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我要走了


    這才是顧南風醒過來的第二天,匡月樓更是沒有傳過來一點消息,他有哪裏會知曉。一聽這個消息,顧南風的心便沉了下去,這兩天清醒的時候他想了很多。自己會受傷中毒,極有可能就是自己身邊出了奸細,否則根本不能有人輕易的接觸到自己,或者就是因為自己在京中透露出支持太子的意向,有些人想趁亂要了自己的命。


    這兩種答案,無論哪一種,對此時的情況來說都是及其危險的。而如今糧草被燒若是真的,隻怕軍隊中已經人心惶惶,臉匡月樓也控製不了。


    “我要回武清城。”顧南風隻說了這麽一句話便想要下地,被和於娉婷給拉了回去。


    “你如今這模樣,還沒到武清城呢,隻怕就沒命了。”遲未晚沒好氣的指指他身上的傷,早知道就不告訴他這事兒了。


    於娉婷也在一旁勸道:“這消息還不曾確定,若真的問題這般嚴重,少當家定會傳消息回來的,顧大哥你先別急,自亂了陣腳。”


    “就是,便是真的要去,也要做些準備,哪有你這樣就去的。”


    姐妹倆你一言我一語的阻止他,顧南風也很快冷靜下來,自己的確不適合單獨往武清城去,隻是他擔心自己離開太久,隻怕武清城危矣。


    不過昨天匡月樓留下的暗衛就有一個被自己派回匡月樓身邊,算起來早就該到了,若是真的有消息,估計到了夜裏就能知曉了。顧南風如是一想,心中又定了下來,倒是無論情況如何,自己也是一定要回武清城了。


    “好了,你們不用說了,這事我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顧南風打斷她倆的喋喋不休,故作輕鬆道:“我有些餓了,麻煩兩位姑娘替我做些好吃的。”


    確定顧南風不會自己偷偷溜掉,姐妹倆才一起下樓。


    顧南風輕咳一聲,一位黑衣人便出現了屋內,筆直的站在顧南風麵前,低頭道:“屬下見過顧將軍。”


    “邊關如今是何種情形,可是有消息傳回來。”淡漠的語調與方才完全不同,這才是平時顧南風該有的模樣。


    黑衣人恭敬的答道:“三天前主上曾傳回消息,下毒害將軍的奸細已經找出杖斃,北戎軍多次攻打,但都虛晃一槍,並未真正打起來,其他的消息便沒有了。”


    靠在床頭,顧南風麵色沉靜如水,房內瞬間安靜下來,許久才聽得他繼續道:“準備一下,今晚趁夜回武清城。”


    “是。”暗衛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十一立即閃身出去準備事宜。


    顧南風與北戎交手多次,對他們也有幾分了解,他們多次佯裝攻打,隻怕都是在聲東擊西,那麽糧草被燒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匡月樓雖是皇子,卻不及自己能夠調動顧家軍,這時候又時至動蕩,自己又不在軍中,軍心必然容易受到影響,所以無論任何他都必須要回去。


    果真一入夜,武清城就來人了,不過來的不是別人,而是匡月樓。匡月樓滿臉風霜,被暗衛引著到了閣樓上,見顧南風已經穿戴整齊的坐著了,上前在他肩膀錘了一拳,“你家夥果然命大。”


    “死不了。”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匡月樓見桌上還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不管不顧的扔下顧南風大口大口的吃起來,“這一路趕的,可把本公子餓死了。”


    麵是顧南風讓遲未晚做的,原本是想著自己帶著路上吃的,誰知便宜了這匡月樓。


    “那邊情況如何?糧草可還安全?”


    提到糧草,匡月樓停頓了一下,聲音低了下來,“燒了大半,拚死搶救回來一些,隻是也堅持不了多久。而且,不少士兵受傷傷口潰爛高燒不退,莫遇手中的愈傷膏已經沒了,讓我來,也是讓我問問那丫頭,之前救你時用的那藥水可是還有。”


    顧南風不知道遲未晚在替自己挖出腐肉時用了酒精消毒,隻是穀莫遇作為大夫,難免會多注意一些,當在戰場上看見士兵們因為受傷導致破傷風出現高燒不退的情況,不由得就想起遲未晚用的東西。


    本不想告訴遲未晚自己今晚便要走,可這個時候為了將士,又不得不把她叫醒了問。


    遲未晚睡眼惺忪的走上閣樓,肩上披著件厚厚的鬥篷,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結果一進門居然瞧見了滿臉風霜的匡月樓,頓時清醒了,眨巴了幾下眼睛,指著他道:“你怎麽會在這兒?什麽時候來的?”


