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工作,薑虞沒法拒絕,誰讓她的實際title比他低了不少呢。


    坐上車,薑虞給林可發了條微信解釋,順便又私聊了下趙靜曼,問了下名單的事。


    趙靜曼很快回複了個“雙手合十”的表情。


    趙靜曼:【對的,因為傅總隻是同行視察,沒有實際任務,所以就沒有寫到名單裏。沒有同步信息,實在不好意思。】


    趙靜曼:【是出什麽問題了麽?】


    【沒,隨口問下。】


    薑虞回完消息便收起手機。她隻是想問下趙靜曼情況,並沒有其他意思。


    傅庭禮叫她上車,確實是問工作上的事。


    他和薑虞對了下行程安排,又要了份捐贈的統計表檢查數據。全部對完後,車子已然駛出市區,上了高速。


    車子開得平穩,薑虞一隻胳膊撐在車門上,問:“我有點頭暈,可以睡會兒麽?”


    剛剛看那些數據看得她難受。她也不知道傅庭禮是怎麽做到在車上看報表和郵件還不暈車的。


    傅庭禮應了一聲,並未抬頭看她。


    安安靜靜的薑虞總比作天作地的她強百倍。


    薑虞倚在車窗上,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在車上補了一覺,再次醒來時,車子已經駛入山道。


    天空湛藍,雲朵飄得很低。兩邊群山綿延,青樹披拂,風景美不勝收。


    薑虞打開窗戶,狠狠呼吸了一口山裏的新鮮空氣。


    一旁的傅庭禮淡聲道:“別吹風。”


    薑虞笑了笑,把窗戶關上一些,隻留了一條小縫。


    車子很快駛上一條環山小道,道路不寬,僅僅夠左右兩輛車會車,道路修葺還未完善,上麵滿是泥土和小石子。道路一旁,插了個牌子,提醒過往車輛注意極端天氣山上的落石。


    道路顛簸,傅庭禮沒法再在車上回郵件,收起平板。


    薑虞托著腮看他:“山裏風景很好的,你看看窗外。”


    傅庭禮捏了捏眉心,順著薑虞的目光瞟了眼窗外。


    車子已經環山開到一定高度,能看到不遠處稍矮些的山峰延綿起伏,還有對麵那座山上新修的公路,上麵有車輛疾馳。


    “前幾年還沒有那條路。”


    傅庭禮給薑虞指了下遠處那條公路。


    薑虞盯著看了一會兒:“那這邊會修路嗎?”


    “應該會,已經在規劃了。”


    薑虞點點頭,又問:“這所學校的修建是不是也是你們資助的?”


    傅庭禮淡淡地“嗯”了一聲。


    薑虞偷偷瞟了他一眼,傅庭禮的神色很淡,看不出什麽情緒。


    她突然發現,他其實也並非表麵看上去那麽“冷血”,他隻是在他認為需要的地方保持一顆熾熱的心,並不在意其他人怎麽看。


    這幾年間,致辰資助了不少山區鄉鎮學校的修建和學生助學。大公司大多都會參與慈善事業,有一部分是為了社會地位和名聲,有一部分單純想為社會做些貢獻。傅家顯然屬於後者。從傅庭禮的爺爺開始,傅家人便一直以低調的姿態從事慈善活動,在圈內一直有樂善好施的評價。


    到了傅庭禮這代,一直延續著老一輩的作風。他比較重視教育,接手集團以後資助了數不清的學校和學生。


    今天他們要去的這所學校,是江城山區一個偏遠鄉鎮上的小學。那裏之前連所像樣的小學都沒有,家長大多外出務工,沒什麽人有精力注重孩子的教育問題。後來政-府支持鄉鎮建設,再加上社會各界的資助,情況才漸漸好轉。


    車子沿著顛簸的小路走了幾十分鍾,才停到學校門口。


    校長和幾位老師已經等在門口迎接他們。


    校長顯然已經和傅庭禮熟識,兩人寒暄幾句,傅庭禮將其他人介紹給他。


    幾人寒暄一陣,校長便帶著他們進了學校參觀。


    他帶著幾人參觀了下學校的基礎設施,而後到校長室跟他們商討款項規劃的問題。


    這次的捐款主要用於翻修教學樓並在旁邊修建個興趣綜合樓。


    校長給幾人介紹,雖然學校裏的教學基本趕上大部分學校的進度,但是對學生興趣的培養還是比較欠缺。像是音樂、美術、自然這類課程設置比較薄弱,也沒有一個很好的上課環境。正好這次捐贈的一批物料彌補了這方麵的空缺。


    薑虞一向不喜歡聽這類枯燥的數據匯報,趁著校長和傅庭禮聊天的當兒,問:“我能不能去外麵參觀下”


    傅庭禮乜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亂跑。


    倒是校長十分和藹:“可以。不過現在還是上課時間,課堂不太方便進去。”


    “我不會打擾他們上課的。”


    校長笑眯眯地點點頭。


    薑虞在外麵轉了一圈。


    學校不大,簡單但不簡陋。下教學樓和周邊設施雖然不及城裏的那般宏偉壯觀,但該有的設施一應俱全。


    教學樓的樓道裏有朗朗讀書聲,清脆、動聽。


    薑虞在教室外站了會兒,靜靜地看著教室裏那堆小娃娃念書。


    那些小娃娃整整齊齊地端坐在教室內,雙手握著課本立在桌上,一雙雙大眼睛認真地盯著課本上的字。認真聽,能聽到他們念的是那篇周先生的《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


