼眼”回身去看適才那口銅棺。


    銅棺是木銅相混合,整體呈棕黑色,是楨楠木打造,嵌以構造複雜的銅飾,四麵都有鏤空的微縮庭台殿閣,頂部鑄有一隻巨大的銅鳥,棺蓋沒有封死,裏麵沒有任何屍體,隻有一套雀翎玉衣。


    胖子順手把雀翎玉衣掏了出來,發現質地精美絕倫,都用金絲穿成,我見棺內更無多餘地東西,便用傘兵刀在裏麵刮了一下,連屍泥也沒有,看來這確是一口空棺,如果是屍解腐爛盡了,至少也會留下很薄一層朱紅色的泥土。


    shirley楊說:“空棺有可能是件擺設,我想其象征意義遠大於實用意義,但是它是用來象征什麽的呢?這隻大鳥象是鳳凰,也許這是裝鳳凰膽的?”


    我對shirley楊說道:“也可能就是裝獻王他老婆的,按影骨的位置推測,獻王的棺槨就在這墓室地東麵,而且你看這墓室中的器物和壁畫,獻王全部的秘密,應該都在這裏了,咱們立刻給這裏來個地毯式搜查。”


    這間墓室沒有太多人工的雕造痕跡,是一個天然的白色洞穴,空間也不甚大,四周地白色石英岩造型奇特,有不少窟窿,洞中也非通達,白色的天然石柱林立,有些地方極為狹窄,這時我們一心想找獻王的棺槨,暫時也沒去考慮怎麽回去,在這“獻王墓”最隱秘的核心墓室中,鬼知道還有什麽東西,三人沒敢分散,逐步向前搜索。


    外端的墓室中有幾副簡單的壁畫,與外邊那些精美的大形彩繪截然不同,構圖用筆都極為簡單,似乎都是獻王本人親自描繪,內容令人大為震驚……


    開始的部分,都是關於“獻王墓”的建造經過,據畫中所繪的是獻王如何在遮龍山剿殺邪神,降伏當地夷人,畫中邪神身著竹葉般的服飾,麵貌猙獰凶惡,遍體生有黑毛,躲在一個很深的山洞裏,大概就是我們見到的那些“山神”骨骸了。


    被獻王開竅成妖邪的山神,有幾件神器,其一是個玉胎,如同我們推測的那樣,玉胎象征著一種古代生殖崇拜,據說每月逢月圓之時,當地夷人都要貢奉給山神一名女子。


    胖子看到此處說:“月亮圓的時候,確實是林中猴子們的發情期,它們不要母猴,卻專要女人,我看這也是叫當地人慣的,原來咱們還錯怪獻王了,看來他也是一心救民於水深火熱之中,是位好領導啊。”


    我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的原則和立場還要不要了?我發現你現在有點人妖不分了,你這種傾向是很危險的呀,你好好想想,他是幹掉了兩隻一個月吃一個女人的山魈,但他把兩萬多夷女都做成了蟲子它媽的事怎麽不畫?”


    shirley楊說道:“山神的骨骸,加上蟾宮、玉胎等神器,都被封入了遮龍山的毒龍體內,這毒龍肯定就是那隻大蟲子了,畫中的內容和咱們推測的幾乎相同,後邊就是些改換風水格局的內容了,這也沒什麽,最奇特的就是這裏,描繪的是獻王占卜天乩,還有他所見到一些異象的內容,他癡迷長生之道,恐怕其根源就在這裏了。”


    我見墓室中並沒有顯眼的棺槨,雖然真屍與影骨的位置理應重疊,但這最後的墓室地形奇特,極難判斷準確位置,如果獻王的棺槨藏在某處,倒也不易發現,隻好奈著性子,仔細尋找線索,這時聽到shirley楊的話,舉目望向那“天乩圖”,頓時一怔,忍不住奇道:“這不就是西藏密宗的觀湖景?”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觀湖景


