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父母弟妹是歡歡喜喜的回去了,可是他老婆跟他離了婚,那個合作夥伴選擇淨身出戶,回去跟父母說:現在,你們滿意了吧。


    滿意了吧,這樣就滿意了是吧?


    葉秋秋想的開,老顧家那點錢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能分家,而且,顧時鬱是跟她站一頭的,隻要分出來,他們掙多少都是自己小家庭的。


    她表態,“嗯,我也沒意見。”


    季水袖不嫌事兒大,就是看不慣葉秋秋,明知道吃虧還一副解脫的樣子,看著心裏就不爽。


    她嘲諷道:“你說話能代表老三嗎?”


    葉秋秋笑笑,扭頭問顧時鬱,“我能做你的主嗎?”


    顧時鬱斬釘截鐵,“能。”


    季水袖不說話了,老三怎麽這樣,被自個兒媳婦拿捏的死死的。


    ***


    分家的事情基本算定下來了,顧長盛又問了一遍,“誰還有意見?過了今天,就不許再提了。”


    唐蓮子心灰意冷,她嫁到顧家三十年,自認為還算公平,從來沒有虧待過前頭兩個繼子,可是顧長盛呢?憑什麽可著勁的欺負她兒子。


    老頭子把老三分出去,那這個家就和老三一家沒關係了,她累死累活的在火車站幹那個早餐店,到最後還不是便宜了老大老二,委屈親生的,白白替兩個繼子再忙活三十年?


    她又不犯賤!她才不幹呢,老三那個敗家媳婦,幹嘛不爭,便宜她兩個嫂子幹嘛?


    唐蓮子氣的將手邊的茶杯重重的砸在茶幾上。


    “要分家就分徹底,不能隻分老三一家出這個大門,老大老二也分開單過吧,家裏還有五千塊錢存款,我那個小吃店按照三千塊錢盤出去,這樣加起來就有八千塊錢,我跟你爹留兩千養老,剩下的六千你們三兄弟一家分兩千。”


    唐蓮子要分家,驚的一家人都坐不住了,顧衛山和顧衛海都沒有熬到單位分房子,分出去就要租房子住,花錢不說,環境肯定沒有住在這套大院子裏寬敞。


    季水袖心想,果然是後婆婆,偏心自己的親兒子,她還是了解這個繼婆婆的,平時不太計較,但是她認真起來,沒人能扭得過她,大姑姐那麽個厲害人,也沒鬥得過她婆婆,今天這個家看來分定了。


    不過既然要分,也不是這麽個分法,而且都要分家了,她還顧什麽臉呐,當然是多要點錢了。


    “那老三家的五千塊錢怎麽不拿出來一起分?”


    要分,就拿出來一起分,不能讓老三家再占這麽大便宜。


    唐蓮子一拍桌子,指著季水袖和劉紅君,“你們兩家的私房錢我也沒讓你們拿出來,別看老三有五千塊錢,他欠債的時候你們幫過一分嗎?沒幫現在就不要想去分他的錢,這理到哪都說不通。”


    “還有那個早餐店,你們誰出錢就盤給誰,不過我建議還是讓老三媳婦頂了吧,她有手藝,比你們做虧本的風險小一點,你們倆想頂也行,拿出三千塊錢來,不過我可告訴你們,就你們倆這好吃懶做的樣兒,不出三個月就要倒閉。”


    這個劉紅君倒是認同,早餐店全靠婆婆,她每天早上四點鍾起床準備,六點鍾開門營業,她和季水袖八點才過去,下午四點就回來了,完美的錯過了早高峰和晚高峰,她和季水袖的活兒其實挺輕鬆的。


    唐蓮子可不是四點就關門,她一直做到晚上八點,這才關門回家,一天做到晚,這才每個月掙下來四五百的利潤,換了她,吃苦不說,沒了唐蓮子的手藝和吃苦的能力,掙不了這麽多錢。


    季水袖更加吃不下來這個苦,而且,她也舍不得拿出三千塊,火車站的小吃店生意競爭也大,萬一賠了呢?


    這份辛苦別說掙不掙錢了,要她像唐蓮子那樣起早貪黑,半個月她就受不了,而且還要三千塊錢頂下來,那個小破店哪兒值這麽多錢,那還不如讓老三家頂了,多三千塊分賬。


    而且她想好了,老三家頂了早餐店,她還是會留下來繼續上班,別想給她工作弄沒,現在一個月四十五塊又不太累的工作可不好找。


    “那行吧,早餐店就讓給老三家。”


    唐蓮子問劉紅君,“你呢。”


    劉紅君的想法跟季水袖一樣,早餐店要是白送給她,她還能忍受辛苦做下來,但是要拿出三千塊錢,還不如分錢呢。


    “我也不要,不過媽,早餐店給三弟妹頂了,我跟水袖還得在裏麵上班啊,可不能給我們開除了。”


    “行,這個主我替老三媳婦答應了。”


