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居然對她說‘好好學習’,這是什麽絕頂男神,嗚嗚嗚。


    絕頂男神並不知道身後那小姑娘還在眷戀他的美好,他邁著大步拐進班級,班裏男生跟他打招呼時淡然點頭,下意識去看華婕來沒來,確定小姑娘已經乖乖坐在那兒時,他心定了下。


    平平無奇的早晨,隻是校園裏的聖誕歌有些吵鬧。


    他冷肅禁欲的邁步向前,向前,向前,忽然覺得華婕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那個小心翼翼又興奮的模樣,像不像幹壞事後怕父母發現,又期待自己的創舉被發現的熊孩子?


    他皺起眉,才想問問她那眼神什麽意思,目光忽然就落到了她身後,被她半遮半擋的椅子。


    那原本放的應該是個普通的木椅子,原木色,舊舊的,承載著他這個一米八五高壯少年甚至顯得有些不結實。


    但此刻,普通椅子不翼而飛,放在那裏的,是個華麗麗的……王座???


    華婕看著沈墨這個老人地鐵看手機表情,心裏忽悠忽悠的忐忑。


    他邁步到桌邊,見少女乖乖起身給他讓座,眼巴巴望著他,等他坐上她專門為他定製的華麗王座。


    “……”這……


    椅子很大,靠背和坐墊都是真皮的,看著就舒服。


    關鍵是椅子還有扶手,扶手上還有簡單的木雕。


    靠背上有王座特有的華麗雕刻,她爹這麽忙,她居然還請她爹幫忙刻了個椅子給他……


    舔了下有些發幹的嘴唇,他好半晌講不出話來。


    跨步進到座位前,他書包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做下去。


    軟彈舒適,屁股和背是享福了。


    就是心理上有點……


    好羞恥……


    “你莫不是個傻子!”他斜睨她,臉上有點紅。


    此刻沈墨已察覺到全班同學的視線,普普通通一教室裏,就他這兒擺著個王座。


    知道的是她送的禮物,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多麽自戀、多麽矯情、多麽中二的一個少年啊。


    “……我超用心想到的禮物啊,這些雕刻是我幫著爸爸一起雕的,親手製作,絕對誠心禮物呢。”她委委屈屈道。


    這麽好的椅子,她自己都不舍得坐誒。


    而且,他有什麽好害羞的啊,她覺得他的氣質完全壓得住這個椅子。


    “……”沈墨耳根有些發熱,“行,學習吧。”


    說罷,他將書包收起來,抽出一本書擺桌上,右臂一撐,擋去了大部分的視線。


    同學們發現沈墨既沒有大驚小怪,也沒有表現出什麽喜歡或者不喜歡的情緒,大家類似惡作劇般的心態完全沒有被滿足,隻得悻悻收回目光,各忙各的。


    沈墨撐著頭麵對著書,實際上《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原理》翻開的書頁上,一個字都沒入他的眼。


    他默默紅著臉,屁股感受著真皮坐墊的軟彈。


    嗯,是比木椅子舒服多了,國王之所以坐王座,還是有點說法的。


    以後他在學校也有舒服椅子坐了啊。


    雖然羞恥……但……這大概就是痛並快樂著吧。


    之前她說要送他禮物,他還真沒想到,她居然會送這麽個東西。


    怎麽著?要把他當國王一樣對待嗎?


    還是想表達,在她心中,他像國王一樣尊貴且偉大?


    撐頭的手撓了撓發際線,他唇角不自覺上翹。


    要說送禮物,還得是小土豆啊。


    可真會哄人,哼。


    ……


    送完禮物的華婕心情仍舊有些忐忑,直到她看到沈墨整個身體都陷進王座中,一邊看書一邊悠哉的晃悠大長腿,一副心情愉悅,十分享受的模樣。


    她抿唇,歪著腦袋偷偷看他表情。


    少年雖然遮著臉,但眉舒唇挑。


    她舔了舔嘴唇,收回目光。


    按了下自動鉛筆,她將本子寫滿題的這一頁翻過去。


    支肘,左手撐腮,側臉微微背對他。


    鉛筆在紙張上寫出一串數字和公式,少女頰邊逐漸掛起笑容。


    心滿意足。


    ……


    ……


    青梅雙年展美術大賽三篩結束,30幅畫入選。


    四篩從30幅畫中選出10幅,王建邀請的10位評委老師是從之前幾輪中選出來的。


    獨立畫家白清泉白老師及腰長發挽成發髻,站在最左邊默默看著麵前擺著的30幅畫,若有所思。


    國美協會副會長裘遠站在她身邊,抱著膀打量所有的畫,一眼就看見了那幅他很喜歡的《等待乘車回鄉的青年》。


    想到之前易南昇從他手裏將這幅畫搶走,記仇的裘老師不等易南昇開口,率先道:


    “我提名那幅《等待乘車回鄉的青年》,雖然畫風不穩定,但參賽者的年紀來看的話,正是畫風逐漸成型的過程,畫風混雜點,畫的油一點也正常。


    “但那種光影的處理,筆觸和整幅畫的韻律感,是其他任何一幅畫都沒有的。這幅必須進前十。”


    易南昇轉頭看一眼裘遠,意有所指的笑笑,隨即應聲:


    “嗯,這幅我也認同。”


    王建又詢問了其他幾位老師的意見,諸位大佬們雖然對這幅畫有許多意見,但整體來說,統一觀點是它的確可以在前十占一席位。


    於是第一幅前十作品就這樣誕生了,多謝了裘遠的記仇屬性。


    大佬們很快又選中了一幅油畫和一幅國畫。


    “這次比賽還是油畫和水粉畫最多啊,一個畫法體係。”易南昇拍了拍身邊一位油畫畫家,歎息道:“現在油畫市場好,競爭也愈來愈激烈了。”


    “那還不是得益於易主任管的油畫係培養的好苗子多,您魯美國畫係去年招生擴張了不少吧?”


