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意楞楞地看著大雪團子,指望張寅來搜救她是很難了。


    裝了一壺積雪進屋,她把爐子放在壁爐裏麵的鐵架子上,這種大肚子壁爐裏麵都裝有一個圓形的鐵架子,可以把水壺或者平地鍋放在上麵加熱。


    肚子餓了,這麽冷的天,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餘意的肚子咕咕叫。


    出發前,她整理過空間,所以很清楚空間裏麵有一些什麽食物,除了常備的一周份的壓縮餅幹之類的求生食物,還有高熱量的罐裝奶粉和一幾斤大白兔奶糖。甚至還有幾份沒吃完的烤鴨和紅燒肉。


    可是不能拿出來,空間的秘密暴露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老爹給她這種玉佩的時候,曾經警告過她,如果她死亡,蝴蝶紋身會從她身上脫落,恢複成無主的蝴蝶玉牌。


    任何時候都不要考驗人性。


    因為人性經不起考驗。


    餘意忍著饑餓,喝了一點加鹽的熱水。這是能在空空如野的廚房裏找到的唯一的調味料。


    攝入了熱鹽水,感覺有了一些力氣,她找來一個木桶,加入一點積雪和這熱水融化,用抹布打掃衛生。


    屋子裏幾個月沒人住了,滿是灰塵。她撕了塊袖子當口罩,開始除塵。然後是掃地。


    房子很小,打掃起來不費勁兒。很快就有了一個馬馬虎虎的樣子了。


    阿榮抱著一大捆木柴走進屋裏,看見她在打掃,挑著眉毛對她誇了又誇,然後他又擦了一遍。


    餘意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倒了一杯加鹽的熱水給他。


    他捧著熱水,長呼了一口氣,“這個雪今天停不了,好在木材管夠,等下趁著天沒黑,我再去找點食物。”


    “我跟你一起去!”餘意暖和了身體,覺得又可以出門,堅持一個小時左右沒問題。“這裏樹多,肯定會有鬆鼠存放起來的食物。”


    “別去了,外麵風大!”阿榮笑著說,“現在風雪太大了。,出去容易迷路,我就在這附近的菜園子裏麵翻翻看有沒有土豆。”


    俄羅斯人春夏會在這裏的地裏天種些草莓,土豆,蔬菜之類的東西。所以地下可能埋藏了遺漏了的土豆。


    餘意點點頭,把大衣披在他身上,“穿上吧,屋子裏很暖和,我多添點木柴就不冷了。”


    阿榮低頭親了親她的頭發,笑著說,“好!”


    ——————


    晚飯有了著落,阿榮花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帶回來六個小土豆和一室的寒風。


    因為不知道風雪會持續多久,所以隻煮了兩個。他把大個的土豆給餘意吃了,自己吃小的。


    夜幕降臨,餘意咬牙跑了一趟室外廁所後,和阿榮一起抱了一大捆木材回了小木屋。


    晚上氣溫急劇下降。


    屋子裏雖然說暖和,可是怎麽添加柴禾也隻有十二三度的樣子。這種房子沒有火炕火牆,壁爐很浪費熱能,屋子裏暖的程度很有限。


    床上隻有一個海綿墊子,床單都沒有。更別說被子之類的了。


    餘意蜷縮在海綿墊子上,身體蓋著阿榮寬大的皮草大衣,腳上蓋著短大衣,麵對著壁爐,背靠著阿榮,還是覺得冷。


    身體用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昨天睡在野外都沒有今天這麽冷。因為昨天肚子裏麵有食物消耗。今天一天起碼消耗了1萬卡路裏,卻隻吃了一個幾十卡路裏的土豆。


    餓得她怎麽都睡不著,在阿榮懷裏翻來翻去的折騰。


    幾次後,阿榮按住了她,雙腿夾住她的身體,把她抱緊,警告性的說,“別動了!”


    餘意呆了呆,都這樣了還興奮得起來,是因為練童子功憋太多年的原因嗎?