    相傳昔日秦始皇出巡,曾於海邊見到海中出現仙山,山????仙人手持長生朱丹,故此才對神仙不死之說深信不疑,終其一生都在尋找三神山上的長生不老藥。


    我想這件事在曆史上多半是真實存在的,我自幼在福建沿海長大,聽海邊老漁民講,在海上有三大奇景,謂之:海茲、海市、平流霧。


    其中“海市”又名“蜃氣”,最為奇幻奧妙,在浩渺的海麵上空憑空浮現出城市、高山、人物等奇觀,但是這些沒有任何人能找到與“海市”奇景相對應的地點,當年始皇帝大概就是看到了三神山的“海蟞”,否則以他的見識怎麽會輕易聽信幾個術士的言語?


    另外在西藏也有種充滿神秘色彩的秘密活動,每當活佛圓寂,喇嘛中的首腦人物都會到神山聖湖邊“觀湖景”,那“湖景”也是一種類似於“海蟞”的奇觀,從中得到啟示,尋找活佛的轉世靈童。


    我們此刻所見到的獻王占卜天乩圖,幾乎就是一副密宗“觀湖景”的場麵,隻不過地點變做了蟲穀的深潭,潭上霓虹籠罩,浮現出無窮異象。


    不過獻王看到並非仙山,而是一座城堡,建在一座高山絕頂,山下白雲環繞,正中的宮殿裏,供奉著一隻巨大眼球形的圖騰,四周侍奉著一些服飾奇異的人物。


    這大概就是獻王眼中的仙境了,他希望自己死後能去到這座真正的天宮裏,shirley楊自言自語道:“這城市……不是精絕國,但這又是什麽地方?”


    我對shirley楊說道:“這裏可能是西藏禁地,我雖未見過這座神宮,但我曾經在康巴青普見過穿這種奇特服裝的古屍,自從在淩雲宮看了那些銅人銅獸,我就覺得好像在哪見過,當時覺得像又不像,所以沒往那方麵多想,因為古屍和銅人畢竟是有好大區別的,現在看這壁畫,絕對是在藏地,不過此事說來話長,咱們先找雮塵珠。詳細的經過,等回去之後我再講給你們聽。”


    三人便又向前走了幾步,步換景移,牆壁上依然描繪著“譚景”的場麵,不過這就與淩雲宮正殿中的壁畫相似了,表現的是獻王乘龍升天,隻不過構圖簡單了許多,圖中多了三個接引童子,看到這裏我立刻出了一身冷汗,這圖中的三個童子或是使者都長跪不起,趴伏在地上,背後露出的脖頸上,各有一個眼球形的標記。


    這絕不是巧合,我們幾乎同時伸手雲摸自己的後頸,心中暗道不妙,八成真被胖子的烏鴉嘴說中了,那三盞接引童子“長生燭”是代表了我們這三名摸金校尉。


    胖子指著那畫說:“真他媽夠教人上火的,竟然這麽醜化咱們,趴著跟三條狗差不多,**他祖宗的淨瓜朊私鷸蟾搶顯嫋艟呷衷誑蠢醇熱凰蝗剩脖鴯衷勖遣灰辶恕!?br>


    shirley楊說:“這倒證實了一件事情,紮格拉瑪的先知在鬼洞附近可以精準地預言千年以後的事情,但是離開了神山鬼洞,這能力就失去了,傳說雮塵珠是從無底鬼洞中取出的,可能也會在某種特殊環境下,表現出一些特別的預示,也許正因為如此,獻王才能通過觀湖景看到一些異象,我想雮塵珠一定就在這墓室中。”


    我四下裏看了看,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裏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咱們跟犁地似的,跟這墓室裏轉了整整一圈了怎麽就沒見著有獻王的棺槨?”