    傅庭禮一行人從校長室出來,並未在教學樓裏見到薑虞。


    傅庭禮一手抄兜,跟在校長身後。沒有看到薑虞的身影,他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但並未多說什麽。


    校長帶著他們參觀了下教室,簡單介紹著目前的生源和師資情況。


    順著教學樓下來,幾人又去了操場。


    操場邊上正好有個老師在帶著學生上美術課。校長看到後,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就是之前說的情況。這邊沒有專門的美術教室,隻能在外麵采采風,讓學生看到什麽畫什麽。不過這回的那批繪畫工具,孩子們都挺喜歡的。”


    傅庭禮微微含頜:“這裏風景很好,很適合采風。”


    校長笑了笑,方才些許的緊張漸漸舒展開。


    他帶著幾人走近了些,傅庭禮眼尖地看到最後排被幾個學生圍住的薑虞。


    她正彎著腰,握著一個小姑娘的手,用筆刷在畫板上勾勾畫畫。


    其他幾個學生圍在她旁邊,看著她們畫畫。


    她邊畫,邊給幾個學生講解著什麽,耐心又溫柔。


    有清風拂過,撩起她的裙擺和發絲。薑虞伸手,將碎發輕輕別至耳後。目光看到不遠處的他們,薑虞揚起唇畔,無聲地打了個招呼。


    陽光落在她的側顏上,薑虞的眉眼彎彎,透著幾分恬靜的笑意,完全不見往日那般肆意張揚。


    時光仿佛都跟著變得溫柔了幾分。


    第30章 三十個吻   朋友(一更)


    遙遙地看到傅庭禮的目光, 薑虞笑意更甚,高高地翹起兩邊的唇角。


    傅庭禮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倒顯得薑虞有些自作多情了。


    薑虞也不在意。幫小姑娘畫好她一直處理不好的山峰形狀, 她將畫筆歸還給小姑娘:“畫好啦。”


    小姑娘看了看畫布上碧藍的天空和青翠的山巒, 又抬頭看了看遠處的風景, 簡直如出一轍, 就連延綿山巒間那道金燦燦的光芒都被她悉數收入畫中。她兩眼一彎,甜甜道:“謝謝姐姐!”


    幾個人走過來, 觀摩了下薑虞的傑作。


    林可朝她比了個大拇指:“小虞姐,厲害呀。”


    薑虞開開心心地收下她的誇讚, 問旁邊的傅庭禮:“我畫得怎麽樣?”


    傅庭禮瞥了眼:“幼稚。”


    薑虞嘖嘖道:“沒童心, 沒審美。”


    幾人又看了會兒孩子們采風,之後在校長的陪同下參觀了學校周邊的設施建設。


    山中天氣多變化, 臨走前, 山裏下起了連綿細雨。


    校長本想留他們和鎮裏的領導一起吃個飯,被傅庭禮拒絕了。再加上天氣不好,他便沒再挽留。


    車子開出去沒多久, 整片天空暗了下來,烏雲很低, 壓住了遠處的山峰。一道刺眼的亮光撕破遠處的黑暗,隨之,淅淅瀝瀝的小雨瞬間變成傾盆大雨。


    密集的雨點砸在車窗上, 車子在泥濘的石子路上顛簸,搞得人惴惴不安。


    薑虞望了眼窗外的景色,擔憂地皺起眉:“天氣好像越來越差了。”


    齊紀對司機道:“雨再大點山裏路就不好走了,得趕快回去。”


    司機把雨刷調到最大檔,看了眼前麵的路況:“這邊路窄不好走, 開太快容易出事。”


    齊紀皺了下眉。


    車子沿著山路慢慢行駛,漸漸的,雨幕中已看不到前麵那幾輛車的身影。


    順著蜿蜒的山路又行駛了幾十分鍾,雨越下越大。


    突然,雨水衝刷的聲音中混了一絲奇怪的巨響。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看到一塊巨大的落石順著山體滾落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司機眼疾手快地打了把方向盤,踩下刹車。


    “轟”的一聲,落石砸在麵前泥濘的路上,車子一歪,車頭正巧卡在了落石與山體之間的空隙處。


    泥土和碎石灑在車前蓋上,車子的警報聲震耳欲聾。


    那一瞬間發生得太快,薑虞隻覺得眼前一黑。齊紀和司機慌忙下車檢查,說話聲、雨聲、車子的警報聲混成一片,一時間無數混亂的聲響充斥在耳邊。


    餘驚未退,再反應過來時,薑虞發現自己死死地拽著傅庭禮的襯衫,腦袋埋在他的胸前。而他則是以一種保護的姿態把她圈在懷中。


    薑虞的心跳撲通撲通跳的直快,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車子斜在落石與山體間,形成一個狹小而又漆黑的空間,不巧地引發了她的幽閉恐懼症。


    她深呼吸了兩下,可還是沒有緩解心理上的恐懼,呼吸愈發急促起來。


    傅庭禮抱著她,隻當她是因為方才那驚險的一幕感到本能畏懼,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把她抱得更緊了些。他低聲在她耳邊安慰:“別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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