    第二天,風雪小了點,餘意和阿榮一起出去尋找食物,果然在樹上找到了鬆鼠們晾曬在樹枝上的蘑菇。


    砍了一根長樹枝,把上麵的蘑菇都捅了下來,居然是好吃的黃蘑。總共有一海碗的樣子。


    這種蘑菇阿榮的老家阿爾山有很多,燉雞,包餃子都好吃。


    餓的時候,直接熬湯喝也很美味。


    “要是能打一頭鹿就好了,”阿榮說,“鹿肉燉,烤都好吃。”


    “能打到一頭狼也不錯啊,狼肉和狼皮都是好東西。”餘意舔舔嘴巴。


    “嗬嗬嗬!”阿榮笑著樓緊她,“狼可不好打,都是成群結隊的,我手木倉裏麵可是隻有四顆子彈了,超過四頭狼就麻煩了。”


    抓蟲^o^


    第52章 覓食


    接下來的兩天,大雪持續下個不停,森林裏的鬆樹結成美麗的鬆霧,地麵的積雪能到膝蓋,放眼看過去,一片白茫茫的景色。


    找不到食物,蘑菇和土豆也很快吃光了。


    餘意餓得前胸貼後背,腰圍隻有一尺六,吸口氣能摸到肋骨,感覺起碼自己瘦了五斤。


    空間裏的東西不能暴露,所以不能拿出來,可是吃獨食又覺得對不住阿榮。隻好跟他一起挨餓。


    唉……


    不管把壁爐裏的火燒得多旺,身體都覺得冷,有一種自己其實已經凍死在風雪中的錯覺。現在的一切,隻是她臨死前一瞬間的夢鏡。


    嗚嗚嗚……她想到原來自己已經凍死荒野了,不由得傷心的哭起來,她的富婆人生沒怎麽開始就結束了嗎?阿榮被她哭醒,耐心的詢問她的說法後,非要給她重新活著的感覺。


    耳垂被他輕輕舔舐,大手沿著脖子輕輕把她翻過來麵對著他的胸口,濃密的親吻落到她的唇上,鼻息裏感覺到的隻有他的氣味。


    下巴被他的手指拉動,嘴巴被迫張開,滑膩的舌頭溜了進來,他用不容拒絕的態度控製她的四肢——又把她睡了……


    嗚嗚嗚……頭暈,手抖,又冷又餓,餘意想抵抗也沒力氣,大腦缺糖分,連抵抗的意誌也沒有。隻能任由他翻來覆去地開了半夜的車。


    好在開車後身體自然發熱,不冷了,她這才慢慢進入睡眠。


    可是持續不吃東西,再怎麽運動,也會凍死的。


    第二天一大早,阿榮把她喚醒,喂她喝了點他昨天沒舍得喝,給她存下來的蘑菇湯,吩咐她在壁爐前好好烤火。然後他拿著手木倉和斧頭出門打獵去了。


    餘意蹲在壁爐前,捧著熱湯慢慢喝。有點擔心他會餓暈在外麵,男人塊頭越大,實際每天虛要的熱量就越多。


    他昨天一天隻喝了熱水,其餘什麽都沒吃,今天能順利回來就算不錯了。


    餘意又歎氣,饅頭,米飯,麵條……都好想吃。


    不行了,她隻能再堅持一天,再找不回食物的話,她就隻有動用空間的物資了。


    中午左右,有人在外麵喊她的名字,打開門一看,阿榮撞撞跌跌的走在雪地裏,肩膀上居然背著一頭西伯利亞麅,簡稱傻麅子。傻麅子的頭部被子彈穿透,死得透透的。


    雪地裏,台階上,一直到門口一路血跡點點斑斑。


    “你受傷啦?”餘意大驚失色的看著他的腳。他把麅子扔在地上,被餘意扶著進了屋子裏坐下。


    在野外埋伏了一個多小時,他身體帶進屋裏的寒氣把室內溫度拉低了好幾度。


    餘意把麅子拖進屋,再把風雪關在門外,回頭查看他的傷口。


    黑色的長筒靴子一圈三角形小洞,小洞裏慢慢滲出鮮血。


    他的腿被獸夾夾了。


    脫下靴子,小腿上血淋淋的傷口,能感受到在補獸夾夾子彈起的時候有多大的彈力。有的地方可以看見到紅色的腿肉。


    找不到繃帶,她把睡衣多餘的袖子和褲腿布撕下來,衣服下擺也撕下一圈,放水裏煮上,消毒。


