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過來, 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人暗地裏的垂涎目光。


    同時,也有女人鄙夷憤恨的眼神。


    察覺到這些眼神, 許三妮冷笑一聲, 故意把腰肢扭動得更加妖嬈, 引來更多難以忍耐的吞咽聲。


    敢笑話她?也不怕家裏的男人被她勾了去。


    突地,一口唾沫橫飛過來, 砸在她腳前。


    要不是許三妮躲得快,她僅有的一雙布鞋子就得被弄髒。


    臉色一變,她惡狠狠地扭頭, 瞪向那個朝她吐唾沫的女人,見是個滿臉橫肉的醜婆娘,旁邊還跟著個長得瘦瘦弱弱,卻有幾分眼熟的男人, 不禁笑了。


    “怎麽?王婆子,你家男人昨兒個從我這裏買的豆腐太新鮮,回去嫌棄了你的豆腐, 今兒個就上我這裏找不痛快來了?”


    醜婆娘被許三妮含沙射影的汙髒話氣得七竅生煙,凶狠地又衝她吐了一口唾沫:“我呸!你個浪蹄子,窮寡婦,自個兒沒了男人就巴巴地去搶別人家的男人,老娘長這麽大,就沒見過你這麽下賤的人,你這種傷風敗俗的貨色,就該被抓去剃陰陽頭,遊街,讓大家夥兒一起瞧瞧你那狐狸精的樣兒!”


    “想舉報我啊?”許三妮輕挑眉梢,笑得分外嫵媚:“那你倒是去啊,不過先說好,我要是哪天被抓了,第一個就告你男人強我!看到時候誰先死。”


    她嚷嚷得很大聲,目光肆無忌憚地從一群不知不覺圍觀上來的人群中掃視而過。


    裏頭不乏她的‘恩客’們。


    這是一個警告,如果她出了事,那就大家一起死!


    反正她一個寡婦,上頭沒有老人,下頭又沒有孩子,在這世上了無牽掛的,死了也就死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看誰橫得過誰?


    這威脅一出,不少人都低下了頭,默默走開。


    怕被沾上一身腥。


    連那一開始衝著許三妮挑釁吐唾沫的醜婆娘,都心不甘情不願地被她家男人給拖走。


    不走能幹嘛?


    難道真要去舉報許三妮那瘋女人嗎?


    她許三妮什麽都不怕,可那些有家有室的,要是沒了頂梁柱,以後日子不僅難過得很,名聲還得跟著敗落,日後連孩子都沒法在外抬得起頭做人。


    為了對付她一個孤身寡婦,不值當。


    “哼,一群軟腳蝦。”冷哼一聲,許三妮邁著得意的步伐,回了家。


    她家就在村中央,最為熱鬧的那片地兒,去哪兒都方便,當然別人來找她也更加方便。


    這屋子還是她那早死的死鬼男人留給她的,可惜,被她拿來當成了私下賣豆腐的地兒。


    許三妮掏出鑰匙,打開家門,剛走進去一步,就眼尖地掃到什麽東西,不禁頓了頓,隨即立刻進屋關門,轉身彎腰,將地上的一張白色紙條撿起來。


    紙條被疊得平平整整,應該是被人從門縫裏塞進來的。


    但這掩蓋不了其是從某個作業本上撕下來的事實,上頭還印著田字格呢。


    她唇角勾起,露出一個諷刺的笑,以為又是哪家剛學了兩個字,就想充英雄,故意寫信來罵她的小屁孩幹的事。


    本來想隨手撕了扔掉,但掃了眼手上勾著的肉,許三妮想著今天心情好,就幫著瞧瞧那小屁孩究竟寫了些什麽,就當調節心情了。


    展開紙條,上頭隻有很簡單的一句話。


    【蘇金寶不能讓女人懷孕。】


    字跡歪歪扭扭的,但不像是小孩子寫的字,反而像是大人故意用不順勢的手寫的,讓人辨認不出字跡的主人是誰。


    不過也是那人太過謹慎了,許三妮也就上過幾天掃盲班,勉強認得字,要她靠字認人那是不可能的。


    她直接略過那些字體,隻死死地盯著上頭那些字的內容,雙眼中的神采越來越亮,到了最後,更是忍不住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過許三妮家門前的人聽見裏頭傳來的癲狂大笑,一個個都不禁躲遠了點。


    許寡婦又鬧瘋病了。


    過了會兒,笑聲停止,許三妮溫柔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皮:“小兔崽子,算你運氣好,本來想把你流掉的,沒想到讓我給你逮著了個冤大頭。”


    *


    陳家村,寧家。


    晚上下工,吃過晚飯後,蘇欣妍點起了煤油燈,借著昏黃的燈光用上次新買來的土布做起了窗簾。


    她針線活隻能算還過得去,就日常縫縫補補的那個程度。


    不像她婆婆,不僅會納千層底鞋,還會繡花,更能做衣服,也不知道老太太這手高超技藝是從哪兒學來的。


    寧奶奶已經去休息了,老人家身體不好,熬不得夜。


    其他孩子們則在隔壁屋裏紮堆學習,臨近期中考,所有人都哞足了勁兒,想考個好成績出來。


    要是能考個全校前三名,那可是有獎勵的。


    不僅學校會有,在家蘇欣妍也承諾了,隻要孩子們能考個好成績回來,就按名次獎勵現金。


    全班第一五毛錢,第二三毛,第三一毛,再往下就沒有了。


    這錢在蘇欣妍看來隻是一點點小零頭,但在孩子們看來,那可是一筆巨款!


