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店,俞月由王小尼負責,對著鏡子她可以更好地觀察到他的神態。王小尼的外貌無疑是出眾的,尤其是那雙勾魂的桃花眼,眼尾向上翹,魚鉤似的,釣走了多少個姑娘的心。


    但要說和瞿雨月有何相像的地方,大概是他們的眼睫毛都比較長吧。


    注意到俞月在打量他,王小尼卻至始至終都氣定神閑地修剪她的發,沒有半點慌亂。


    是不是自己猜錯了?


    不管猜沒猜錯,暫且試他一試,想到這裏,俞月開口道:“怪不得能在這裏待這麽久,手藝真不錯,俞先生。”


    他在整理她頭發的手一頓,緊接嘴角上揚的弧度加深,這種笑是帶著奇異、欣賞和期待的,古怪得讓俞月的腳底發寒。


    “你……”


    “噓。”他的眼瞟了隔壁天真如傻子的店長,若無其事地收回,修長的手繼續撫弄著她的發絲,腰卻彎了下去,頭靠近俞月的發絲,在她的耳邊說:“伊濃咖啡店,我要一杯焦糖拿鐵加穌脆小曲奇,點好了在那裏等我。”


    “……”享受慣了的主。


    俞月出店門後,跟瞿溪川說自己有事得去一個地方,讓他先回去。


    瞿溪川拉住她的衣角:“我要去。”


    俞月直覺不對,他平時可不會這麽粘人。


    她傾近了身,勾著淺淺的笑,頭歪向一邊,透亮如水的眼睛在他臉上寸寸地探究著,少年削薄的唇抿緊,低下頭卻無法避開她的打量,剛剪短的劉海遮掩不住他眉目裏的浮沉。


    突然間,一個猜想入侵進了她的腦海,變得越來越清晰,她的笑容漸漸消失了:“溪川,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瞿溪川間接回答了這個問題:“在你和他談話前,我有一些事需要告訴你。”


    “是和王小.......不,應該是和俞先生有關?”


    “嗯。”


    俞月的心涼了一瞬:“所以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卻一直不告訴我?”


    她害怕發生最糟糕的情況,他拖著這段時間是為了當籌碼和王小尼做交易。


    “為什麽拖到現在才告訴我?”


    “有一些東西隻有你自己調查過才會相信。”他當過‘偵探’,多少了解人的心理,太過容易得到的消息反而會激起他們的不信任。


    瞿溪川知道自己是她離開瞿家後的直接受益者,如果由他告訴她全部的信息,有可能會引俞月的猜忌,使得她不願意離開瞿家的機率變大。所以他要把信息來源的渠道分開,等到最後一步,才告訴俞月他手中掌握的底牌。


    鄒勝的妹妹、垃圾信息、主動找王小尼試探......俞月想明白了,怪不得她能在短時間內得到那麽多消息,還特別肯定已得信息的真實性。瞿溪川的節奏把握得真好,既不會太唐突也不會太拖遝,讓她陷入解密的樂趣裏。


    俞月覺得自己是個憨憨,在宮鬥劇裏絕對活不過第二集 。


    但從這個角度來看,瞿溪川完全是為了自己好啊。


    “除了這個,沒有其他原因嗎?”


    “沒有。”


    “沒有就走咯。”


    就這樣?瞿溪川的眼神中閃過一抹錯愕,輕信人可不是件好事,尤其那個人是他。


    天真的羔羊,隻會激起獅子更為凶殘的撕咬。


    他黝黑的眸子蘊著深邃的欲望,在她修長光滑的脖頸輾轉流動著,喉間焦躁得好像要燒出火來。


    見他神色有異,俞月放在身側的手去碰他的手腕:“走啦,邊走邊說。”


    “嗯。”瞿溪川把手別在身後,克製住想要反手握住她的衝動。


    再等等,優秀的獵手需要學會忍耐。


    咖啡廳。


    瞿溪川才說出王小尼的真名——俞肅廷,俞月的心裏就掀起狂大的風浪。


    臥槽臥槽!居然是俞肅廷,他可是書中著墨不多,但強到可怕的男人,所謂悶聲賺大錢,說的就是他,無聲無息就把整個俞家給吞了。


    而回到親生父親身邊的瞿雨月,此時已與養父鬧掰,由於臨時站錯隊,她最後不僅什麽都得不到,還被俞肅廷這個男人順帶坑了一把。


    可以說這個男人是將瞿雨月推向悲催命運的一隻黑手。


    瞿溪川慢慢把資料告訴俞月,俞月是越聽越震驚,強壓住自己的慌亂。沒事沒事,她現在和俞肅廷無冤無仇,關係也還不錯。隻要堅定一個方針不動搖,她就絕對不會狗帶。


    俞月提問道:“你是說他答應我可以用任何一種方式回俞家。”高調的、低調的、乖張的、柔弱的人設任她選。


    “如果你想晚一點回到俞家也可以,畢竟你還有一年時間才會得到股份。”卷入紛爭的時間也會相對晚一點,雖然這個提議對瞿溪川來說沒有任何好處,他還是平常地說出來了。


    “不,我要現在回去。”她要站隊,立馬站隊,越早站隊她得到俞肅廷的信任度就越高。


    ******


    俞肅廷到咖啡店,發現一切都按他的想法來,有他愛喝的焦糖拿鐵和他愛吃的曲奇小餅幹,還有俞月溫柔中帶點詭異的笑容。


    好吧,忽略俞月那點子小小的詭異,總體來說很讓他滿意。


    俞肅廷優雅地坐下,端起咖啡品了一口。


    俞月期待地問:“怎麽樣?”


