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儒的畫冊上麵都是他打的一些草稿,或者畫的一些寫生。


    雖然不太能展現出他全部的水平,但也可以看出一些專業的端倪。


    沈墨看看畫冊,又看看父親,仍滿頭問號。


    “那個……”沈佳儒有些拘束,坐在兒子書桌邊,倒像是個被約談的。


    他不太擅長跟兒子聊事情這個環節。


    “……”沈墨。


    十幾年前發現自己是臉盲起,父親就已經放棄教他畫畫這個念頭了,現在難道想再試試?


    想通過跟他一起看畫冊,喚起他對繪畫的愛?


    “畫畫不適合我。”見父親那麽為難,沈墨幹脆率先開口。


    “不是……”沈佳儒深吸一口氣,幹脆開門見山,“這個畫冊,你想辦法跟華婕一起看,然後引她出言點評。”


    “華婕?”沈墨吃驚的挑眉,完全沒想到父親會提起這個名字。


    “對,我想聽聽她對我的草稿、寫生和這本畫冊上記錄的一些配色元素的想法。”沈佳儒道。


    “那你自己去問唄。”沈墨仍然很懵逼。


    他爹?和華婕?怎麽認識的?


    “這個畫冊算是我出給她的題,如果她的點評很合我心意的話,我可能會考慮收她為徒。


    “不過如果不令我滿意的話,那就不要打擾她了。


    “被她知道有機會做我的徒弟,又沒能成功,對她也是一種打擊,沒有必要。


    “所以你隨便扯點什麽理由,跟她一起看看聊聊,然後將她說的話記下來。”


    這孩子還是沈墨的同桌,他也不想因為他,影響兒子和同學之間的關係。


    “她要向你拜師,跟你學畫畫?”沈墨還沒搞清楚這倆人怎麽認識的。


    “不不,她還不知道我的存在。我看見她給你畫那幅肖像不錯,加上今天看到了她畫的校園牆,又知道她在找合適的老師,所以起了這個心思。”


    跟兒子多聊幾句,忽然找到了嘮嗑的節奏,沈佳儒在椅子上坐的自在了些,話也越說越順溜。


    望著兒子開始冒頭的胡須,他胸腔裏生出一種奇妙的慈愛情緒,臉上不知不覺有了笑容。


    “這麽說,是你一廂情願想收她這個徒弟啊?”沈墨直擊要害。


    “胡說!”沈佳儒剛浮現的笑容瞬間消失:


    “有多少人求著給你爹當徒弟,你爹看都不看一眼,我現在收的徒弟,哪個不是天南海北跑過來隻為跟我學畫的。


    “我是怕最後看不上華婕這孩子,白白讓人家起了期望又失望,才不想直接麵試她。


    “不然讓她知道了,肯定立即登門求我收她為徒。


    “到時候我要堅決不收,她天天請你幫忙,你不為難嗎?”


    “我不為難。”沈墨淡然道。


    “拿著!”聊不下去了,沈佳儒一把將畫冊塞兒子手裏。


    “……”接過畫冊,沈墨低頭看了看。


    他爹,悄悄給華婕出題……跟特務似的。


    “一定將她的話,一字不漏轉述給我。”沈佳儒不放心囑咐。


    “知道啦!”沈墨不耐道。


    沈佳儒轉身就想走,又頓住,不太自在的伸手在兒子肩膀上拍了拍,算作請他幫忙的道謝,也算表達父親對兒子的關愛。


    待沈墨被拍的抬頭,他又立即燙手般抽回手,點頭後出了書房。


    “……”沈墨盯著房門,陷入沉思。


    忽然之間,他爹開始跟他有共同語言了。


    而這個共同語言……是他同桌!