    “怎麽會受傷的?”傷口很深,腳踝上的印子像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圈。


    他躺在床上,喘著粗氣,,“隻顧著追傻麅子了。沒有注意到地上的捕獸器,踩到後被夾住了。


    還好有靴子阻擋,隻有些外傷,不然腿骨都會被夾斷。


    肚子餓了吧,先煮點肉吃吧。”他看著餘意的眼神有種喜悅和滿足感。


    “都什麽時候了,先止血才對吧?”餘意對被他這種獻寶一樣的表情鬧得好氣又好笑。


    眼淚不由自主地嘩啦啦流了出來。


    阿榮嗬嗬傻笑,大手一揮,“哭什麽,有我呢!”


    木屋裏沒有藥,她把水加鹽燒開了給他擦洗傷口,然後用布料包紮止血。空間還有些止血藥,她乘著出去挖積雪燒開水的時候拿出空間,清洗傷口的是拿出來灑在了他的腿上麵,還騙他說這是壁爐裏麵的草木灰,特止血。


    接著割了鹿肉用鍋子燉肉湯給他喝。(俄羅斯地廣人稀,西伯利亞麅子不屬於保護動物。)


    阿榮受傷了,需要躺床上修養,哪兒也去不了。好在有了食物就不那麽糟心了。


    餘意咬牙從從空間裏拿出釣魚工具和一個睡袋。假裝在閣樓上的角落找到的。


    晚上,兩個人擠在一個睡袋裏,睡袋上麵還蓋著大衣,還挺暖和的。


    白天,她讓阿榮一個人躺在睡袋裏。她拿著斧子和釣魚工具去湖裏釣魚。


    冰釣需要先用斧子鑿出一個洞,然後用內髒做誘餌,等待過來透氣的饑餓小魚們。


    吃了肉,身體有了力氣,□□可以感覺得到身體機能的恢複。鑿冰洞讓她累得渾身發熱,稍微幹點活還能避免胡思亂想。


    寒風刺骨,餘意被風吹得臉頰鼻子通紅。半個小時過去,腳趾頭都凍得麻木了。好在魚鉤給力,很快就有魚上鉤了,結果這條魚活力十足,出水後用力蹦噠,跳回了湖水裏,帶著鉤子跑了。


    幸虧她及時抓住了魚線,把這條長滿斑點的狗魚拖了回來。


    伏爾加河水係屬於半鹹水。加上半年的冰凍期,所以量產肥碩美味的冷水魚。


    晚上兩個人吃魚片湯,烤魚。雖然沒有蔥薑蒜,料酒。隻加了鹽,就很美味了。


    睡前,阿榮的傷口開始紅腫發炎,餘意有點擔心傷口感染。普通感染還好,如果感染了厭氧菌就要命了。必須要在二十四小時內打破傷風抗毒素。


    這個針藥是野外求生包裏麵必備的。可是不能拿出來用,難道也說是在閣樓裏麵找到的?


    餘意猶豫不決,半夜醒來,看他睡得很熟,沒忍住,借著火光先給他做了皮試。


    皮試的疼痛沒有讓他醒過來。半小時後確定沒有過敏反應。餘意輕輕撫摸他的臀部肌肉,快速給他注射了破傷風抗毒素。


    針打完,這個男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餘意緊張的把注射器扔到了窗戶外麵,回到床上,拱進他的懷裏,繼續睡覺。


    等她睡著,被她腹誹為非常耐疼的男人掙開了眼睛,把大衣拉上來一點,蓋住她露在外麵的肩膀。


    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九滿的秘密很多啊,她可能不知道,閣樓是他最先就檢查過的地方。


    憑他的經驗,閣樓上麵絕對不可能有釣魚線和睡袋的存在。


    那麽這些物資還有藥品是從哪裏來的呢?跟她偶爾性的嗜睡有關係嗎?


    阿榮的眸子變得陰沉而堅定,不管怎麽樣,有一點可以肯定,自己渴望著她,希望她能一直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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