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反射在牆麵上的地圖上有一層塑料紙標注的地圖坐標,還有精確地地形比對,王浦元和他旗下的學者研究了四十多年,最終確定看霸王印所在的位置是一座16實際後印加時代的太陽神廟,這座神廟被人們遺忘在無盡的熱帶雨林中已經長達數個世紀,雖然他多次派出過探險隊,自己也曾今試圖前往,但以為缺少關鍵的經緯坐標和路標隻是,不但屢次無功而返,損失也是相當巨大的。


    王浦元指著在地圖上一塊用太陽神頭像標注的地方對我說:“胡八一,如果這些黑衣人背後的大東家真的是司馬小賊,那麽現在,這夥人應經踏上了尋找霸王印的旅程。你那個相好的楊博士若是沒有死,勢必會追蹤他們一路前往。我王浦元斷不會眼睜睜的瞧著師門寶物白白落入他人之手,至於你想不想加入,那全憑個人的意願,老夫絕不勉強。隻是我桑師弟的那枚戒指,還希望你能賣個人情乖乖地交出來,不要延誤了時機。”


    既然王浦元已經向我們攤了牌,那我也不好在裝傻充愣,立刻表示祖母了綠戒是我們“一源齋”大掌櫃的信物,絕對不會假借他人。何況桑老爺子心願未了,在尋找霸王印的立場上,我們可謂是站在同一戰線的“敵人”,既然要去,那就得一塊去,至於最後鹿死誰手那就全看各自的造化了。


    王浦元點了點頭說:“你們的本事我都有耳聞,既然你肯加入那是再好不過了,我立刻然他們去準備,你們要是有什麽需要,盡管講出來。”


    其實我選擇與王浦元合作,完全是無奈之舉,美國這片地方,我們一沒錢脈二沒人脈,可以說是舉步維艱,更別說此行的目的是遠在拉丁美洲的秘魯,一個隻是在廣播新聞裏聽說過的國家。我們唯有加入王浦元組織的隊伍才能有機會深入追查下去。好在我們手頭還有足夠的籌碼,沒有祖母綠戒指,他王大老板空憑一張缺少坐標的地圖終歸是無法找到神廟的所在。


    試想在705萬平方千米的土地上去尋找一座距今已經千年的建築物。如果沒有精確的地圖坐標。枉憑他天王老子真有通天的手段,隻怕有生之年也絕無一絲希望。何況現在竹竿子的隊伍已經先我們一步將所有信物集齊,相信早就已經踏上了旅途。我們這群人要是在墨跡下去,隻怕不僅會錯失神印,連shirley楊也會有性命之憂。


    王浦元自然不會讓師門神印落入叛徒手中,他與桑老先生既是一生的死敵,同樣也是惺惺相惜的對手,兩個老頭鬥了一輩子,總不能叫一個叛徒撿了便宜。他當即吩咐手下去準備秘魯之行的所需物資然後又撥通了幾個電話向有關部門的頭頭索要方便。


    一個下午的功夫,所有是想均被他安排得妥妥當當。我,胖子,小王八,禿瓢,還有秦四眼均在隊員名單之列。我說:“你家少爺是不是別湊這趟熱鬧,回頭有個閃失,老王家可就絕後了”


    小王八瞪著眼睛跟我叫板:“死土鱉,你說話郵著點。少爺我怎麽說也就哈佛考古係出來的高材生。你們這幫連美洲史都沒有讀過的鄉巴佬。少了我,怎麽在秘魯混。”


    胖子是個硬強筋,取笑他說:“探險尋寶是個體力活,別說你小王八蛋讀的那些個書頂個屁用,就算真有用,進去之後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還不是思路一條,你見過拳頭大的鞋子嗎?見過嗎?”


