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裏一個壓一個的疊放著三具屍體,最上麵是一具麵朝下的幹屍,屍體中沒有任何的水份,幹癟的皮包著骨格,全身赤裸。


    廖海波沒見過劉鳳彩,我和老王卻認得,她的頭發在後麵紮了個馬尾,係發的頭繩上掛著hallokitty的吊件,幹屍雖然和人類生前的樣子相去甚遠,但是從她的發型和耳環頭飾上看,應該就是劉鳳彩。我想到一個花朵般的女大學生,竟然落得如此下場,不禁為她感到難過,她全家隻有父女兩人,三日之內全都死了,這用我們廣東話來講就是夯家鏟(滅門)。


    廖海波和我用勾煤球爐子用的火鉤子,把三具屍體拉了上了,誰也沒想到第二具屍體竟然會是住在二樓的沈老太太,她的屍體和劉鳳彩不同,麵目栩栩如生,身上的衣服穿的幹淨整潔,似乎是她自己梳洗打扮之後特意躺進來了。


    我們誰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故,整件事都太過匪夷所思,院子裏麵埋了具如此大的棺材並不奇怪,但是從地麵的泥土來看,至少幾十年沒有挖動過,更何況上麵還有一個很堅固的水泥花壇和地麵連為一體,劉鳳彩和沈老太太的屍體究竟是怎麽進去的?當真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既然想不明白,也隻好見怪不怪了。


    看到第三具屍體之時,我們三人身上都冒出了冷汗,如果說劉鳳彩的屍體是悲慘,沈老太太的屍體是奇特,那麽第三具屍體我想隻能用恐怖來形容了。


    這是一具沒有皮的屍體,更奇怪的是她身上肌肉並未腐爛,肌肉的紋理和筋脈血管清晰可見,鮮活得就象是屠宰場裏剛被人剝了皮的牛羊,從身體上看這應該是一具女屍,她的雙手繞過沈老太太,牢牢的掐住劉鳳彩幹屍的脖子,長長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劉鳳材枯萎的脖頸。她嘴裏吐出一條長長的舌頭插在劉鳳彩的嘴裏。


    廖海波掏出一把小刀,割斷了舌頭,看了看說:“這條舌頭就是個吸管,把最上麵屍體中的精血都吸幹了,所以第一具屍體幹枯,最底下這具吸到了不少精血,所以顯得營養充足。”


    我突然產生了一種直覺:這具沒皮的女屍就是我見過的黃衣女鬼,除了她還有誰會這麽喜歡掐別人的脖子,看來她對掐別人脖子的行為情有獨衷。以前隻見過她的亡靈,覺得就夠嚇人了,想不到屍體竟更加猙獰恐怖。


    看罷三具死屍,當真是疑雲重重,眼前好象是有一層層的厚重的迷霧,無法看清楚事件的真相。最令人費解的就是與此事毫不相關的沈老太太,她一個瞎眼老太太,不招誰不惹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具大棺材中,更離奇的是,她的屍體當不當正不正的擠在另外兩屍中間,黃衣女鬼的屍體雙手和舌頭都是繞過沈老太太和劉鳳彩纏在一起,然而她又是怎麽進去的?


    廖海波雖然偵破經驗豐富,對此也是無從著手。隻能搖頭苦笑。


    我問廖還波如何處置這三具屍體,廖海波看著屍體說:“我讓公安局用車把三具屍體拉走,檢查一下,然後都火化了。”


    我問:“這件事情,被你單位裏的領導知道了怎麽解釋?”


    廖海波說道:“分局局長是我嶽父,他那裏我親自去解釋,當然實話實說,但是官方的書麵報告卻不能照實寫,這些事你們不用擔心,我自會料理。”


    一直以來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因為跟公安說實話,會被當成神經病抓起來,又實在編不出來能解釋這一係列事件的謊話。聽廖海波說的這麽有把握,知道他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懸在心裏的一塊石頭才算落地。


    廖海波想起還有件事情,就對我說:“這件事情還不算結束,你和老王別在這呆著,到路口的宏起順飯莊叫一桌酒菜,你們先慢慢吃著,回頭我去付錢。”


    我問廖海波還有什麽事情要辦,廖海波一笑回答說:“我帶人把屍體送回分局,然後去找你們,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咱們毫無頭緒,唯一的線索就是沈老太太,等到晚上咱們去沈老太太家調查一番。”


    廖海波留在院子裏打電話找人搬運棺木,我和老王到了街邊鴻起順要了滿滿一桌酒菜,邊吃邊等。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單說我和老王吃飯喝酒,老王那廝雖然年紀一大把,卻是個十足的好事之徒,他見晚上還有行動,興奮得大呼小叫,引得飯館裏的食客和服務人員都向他投來奇怪的目光。


    我正想讓他低調一點,忽然手機響起。原來是肥佬怕我忘了明天要去報社上班,打來電話提醒。我對肥佬講:“明天我不準備去報社上班了,這些天經曆了很多事,我似乎成熟了許多許多,我目睹了一些人的死亡,以前從來沒有意識到生命是如此脆弱易逝,人的生命與廣闊的天地相比,實在是渺小的微不足道。我不止一次的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現在終於有所覺悟,我再也不想逃避了,等現在身邊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要回去北京直接麵對自己的人生,我要去見韓雯娜,我要再一次的告訴她我愛她,不論她能否原諒我,我都坦然接受自己應該得到的結果。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懦夫了。”


