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麗芳麵色蒼白,一口否認掉,“你胡說,你是顧時鬱和葉秋秋請來的人,你故意誣陷我。”


    昨天晚上她去燒友誼飯店倉庫的時候,忘了關家裏的煤氣灶,那灶上還燉了一鍋排骨,等她燒了倉庫再去燒葉秋秋的小樓,反而被人追著打,嚇的趕緊跑回來。


    她想趕緊跑回自己的家,發現她的小院子已經失火,她想把錢搶出來的,可火勢太大,根本就進不去人。


    因為一點小失誤,她的兩萬多塊錢都成了灰,單麗芳不服氣,這一切都是因為葉秋秋,都是因為她非要跟自己搶小樓,害的自己沒買成,如果買了小樓,錢就不會被燒掉了。


    她衝到葉秋秋跟前,想撓花她那張妖豔的臉蛋,“汽油桶是在你家小樓附近找到的,友誼飯店的火肯定是你放的,你還燒我院子,我家裏放了兩萬六千塊都燒沒啦,你必須,必須陪我的房子賠我的錢!”


    她指著葉秋秋跟沈隊長控訴,“我把葉秋秋辭退了,買房子的時候又有了過節,所以她恨我,就放火燒友誼飯店、燒我家來泄憤,她有放火的動機,你們抓葉秋秋啊。”


    單麗芳咬牙切齒的怒視葉秋秋,付出了幾萬塊和一棟小院子的慘痛代價,她現在要咬死口,縱火的是葉秋秋,她一定要葉秋秋坐牢。


    葉秋秋搖搖頭,“單麗芳,你搞錯了,工作是我自己辭退的,房子也是被我買到的,要說嫉妒和不服氣的那個人,難道不是你嗎?還有,就你這樣的,還不值當我放火報複,真的,你不配的,別太拿自己當回事,反倒是你,有充足的動機放火。”


    單麗芳啐了一口,“我有什麽動機?我放火燒自己家和自己工作的酒店?你別汙蔑我。”


    “沒有汙蔑,隻是合理懷疑。”


    葉秋秋跟沈強說道:“沈隊長,我要實名舉報,單麗芳在友誼飯店當經理的一年裏,通過虛開進貨□□、以次充好等方式,侵吞單位財產。”


    剩下的話她都不用說,宋河的大秘書要來盤賬,恰好友誼飯店的倉庫失火,誰最有嫌疑稍微調查一下就清楚了,而且周原親眼看到單麗芳提著汽油桶想燒小樓。


    ***


    友誼飯店失火案的調查每一天都有新的進展,沈強找到了單麗芳購買汽油的黑市老板,老板知道縱火的汽油是從他那買的,人都嚇傻了,直接坦白從寬,說他這一年的時間幫單麗芳銷髒上萬塊的煙酒,都是單麗芳通過虛開進貨□□倒騰出來的,他抽百分之二十的傭金。


    而且單麗芳小院子的地窖裏還有幾箱沒被燒完的煙酒,她說不清楚來源。


    就在單麗芳快扛不住審訊的時候,突然提出她有人證,能證明她有不在場的證據,她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


    案件就這樣僵住了,顧時鬱一直陪在家裏,葉秋秋都忍不住問:“你什麽時候回深市?你那邊也挺忙的吧?”


    顧時鬱說:“我讓周原先回去了,等單麗芳定了罪,我再走。”他必須要看到那個想害他媳婦的女人受到應有的懲罰,才能放心回深市。


    葉秋秋給晚飯做好,跟顧二說道:“小年,你去隔壁叫你沈叔叔和小駿過來吃飯。”


    周錦每周末晚上都來給顧冬補課,沒有時間做晚飯,葉秋秋就讓他們一家都在這吃。


    沈強過來後聊起了單麗芳那個案子,今天單麗芳有了新人證,案子一下子僵住了,他們都搞得有點措手不及,沈強朝顧時鬱挑眉,一副你一定猜不著的表情,“你猜猜,單麗芳的新人證是誰?”


    失火之後,顧時鬱又重新調查了單麗芳,知道的不比沈強少,他還知道單麗芳在失火的前一天見過葉卓平,然後葉卓平就借口出差夜不歸宿,住到了單麗芳當初租他家隔壁的那套房子裏。


    也就是說,單麗芳在準備放火之前,就已經留好了“人證”。


    “是葉卓平?”