    小王八經不起挑釁,開始跟胖子爭辯說叢林裏邊根本沒有蠍子。我懶得勸架,總覺得這兩人碰到一起就吵個沒完,上輩子也不知道誰欠了誰的,我又對秦四眼說,這趟太危險,亞馬孫叢林的厲害我雖然沒親眼見過,可相比雲南的毒沼密林恐怕不輸隻贏。那是一片被人類遺棄。同時也將人類排除在外的地方,你沒有必要跟我們一起冒險。


    秦四眼說:“桑老先生對我有知遇之恩,何況王家人多勢眾,多一個人,你這邊也多一份照應。八一兄要是看得起我秦某人,不嫌我累贅,那咱們這一趟必要共同進退。”


    我那這個硬骨頭律師沒有辦法,隻好同意他一同前往,不過事先約法三章,進了林子一切得由我說了算,如果發生意外,隻要我喊停,他就必須退出。最要命的是黑頭盔,他隱約聽懂了我們的意思,非嚷著說這是非法活動,必須把這東西交給警方由他們組織探險搜救隊,我對他說哥們這事你就別跟著摻和了,先保住小命活著從王家的地盤走出去才是真的。好在黑頭盔是一個懂得變通的人,不像有些老外死心眼,非把自己往絕路上逼,王浦元本來就沒把這個小警長放在眼裏,見他規規矩矩的坐在角落裏,也就沒有再提殺人滅口那檔子事。


    王浦元那邊除了他的孫子那個自稱考古係高材生的王清正,還有就是老頭的心腹劉禿瓢,這個劉禿瓢據說是蒙古人的後裔,不但驍勇善戰,而且為人低調,十分懂得進退,王浦元自己雖有心出戰,無奈歲月如刀風霜似劍,身體條件所限他無法跟我們一同進入亞馬孫流域。臨行前他對我說:“我這個孫兒平時嬌生慣養,不成氣候,也沒經曆過什麽大場麵,這一路還麻煩你多多關照他、”


    我心說少爺兵架子再大,進了林子還不是任老子處置,別的不說,熱帶雨林裏的氣候條件就夠他受一陣子的了,去不了大幺蛾子。不過麵子總要給他一些,誰讓老頭出錢又出裝備,連隨行的翻譯都給安排好了。我拍著胸口向王浦元保證:“王老板,你放心。這趟有我就有他,王家少爺回頭給您練解釋了再送回來、”


    胖子比較關心印加帝國的黃金寶藏,係上背包興奮的說:“老胡啊,想不到轉了一圈,咱們又幹起了老本行,看來工兵鏟還真帶對了。”


    我說咱們是去雨林裏找印加人的和尚廟,不是挖土摸金。你那鏟子留著拍那些個巨蟒惡蚊還差不多,可別指望這能挖到什麽印加黃金塚。胖子說:“那可不行哎,我聽老頭說當初那什麽印加國王的弟弟帶著老多金子退守二線,咱們這趟主要任務雖說是營救楊參謀長,可挖金子的事作為副業,也不能耽擱了。”


    王浦元的運輸隊效率之高幾乎叫人咋舌,還在商會頂樓給我們準備了一架s-51,胖子激動地指著人家的直升機說:“我爹給我講過抗美援朝的那會兒,漫天飛得都是這種鳥直升機,我後來天天做夢,們見自己撿了一塊小石子兒,搜的一聲把它打下來,漫天飛機,都是我用石頭子兒打下來的,我童年純真的夢想。”


    我趕緊拉著胖子,生怕他隨手揀一塊石頭把人家老王的直升機砸穿了。


    但是秦四眼說:“我們人太多,直升機拍不上用場。不過有了他做支持,我們在叢林裏的轟動會方便很多。”


    胖子還是不肯放下童年的執著,他說:“我們五個人,其實還是可以擠一擠的。”


    小王八說:“你說的那個是屁話,連駕駛員帶乘客一共隻能做四個,擠一擠?你這個死胖子一個就頂倆。怎麽擠,在下麵給你掛一個運輸帶行不行?”


    王浦元出來打圓場,說直升機可以作為我們後備的戰略支持,負責我們空投物資,後續撤退用。我十分讚同這個想法,就對胖子說:“敢於做夢是好的,勇於實現它更是優秀的。不過咱們現在是一個團隊。如果你帶頭搞特殊化,其他同誌會有意見。這樣做不但破壞了我們的內部團結,也損害了你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要不這樣,咱們回頭撤退的時候,就由你做直升機帶領大家衝出亞馬孫,到時候再讓駕駛員帶著你圍自由女神繞三圈,俯視這片被資本主義吞噬的大地。”


    胖子聽完我的計劃十分心動,表情真誠的隨我說:“我堅決服從組織的決定,組織讓我到哪兒我就到哪兒,包括站在自由女神的手電筒上,做一顆閃閃發光的螺絲釘。”