    肥佬聽了十分高興,說我終於是自己想通了這個道理,並且又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今天我老婆身體不適,去醫院檢查結果發現懷孕了,老子這回真的要當老子了。今天要在家陪老婆,明天去你那找你喝酒慶祝。”


    我聽到哥們兒要當爹了,自然是替他高興。腦海中浮現出肥佬抱著個肥仔的情景,覺得十分滑稽,忍不住大笑,和肥佬約好了明天晚上到我家喝酒。


    我們在飯館裏等了有四個多小時,廖海波才匆匆趕來,跟她同來的還有一位年輕的女警員,短發大眼非常俊俏,神采飛揚顯得英姿颯爽。


    我小聲對廖海波說:“這蜜可真夠颯的啊,是你的嗎?”


    廖海波豪爽的一笑:“哈哈,我來介紹一下,這是分配到我手下的見習警員田麗,你們稱呼她小田就行了。今天回到局裏,她看我們拉回去三具怪模怪樣的屍體,非纏著我要來一起調查。這丫頭好奇心太重,我拗不過她,就帶來了。”


    田麗大大方方的跟我和老王握手致意。廖海波和田麗一直在忙,中午還沒來得及吃飯,就又隨便新點了幾個熱菜。


    我問廖海波:“老哥,你怎麽能肯定沈老太太和那具無皮女屍有關係?也許她隻不過和劉鳳彩一樣的遇害者。”


    廖海波說:“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中午的時候我隻是憑我多年來公安偵破的經驗,說她是一條重要的線索。回到局裏之後,讓田麗查了沈老太太以及那棟樓的檔案資料。你猜我們查到了什麽?”


    我給廖海波滿上一杯啤酒:“大哥別賣關子了,想急死兄弟啊。快說說是怎麽回事。”


    廖海波一口折了滿滿一大杯啤酒說道:“沈老太太是那具無皮女屍的妹妹。”


    原來經過田麗查閱檔案,發現沈老太太從解放之前就在這棟樓裏居住,她究竟生於何年何月,檔案上含糊其詞,無從知曉,田麗推斷她年齡已經在七十歲以上。沈老太太有個姐姐在解放後第二年,也就是1951年,失蹤下落不明。沈老太太的丈夫也於同年死亡。當時她姐姐就住在我租的那間房中。沈老太太因為在文革期間被人指為宣揚封建迷信的牛鬼蛇神,遭到多次迫害批鬥,她的眼睛就是那時候瞎的。經過法醫鑒定,沈老太太和無皮女屍屬於血親,看來那無皮女屍就應該是她的姐姐沒錯。但是有一個重大疑點,法醫鑒定她們姐妹的屍體從骨格密度上看,年齡隻有三十歲。時間匆忙,還來不及再做進一步核實。


    我對廖海波說:“老哥,看來隻有去沈老太太房間中搜索一番,才能有進一步的線索。”


    廖海波說:“正是如此,這件事關係到多條無辜的人命,定要查她個底兒掉。”


    計劃已定,大夥飽餐一頓,讓飯館服務員沏了兩壺茶,等消了食就要開始行動。


    我跟廖海波閑聊,說起空間黑洞的事,廖海波見多識廣,他說他看過一本科普讀物,上麵有黑洞空間的介紹,為了給我詳細解釋,他掏出了一個筆記本,在上麵畫了一個三維坐標,三條線分別代表“長寬高”。廖海波說這就是三維,咱們所在的空間還有一個坐標就是時間,時間是最不可能控製的能量,三維加上時間就是四維,咱們所在的次元就是由這四維所構成的。也許在咱們所在的次元之外,還有別的次元存在,但是與咱們所在的次元四維坐標數據不同,所以兩個次元不能相連接,次元與次元之間的間隙,就是所謂的混飩空間。這就是所謂的黑洞。


    我接過他畫了座標的筆記本想仔細看,發現筆記本的前一頁寫滿了一頁不斷重複的“摩斯碼”。其內容是:“di-dit——di-dit——di-dit——di-ditdi-dit——di-ditdi-dit——di-dit”.整整一頁都在不斷的重複,我雖然知道這是“摩斯碼”,但是卻認不得“摩斯碼”的內容.於是就問廖海波這是什麽?是不是警察的無線電聯絡暗語.


    廖海波說:不是的,這記錄的是我私人的信息,我自從部隊專業到天津當警察以來,每次晚上十二點前後到街上巡邏,都會在對講機中收到一個不斷重複的幹擾信號.十年以來從未間斷.也不知道信號的來源在哪裏.我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就記在筆記本上,有空的時候拿出來研究研究.“


    我感到奇怪,就問這個信號是什麽含義.


    廖海波搖搖頭說:很簡單,我看不出來沒有任何意義,就是iiiiiiiiiii,每四次為一組,不斷的重複,這在軍事暗號中的意思就是代號9,所以到目前為止我解讀這個密碼的含義就是9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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