    唐蓮子看著這個親兒媳婦,心裏也沒辦法,老三做生意誰知道虧本還是賺錢,她那個小吃店每月還能掙幾百,自己也會過去給她幫忙,這樣一來,老三家好歹有個穩定的收入來源,就怕老三媳婦不理解她。


    “老三媳婦,你不要怕辛苦,回頭我也去給你幫忙,你每月給我開個幾十塊錢工資,免得你大嫂二嫂說我偏心,我掙一份工資,就不用你們三兄弟養老了。“


    葉秋秋心裏一暖,知道唐蓮子其實是為她著想,這份心意她領了,葉秋秋正打算做個小生意,唐蓮子的小吃店在火車站,地段好,客流大,要三千塊錢真不算多。


    她笑著說:“行,我聽媽安排。”


    既然三家都同意這麽個分法,顧長盛也沒再說話。


    劉紅君和季水袖說外麵的房子不好租,想繼續留在家裏住,顧長盛滿口答應。


    唐蓮子瞪了老頭子一眼,說在家住也行,每家每月交十塊錢的房租,不在一塊吃,想吃自己買菜做飯。


    都分家了,老大老二還想在這白吃白住,做夢呢。


    分家分的很順利,葉秋秋從退回來的工程款裏拿出三千,唐蓮子拿出老顧家全部的五千塊積蓄,一共八千塊錢,留了兩千養老,剩下的每家分了兩千。


    扯證的時候顧時鬱給了葉秋秋一千,分家分到手兩千,退回來的那五千工程款盤店花掉三千,還剩兩千,這樣一來葉秋秋手上還有五千塊,外加一個齊備的早餐店。


    ***


    葉秋秋一家剛走,季水袖就在房間裏跟顧衛海嘀咕,“媽做了一年多的早餐店,就便宜了老三媳婦,那店麵還是我娘家的呢,等她接手了漲她租金。”


    顧衛海說:“你可拉倒吧,媽也問過你了,是你自己不肯頂下來,你自己吃不下來那個苦,說這些酸話有什麽意思。”


    季水袖不甘心,以前老三從來不跟家裏計較錢,娶了小媳婦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可是老三以前不是這樣的,都是三弟妹挑唆的,讓老三跟咱們離了心。”


    以前的日子多好過,因為顧二顧石頭在家,老三時不時的寄錢回來,爹都補貼到家用裏了,老顧家的夥食可是這一片數一數二的,現在娶了媳婦後,老三變的跟葉秋秋一樣自私。


    顧衛海告誡她,“你別忘了,我的工作還是三弟托關係安排的,你別挑事,不許挑唆你娘家漲租金。”


    那頭,劉紅君也跟丈夫商量,“你那家具廠都快倒閉了,我看老三很快就能翻身,既然他娶了媳婦,給小家庭安頓好,要不了多久還會回深市,不如你跟他一起去,在他工地上做個小工也行啊。”


    她沒有季水袖那麽蠢,不會跟老三一家鬧翻,顧衛山有木工的手藝,說不定以後有機會能帶幾個工人當個小包工頭,他背靠著親弟弟,還愁掙不了錢?


    顧衛山已經好幾個月沒發出工資了,他也發愁,“那回頭我問問三弟吧,家裏是對不住他,今後那個早餐店,你多幫著點三弟妹吧。”


    分了家,最開心的還是葉秋秋和幾個孩子,以後家裏掙了錢,不用上交一分,跟那頭算是撇幹淨了。


    之前就想過重新租房子,後來隔壁的單麗芳回去住就沒再來過,加上葉秋秋接顧冬耽擱了,現在顧冬回來家裏這兩室一廳的也住不下,分家的第二天,葉秋秋吃了顧時鬱買回來的早飯,說:“今天你們幾個自由活動,我去租房子可能來不及回來做午飯,自己想辦法解決。”


    顧冬忙說:“小媽,我會做飯,我給弟弟們做午飯。”以前在外婆家,都是她做飯。


    葉秋秋說:“那好,記得讓你弟弟們洗碗,不要慣著他們,衣櫃下的抽屜裏有零錢,回頭跟弟弟們去買菜,有想吃的零食也可以買,回來把賬記上,賬本就在床頭櫃的抽屜裏。”


    “有限額嗎?”顧二眼睛亮了亮。


    葉秋秋想了想,考慮了下這年的物價,說:“扣掉買菜的錢,每個人零花的不要超過一塊。”


    顧石頭已經在考慮,能用這一塊錢買哪些東西回來。


    顧時鬱見沒他啥事,問:“秋秋,那我做什麽?”