    ……


    ……


    晚自習前的大課間,華婕已經將作業全寫完了。


    學習是學的越努力,知識點越熟,解題速度就越快。


    華婕開學以來買的所有題集都在認真刷,不僅學校的作業都認真做了,學校發的卷子認真寫了,自己買的題庫也沒落下。


    寫的多了,很多題一看開頭就知道提問思路是什麽,不用看完就知道怎麽解了。


    成年人的世界裏,努力未必能得到什麽,反而可能一地雞毛。


    可學校不同,這裏更單純,規則也更簡單,學習就是要努力,聰明也要努力,笨也要努力,付出總歸會有收獲,無論多少,都會體現在成績上。


    第一節 自習課時,華婕已經開始背今天才學的課文。


    記憶居然也能經過訓練變強,華婕發現自己開始努力學習後,記憶力有明顯提升。


    十幾分鍾後,充分理解過,且熟讀多遍的課文,她已經能背的七七八八。


    第20分鍾的時候,她將課本遞給沈墨,開始默背。


    沈墨捏著課本,一臉嚴肅。


    中間雖然磕巴了下,但幾分鍾後還是順利背了下來。


    “有錯嗎?”她緊張問詢。


    “都對了。”沈墨點點頭,欣慰看看她,將書遞換給她,順便拍了拍她頭以示嘉獎。


    “你是我家長嗎?”華婕摸摸自己腦袋,白眼橫他。


    “你最近對我是不是越來越不客氣了?”沈墨大手啪一下搭在她肩膀,斜眼睨著威脅。


    “沒有,大哥,您多想了。”華婕學著《古惑仔》裏的語氣,諂媚笑。


    沈墨被逗的扯起唇角,收回手。


    小土豆穿的夠厚實的,他手一搭上去,軟乎乎的一把毛衣。


    不熱嗎?


    桌堂裏掏出複讀機,他遞了個耳機給她:


    “最近學的不錯,課上老師講的內容也都能聽懂,獎勵你一下。”


    “啥呀?”她挑眉,慢吞吞去接。


    “小土包子。”沈墨嫌她磨蹭,幹脆伸手將耳機塞進她靠近他的左耳。


    直到耳機塞進去,拇指碰到她肉呼呼軟乎乎的耳垂,沈墨才意識到這行為似乎有點過界。


    心跳忽然加速,他強自鎮定,若無其事收回手。


    然後拍拍桌子,“趴著聽。”


    說罷,他將另一個耳機塞進自己右耳,然後背對著她趴在自己課桌上。


    華婕盯了眼他後腦勺,才轉頭趴在自己桌上,耳朵明明已經戴上耳機了,為什麽還要貼著課桌?越靠近複讀機,聽的越清嗎?


    哢吧一聲,沈墨按下開始鍵,磁帶沙沙轉動,耳機中響起陰森森的音效,然後一個男人的聲音沉沉講述:


    “李立和小斌是同班同學……


    “回家路上有一座墳場……


    “那天沒有月亮,天黑洞洞的……


    “你看她的鞋子……”


    班級裏靜悄悄的,隻有同學們翻書的刷刷聲和寫字窸窣聲,窗外寒風小聲鬼叫。


    沈墨和華婕一動不動背靠背伏在桌上,耳中是恐怖陰森的鬼故事,時不時一驚一乍,兩個孩子便不約而同被嚇的一哆嗦。


    故事還在繼續,華婕時不時被驚的倒抽涼氣,又擔心影響同學學習,不得不伸出小拳頭頂住嘴巴。


    起初她還閉著眼睛,但因為太沉浸會害怕,不得不睜大了,盯著滿室學習的同學們,才覺得沒那麽害怕。


    沈墨磁帶裏放的是張震講鬼故事,隱約記得上學時候紅過,但也早忘記了內容。


    現如今聽來,竟仍覺得刺激。


    她聽的認真,並不知道沈墨早不知何時坐直了身體。


    他歪著身體靠著窗台,窗台下方的暖器烘的他後背熱乎乎的。


    耳朵裏插著耳機,目光卻落在因為聽恐怖故事,而時不時縮肩抽氣的少女身上。


    小土豆短發軟乎乎貼在頭臉上,蜷著身體,將兩個拳頭懟在臉上,像個被惡貓盯住的小倉鼠。


    她這樣把自己縮成一團,稍有風吹草動都會受驚嚇的模樣,莫名有點可憐。


    令人想要從她身後擁過去,將她包裹起來,用大衣團住,然後雙手使勁兒揉亂她的頭發,一邊保護她,一邊欺負她……


    沈墨的手蠢蠢欲動,想要忽然抓住她雙肩,嚇的她嗷嗷大叫。


    但又強行忍住了,怕她被嚇哭,要是嚇尿那就更糟糕了……


    直到一個鬼故事講完,沈墨才在她抬頭前伏案。


    故事結束後,他幾乎跟她同時坐直身體,還伸了個懶腰,裝作剛才一直趴著聽故事的樣子。


    “哇!好可怕!你害怕沒害怕?”華婕摘下耳機,小小聲問他。


    沈墨聳聳肩膀,手癢,想戳她頭,忍住了。


    “害怕的話,不如我麽一起看看畫冊,緩解下恐怖氣氛吧。”他拔下耳機,從書包中掏出父親的畫冊,跟綜藝節目中主持人忽然口播廣告般,僵硬的把話題轉到了父親的人物上。


    “啊?”華婕完全沒反應過來,聽完鬼故事看畫冊是什麽操作?


    正巧下課鈴聲響起,沈墨同時按下複讀機的錄音鍵,然後將畫冊推到兩人桌子中間的拚線上,打開第一頁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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