    “怎麽,本公子還不能來了?”傲嬌的語氣已然沒變,匡月樓原本風流無雙的眉眼此時滿是紅血絲,遲未晚本想要與他鬥嘴,可是見他這般疲憊,便隻是冷哼一聲,“您當然是想來就來,我熱烈歡迎。”


    “行了,本公子今天來可不是為了和你鬥嘴。你那種受傷之後塗在傷口上的東西可還有?”


    塗在傷口的東西?遲未晚不解的看著他,“穀公子留下的愈傷膏還有一些,我拿來給你。”


    “不是,你給南風抹的那種,透明的,水一樣的。”匡月樓解釋,遲未晚這才明白過來,說的不就是酒精嘛,她手裏自然是有的。


    “有,你等等,我給你拿些上來。”說罷,她便匆匆下樓了,空間裏酒精童謠取之不盡,隻是她沒辦法直接將玉佩給她,隻能從中裝了慢慢兩大罐,小心翼翼的抱上去給他們,“這些你先拿去用,若是不夠你再派人找我拿。”


    “行,走吧。”匡月樓重新穿上狐裘大氅,大手一揮,就有人將兩罐子酒精拿走,顧南風亦是拿起身邊的鬥篷,隨著他們一同出門。


    遲未晚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也跟著出門了,卻被顧南風攔住,麵對著她,低下頭認真道:“丫頭,我要走了。我是將軍,必須要回到屬於我的地方。”


    這才明白原來顧南風是要走了,雖然不舍但她也沒有辦法阻止,他說的沒有錯,那是他的使命,他必須去戰鬥。


    少女仰頭看他,軟軟的手拉著他的衣角,“一路小心,好好照顧自己,別再受傷了。”


    “好,你也注意安全,凡是量力而行。”顧南風揉揉她的頭發,叮囑道。


    “喂,你們倆有完沒完。”匡月樓不爽的在後頭說道,他是真的想直接站在兩個人中間,他怎麽就覺得這兩人這麽礙眼呢。


    第七十五章 每人都有


    遲未晚回身做了個鬼臉,“你們等我一下。”說罷便匆匆又下樓去,沒兩分鍾便拿了一小袋餅上來,還有幾包顧南風的草藥。“這些餅是今晚烙的,你們帶著路上吃。還有這藥是顧大哥每餐都需服用的。”


    馬上就有暗衛拿走了東西,遲未晚拉著匡月樓問道:“你也小心些,戰場上刀劍無眼,別受傷了。”


    匡月樓這下心中舒服了些,道:“本公子自是知道,話不多說,還要趕路,我們要先走了。”


    幾人道別,趁著夜色顧南風一行人悄然離去。望著無邊的黑夜,遲未晚靠在欄杆上,微咬著嘴唇,手指無意識的在欄杆上點著。


    匡月樓親自來接顧南風,甚至絲毫不停歇的就要回武清城去,可見那邊的情形真的不好了,隻是自己能幫什麽忙呢?


    次日一早,於娉婷才發現顧南風已經不見了。緊張的敲開遲未晚房門,經她解釋才放下心來。張氏知道這事,自是鬆了口氣,家中藏著一個男人,這叫她怎麽也擔心不已,生怕被人發現,如今終於走了,算是放下了心頭的大石。


    到了下午,武知縣身邊的徐師爺匆匆敲開了遲未晚家的大門。他行色匆匆,得見遲未晚便客氣道:“姑娘的口信,大人已經完全知曉,此時正在鎮子上安排。隻是流民眾多,大人怕隻施粥一天兩天,反倒會引起更大的騷亂,是以特派我來詳詢一聲,姑娘可有別的法子?”


    徐師爺此前市場跟著一同到閑雲小築,遲未晚自是認識。一早沈溫書就已經將遲未晚的提議帶到了知縣麵前,武知縣一聽,自是高興不已,隻是冷靜下來一想又擔心起後續米糧不夠的問題。


    “師爺,我隻是一介女流,其他事倒還是真的沒有考慮過。不過,最要緊的應當是目前的問題,其他事情可以再做思量。”換了一身男裝,遲未晚將發冠正了正,“再者說,我相信知縣大人定能想到解決方案,此時隻是他急上心頭,一時找不到正確的法子罷了。”


    徐師爺也沒辦法再問下去,其實他也知道這件事理當他們自己想辦法解決,遲未晚能夠捐出千斤米糧已實屬大義了,隻是這鎮子上每天都有更多的流民進入,引發了百姓的恐懼,那裏早就亂作一鍋粥了,他們這也是病急亂投醫。


    “娘,我與姐要出去一趟,你和小姑在家中不必擔心我們。”第一天施粥,遲未晚還是想去看一看的,於娉婷從未見過這場麵,自是躍躍欲試要跟著一起去了。


    張氏麵露不讚同,可終究還是沒說什麽,“你們自己小心點,兩個女孩子家家,也不知湊什麽熱鬧。”