    我們一行人輕裝上陣,改坐火車,先去美國邊境,再由當地的華人商會代表接待入境,一路上雖然顛簸缺看到了瑰麗多彩的拉丁美洲風情,這塊處在南半球的大地上有太多雄偉壯闊的景色,有太多見所未見的動植物,這裏有著和中華民族一樣古老的人類文明,又是一片保持著原始風貌的自然之洲。


    到達秘魯之後,我總算見識到為什麽秘魯又被叫做玉米國,這裏導出是一望無際的玉米田,華人代表湯姆陳介紹說玉米自古就是秘魯的主要經濟作物。他們商會裏的大部分華裔商人,做的收拾和玉米有關的深加工,我想起王浦元家的農場,哪裏的玉米產量和我們眼前的玉米地比起來,那真是不值一提。我做在車上,眼前所見幾乎都是玉米的海洋。


    我們的第一個目的地就是太陽城庫斯科,這座從侵略者的戰火中重生的千年古城地處安第斯山脈的山穀,被叢山峻嶺包圍,加上山穀撕走蔥鬱的林木,整個地區氣候宜人,絲毫敢收受到寒冬的侵襲。秦四眼說“庫斯科”在當地人的語言裏是“世界的中心”的意思。傳說中的第一任印加王曼科,卡帕克使用了太陽神賜予的金杖,定都在庫斯科,印加國本命叫“塔萬廷蘇龍”,意為四方之地,由此可見被稱作世界中心的庫斯科在當時人們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麽的神聖。


    進了庫斯科城,我和胖子徹底成了瞎眼睛,對於這座充滿異域風情的古都來說,我們才是外來者,這裏道路狹窄泥土飛揚,導出都是用石板鋪設的陋道。建築風格基礎上保持了當地原始風貌,還有不少西班牙殖民留下的遺風。狹小的道路兩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販賣格式土產品的小商販,城牆下坐著乞丐流浪人,路上的行人多是紅色皮膚的印第安人,他們披著駝毛編織的鬥篷,帶著具有民族特色的尖帽,從我們這群黃種人身邊走過時無不側目觀望。我因為連最基本的西班牙語都不會,招呼也打不上,隻好不停的向路人報以友好的微笑,一路笑下來,臉都僵了。


    在火車上,我們已經製定好了行動計劃,先去到庫斯科,在這裏有王浦元為我們安排的向導,以為庫斯科博物館的研究員,據禿瓢說這位研究員是印第安人和西班牙人的混血,常年西歐年股市印加文化的研究,有雨林考古的精力,會說印加人的克丘亞語,對我此行有幾大的幫助。以往王浦元的探險隊都是邀請這位老先生擔任顧問,有他在,我們此行自當如虎添翼。不過,我也對禿瓢和小王八說,這次行動要冒很大風險,除了那位傳說中的老向導,在場的各位都沒有在亞馬孫雨林裏生活的經驗,到時候進了林子,務必要聽我指揮,不能擅自行動。


    因為時差的關係,我們到庫斯科的時間很不湊巧,博物館已經關門了。禿瓢事先幾次聯係都沒能跟老向導接上頭,湯姆陳一心掛念他的生意,我看他心思根本不在我們幾個人身上,無非是受了王浦元的指派不得不接待我們,索性就把他打發走了。禿瓢把我們幾個人帶到博物館附近的小酒館裏休息,他自己準備先去老向導家裏看看情況,別不是老頭年紀太大已經登了極樂,那我們這樣一大群人找上門去顯然不太合適。


    這棟小酒館很有西部風味,想起來也是西班牙殖民者留下的建築,我們幾個人中間最沉悶的禿瓢一走,氣氛一下子輕鬆了許多,秦四眼和小王八不知道因為什麽事又吵上了,胖子和我商量著先喝他兩盅當地的好酒再說,我隨手推開酒館的小扇門走了進去,酒吧裏頭烏煙瘴氣,大白天已經有很多人圍坐在酒桌邊,喝酒抽煙。我們兩人在吧台上做了一陣子,死活沒看懂酒瓶子上麵寫的是些什麽東西。胖子說:“要不然就隨便點一個,管他是馬尿還是牛騷,先喝起來再說。”


    我說:”此言有理,不能叫這幫紅皮猴子看咱們笑話。”於是敲了敲桌子,隨手指了一下吧台後麵的酒鬼想讓老板給我們先上一瓶再說。沒想到一個晶瑩剔透的大玻璃杯忽然照著我的腦袋,“咣”地一下砸開了花,我頓時感覺頭昏眼花,腳下有些不穩,我一邊扶著流血的額頭一遍在心中暗罵這是哪裏跑出來的喪門星,怎麽老子什麽都沒幹呢,就無緣無故低挨這麽一下。他媽的,難道這是秘魯人表示友好的方式麽?


