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瞿溪川,你吃飯了嗎?”


    瞿溪川停下,今天的她太反常了,平時隻會“喂喂”地叫他,今晚卻叫了他的名字。為什麽,她又想幹什麽?她到底想讓他怎麽做?去死嗎?要逼死他嗎?要逼死他才肯罷手嗎?


    “別……別這樣看著我……”滲得慌。俞月仿佛被一隻餓狼擒住了脖子,血液都凝固了。


    “姐姐,你好本事。”瞿溪川幾乎是咬牙切齒說來這句話的。


    究竟怎麽了?她漏了書中的哪個地方?他剛才的恨意遠沒現在這麽大,他沒回家的這段時間去了哪裏?


    “瞿溪川,你給我說明白。”俞月追上去想要問個清楚,可瞿溪川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房門砰的關上。


    小說中,瞿溪川在瞿家的五年裏一直是謹小甚微,幾乎不會和瞿雨月起正麵衝突,可今晚卻是如此表現,看來這件事非同小可。


    怎麽辦,她不想瞿溪川黑化,也不想自己狗帶。


    俞月看著桌上的飯菜,突然沒胃口吃了。


    第2章


    晚餐過後,俞月請佟姨幫一個忙。


    “佟姨,溪川好像沒吃晚飯,您可以幫忙送進他房間嗎?”小說裏描寫在瞿家,隻有瞿雨月身邊一個女傭對瞿溪川好,覺得他可憐,暗自照顧他,想來就隻有佟姨了。


    佟姨驚疑不定,自家的小姐為什麽突然之間轉變這麽大,會不會想試探自己。佟姨猶豫地說出口:“小姐,您不是不喜歡小少爺的嗎?”


    俞月暗自感歎,對瞿溪川態度的轉變,稍微對她有所熟悉的人都能察覺到不對勁。


    可是,她不想循環漸進,這樣不夠明顯,瞿溪川很難在短時間內改變對她的看法。而且鑒於瞿溪川越長大三觀越歪,到時候恐怕來不及,得從他小時候就樹立起她是個好姐姐的觀念。


    雖然現在她周圍人感覺不正常,時間一長,沒發現她有特別出格到和神經病相媲美的地步,也就適應了。轉性子還是靈異附身,正常人都會選擇相信前者吧,畢竟她穿的不是什麽古代社會,也不是什麽靈異修煉文,不會被當做什麽妖魔鬼怪抓起來。


    反封建崇科學,思修大法好!


    但為了保妥點,俞月決定除了在對待瞿溪川一事有明顯改變外,其他事先別太出格,根據小說線索先認全瞿雨月身邊人,收集好情況再慢慢做打算。


    “我隻是想通了而已,他是父親唯一的兒子,和他對著幹,對我將來也沒好處。”這個理由雖然虛,但對於一個和瞿家主人沒有血緣關係,卻能享受瞿家的財富和地位、寵愛的大小姐來說,足夠了。


    佟姨將信將疑:“小姐,是不是老爺私下裏和你說了什麽?”


    對啊,還可以搬出那個父親來。俞月順勢應下:“嗯。”


    佟姨鬆了口氣,她能這樣想最好。


    “對了佟姨,您上去時幫我帶這個上去。”俞月拿出一個不鏽鋼水杯,是剛才他落在角落裏的。


    書裏還有關於這個水杯的小細節,瞿溪川的塑料杯太容易被弄壞了,於是他拿著瞿老夫人過世前給他的信用卡,去商場買了一個最好的保溫杯,這是他進瞿家後第一次用這張卡。


    他的堅持在一瞬間被打破了,盡管從頭到尾沒有人注意到。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點戳到俞月了,所以就記住了。


    俞月在不鏽鋼水杯裏放了一條未開封的小藥膏,瞿溪川如果打開的話,會看到的,把它藏在裏麵交給佟姨,佟姨也不會瞎猜出什麽事,希望他會看到吧。


    她把東西都交給佟姨後,就上樓休息了,沒有瞿雨月的記憶真不方便,連找個房間都得小心的試探。


    俞月坐在鏡子前,終於有時間能好好觀察一下這副身體了。


    瞿雨月的顏是抗打的,她的皮膚管理得很好,細膩、光滑、白裏透紅,一雙柳葉眼,眼尾微微往上挑,挑出一絲媚和傲,不夠憨厚可愛,卻勝嬌豔動人。讓俞月詫異的,是這副身體的樣貌與她原身有六分相像。