    這白色石英岩的天然洞穴,在陵製中類似這樣保持洞穴原貌的墓室被稱為“洞室墓”,這“洞室墓”已經是獻王墓的最後一間墓室了,按葬經和地脈結構,不可能再有額外的密室,但這墓室中卻偏偏沒有裝斂獻王的棺槨,僅有的幾樣東西,無非是古劍兩柄、散落的竹筒數卷,偌大的王墓中,在這最後的墓室裏竟然連件像樣的明器都沒有。


    胖子又自作聰明地對我說:“我看可能棺槨藏在墓室的牆裏了,那生滿蛾子的女屍不正是那樣嗎?”


    我對胖子說:“那個洞口是後來人為堵上的,像這種白色石英岩少說也要萬年以上才能形成,沒有鑿損的痕跡,所以不可能藏在岩石裏,咱們先再找找,實在找不到的話就得按影骨的位置鑿開石頭了。”


    shirley楊扯了扯我的胳膊,讓我看墓室的角落,我舉起“狼眼”將光束照將過去,角落那裏有隻半人高的大肚青銅丹爐,由於是在牆角又比較低矮,剛才沒有注意到,這可能不是丹爐,說不定是某種特殊的棺槨,於是三人並肩上前查看。


    不過到了近處,才發現這應該不是棺槨,丹爐下有三足,腹大口寬,裝兩個成年人沒有什麽問題,但是其中都是些紫白相間的泥土,估計是什麽丹藥腐爛所化。胖子心中逐漸開始焦躁,運起蠻力,抬腳踢翻了那口丹爐,那些朽爛的金丹都撒在地上。


    看來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了,獻王墓中並沒有獻王的骨骸,隻有一具影骨,更沒有雮塵珠。回首來路刀光劍影,都是白白忙碌一場,除了一口無主鳳棺和這丹爐之外,就隻有那些南夷和夜郎的器物,都是獻王的戰利品,再也找不到多餘的東西。


    這角落的白色石英上,也有些彩色墓繪,我們正沒理會處,隻好看看這些彩繪中有無線索,不過這裏風俗明顯不同,shirley楊判斷說這應該是大祭司所繪,其中的內容是祭司們將殉葬的王妃體內種入屍蛾防腐,並將屍體封住“洞室墓”的人形缺口,這樣做是因為主墓室內不能夠有王室以外的殉葬者,而且似乎是為了保持“洞室”地形的天然狀態,裏麵隻有一具空置的鳳棺,王妃就在門中,等候獻王屍解成仙。


    我越看越奇,這些內容似乎深有隱意,首先那女屍在門中封了千年,並沒有棺槨防護,她何以至今未腐?就算是口中含著防腐的珠子,身找(懷疑是打錯了)孔雀玉玲匣,再裝入密封的棺中,隔了兩千年,一見空氣也就該變黑成為枯樹皮一般,但是剛才見她屍體膨脹之前,那模樣與活人並無兩樣,而且她既然已經死了,又怎麽會用屍蛾來防腐,屍體內的蛾卵又靠什麽為生?


    shirley楊的話將我的思路打斷了:“獻王墓是王與後的合葬墓,老胡的這個判斷現在也得以證實了,咱們進來之前墓室一直完好封閉著,說明獻王的屍體應該還在此間,但就算屍解了,也應留下些痕跡才對,身為一國之主,至少也該有套棺槨。”


    我對shirley楊說道:“有件事情咱們給忽略了,記不記得中層墓室那十盞長生燭?”其中的三盞長生燭做成接引童子的樣子,那可能是用來嚇唬咱們的,還另有七盞長生燭,有六盞是黑鱗鮫人,它們則分別代表了獻王前三世的遺骸,獻王曆經三獄的影骨,還有他的婆娘。雖然獻王真正的屍體咱們還沒找到,但這樣數來就一一有了對應。


    隻剩下那盞最大的,造型蒼勁古樸的銅牛燈,根據前邊兩類長生燭來看,這盞牛頭長生燭一定代表著什麽特殊的東西,它就是這墓中的第十具屍體,我想也許要先找到這第十具屍體才能找出獻王的真骨。