    姐妹倆吐吐舌,馬上跟著徐師爺跳上馬車走了,後頭是陳寡婦和她的兒子陳勇一同趕著裝忙著番薯的牛車。


    武知縣將施粥的地點設立在了城門口,一是地方廣闊,主要還是能夠有效的減少鎮子裏的騷亂。一路走來,路邊上已經站了不少百姓,紛紛翹首看著前麵的兩大口鍋。


    粥棚內有四五個婦人在動作麻利的燒火下米,遲未晚幾人一下馬車,就有不少人圍了上來,幸好衙役動作迅速,愣是將她們帶出了包圍圈。


    “快,後頭還有好幾筐番薯,可別半道上被人搶走了。”忙拉住自己身邊的衙役,遲未晚焦急道。是她沒有考慮周全,沒在牛車上設什麽安全裝置,這會兒生怕陳寡婦他們因為車上的番薯而受傷。


    “快快快!”武知縣一拍大腿,急忙安排身邊的人前去保護,“這米糧若是被搶了,就真的沒有東西給他們了。”


    “大人,我想的是在粥中放些番薯塊,這樣米用得少不說,還更能夠飽腹。”鄉下人吃得最多的就是這番薯粥,番薯便宜,家中沒有米糧的說不定就隻放幾粒米,再加入切成塊的番薯,都能吃幾大碗。遲未晚就挺喜歡吃的,還帶著淡淡的甜味。


    衙役一出動,圍觀的災民們紛紛跟著他們去的方向望過去,不少人還跟著過了去,遲未晚和武知縣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


    “我們為他們著想,卻不知他們能否明白。”這兩個月來,武知縣每日都為這些事情煩擾,百姓自是純良的,可是耐不住饑餓寒冷,尤其是如今寒冬臘月,不少武清城過來的人為此病倒,也有人不顧一切的搶偷,隻是為了活下去。


    遠遠的就看見牛車過來,可一過來就有不少人哄上前去搶,衙役拚命護著兩個,可是雙拳難敵四手,很快就有人搶了番薯躲在一邊啃起來,其他人見狀,也顧不得其他,同樣衝上前去。


    遲未晚暗叫一聲糟糕,一把拿過武知縣手中的擴音筒,也顧不得其他,飛快的朝那兒跑去。


    “晚晚,小心啊。”於娉婷見自家妹妹不管不顧的向前衝,在後頭跟著跑,邊跑邊喊。


    “鄉親們,這兩輛牛車上的東西,全部是給你們的,每個人都有,不要搶。”遲未晚拿著擴音筒使勁喊道:“我知道你們都餓了,但請在稍等一刻鍾,讓我們將番薯與百米一同煮了你們再吃。寒冬臘月,難道你們不想吃一口熱乎的米飯嗎?便是現在你們將東西全部搶走了,回頭看看你們的同伴,你們的孩子和老人還能吃嗎?每個人都餓,所以我們來了,就是為了不讓你們再挨餓。所以你們配合一下好嗎?再等一刻鍾,每個人都有得吃。”


    清淩淩的聲音在哄鬧中特別明顯,還在搶著的人紛紛停下看著站在後頭的遲未晚,像是在看她還能在繼續說什麽。


    遲未晚見大家還有反映,心中舒了口氣,麵上帶著鄭重,“相信我,我們是來幫大家的。大家同時大梁的百姓,能幫的我與知縣大人會盡量幫你們。不止今天,明天、後天,我們依然會在這裏設粥棚,每個人都能吃到熱乎乎的東西,隻是大家若這般哄搶,會寒了我們的心。而且你們搶走了,其他人能夠吃到的就少了。”


    一身寶石藍細棉布長衫,外麵是玄色長鬥篷,纖瘦且清秀的少年麵上盡是誠懇,他鼻尖被凍得通紅,隨著他說話,小嘴裏不住的呼出白起,讓他的麵容有些模糊不清。


    “爹爹,抱。”


    第七十六章 武清城破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安靜的時候,後頭忽然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女娃的聲音打破了安靜。於娉婷抱著一髒兮兮的小女孩從後頭走上來。


    女孩被盡數包裹在她的鬥篷中,隻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信任的趴在於娉婷的肩頭。於娉婷麵上幾分焦灼,對著前麵的一群人道:“不知這是誰家孩子,站在路邊兒哭,邊上還倒著位婦人。”


    “什麽!孩他娘!”懷中抱著好些個番薯的一位漢子驚叫一聲,顧不得其它,將手中的東西全扔了回去。三步並做兩步的走上前,本想抓住於娉婷的肩膀問她,卻又怕自己的手髒了她的衣衫,尷尬又焦灼的雙手摩擦自己的衣服,“孩他娘怎麽了?”