    俞月失笑,還挺有緣,不僅外貌和她相像,而且名字也一樣。瞿雨月回原家庭——俞家,改名也叫俞月。


    瞿雨月是抱養的,據說有一次瞿嘯林去孤兒院訪問時,覺得她的眼睛很像過世的妻子,於是帶了回來。


    瞿溪川是親生的,卻是一夜之情下的產物,女方生下來就後悔,有了另外家庭後,借口帶他去看海,把他扔在車廂裏,直到乘務員發現才送到警局。


    由於陰差陽錯,瞿溪川被送去了孤兒院,前一年瞿老夫人要死了才知道有這個孫子,派人把他接回來。


    這部狗血文,對女主就是矯情加親媽,屁大點事女主嚶嚶哭就完事了,對反派就是花式虐,往死裏虐,當初俞月也不知道哪來的耐性,硬是把它啃完了。


    這坑爹的人設,作者對反派是有多大惡意啊!摔!


    俞月平複自己過激的情緒,穿就穿吧,好歹是個白富美,以後的任務就是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反派小可憐,不瞎摻和男女主的事。


    關鍵是,她這個白富美水到不行,因為沒錢。


    瞿雨月的手機鎖屏了沒法用,明天得去找人刷機,銀行卡不知道密碼是個問題。要知道身為白富美的她,現在全身上下就隻剩五百塊錢現金,一個月後,她就窮得連燒餅都吃不起了……


    想著想著,瞿雨月就睡著了。


    還做了一個噩夢。


    夢裏。


    一隻黑貓死在她床上,翡翠綠的眼睛化成血水流出,有蒼蠅在它周圍飛,嗡嗡嗡,嗡嗡嗡,飛進她的嘴巴裏……


    一隻三角耳出現在她的餐盒裏,有黑螞蟻順著她的手臂往上爬,爬呀爬,爬進她的耳朵裏……


    一條黑尾綁在她的馬尾上,黑蛇跟它一起搖,搖啊搖,搖啊搖,纏住女孩的細脖子。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姐姐,滋味好受嗎?”黏膩膩的,陰冷的男聲在她的耳邊響起。


    艸!


    俞月直接嚇醒了,冷汗直流,抱著棉被瑟瑟發抖。誰能告訴她,書裏十年後才會發生的事,為什麽現在會出現在她夢裏?


    開燈,她看了眼時間,淩晨四點半,俞月是徹底沒有睡意了。噩夢真實到可拍,她沒時間懈怠下去。


    爬下床,俞月從抽屜裏拿出紙和筆,準備記下主要的劇情和大概的走向,免得有什麽遺漏。她看的小說很多,橋段有些很相似,容易串,而且這本她看得不細,如果沒經曆穿書事件,再過一個星期,她準連男女主的名字都忘了。


    搓搓還在抖的手,俞月開始寫,第一句話就寫:不求走上人生巔峰,但求不要活得苦逼。


    為了避免惹麻煩,關鍵人物和信息點她都用字母和縮寫代替,這些是她以前速記養成的習慣,自己讀起來沒有障礙,但其他人理解起來可沒那麽容易。


    寫完後,俞月打開抽屜格子最裏端,將紙片藏進去。做完這些,天已經開始亮了。


    俞月升了升懶腰,換上一套休閑服,準備到花園裏跑一圈。


    跑了一圈半,她就遇上在花園打掃的女傭,那女傭拖著一小型垃圾推車,上麵的樹葉滿滿的。


    女傭看到她,心裏暗暗叫苦,大清早就遇到煞神,隻能低著頭問好:“小姐早。”祈禱她不要找茬。


    俞月也停下了,自然地打招呼:“早啊。”


    女傭有些詫異,瞿大小姐居然會回應她,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俞月又補上一句:“辛苦你了,這麽早起來打掃。”


    看她神情和善,不像是要找事的樣子,女傭也放鬆下來了,笑著說:“都是工作而已。”


    “這一大堆都是今天掃的嗎?”


