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壽?”


    陳清遠一怔,仔細回想了一下,搖頭。


    “沒聽過。”


    沒聽過?


    江寧聞言沒有再說什麽。


    陳清遠好奇道:“江公子與此人有什麽恩怨嗎?”


    江寧笑了笑:“無事,隻是隨便問問。”


    陳清遠見此也不再問,兩人進入客棧大堂坐下後陳清遠便道:“江公子可還記得前幾日遇到的那個侯爺?”


    江寧點頭。


    “記得。”


    陳清遠笑道:“昨日上早朝時他被陛下訓斥了。”


    江寧詫異。


    陳清遠便把事情說了出來。


    “那位侯爺在大街上縱馬被陛下得知,於是在早朝上訓斥了侯爺,還要除去他的爵位。”


    陳清遠哈哈笑著。


    昨日皇帝質問刑部大牢是不是他張侯爺的,刑部官員是不是聽他命令行事的時候給刑部尚書嚇夠嗆,當時就跪下來了,額頭直冒冷汗,直說刑部是朝廷的,不是某一個人私有的,下了早朝後刑部尚書都還在跟他們抱怨說那位張侯爺說話沒有分寸。


    “最後那位張侯爺爵位沒除,但被陛下罰俸三年,還禁足半年。”


    陳清遠笑道:“陳某想著江公子聽到後應該會覺得有趣,於是便過來告訴你這個消息。”


    江寧聞言微微笑了笑。


    確實有趣。


    不過江寧又道:“皇帝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是你告訴的嗎?”


    “我也疑惑。”


    陳清遠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情,隨即又道:“可能是陛下自己得知的吧,畢竟京城到處都是錦衣衛,說不定是錦衣衛的人看到後上報陛下的。”


    江寧點了點頭,也不再提。


    這時飯菜已經上桌,兩人開始吃飯。


    ……


    “好險,差點就被看到了。”


    已經走遠了一段距離的朱壽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他也沒想到竟然在這時候看到陳清遠,要是被對方看到了會是個不小的麻煩,要是被那些文官知道他偷偷溜出宮,他再想出來就沒那麽簡單了。


    他也不想被江寧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不過朱壽也在詫異江寧的真實身份是什麽,怎麽一個堂堂戶部侍郎還要來找他。


    想到這裏,朱壽頭也不回的道。


    “牟斌呢?讓他查的事查的怎麽樣了?”


    這時一名跟隨的太監連忙道:“牟指揮使還未有消息傳來,想來應該還在查。”


    朱壽隨口道:“回宮後讓他立即來見我。”


    “是,陛下。”


    那名太監低聲道。


    幾人一行回了宮,朱壽便回到乾清宮換了一身衣服,正要去處理政務,誰知道坤寧宮來人了。


    “太後要見朕?”


    朱壽皺眉。


    坤寧宮是皇後所住的宮殿,但是他才登基沒多久,前皇後,也就是他的母親,現在的太後,還沒搬出坤寧宮,他也還沒有選秀,太後也就住在了坤寧宮。


    “是的,陛下。”


    來的太監跪在地上恭敬道。


    “朕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太後,朕等會就過去。”


    朱壽道。


    待太監退下去後朱壽又皺起眉來。


    太後沒事找他做什麽?


    朱壽想到了昨日早朝的事。


    是他的那個好舅舅找太後告狀了?


    朱壽神色有些冷。


    又整理了一下儀容後朱壽這才擺駕前往坤寧宮。


    坤寧宮離乾清宮不遠,朱壽很快就到了。


    進入坤寧宮,朱壽便見到一個中年貴婦坐在上位,那就是他的母親。


    “兒臣向母後請安。”


    朱壽對太後行拜禮。


    在朱壽進來後太後一直沒有說話,而是等朱壽行完禮後才道:“皇帝起來吧。”


    朱壽起身。


    太後抬眼看了看朱壽,道:“近日不見皇帝,想是政務繁重,都削瘦了許多。”


    朱壽目光閃了閃。


    這是在怪他沒有來晨昏定省了。


    “兒臣才登基,確實忙的腳不沾地,國事纏身,還請母後勿怪,日後必定日日向母後請安。”


    朱壽笑了笑道。


    太後聞言也沒有繼續揪著不放,她現在有事要說。


    “聽說你昨天在朝堂上把你舅舅訓斥了一頓,還要除爵?”


    朱壽聞言笑容不減,也沒有慌亂,反而道:“這是哪個愛嚼舌根的奴婢把話傳到後宮來了?”


    太後臉色不好看。


    這是在點她後宮幹涉朝政?


    太後語氣一沉:“這還要誰嚼舌根?人家的夫人都進宮找我哭訴來了,你說我能不能裝沒聽到?”


    朱壽聞言嗬嗬一笑:“舅舅也真是的,這樣的事也要來煩擾母後。”


    太後不聽他打馬虎眼,問道:“你昨日在朝堂是不是說過這話?”


    朱壽躲不開這個話題,隻得道:“是說過。”


    太後臉色難看:“他是你舅舅,你至於這麽狠心嗎?”


    朱壽笑嗬嗬道:“母後說話言重了,這不是也沒除爵嗎?隻是嚇唬他罷了,免得他到時候又做些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出來,壞我天家顏麵。”


    太後卻不管他解釋。


    “什麽叫天怒人怨?有這麽誇張嗎?我知道你不喜歡延齡鶴齡,但他們是我的親弟弟,也是你的親舅舅,血濃於水的親情,你何至於對他們如此苛刻?”


    朱壽笑容淡了淡。


    “不是兒臣不念親情,母後可知道他們做了什麽事?兒臣之前就聽說他們搶奪莊田,欺男霸女,縱容家奴當街群毆百姓,前幾日還在大街上揚言要把攔馬的平民丟進刑部大牢懲處,刑部是朝廷掌管刑律的,是國家公器,他把刑部當成他個人的了?”


    太後卻不以為然。


    “不就是拿了一些田罷了,這算什麽大事?至於那些話也隻是氣話罷了,你父皇還在的時候對他們也很包容,你怎麽非要和他們過不去?”


    父皇是父皇,我是我。


    朱壽見太後說的如此輕描淡寫,絲毫不在意,心中微冷。


    有小家無大家。


    這就是他的母親。


    心裏麵隻有她那兩個弟弟,對這兩個弟弟比他這個親兒子都親。


    看到朱壽不說話,太後就知道他,也沒了說話的心思,原本還想留朱壽在坤寧宮吃飯,現在隻是說了句乏了就走了。


    隻留下朱壽靜靜的坐著。


    “皇上。”


    一名太監小心道。


    朱壽看了他一眼,起身。


    “回宮。”


    回到乾清宮後朱壽得知牟斌已經到禦書房聽候召見了,於是直接前往禦書房。


    “臣參見陛下。”


    牟斌在禦書房等了有一會,在見到朱壽的身影後單膝下跪。


    “免禮。”


    朱壽揮了揮手,到禦桌坐下示意牟斌平身。


    “讓你查的事怎麽樣了?”


    牟斌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本雙手遞了上去。


    “回陛下,這裏便是關於江寧的全部信息。”


    朱壽聞言接過小本子打開瀏覽著上麵的信息。


    “華山派,江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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