    胖子說道:“胡司令我得給你提點意見了,誰讓我就這麽耿直呢,我認為你這種說法太不舍邏輯了,你說這墓中有十具屍體,那豈不是連咱們三人也都算了進去……”


    我趕緊攔住胖子的話頭,否則他說起來就沒完了,但這時候不是扯蛋的時候,我對胖子和shirley楊說:“要提意見留到開會的時候再提,就算是我用詞不當,那咱們就姑且先把這謎一般的第十具屍體稱作一個代號,我想這具對應牛頭長生燭的屍骨一定不普通,也許是一個淩駕於咱們意識之上的存在,正是因為有它的存在,咱們才好像被蒙住了眼睛,對獻王的真骨視而不見……”


    我正要再接著往下說,忽然登山頭盔上被撞了一下,像是被人用小石頭砸到了,聲音卻非常沉悶,shirley楊好像也受到了攻擊,猛地一低頭,晃動的燈光中,我看見有十餘隻屍蛾飛撲過來,紛紛撞向頭盔上的燈口,我急忙用手套拍打,百忙中問shirley楊:“是不是入口沒有堵死,留下什麽縫隙了?”


    shirley楊奇道:“不可能,咱們不是都檢查過了?”說著趕開幾隻屍蛾,隨手折這了一隻綠色熒光管,向那被鳳棺堵住的人形缺口投了過去。


    手電筒一照是一條線,適合在黑暗中前進的時候使用,而熒光管、冷煙火這種照明道具,能照一個麵,熒光管一擲到牆上,冷綠色的光芒反射到白色的岩石上,立刻照亮了大片區域,原本堵住洞室的入口鳳棺不見了,人形狀的洞口大敞四開。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十具屍體


    從女屍體內生出的屍蛾,已經被胖子燒死了一大半,剩下的雖然也不算少,但畢竟隻是些瞎蛾子,隻撲有光亮的東西,剛開始倒挺能唬人,現在看來算不上什麽太大的威脅,而且“洞室墓”外邊的屍蛾,已經散開,剛飛進來的這些,很快就被我們盡數拍扁了。


    最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那口鳳棺哪去了?我盜墓的直覺再一次告訴我,那肯定是“第十具屍體”搞的鬼,當務之急是先把它揪出來,否則別說找獻王的真骨了,就連還能不能出去,都沒有把握。


    我正要過去看個究竟,卻發現麵前那兩幅“洞室墓”中的壁繪,閃了幾閃,就些消失不見,好象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一樣,我閉上眼睛使勁搖了搖頭,再睜開來,確實是沒有了,隻剩下白森森的牆壁,這些彩繪都是染蒅漆描上去的,要說是封閉的微環境被打破,受到外邊空氣的侵蝕,也絕不會消失得如此迅速徹底。


    這裏,shirley楊對我說:“老胡,你看那邊……還有那邊,上帝啊,墓室裏全部的壁畫都……蒸發了。”


    我尋聲一望,果然墓中隻剩下白花花的石英岩,壁畫全都不翼而飛,胖子也感到摸不著頭腦,便問我:“胡司令,這裏是不是也有株能催眠的什麽花啊?不如先將其找出來,采了它的花。”


    我答道:“世上哪有那麽多妖花,不信你抽自己倆嘴巴試試,反正我身上的傷現在還疼得要命呢,這肯定不是幻覺……你們看那鳳棺怎麽倒在墓室外邊。”


    被我們搬了豎著在墓室門洞上的那口鳳棺,此時正平倒在缺口的外邊,綠色的熒光隻照到棺材的一小部分,其餘都陷在墓室外的黑暗之中,那棺材絕對比缺頭要大上一圈,除非棺材突然變小了,要不然就是人形缺口,在我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變得比先前大了。


    不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什麽東西,將鳳棺橫倒著搬了出去,但那又是誰做的?是王妃的幽靈?還是那“第十具屍體”?亦或是獻王根本沒死,就躲在這墓室的某個角落裏,戲弄著我們這些送上門來的“接引童子”?