    沈強一拍大.腿,顧時鬱的能力不進警隊真是虧了,“就是葉卓平,她說失火的那天晚上,她跟葉卓平在她租的那處兩室一廳裏幽會。”


    葉卓平過來的時候,鐵青著臉認了,而且作為損失最嚴重的友誼飯店,居然說飯店的賬目沒問題,說單麗芳送到黑市的東西肯定不是飯店的。


    葉秋秋將最後一個熱菜端上桌,進房間喊顧冬和周錦出來吃飯。


    葉秋秋思索了一下,然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覺得,宋河是因為鍾曼曼才保的單麗芳,宋家的兒媳婦,是不能有個坐牢有案底的養母的。”


    當初宋夫人挑剔原身是個上不得台麵的二廚,看不上葉家普通的身份,又怎會允許自己的兒媳婦的養母是縱火犯呢,哪怕鍾曼曼從此以後跟單麗芳斷絕關係也不行。


    沈強辦過多少大案要案,什麽樣的人他都見過,這個推測很合乎宋家人的心裏,損失一個花城的分店,就能保住跟鍾家聯姻。


    周錦給丈夫夾了筷子菜苔,“你少吃點肉,該減肥了。”


    她不大會做飯,尤其是這些魚呀肉呀的做不好,每周因為補課,丈夫都可以跟著來蹭晚飯,可算是解饞了,都胖了一圈。


    想到那個故意放火的單麗芳,周錦義憤填膺,差一點呢,就給秋秋的門麵燒了。


    “單麗芳,你們就這樣放了?”


    沈強眼疾手快夾了塊五花肉塞嘴裏,“如果明天葉卓平堅持給她做不在場的時間證人,這事兒就難辦了。”


    周錦訓了丈夫幾句,怪他沒找到確鑿的證據給單麗芳定罪,葉秋秋忙勸,“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別管他們。”


    顧時鬱卻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單麗芳出不來,我不會讓她有機會出來給秋秋添堵。”


    ***


    鍾曼曼在宋河的安排下,偷偷回了趟花城,宋河花了不少錢,才讓鍾曼曼在拘留所裏單獨見了單麗芳。


    鍾曼曼簡直要氣死了,又是不跟她商量就去做那麽愚蠢的事,現在被抓起來還要她來善後。


    她有氣無力,“媽,我在鍾家也很不容易,鍾家那個私生小崽子,天天取笑我考不上大學,沒資格當鍾家的繼承人,你這邊還給我添亂。”


    她跟宋河談判,她不能有個坐牢的養母,那樣對宋家也沒有好處,她想讓宋青衍入贅到鍾家,將來鍾家的生意還不都是宋青衍的,可是林鐵蘭堅決不同意兒子當上門女婿。


    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鍾文詔當初還不是入贅,現在成了宋河都要巴結的外商。


    宋河考慮再三,看在利益的份上沒追究單麗芳的縱火和盜竊的責任,同時也警告她,今天見過這一麵之後,就不要再跟這個養母來往。


    鍾曼曼氣到無可奈何,“我安排你去花城,是監視葉秋秋的,結果你呢,你每一件事都給我搞砸了。”


    單麗芳很怕坐牢,她害怕不已,“我還不是為了你,曼曼,你要想想辦法,媽不可以坐牢的。”


    鍾曼曼氣急,她能做的事情已經全做了,現在就看葉卓平那塊能不能堅持口供,宋河許諾隻要葉卓平給單麗芳當時間證人,就將他調到海市的飯店當采購經理,一個月一百二十塊錢的工資,還提供宿舍。


    一個是縱火坐牢的養母,一個是偷情的養母,鍾曼曼沒得選,隻能選後者,好在葉卓平已經答應下來。


    單麗芳心裏這才安定了一點,“我怕葉秋秋礙了你的事,這才放火的,你不是已經說服了葉卓平給我作證了嗎,現在都沒事了,我可以出去了吧?”