    來不及多像,更多的酒杯酒瓶紛紛砸了過來,酒吧裏的人忽然發了瘋一樣,圓凳,長桌抄起來就砸,根本不看對方是誰,秦四眼站在門口大叫:“你們塊出來,裏麵的人在打群架”


    胖子見我受傷,二話沒說揪著我的衣領往外拉,我本來想說哥兒們沒事,咱找酒瓶去角落裏看著,沒想到眼前一黑,不知道從哪裏飛過來一個高大的人影,直接把我給壓倒在地,這一下的分量極重,我隻覺得自己肺部的空氣在一瞬間給人擠了出來,別提有多難受了,胖子在邊上憋著一臉壞笑,十足的損友。我抬起手臂,想給壓在我身上的家夥一拳,可仔細一看,居然是個娘們兒,人早就暈過去了。


    我們剛到小酒館,不幸碰上當地酒鬼鬥毆。我不但被無辜牽連,掛了滿頭彩。還差點兒被一個身材高大的印第安少女壓死。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啊,難怪胖子在一邊看著窮樂嗬就是不肯向我伸出橄欖枝,和著知道我不敢打女人,等著看我笑話呢,我推開那個昏迷不醒的小丫頭對胖子說:“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那個仗義的小胖子到哪去了。難道在資本主義國家待久了,連我最親密的戰友王凱旋同誌都被無情的腐化了?”


    不過胖子已經沒工夫跟我鬥嘴了,不知道為什麽,酒館裏的醉漢看見胖子跟老牛見了紅褲衩似的,一個勁的往他身上撞,那些紅皮膚穿著尖頭鞋的男人嘴裏吆喝著我們聽不懂的號子,跟猴子似的左搖右閃,不是的向我們投擲酒杯,酒瓶。胖子因為聽不懂他們在喊什麽,又被幾個酒瓶子砸中了屁股,此刻十分氣憤,抄起手邊的園桌子狠狠的砸向漸漸包圍我們的人群。我怕那個印第安小姑娘被誤傷,心裏嘀咕著一個姑娘家沒事怎麽跑這種地方拋頭露麵,就把她扶了起來。


    這時秦四眼已經衝進了人群,朝我猛地招手:“老胡,快跑。他們要抓的是這個女人、”


    胖子一聽這話比我還激動,幾乎要跳了起來:“我操了,這幫紅皮猴子還要不要臉了,一幫男人為難一個小娘兒們,這他媽的算怎麽回事。老胡,你扶著她點兒,這群菜頭交給我收拾。”


    我踹開一個撲向我的鬥篷男,把小姑娘塞到秦四眼手裏,讓他和小王八駕著人先跑,然後回頭對胖子說:“別傻了,就你那點兒地想覺悟我還能不知道,不過就是屁股上挨了幾下,心裏不平衡,想要打擊報複一下。我懂的,沒事,來,咱們哥兒倆一起。”說完我和胖子豪情滿天的大吼了一聲,在場的印第安人都被我們震住了,一是不敢輕舉妄動。我看準了機會大喊一聲:


    “跑!”


    喊完,兩人雙腳飛踢踹倒了一排酒鬼,奪門而逃。


    俗話說得好,強龍難壓地頭蛇,何況人家還是蛇鼠一窩,我們留下來硬拚那就是自尋死路。強出頭的事,偶爾幹一下還可以,但不適合作為主要事業長期奮鬥,我們一出小酒館,先是給外麵的夕陽晃了一下眼,緊接著身後居然出來了幾聲槍響,我一看不妙,這群家夥動真格的了,更是不敢遲疑,恨不得連手都用上,沒了命的逃。古城的道路十分崎嶇狹窄,我們逆著人潮一路狂奔,又不熟悉當地交通,被那群人追的上躥下跳跟洞裏的耗子沒什麽兩樣。