    越想越是覺得心寒,隻好硬起頭皮不再多想。是什麽也好,反正拿不到“雮塵珠”,臨老也得血液凝固而死,那還不如就在古墓裏被鬼掐死來得痛快,這古墓裏的鬼要是敢把我掐死,老子死後變了鬼,也要再跟他鬥上一場,那時候索性就占了他的老窩,就在這裏煉丹當神仙也罷。


    腦中胡思亂想了一番。給自己壯了壯膽,又把注意力集中起來,看來這“獻王墓”裏的東西,委實讓人難以思索,不能以常理度之,必須先搞清楚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才能想出對策,否則蠻幹起來,平白送了性命,還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我正在琢磨不定之時,就聽胖子又叫道:“怎麽牆上全是黃水?這墓好象奶油冰棍一樣要溶化了。”


    我也覺得腳下的地麵有些異樣,聽胖子這樣一說,見有幾隻漏網的屍蛾落在牆壁上,便再也飛不起來,都被牆壁緩慢地吞沒,連忙伸手一摸身邊的白色石英岩,手套上濕路路的一層淺黃色巫水。一抹之下,裏麵的彩色壁畫又露了出來,竟是被融化了的石漿遮著了,隻見墓洞裏白色的岩柱岩壁都在逐漸變成黃色,可能這座“獻王墓”的陰宮裏,隨處可見的黃色汙水,都是來自這最高處的“洞室墓”。


    不知為什麽,這些白色石英岩會分泌出這麽多汙水,我們都戴著防毒麵具,也聞不見氣味,但是可以看見這些汙水,又粘又稠,不用鼻子聞也知道,反正絕不會是香噴噴的。


    地上的黃色汙水漸多漸濃,也不知是否有毒,我們不敢再冒險踩著地麵,更不知“洞室墓”的外邊是否也發生了什麽詭異的變化,隻好先想辦法找個地方落腳。


    剛好有口被胖子踢倒的丹爐,三人立刻將這丹爐扶正,這丹爐如同是口厚實的銅鍋,胖子站在中間,我和shirley楊分別站到兩邊的爐耳上,這樣暫避開了地上的黃水,但是墓頂也象下雨般滴下不少汙水,幸虧有shirley楊用“金剛傘”遮住。


    我看到我們三人都濺到不少汙水,皮膚上也不紅不癢,隻是覺得滑溜溜,涼兮兮,似乎並沒有什麽腐蝕的毒性,不禁暗道僥幸,若這黃湯有毒,此裏哪裏還有命在。


    情勢相對平穩下來,我們三個人也各自盡力使心神鎮定下來,把剩餘的熒光管全振亮了,扔向墓室四周的角落,以便能看清周圍的情況。


    我突然發現了一些情況,便讓shirley楊和胖子也看那邊:“墓室最中間的也方,冒出了一個平麵的人形。


    shirley楊將最後兩個熒光管全扔到了那裏,墓室溶化得並不嚴重,地麵上的汙水隻有薄薄的一層,淹沒不了熒光管,隻見綠光浮動,這回三人看得更為清楚,墓室正中的人形並不是冒出來,而是因為表麵的白色石英慢慢溶解,使人形浮現了出來,原本那裏隻有塊與四周長成一體的微凸白石,為不足以引人注目,直到此時顯出人體輪廓,才發現那裏有異。


    胖子指著那邊說道:“這百分之九十九便是獻王的屍骨了,待本司令過去把他挖出來,然後是紅燒還是清蒸,隨便咱們慢慢收拾。”


    shirley楊搖頭道:“那溶化的石頭中,隻不過剛顯露出一個象人的形狀,還並不能太確定就是獻王的真正屍骨,不如靜觀其變,等屍骨從深化的石英中徹底露出來再行動。”


    我死死盯著那石中的人形,這座“洞室墓”太異常了,冷靜下來一想,終於找出了一些頭緒,我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那人形並不見得是獻王的屍骨,是口人形棺,獻王的幾根爛骨頭應該在裏麵裝著,還有……這間墓室也不是什麽墓室,它可能是具幹屍。”


    shirley楊所知甚廣,但對這古墓中的勾當,去及不上我一半,隻好問我:“那是什麽意思?我有些聽不懂,為什麽要說這洞室墓不是墓室?”