    沒事?怎麽可能沒事,這裏麵漏洞太多了,那些人隨時可能翻供,鍾曼曼揉著額頭煩躁不已,“媽,等這件事過了你回老家吧,離遠一點才會沒事。”


    單麗芳不願意走,當經理的威風和好處她已經享受過了,哪兒還能看得上鄉下那種燒土灶的生活,而且接觸的人都是一群鄉巴佬,她跟她們沒話題。


    “那不行,媽必須留在大城市生活。”


    單麗芳說道:“曼曼,這件事之後,媽想再婚可以嗎?”


    鍾曼曼眉頭一皺,“你再婚對象找好了?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單麗芳看中的就是葉卓平,比她以前那個賭鬼二婚丈夫強太多了,她不介意男人有沒有錢,最主要是樣貌好,對她要體貼溫柔,葉卓平兩樣都占全了,雖然男人之前一直要跟她撇清關係,可是這次答應給她當時間證人,單麗芳立刻就原諒了他,反正這事大家都知道了,葉卓平肯定會離婚,到時候她就跟他一起去海市,兩人開開心心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她也算苦盡甘來。


    “是……是葉卓平。”


    單麗芳看到鍾曼曼臉上爆怒的神情,急忙辯解,“雖然比我小一點,可他真的很不錯的,脾氣好。”


    鍾曼曼覺得單麗芳異想天開,“那叫小一點嗎?葉卓平比你小了十二歲,而且他是葉秋秋名義上的兄長,怎麽你還想做葉秋秋的嫂嫂?你拿我當什麽人了。”


    宋河用海市一家連鎖飯店經理的職位,才說服葉卓平做偽證,如果單麗芳嫁給了葉卓平,她想都不敢想,鍾文詔的父母和姐姐們,會怎樣嘲笑她。


    為了安撫單麗芳,她說道:“媽,你再忍耐幾年,等我結了婚,考上大學畢業嫁給宋青衍,接管鍾家的生意後,你想找什麽樣的男人我都不管,這總行了吧。”


    ***


    被宋家威逼利誘答應做偽證的葉卓平心情鬱悶,他在單位以前最忠心的小弟陪他在小酒館借酒消愁,葉卓平喝得爛醉,抱著小馬仔訴苦。


    “老弟,我也很痛苦啊,外麵的野花真不能碰,碰上就要命,你說單麗芳策劃放火,頭一天就計劃好了,誆我去出租房給她當不在場的證人,我也不想做偽證,可是友誼飯店停業整頓,哥沒了工作啊,隻要說兩句假話,就能去海市當經理,老弟,你說說,如果換了你、你怎麽選?”


    小馬仔心裏暗自唾棄了一番,他摸摸上衣口袋裏的錄音筆,這是那位顧老板給他的,說是從國外弄回來的,讓他勾著葉卓平說實話,葉卓平都能為了工作為了錢沒良心幫壞人作證,他當然也能為了錢做好事了。


    小馬仔又給他灌了一杯酒,“哎,可是人也不能昧良心,畢竟那女人確實放火了。”


    葉卓平腦袋暈暈沉沉,心裏苦悶不已,“你當我願意啊,我也不想的,如果我做偽證,不就證明我跟單麗芳有關係嗎?我媳婦娘家不會放過我的,可是我都二十六了,到現在一事無成,宋家開的條件我拒絕不了,老弟啊,我拒絕不了。”


    離開小酒館後,小馬仔將那隻錄音筆交給顧時鬱,“顧老板,都錄好了。”


    顧時鬱放了一小段,點點頭,給了小馬仔一筆錢讓他管好自己的嘴,然後在葉卓平快到家的時候給他攔下來。


    “葉卓平,我們談一談。”


    葉卓平酒瞬間醒了一大半,葉秋秋嫁給顧時鬱,這麽短的時間又是買門麵又是開飯店,可見顧時鬱並沒有像外界傳的那樣破產,說明顧時鬱還是有點能力的,他做了不少對不起葉秋秋的事,看到顧時鬱有點心虛。


    不管怎麽說,他沒有直接陷害過葉秋秋,葉卓平挺直了腰背,“是妹夫啊,你有什麽事?”