    “不錯,醇香、濃鬱、溫度剛好。”


    “嗯嗯,是我點的。”


    他又要咬了一口曲奇,細細品味著。


    俞月還是湊過來問:“怎麽樣?”


    俞肅廷受不了她期盼中略帶奸狡詐的眼神,差點讓他以為裏麵下了毒。他勉勉強強地評了兩句:“烤得還不錯吧,酥脆可口。”


    俞月的眼睛亮亮的:“是吧,也是我點的。”驕傲地仰起頭。


    怎麽感覺今天這位俞小姐對他的態度有很大的轉變,還帶了獻好的意味在裏麵?不應該啊,按理說她才是擁有主動權的那個人,怎麽會換位來討好他呢?


    沒必要吧,俞肅廷有點想不通。


    他放下咖啡杯說道:“瞿小姐現在已經了解到全部情況吧?”


    俞月點頭:“是的,我已經知道了你是俞老爺的小兒子,俞肅廷。”


    荒唐事裏出荒唐人,荒唐人幹著荒唐事。這兩句話足以形容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俞家人。


    “行!那我們廢話不多說,直接點,你回到俞家的條件是什麽?”


    “什麽都可以嗎?”俞月眨眨眼問到。


    俞肅廷從她的眼睛裏讀到了一絲陰謀的痕跡,無理由的,他脖子吹過一絲陰風,涼颼颼的,讓他抖了幾下脖子。


    俞肅廷否認道:“當然不是,你的要求得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太離譜的理由我會拒絕。”


    “不用擔心,我的理由非常合情合理。”


    “好,你說吧。”俞肅廷拍板到。


    俞月笑眯眯地說:“我想讓你......當我爸爸。”


    話一出口,俞肅廷驚了,瞿溪川臉直接黑了,俞月的笑容綻成一朵花。


    幸虧俞肅廷沒裝逼架腿喝咖啡,否則保準一口全噴出來,毀了身上一席好西裝。


    俞肅廷用手拍拍耳朵,仿佛剛才耳聾沒聽清:“等等,我沒聽錯吧!你要當我女兒?”


    “嗯哼。”俞月肯定地點了點頭,“白便宜得來的,高興吧?”


    俞肅廷無奈地扶額,連連搖頭:“俞小姐,請你搞清楚,我才三十好幾,也是大好青年一個,真沒你這麽大女兒。要不起,要不起。”


    直接拋上來個炸彈,誰接得住?


    俞月坐正了身,認真地說道:“俞先生,請你仔細想一想,這是一個對我們兩人都有益的提議。把我的戶口過戶到你的名下,當我名義上的爸爸,可比當我真正的叔叔來得劃算多了。”


    “嗯……這倒不可否認。”


    “換句話說,你會對我更加信任,而我也會對你更加信任。”


    “不錯。”


    “所以……你答案是什麽?”俞月在談判的時候,迷人得像隻狐狸,誘惑著人答應她的要求。


    俞肅廷瞟了瞿溪川一眼,隻見他的臉可以與黑炭相媲美,他的嘴角突然浮現出和俞月一樣狡猾的笑意,悠悠地開口道:“其實,我發現這個想法還挺有趣的。”


    “那你同意了嗎?”


    俞肅廷點點頭:“當然。”


    “合作愉快。”


    “不急不急,乖女兒~”俞肅廷拋了個媚眼過去,“先唱一曲《好爸爸》我聽聽。”


    “......”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提到戶口問題了,擦汗擦汗,要合法談戀愛。


    第32章


    俞肅廷當爸爸這事就被敲定下來,隔天兩人就去辦了遷戶,速度快到飛起。


    他辦事能力不錯,事後俞家上下一幹人等,隻有個病怏怏的俞老爺子知道了。俞老爺子手指頭顫巍巍地指著他:“你幹的是什麽荒唐事,就看不得我有一刻省心嗎?”


    俞肅廷懶散地向他擺擺手:“得了,剛做完手術,別又氣出個腦溢血來,再怎麽說你也是認回個親孫女,不虧。”自從俞老爺子得病以來,俞肅廷冷眼看他受苦呻吟,恩怨看淡了不少,與他相處也沒以前那麽尖銳。


    老年急性白血病本以保守治療為主,可老爺子活不夠,遭罪也要做骨髓移植,導致現在落下一堆並發症。俞老爺子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捂著胸口喘息幾口氣,終於說道:“找個時間讓她來見見我。”


    “會的。”


    ***


    瞿家。


    一張圓桌上,三個人坐在三個點寫作業。


    蕭明睿做完一道大題,伸懶腰打個哈欠休息一下,向右瞥了一眼俞月的書本,發現有趣的東西,腦袋挪呀挪,就湊到她身邊來了,兩隻手指走啊走,趁俞月一個不注意,順走她夾在書本上的樹葉書簽,對著燈光觀察。


    這樹葉書簽做得真漂亮,葉肉都褪走了,隻剩留在上麵縱橫交錯的葉脈,骨絡分明,像初春停在荷葉上的蜻蜓薄翼,沾上了青綠的顏色,顯得透明輕盈。


    小子,手挺快的啊。俞月微眯起眼,攤手:還我。


    蕭明睿兩手捏著,背對著她,像隻護食的小倉鼠,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不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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