    跑到一處石頭台階的時候,一個人忽然從旁邊的小矮屋子裏冒領出來,我一看,光亮亮的一顆大禿頭,可不是之前去找老向導的禿瓢嘛。


    禿瓢身上全是血,眼睛紅了一大片,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也來不及解釋,一看我們身後的追兵,抄起家夥從窗戶裏直接跳了出來,“啪啪”朝地上放了兩槍。那群人見他這幅凶神惡煞的樣子,紛紛止住了腳步。這時我們身後響起了一聲口哨,回過頭一看,小王八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輛吉普,正在階梯盡頭“突突突突”地等著我們。


    禿瓢從懷裏掏出一把手槍丟給我,我接過來一看,心裏那個美啊!德產瓦爾特,半自動9毫米手槍,這可是在國內絕對不可能摸上的好東西。


    “老胡,別美了,塊掩護我們撤退!”胖子一遍和為首的印第安人搏鬥,一邊朝我呼救,我和禿瓢一左一右,護住胖子,邊撤退邊朝著追兵開槍,小王八就在車上等得不耐煩了,剛才在小酒館,他光顧著跟秦四眼吵架,沒趕上動手的好時候,此刻見我們撤退的速度太慢,幹脆一踩油門,倒著車向我們衝了過來。小吉普被他在石板階梯上一震,差點散了架,好在我們已經及時衝了上來,三個人都來不及用手,直接挺著肚子跳上吉普的後座,禿瓢一翻進去,腦袋直接砸在了鐵板上,疼得眼淚都下來了,可為了麵子死活不肯交出來,小王八握住了方向盤,狠狠的一轉,我們瞬間從台階上飛了出去,奔著一條大路開了起來,後麵的追兵顯然不想放棄,一直追著我們放槍,不過人腿始終跑不過4個輪的,很快就被我們甩掉了。


    “繼續開,庫斯特不能久留。我們現在直接去提他瑪村,在那裏找土著向導進林子。”禿瓢擦了一把臉上的血,然後對我們說:“阿拉不拉老先生遇害了,我們晚到了一步。這位是他的女兒,多利爾小姐”


    我這才注意到,吉普車的後排上蜷縮著一個全身發抖的人,正是剛才在酒館裏險些將我壓死的印第安傻女,禿瓢從鼻子裏呼了一口氣。扼腕道:“我在石階路上繞錯了方向,耽誤了一點時間,他媽的,就差一步,我進去的時候阿拉布拉現身已經被別人切斷了喉嚨,有幾個當地人正要對多利爾小姐下毒手,我開槍打死了一個,讓多利爾小姐去酒吧求救,沒想到一個亞洲人忽然從後麵襲擊了我”禿瓢指著腦袋上一道皮肉四綻的傷口說:“那家夥又黑又壯,我估計他就是蔣平說的那個黑壯漢,竹竿子此行的得力幹將。”


    我本來推測竹竿子的隊伍已經先我們一步進入了亞馬孫雨林,看樣子他們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向導,威逼利誘不成索性殺人滅口,要除去阿拉布拉一家。那個叫做多利爾的印第安少女,雖然個頭不小,可仔細一看也就十八九歲,這樣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在麵對一群闖入自己家中的暴徒時還能夠沉住氣衝出來求救,實在是難能可貴。隻是她眨眼間痛失親人,此刻已經魂不附體,一個人縮在角落裏不肯和我們任何一個人說話,我們一群大老爺們,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還是秦四眼心思細膩,他說到了前麵的城鎮,找一家醫院把多利爾小姐送進去,一來看看她有沒有傷,二來醫護人員見她渾身是血必然會報警,三來醫院畢竟是社會性的機構,如果有追兵也不至於敢貿然衝進去行凶,何況我們已經暴露了行蹤,他們勢必會一路追擊,她一個神誌不清的小姑娘跟著我們太危險。


    小王八開著車,搖搖頭補充說:“咱們這趟禍闖大了,不止是竹竿子的人馬,回頭當地警察也會找我們麻煩。”


    我說酒館鬥毆不算重罪,等咱們進了熱帶魚領警察也未必敢往裏麵追,秦四眼苦笑了一下,指著小王八說:“這位大少爺打了巡邏警,咱們的車是從人家手裏搶的。”


    我一聽這話,趕緊俯下頭去看車身,果然貼著秘魯的三色國徽,頓時腸子都悔青了。出過一趟,shirley楊沒見著幾眼,先是被美國警方通緝。想在又搶了秘魯警察的座駕。趕明兒還有什麽臉麵回去麵對家鄉父老,我爹他老人家要是問我:八一,都給街坊鄰居帶了些什麽土特產回來啊?我怎麽說,嗬嗬……爹,別的沒有,通緝令一打,要麽?各國文字都有,我他媽的,還不如現在趁早自己抹脖子死了幹淨。