    “是的,小姐。”


    俞月往裏麵掃了幾眼,大多數是落葉和殘花,昨夜的風刮得有點猛。等等,這是什麽,俞月伸手撥了撥樹葉,露出一管小綠瓶。


    “小姐,有什麽不對嗎?”女傭緊張起來。


    俞月安撫笑了笑:“沒有。”隻是某人不想接受她的好意罷了。她將小綠瓶抽出來,收進手裏,對女傭說道:“沒事的話,你先忙吧,再見。”


    “再見,小姐。”女傭頷頷首便走開了。


    等女傭走後,俞月指腹摩挲著小綠瓶蓋,思量著,外層的塑料膜沒拆,直接從窗戶扔到花園裏的,包裝上還沾著些露水。


    這麽嫌棄她的東西啊,看都不想看一下,俞月有點小挫敗。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麽事,讓他這樣情緒外露的。


    俞月轉頭,望了眼他的窗子,發現瞿溪川隔著窗戶看向窗外,離的有點遠,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莫名感受到他的低氣壓。


    她舉起手剛想向他打招呼,瞿溪川就往後退了一步,刷的一下拉上了黑色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的。


    碰了一鼻子灰,俞月低頭摸了摸鼻尖。


    氣還沒消啊,難不成還是與欺淩有關嗎?她走後,那群渣滓是折回去找瞿溪川的麻煩嗎?還是說他們壓根沒走,一直在等機會教訓瞿溪川?


    俞月決定去堵個人問問,她攢人品值可不是留著給這些渣渣敗光的。


    第3章


    “媽的,什麽都怪到老子頭上,他以為他是誰,還不是跟在瞿雨月後麵搖尾的狗,我呸!人家的未婚夫是蕭大少爺,才看不上一條醜狗。等著,早晚有一天……”孟鳴雙手插在褲兜裏,低頭在路上走,嘴裏還憤憤不平地罵著話。


    “前麵的,你先停一下,有話問你。”一個懶洋洋地聲音叫住他。


    孟鳴本來心情就不爽,被人這麽一叫,更是火冒三丈。他怒衝衝轉頭,嘴裏還放著狠話:“誰敢叫老子問話,誰!皮癢想挨揍是吧?出來,老子給你這個機會。”


    話剛說完,俞月從電線杆邊慢悠悠地走出來,一雙柳葉眼帶著三分傲,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孟鳴頓時就老實了,縮了縮脖子,臉上露出討好的笑:“瞿姐,這麽巧啊。”


    “氣勢不錯啊,不是說想打我嗎?”俞月故意提了一嘴。


    孟鳴低頭,手指摸摸鼻子陪笑:“瞿姐,沒有的事,我剛才就是想和您開個小玩笑而已。”


    俞月的唇淺淺勾起,孟鳴這種人,典型的欺軟怕硬,比帶頭的鄒勝更容易對付,找他問話再合適不過了。


    “問你一件事,昨天你們走後去做了什麽?”


    孟鳴裝傻充愣:“沒做什麽啊,就四處逛了逛。”


    俞月的臉繃緊,聲音冷冽起來:“孟鳴,你最好說實話。”


    孟鳴抓了把頭發,還在狡辯:“瞿姐,真沒做什麽。”


    “很好。”俞月冷笑,“瞿溪川不能碰,接下來的日子,你們會很無聊吧。”


    孟鳴臉上顯出喜色,他就說嘛,性格乖張的瞿大小姐怎麽會突然轉了性子,昨天隻是在那雜種麵前做做樣子罷了。


    “對的對的。”孟鳴連連點頭附和道,“少了瞿溪川,上學僅剩的樂趣都沒有了。”


    “那不如你來頂替瞿溪川的位置吧,鄒勝他們應該很樂意每天找你玩的。”


    孟鳴一聽,嚇得腿直發軟,說出來的話都帶著微微顫音:“瞿姐,您……您是在開玩笑吧?”要是自己變成樂子,他的人生就毀了。孟鳴想到瞿溪川慘白得像幽鬼的臉……不,他絕不能變成那樣。


    “這取決於你想不想說實話。”俞月傲霜的眼壓住他,冰寒慍怒,“還不把口袋裏藏著的東西拿出來嗎?”


    “我拿!我拿!”孟鳴屈服,從口袋裏掏出東西,攤開,躺在手心裏的是一個一個紅炮仗。


    俞月拿起一個,舉起,對著光來回看了下:“炮仗?做什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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