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眉頭一皺。


    “什麽怎麽了?”


    令狐衝擔憂道:“您是不是身體不好。”


    風清揚翻了個白眼。


    “胡說八道,我身體硬朗的很,揍你八遍都不帶換氣。”


    令狐衝無語。


    見風清揚說話仍中氣十足,令狐衝稍微放下心。


    可能他剛才真是看錯了。


    “太師叔,您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去看一看大夫,千萬不要拖,不然拖久了就晚了。”


    出於好心,令狐衝提醒風清揚不要諱疾忌醫。


    風清揚臉色一怒。


    “你小子就盼著我死是吧?老子還有十幾年好活呢!”


    風清揚現在已經年老,本就是活一天少一天的事,現在令狐衝還這麽說,人是不禁念的,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令狐衝這麽說跟咒他沒啥區別,氣的風清揚都忍不住爆粗口。


    “念念念,就算沒事都要被你說出事了!三歲學說話一生學閉嘴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在外麵跟別人說話遲早被人打死。”


    挨了一頓臭罵的令狐衝這才尷尬閉嘴。


    風清揚平複了一會後才橫了他一眼。


    “找我做什麽?”


    “太師叔,這一年來發生了好多事。”


    令狐衝連忙道。


    他來找風清揚的目的就是這個,他想把華山派的變化告訴風清揚。


    風清揚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就要說華山派現在怎麽樣跟他沒關係,但話到嘴邊卻反而不知怎麽,說不出口了。


    令狐衝不懂風清揚的想法,張口就要說,被風清揚止住。


    “幹說啊?酒呢?”


    風清揚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令狐衝的雙手。


    “哦哦。”


    令狐衝反應過來,也不下山,直接進洞沒多久就拿了兩壇出來。


    “你把酒藏洞裏了?”


    風清揚見狀一愣。


    令狐衝點頭。“是啊。”


    峰下不好藏酒,他把存貨都搬到思過崖洞裏了。


    這裏是個好地方,除了他基本不會有人來,安全隱蔽。


    風清揚看了看洞裏,問道:“你藏了幾壇?”


    令狐衝一屁股坐了下來隨口回道:“七八壇吧,我也沒數。”


    風清揚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坐在令狐衝對麵。


    “說吧。”


    噗~


    令狐衝拔出酒塞先給自己悶了一口,隨即便從去年他們下華山說起。


    在聽到江寧當著所有人麵前宣布他一人承擔林平之的事情時風清揚也不禁露出異色。


    “按你所說,你這師弟倒是個有氣魄的人。”


    若按一般人的做法,應該選擇禍水東引,把辟邪劍譜的事轉嫁到他人身上,比如魔教,比如左冷禪又或是其他人,偏偏江寧反其道而行之,把事情攬在了自己身上,明明他手上沒有辟邪劍譜卻說有,這倒是讓風清揚覺得江寧確實很與眾不同。


    令狐衝又說了後麵一係列的事,比如嵩山上所發生的一些事。


    風清揚在聽到前麵種種,包括連任我行都來了時臉色也沒有絲毫變化,但在聽到後麵方證出言意圖阻止華山一方和嵩山一方血拚時臉色一凝。


    “你是說方證不讓你們打?”


    令狐衝聞言氣憤不已:“是啊,方證大師說左冷禪所做的那些事沒有證據,他也不希望我們打起來。”


    風清揚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把這件事從頭開始給我說起,說的細一點,當時發生了什麽,哪些人說了哪些話,你都給我重新說一遍,不要漏過任何一點。”


    令狐衝雖不明白風清揚為什麽要這樣做,但也還是按照要求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風清揚麵無表情的聽著,沒有打斷,直到聽完後也沒有說什麽。


    “太師叔?”


    令狐衝問了一句。


    風清揚看了他一眼。“繼續說後麵發生的事吧。”


    “是。”


    令狐衝點頭,隨即繼續說了起來,他們如何在登封分發受害百姓的家產,以及去峨嵋參加峨嵋派的儀式,他們聽到江寧假死的消息嶽不群一夜白頭,到最後華山峨嵋五派重新組成聯盟的事。


    風清揚後麵一直平淡,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太師叔,就這些。”


    令狐衝笑道:“我華山派在師父的帶領下發展的日益壯大,現在又是維義盟的盟主,今後華山派必定能重新崛起。”


    風清揚微微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咕咚。


    令狐衝又喝了一口酒,笑道。


    “對了,太師叔,師父已經決定讓江寧師弟做華山掌門了。”


    風清揚聞言微訝,看了一眼令狐衝此時的表情。


    “看你這樣,嶽不群沒有把掌門的位置給你,卻給了你師弟,你反倒覺得輕鬆?”


    令狐衝咕咚咕咚又灌了幾口酒,灑然笑道:“其實徒孫知道自己的本事,徒孫根本沒有管理門派的能力,也不願意管理門派,師父把掌門之位給了江寧師弟反倒是合我心意。”


    令狐衝對權力地位的欲望並不重,他不看重這些,他在乎的是嶽靈珊,以前是怕做不了掌門嶽靈珊就沒辦法嫁給他,現在當不當掌門嶽靈珊都是他的,令狐衝對這些身外物都不足為重。


    “何況做掌門不一定是幸事。”


    令狐衝又說了一句。


    雖說他看似大大咧咧,但心裏澄如明鏡。


    接受了什麽就要承受相應的責任,他自問自己承擔不了華山派那麽大的重擔。


    聽到他這沒出息的樣,風清揚翻了個白眼。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剛說完,風清揚眼一瞪,直接一把將令狐衝手中的酒壇和石頭上的另一壇都搶走了。


    “你別喝了,總共就兩壇,你自己都喝了一壇半了,我喝什麽?”


    令狐衝聞言有些不好意思。


    他酒癮犯了,一時沒忍住。


    “好了好了,說完了就趕緊走,別打擾我。”


    風清揚已經在揮手趕人了。


    令狐衝聞言神色頗有些遺憾,他還有好多話要跟風清揚說。


    隻不過風清揚已經在趕他走,令狐衝也不好再停留,隻得起身對風清揚行了個禮。


    “太師叔保重,徒孫有時間還會再來看望太師叔的。”


    風清揚都已經懶得說不要再來煩他了,聞言連連揮手,連頭都不回。


    直到令狐衝下峰後風清揚這才轉過頭來,陷入了沉思。


    許久後。


    風清揚微微搖了搖頭,起身準備回居住的山洞,但在離開前仿佛想起了什麽,轉身走進思過崖的洞內,沒過一會就抱了八壇酒離開,把令狐衝的存貨搜刮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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