    我和胖子輪番把小王八臭罵了一頓,吉普車日夜兼程,終於在汽油耗光之前感到了提他瑪村附近的小鎮上,我們把驚魂未定的多利爾小姐送到了當地醫院,幸運的是正好有幾位修女在醫院傳教,我們將多利爾小姐托付給他們,留下了一些香油錢,這才離開了最後一個擁有現代文明的小鎮,徒步向提他瑪村這個距離亞馬孫叢林僅1.5公裏的土著村落走去。


    越是接近提他瑪村,植被變化越是明顯,我們已經進入了熱帶雨林氣候下的秘魯東部,這裏屬於亞馬孫河上流域,為山蘼地帶與衝積平原,終年高溫多雨,森林遍布,地廣人稀,爾禿瓢口中的提他瑪村就是我們進入亞馬孫雨林之前,最後一個有人類活動痕跡的補給站。


    進村之前禿瓢給我們大了一個預防針,他說當地土著很少見到外人,他也是之前跟我老板的探險隊從這裏經過的時候與他們打過幾次交道,所以我們必須低調行事,不能打擾當地人的生活,能找到願意帶我們進入叢林的土著向導那是最好,如果不能,那隻好靠我們自己的本事在叢林中摸索。禿瓢說克丘亞語的水平和我說英語的水平差不了多少。這趟沒有阿拉布拉先生充當翻譯,恐怕我們的進度要落後許多。按照之前的計劃,王家的空投機要在第二天早上才能到達,所以我們勢必要留在村子裏過夜,如果不能和當地土著達成友好協議,我們就有可能要睡在蛇蟲遍地的叢林邊上。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我們紛紛露出了最友好的笑容,踏入了這個傳說中的原始部落。


    一進提他瑪村,我就明白了何為禿瓢說的原始土著,這些人穿的衣服就像我們在博物館裏看見的史前人類一樣,不分男女老少,身上穿的都是用植物的根莖編織成的遮羞布,他們的膚色洪亮,身上全是紋身,看見我們進村,一個個的都露出了恐懼的神情,紛紛避而遠之,朝著村落中心最大的帳篷跑去,小王八為了賣弄他在大學書本裏學到的知識,很得意地指著那座用木頭和枯草搭建的帳篷說:“你們看帳篷頂上蓋的駝毛聖旗。那是土著族長的標誌。”


    胖子說你這是廢話,如果不是他們老大的帳篷他們還跑個屁啊!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東西,你一人在那瞎嚷嚷個什麽勁,我怕他們又吵起來,嚇著周圍的土著,就隨便問了問禿瓢這個部落的風土人情,岔開話題,他們幾個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亞馬孫土著,也就不再多嘴,我們一邊往大帳篷那邊走,一邊專心聽禿瓢的講解。


    禿瓢一直是我們幾個人裏麵最低調最老實的,可能跟他常年從事保鏢工作有關,人雖然長得五大三粗,不過做事卻異常細心,他見我們幾個人都在等他講故事,臉居然還紅了那麽一小會兒,摸了摸頭上的繃帶說:“其實我也是不太清楚,隻知道上次跟王老板來的時候,見識過他們的毒箭,那種吹箭十分厲害,我親眼看到過他們的勇士,一箭射死了叢林裏的豹子。”


    我帶頭鼓掌,說禿瓢不但伸手敏捷,學識也十分廣博,不愧是在實戰中鍛煉出來硬杆子。禿瓢有點兒不好意思,謙虛的說這些東西不值一提。走著走著,打頭的小王八忽然停住了腳步,胖子拍了他一腦瓜子,說你小子又犯什麽毛病。沒想到這次小王八破天荒的沒有跟他頂嘴。二是將雙手舉得高高的。我們往前一看,隻見大帳篷外麵齊刷刷的站滿了渾身塗抹著黑色圖騰的男子,他們頭上插著色彩絢麗的羽毛,每一個人手上都舉著一根細細的有點像弟子的木管,管口統統瞄準了我們的方向。


    我們不敢等著,幾個立刻學著小王八的樣子乖乖地舉起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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