    我見那人形棺還隻露出一層淺淺的輪廓,便抓緊時間對她說:“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裏隻有鳳棺,而這跟石英溶為一體的從形棺,雖不知是木是石,卻也僅僅是口棺材,獻王又怎麽可能隻有棺沒有槨呢?”


    shirley楊若有所悟:“你是不是想說這墓室就是獻王的槨?有理論依據嗎?”


    我對shirley楊道:“沒有理論依據,隻憑民間傳說和自我推測,咱們所見到的白色石英岩,根本就不是什麽石頭,也不是什麽白石英,這整個洞室墓,分明就是那盞牛頭長生燭所代表的,第十具屍體,而且它好象要開始……複活了。”


    胖子也聽得奇怪,問道:“胡司令,你休要信口開河,世上哪有這麽大的幹屍?大到能……能把咱們這些人都裝起來。”


    我對胖子說:“怎麽會沒有,我看這就是個巨型的芝仙槨,你沒聽說過每逢陰曆七月二十,凶星離宮,太歲下山嗎?天上的凶星主濁地底的太歲,太歲也分大衝大凶,咱們現在站的地方是個風水大衝的所在,大概就是死在地下的萬年老肉芝,獻王拿他自己的老婆填了有太歲眼,咱們已經是在肉芝太歲的屍殼裏了。”


    “肉芝”為萬物之祖,相傳有人將存活於大衝固定位置的“肉芝”,比喻做長生不死的仙肉,能食而複生,而與歲星相對運行的那種“聚肉”剛是不祥凶物,不過這被獻王做了棺槨的“肉芝”是死的,已經失去了生命,隻剩下幹枯堅硬屍殼,估計其中的肉都被獻王煉成了仙丹了,五觀被封後,也許它的外層不在生長,偶爾能滲出汙水,但是內部就不再複生,都已半石化了,直到吸入空氣,這罕見的原生生物,就又開始“動”了起來。


    我用手抹了些丹爐邊上的黃色汙水,又確認了一下,心想說不定這“肉芝”正在逐漸變活,原來那黑豬度天河屍氣衝雲的異象,竟是應在此處,天象十分罕見,估計這裏天天都是七月二十,隻怕是這肉芝的屍殼裏一遇活氣,就會重新活過來,這也不是什麽溶化,是裏麵的幹肉在逐漸變軟,天曉得稍後它會變做什麽凶神惡煞。


    從裏麵看不出這死肉芝的外形輪廓,但從內部的屍殼結構來看,其外形可能是罕見的人頭形狀,說不定還會有鼻子有眼,單是這“肉芝”的幹硬屍殼,就已如此巨大,幾乎不敢去想象它長滿了肉會是什麽樣子。


    我覺得形式越來越不妙了,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幹脆也別等它體內變軟露出那口棺材了,打不開就用炸藥,此時再不動手,又更待何時,我便拿出炸藥,招呼胖子爭分奪秒地行動,準備上前炸破肉芝的屍殼,但那剛露出個輪廓的人形棺,突然裂開了一條大縫,還沒等我們看清裏麵有些什麽,便又突然一震,沉入了地下,我破口大罵,怎麽偏趕這個節骨眼掉下去了,隨即一想,不好,那裏很可能是第二個太歲眼窩,任由它這麽掉下去,就算開輛挖掘機來,怕是也掏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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