    “哈哈,是啊,現在國內外市場都受西方文化影響嚴重,油畫無論是在拍賣市場上,還是商業廣告行業,都更受歡迎,現在不少學校的設計專業都要必修油畫,有點大趨勢的感覺啊。”易南昇淡淡一笑,畫油畫的優越感不知不覺就出來了。


    “這也不一定,隨著我國經濟大好,說不定文化輸出能力增強,神秘的東方國畫會征服全球審美呢。”


    “哈哈哈。”易南昇笑笑,又道:


    “這次比賽,入選前三十的居然還有兩幅水彩畫。”


    說著,他指向放在三十幅畫最左邊,和最右下角的兩幅。


    “……是,咱們10個評委裏,居然沒一個是畫水彩的。”


    “我剛學畫的時候倒是學過水彩,不過很快就不畫了,轉水粉的時候真是吃了大苦頭,連續好多年畫畫都‘粉’,要麽就是‘糊’。”易南昇搖了搖頭,“真正意義上水彩轉油畫大成功的,也就那個天才畫家沈佳儒老師吧?”


    “是,大學後轉的油畫。”


    兩人聊著聊著就不知不覺發散開了。


    邊上聽到倆人對話的一位國畫山水大家插畫道:“那幅《冰晶中的無數個我》非常值得進前十。”


    “嗯,我也這麽覺得。不僅僅因為它是少數派水彩畫。的確畫的很好,技巧嫻熟,細節到位,尤其把水彩畫呈現光影的優勢施展的淋漓盡致。”又一位老師插言,這幅畫當初三篩進前30時,還是他挑出來的。


    “我覺得最強的是色彩,我以前幾乎沒看到過誰畫的水彩畫用色這麽大膽的。


    “畫者並沒有被水彩畫的清透和嫻雅這兩個特長屬性框住,非常張揚,你看,這邊還用了撞色,現在的年輕人挺有想法的。


    “這些充滿創造性的心血,這種隨心所欲用色的勇氣,說不定能為水彩畫市場打一針強心劑。”


    裘遠一步跨到《冰晶中》畫邊,在畫麵上的某幾處點了點。


    “裘老師太樂觀了,水彩畫市場死氣沉沉。”易南昇搖了搖頭,如果不是如此,他當年也不會改畫油畫,“不過這幅《冰晶中的無數個我》的確很好,畫法、筆觸等風格化很強烈,視覺衝擊上已經相當成熟了。


    “而且畫麵遠景的處理,有種夢幻飄遠的意境。


    “加上這些冰晶中的各種變形的畫者,傳達的那種張揚和噴薄的情緒,真的非常棒。


    “看的我都想畫幾幅水彩過過癮了。”


    “這個……表達的是成長過程中,在無數個可能性中做選擇?”王建探頭插言。


    “嗯,我覺得是在無數人眼中、無數人反饋中審視自己,尋找那個最真實的自己。或許有不要在意他人感受的意思,也可能是在迷失中彷徨和追尋真我……”一位老師繞個圈兒走到畫邊,也欣賞起來。


    “也可能是推翻無數個不好的自己,壯士斷腕,蛻變成更好的自己。”裘遠指了指距離觀者最近的一個冰晶中的那個人物,“這個畫的最清楚,也是霧凇枝頭伸展過來,最靠近畫者的枝杈上的最大一顆冰晶。


    “而且其他冰晶中的人物都是扭曲的,表情似乎也有些痛苦,而最接近觀者的這個冰晶中的麵孔,是莊正的,表情透著堅毅,雖然仍沒有畫的太清晰,那種情緒卻很好的勾勒出來了。畫者塑造能力蠻強的。


    “一直盯著看,有種這枝枝條要探出畫麵的感覺。”


    “嗯,這幅畫真是越看越耐看。”易南昇也走了過來。


    “你們說它有沒有競爭前三的機會?”裘遠忽然抬頭。


    “這麽喜歡嗎?”另一位美院教授挑眉。


    “不是喜歡。主要是現在能把畫技磨出來的多,但真正審美上乘,又擁有自己獨特的風格,情感豐富且細膩,懂得表達具有衝擊性的情緒的畫者,真的不多了。


    “如果在這個年紀,已經有這個水平了,未來恐怕不可小覷吧?”裘遠認真道。


    “這是水彩,藝術品不是我們這些圈裏人認可就行的。


    “要大眾市場,高端審美市場,藝術圈裏全認可才行。


    “這孩子是畫水彩的,近幾年國內拍賣行裏有水彩畫流通嗎?


    “畫廊裏有水彩畫賣嗎?


    “你們各大院校有專設水彩係嗎?招生情況又如何呢?”


    易南昇皺眉問。


    “這樣的水平,就是轉油畫也不難吧?”裘遠據理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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