    顧時鬱也不囉嗦,直接放了那段錄音,“你明天去派出所實話實說,那這段錄音永遠不會出現,如果你給單麗芳做偽證,我保證半小時後你就會因為做偽證被抓起來,我給你提個醒,做偽證是要坐牢的。”


    葉卓平活生生被嚇的清醒了,他做不做偽證關顧時鬱什麽事,他討好的說道:“妹夫,這事你就別管了行不,跟你家又沒有關係。”


    “有關係。”


    顧時鬱毫不猶豫的警告他,“你可以昧著良心欺負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我卻不能讓人欺負我媳婦。”


    ***


    顧時鬱根本不給葉卓平囉嗦的機會直接走人,兩條路都跟他講明了,就葉卓平這個軟骨頭,他是不敢去做違法的事。


    葉卓平垂頭喪氣,他被顧時鬱錄音,如果顧時鬱拿出來,他可不可以說是酒醉之下被誤導才說出來的?反正酒館有人作證他喝醉了,現在他心裏糾結的是得罪顧時鬱、還是得罪宋家。


    揣著一肚子的心思,剛剛踏進家門他就被徐翠蓮的哥哥徐大有一拳打在下顎上。


    葉卓平一個踉蹌摔倒,吐出一顆後槽牙。


    徐大有已經在葉家等了一個多小時,正不耐煩,他罵罵咧咧又狠狠往葉卓平腹部踢了幾腳,踢的葉卓平肋骨都快斷了。


    “狗東西,還敢在外麵找相好的,看我不打死你。”


    徐翠蓮撲上去不依不饒,給葉卓平臉上撓的都是血口子,“你說,你跟姓單的小賤人什麽時候好上的?”


    難怪葉秋秋說她給別人做嫁衣,葉秋秋之前在友誼飯店上班,一定是一早就發現了,她做惡人給葉卓平撈了個好工作,葉卓平居然跟單麗芳勾搭到一起,友誼飯店失火的那天晚上,這對狗男女就在出租屋裏逍遙。


    “好你個葉卓平,我要跟你離婚。”


    葉卓平忍著身體上的劇痛,這樣的日子他也不想過了,“離婚就離婚!”


    徐老太扇了徐翠蓮一巴掌,“你傻啊,離什麽離,你握著葉卓平找姘頭的把柄,讓他給咱們家做一輩子的牛馬,他不是要去海市當經理嗎?一個月一百二十塊錢的工資呢,你跟過去把工資要過來,一分都不給他留!”


    “對,妹子我跟你說,你把錢交給咱媽,一百二十塊錢,足夠家裏過上好日子了,你兩個侄子也有錢念書,咱媽也有錢養老。”


    徐大有打量了葉家的房子,很快這就是他徐家的了,他現在就開始安排上了,“妹子,你跟葉卓平去海市,正好我跟媽帶著你兩個侄子就在這裏住下,這套房子以後就是咱家的了,讓葉長安和馮荷香都滾出去,他要是敢反對,就打死葉卓平。”


    葉卓平心涼的透透的,宋家、鍾家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他不參合了,如果他做偽證,被徐家給纏上一輩子都甩不開,那他後半輩子就毀了。


    葉卓平爬起來陰測測的看著徐大有,抄起一把椅子使命的砸過去,“老子沒有找姘頭,也不會去海市當經理,想讓我養你一家,你去死吧。”


    ***


    顧時鬱晚上出去了一趟,說有事情要辦,一直到清晨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帶了包子豆漿和油條小米粥,給幾個孩子叫起來吃早飯,自己進屋裏跟葉秋秋說事情。


    “葉卓平昨晚跟徐大有打架打到了派出所,然後他就改了口供,說失火的那天晚上,他被單麗芳騙到出租屋,但是根本沒有看到單麗芳,第二天有人讓他做偽證,他不能昧著良心,還是決定說實話。”


    按照錄音裏葉卓平的抱怨,是宋家派人來收買的,他隻說不認識來的那個人,沒把宋家供出來,心裏應該還是怕宋家報複,畢竟葉心還在宋家當養女。


    葉秋秋很奇怪,葉卓平不能無緣無故改口供吧,“他怎麽就改口供呢?”


    顧時鬱心說是他昨晚坑了葉卓平,有了錄音,他不敢做偽證啊,但是他沒說。


    “葉卓平說他不想被徐大有拿住出.軌的把柄,給徐家打一輩子工。”


    這個理由說得通,徐翠蓮每月都要補貼娘家,徐家握著這個把柄,葉卓平隻能給徐家當牛做馬,那樣的日子還不如讓他去死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九零小後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薑絲煮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薑絲煮酒並收藏九零小後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