    工程基本都在深市,他這趟回來每天跟兩個小子鬥智鬥勇的,現在秋秋來了,家像個家,秋秋跟幾個孩子的相處模式,一點也不像個後媽,反而像朋友,倒是讓兩個小子渾身的刺都收了起來。


    他現在的時間是空出來了,又不想馬上回深市,那邊有周原盯著,他想在家多呆一陣。


    葉秋秋笑著說:“你還需要我安排嗎?我沒精力管你,你自己找事做去吧。”


    葉秋秋出門找房子的時候,碰到羅時芳,羅時芳是白天鵝飯店的老板,白天鵝就在友誼飯店對麵,以前還挖過她,那時候原身沒去。


    羅老板對友誼飯店這個競爭對手的後廚是做過功課的,知道葉秋秋有一樣本事,隻要她嚐過的菜,回去就能複製一份,複製也就算了,還做的更出色,白天鵝的招牌菜就因為葉秋秋,不知道被複刻了多少過去。


    這樣的廚子就是個寶貝,雖然因為葉秋秋,白天鵝飯店被搶了不少生意,不過羅老板並沒有怪她,要說心裏有什麽想法,那就是嫉妒,嫉妒友誼飯店有這麽一位天資聰穎的廚子掌勺。


    羅時芳聽說葉秋秋被宋家退婚了,就又起了想挖她的心思。


    “葉師傅,友誼飯店你估計也不願意回去,不如去我們白天鵝上班吧。”


    葉秋秋婉拒,“我婆婆把她那個早餐店盤給我了,我想自己做個小吃店,實在抱歉呀。”


    羅時芳心頭惋惜,也沒再堅持,又問她這大熱天的在街上轉悠幹嘛。


    葉秋秋就把這兩天的事情簡單說了,羅時芳驚訝的不得了,她這就嫁人了?真是可惜了這個小姑娘,被家裏人害的不輕,結婚連酒席都沒辦,多委屈啊,都是女人,羅老板對葉秋秋又多了幾分憐惜。


    葉秋秋在路邊等公交車,說:“我把大閨女顧冬接回來了,家裏不夠住,想找個三室一廳的房子。”


    羅時芳也是個熱心的,她家裏正好空了一套,她願意交葉秋秋這個朋友。


    “那可巧了,我在教師新村有套敞亮的三室一廳,正想租出去,我帶你去看看。”


    教師新村是六層的磚混結構的房子,房齡還算新,樓道幹幹淨淨,羅時芳這套三室一廳就在四樓,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母親去世後這房子一直空著。


    羅老板住在白天鵝酒店附近,不過這邊住,房子裏家具很齊全,羅老板每周過來打掃一次,如果租下來,帶著衣服被褥就能入住了。


    這裏離顧二顧石頭的實驗小學就幾步路,孩子們上學很方便,環境又好,葉秋秋看中了,“羅老板,你看你要多少租金?怎麽付?”


    羅老板哪兒在乎這點租金,她有心交葉秋秋這個朋友,大氣的說道:“那就十塊錢一個月,一月一付。”連押金都沒要。


    葉秋秋不肯,堅持按市場價,簽了租房合同,先付了一個季度的房租。


    ***


    隔壁的鄰居回來做午飯,她認識羅時芳,笑著打招呼,“羅老板,上回我那個朋友想租這套房子你舍不得租,今天倒是痛快的租給這個小妹妹。”


    羅老板不差錢,她那個朋友來花城陪孩子上學,想在學校旁邊租個房子,周錦找到羅老板,羅老板說母親的房子是個念想,她不想租出去。


    周錦心裏還怪不得勁。


    羅時芳給葉秋秋介紹,“這是實驗學校的副校長周錦老師,你家顧冬不也要重新上學嗎?正好可以找周副校長。”


    周錦三十來歲的年紀,是個溫婉秀麗的女人。


    葉秋秋挺佩服周錦,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市重點小學的副校長,忙上前跟新鄰居寒暄了幾句。


    周錦也同樣佩服葉秋秋,兩人聊的還挺投機,葉秋秋會門手藝不說,還為了繼子繼女多花錢租大房子,不像別的後媽,恨不得給家裏的拖油瓶塞牆縫裏,哪會花心思為了繼女打聽好學校的招生條件。


    周錦也痛快,“等你搬好家,帶你家閨女去學校找我。”


    葉秋秋沒想到今天一趟就順利解決租房和顧冬找學校這兩件大事,她連忙道謝,“謝謝周老師。”


    周錦隨口問道:“對了,還沒問呢,你男人叫什麽名字?是幹啥工作的?怎麽單位沒給分房呢?”


    葉秋秋說:“我男人是個體戶……”


    周錦心裏惋惜,個體戶啊,那就是沒有正經工作沒有單位分房,難怪需要出來租房子住,哎,這小姑娘挑男人的眼光可真不怎麽樣,她親媽怎麽能同意的。


    還沒等她說完,又上來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樣貌周正就是一身的匪氣很重,凶巴巴的不怒自威,周錦怕自家男人嚇著新鄰居,連忙解釋道:“這是我男人。”


    葉秋秋有些意外,“沈隊長……”看不出啊,這麽溫婉的周老師,找了個凶悍十足的大隊長。


    周錦笑著問道:“你們認識啊?”


    看來,這就是奇妙的緣分,就該顧時鬱和沈強他們家當鄰居,葉秋秋笑著說:“我那個大閨女就是沈隊長帶隊救出來的。”


    沈強心裏嚇一跳,“小葉,你來這裏幹嘛?”


    要說感謝,葉秋秋也不知道他家地址,是顧時鬱告訴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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