    漢子穿的棉襖有些破舊,雙手長滿了凍瘡,於娉婷忙安撫道:“許是又餓又冷暈了過去,不過大哥不用著急,武知縣已經去找了大夫,這會就在那棚子下麵烤著火。”


    “爹,哥哥,好。”小女孩安靜的趴在肩頭,澄澈的眼看著自己爹,惹得他爹險些落下淚來。


    “大哥您也別站在這兒了,先去瞧瞧你妻子。”遲未晚見狀,心中有了計較,又對著其他人微微一笑,“大家夥也別搶了,一起動手將這兩車番薯送到粥棚那兒,若是有碗筷的去拿碗筷來,隻管往那兒排隊去,管飽。”


    卻放下想其他人皆是轉過臉看著那漢子,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漢子深吸了一口氣,道:“都放下,聽這小公子的。”如是一說,其他人雖有不願意的,但最終也是悻悻的放下了,偶有幾個悄悄拿了幾個藏在衣兜裏,遲未晚便當作沒看見,不過對這漢子倒是多了幾分留心,好像還是核心人物。


    “陳大嬸,陳大哥,你們可有受傷?”解決完事情,遲未晚上前理了理陳寡婦的衣衫,好在其他人的目標是番薯,隻是一開始將他們倆從車上巴拉下來的時候在地上擦了下,不過冬天穿得厚,沒有受傷。


    陳寡婦擺擺手,“沒事兒。”不過看看一路上災民卻是歎了一聲,“我記得我小時候,那年鬧蝗災,餓死了多少人,做官的不管,百姓們啊真的是活在地獄裏。現在好啊,他們能遇上晚姐兒你,還有那武知縣,是他們的福氣了。”


    冬日裏百花凋零,一路上寸草不生顯得愈發荒涼。遲未晚與於娉婷穿著幹淨整潔,反倒顯得有幾分突兀,特別顯眼。


    “天災人禍最難躲,隻求那戰爭盡快結束,百姓們能夠回到自己的家鄉。”


    武知縣自打得到遲未晚要施粥的消息,根本沒有休息過,這會見混亂被解決,正靠在柱子上休息。那暈倒的婦人坐在椅子上,正有別的婆子小心的在給她喂米湯。


    “孩他娘怎麽樣了?”漢子衝上前,小心的將妻子攬到自己懷裏,麵上滿是擔憂。


    婆子瞧了他一眼,將手中的碗勺遞給他,“餓暈了,這會兒先灌點米湯,等醒了再吃別的。”說罷便不再管他們,自己跑回到大鍋邊上看著鍋子。


    於娉婷抱著孩子來到他們身邊,輕柔的將孩子放在長椅上,摸摸她的偷,“桃花乖乖的坐在這兒哦,哥哥給你拿吃的。”


    桃花爹感激的看了眼於娉婷,不住道:“謝謝,謝謝。”


    “大家都是大梁的百姓,桃花爹莫要客氣。”很快便裝了一碗粥來,於娉婷小心的吹涼了放在桃花麵前,“桃花自己先吃,哥哥有事情要去做,吃完了再叫哥哥,好嗎?”


    桃花點點頭,忙拿了粥來喝,顧不得粥還有點燙嘴,吃得很是滿足。


    這邊拿了番薯,災民中幾個婦人自發的上前幫忙洗,一整框的番薯被切成塊放入大鍋內,大家都眼巴巴的看著。


    “老人孩子和婦人在前麵,大家先排隊,馬上可以吃了。”有婆子揚起大勺對著他們喊道,不消片刻長長的隊伍久延生開去。


    “我打算在這邊上先蓋幾個簡單的茅草房,算是解決了他們吃住的問題。”武知縣用冷水洗了把臉,立馬凍得神清氣爽,與遲未晚並排站著,望著人群說道。


    在現代的時候可以住帳篷,這個地方也隻能用茅草房了,總好過一堆人擠在破廟裏,下雨天還要漏雨,大人受得了,孩子卻是受不了的。遲未晚點點頭,“大人這個法子好,隻是少不得要不少人力。”


    “人力簡單,叫這些沒地兒住的人自己動手,隻是給他們圈一塊地,算是安頓他們吧。在有兩天就是大年夜了,總不能看著他們流落街頭吧。”武知縣是個好知縣,雖說他很多事力所不能及,但總願意為百姓考慮,即使這些人不屬於他的轄區。


    “對了,大人可還記得當初大鬧我閑雲小築的劉員外。”遲未晚腦中靈光一現,忽而想到個妙招。


    “自是記得,隻是――有何關係?”


    遲未晚側頭看著武知縣,眼中流光飛轉,嘴角揚起,“劉員外當時被大人你教訓一番,她家中還被查了個底朝天,大人可是從他們家查抄出不少好東西。一個員外便能擁有如此財富,那鎮子上這般多的鄉紳富豪,想必在看見這麽多災民,也願意出手幫助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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