    ——能買好多好多的糖!


    最後這句話是小在在說的,小家夥現在就一心盼著哪個哥哥能考個第一名,然後拿了獎金,給她買糖糖吃。


    為此,她可嚴厲呢。


    現在正拿著一根不知道打哪兒撿來的小木棍,搬著個小板凳坐在哥哥們旁邊,當起了小小老師,監督他們努力學習。


    這畫麵,實在有趣。


    不僅蘇欣妍悄悄去偷瞄了眼,連寧奶奶在睡前,都背著手,看似無意地慢悠悠從門口路過。


    “哥哥不許偷懶!”


    看寧軒在走神,小在在立即瞪起圓溜溜的大眼睛,自認為很嚴肅,實則奶凶奶凶地警告他。


    “沒偷懶,我就是在思考這道題要怎麽做。”


    寧軒找借口給自己辯解,卻見妹妹一臉‘你盡管瞎說,看我信不信你’的表情,頓感心虛。


    他妹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嗎?


    怎麽總是能猜到他在想什麽?


    遭了,要暴露!


    小在在眼神慌亂了一下下,抓著小木棍的小肉手不自覺繃緊。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還好,寧航正巧寫完自己的作業,拿起了弟弟的幫他檢查,沒看多久,他眉梢微擰,指著一道題道:“這裏寫錯了,重新做一遍。”


    “哪兒呢?”寧軒探頭過去看。


    “這裏,有兩個錯別字,還有……”寧航嗓音清冷,卻很耐心地給弟弟講解錯題。


    小在在歪歪腦袋。


    似乎……沒她什麽事兒了。


    在孩子們進行期中考之前,隔壁的小山村先發生了一件大事。


    一件跟寧家有點關係的大事。


    ——蘇金寶要結婚了!


    按說,不就一個人要結婚了嘛,這又算什麽大事。


    可這得看看故事的主人公是誰啊。


    蘇金寶就不說了,當年蘇家父子領著一群流氓混混去女兒家搶劫傷人,後被集體送進監獄的事兒,至今還在附近的幾個村子裏廣為流傳呢。


    哪怕蘇金寶並不是事件參與者,可誰人不知道他跟他老子娘是個什麽德行?


    當年這對母子是沒趕得及,要真讓他們提前知道這事兒,那說不得就是全蘇家人上門搶劫親女家了。


    也是因著這事兒,十裏八村都沒人願意將自家閨女嫁進這個火坑裏。


    當然,如果蘇家出得起價錢,也有那些喪良心的願意把女兒賣給他們。


    但蘇家這不是窮嘛。


    自兒個都吃不飽飯,還指望著娶媳婦兒?


    做夢!


    偏就是這麽一個爛到泥裏去的人,還有人願意嫁。


    大家還沒來得及感歎老天不開眼,就得知了那願意嫁蘇金寶的傻瓜是誰。


    小山村那位做皮肉生意做到出了名的許寡婦。


    哦,那沒事了。


    隻能說,什麽鍋配什麽蓋吧。


    有那知道雙方德行的人冷笑道:“咱們就好生瞧著,這蘇家以後可得熱鬧起來了。”


    怎麽說蘇金寶都是蘇欣妍的親弟弟,這親弟弟要娶個水性楊花的寡婦進門,做姐姐的,也不能不知道不是?


    就算蘇欣妍懶得去關注蘇家人的消息,也總有幾個愛看好戲的嘴碎婆子會到她耳邊說嘴。


    她們本想著看蘇欣妍得知消息後暴跳如雷,或者深感恥辱的表情。


    不料人家隻是冷著一張俏臉,目光幽深地看了她們一眼:“有功夫叭叭別人家的事,沒功夫幹活,你們是想被扣工分?”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所有人都立馬埋頭苦幹,假裝剛剛說話的人裏麵沒有自己。


    差點忘了,這寧家兒媳婦,還是村裏的會計來著。


    別拿會計不當官,怎麽說會計都是村委會裏正兒八經的一個職務,也算是半個村官,別的不論,人家想找個由頭扣你點工分,那還真是一件輕輕鬆鬆的事。


    沒人注意到,蘇欣妍唇角微微翹起,又被她很快拉平。


    再過幾天,蘇家人就該上門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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