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老嫗開口,遲未晚才明白,原來對方是個啞巴,並不會說話。


    “婆婆是管理這個牡丹園的人嗎?”看著偌大的牡丹園,再看看啞婆,不由得有些心疼,“牡丹園的牡丹花開豔麗,婆婆的功勞定是最大的。”


    啞婆聽她安慰的話語,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指指外頭,又指指遲未晚,示意讓她跟著自己走。


    “不,婆婆,我要回雅苑去,我不能就這般走了,不然指不定她們還要怎麽編排我呢。”拒絕了啞婆讓她出府的建議,遲未晚一定要回到宴會現場去,想要看看遲靜雅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啞婆拗不過她,隻得帶著她避開人多的地方,回到了雅苑附近。到了附近,啞婆便不再繼續送她,隻能目送她一人挺著脊背往前走去,不知那是萬丈深淵還是什麽。


    理理衣衫,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自然些,遲未晚這才邁著步子緩緩進了門。此時已經用完了午膳,大家坐在外頭的涼亭中閑話家常。顧玉溪時不時的四處張望,麵上帶著意思焦慮,靜姝亦是站在後頭著急的踱步。反倒是身為主人的遲靜雅絲毫不受影響,麵上含笑的與身邊之人低聲交談,絲毫想不起遲未晚已經出去許久還不曾回來,或許永遠回不來了才是她最想要看見的。


    忽而看見一熟悉的身影從另一個門進來,趴在遲靜雅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便見她的臉色陡然一變,又飛快的掩飾了下去,“這不可能,縣主不可能做這種事。”


    一聲驚呼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縣主怎麽了?”顧玉溪聽到遲未晚的消息,忙上前問道,她心中一直覺得不安,就是生怕遲未晚在這裏出點什麽事情。在京中,各種宴會總能時不時的出點什麽事,因此她就更加不愛往人堆裏湊了。


    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遲靜雅忙捂住自己的嘴,為難的看著大家,連連搖頭,“別聽連翹瞎說,縣主絕不會在這裏與家丁私定終身。”


    與家丁私定終身。大家一下就聽明白了重點,想想她不過是山野村婦,見識短淺,會做出這種事也不奇怪了,如此一來她的名聲便也壞了。


    “縣主在哪兒?你帶著縣主去換衣裳,為何又是你一人跑回來?我倒是有理由懷疑是你在汙蔑縣主。”顧玉溪上前一步,緊緊盯著連翹,連翹頓時臉上一陣紅白變換,目光閃爍的避開她。


    “連翹,難道真的是你在汙蔑縣主?”見連翹不說話,遲靜雅嚴厲的一聲嗬,“縣主與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你還不從實招來。”


    見自己小姐生氣了,連翹撲通一聲跪下,“小姐明鑒,我與縣主無冤無仇,又豈會汙蔑於她。方才我帶著縣主去換衣裳,誰知過了許久也不見縣主出來,我便進門去看,裏頭居然沒了身影,窗戶大開,我循著小路一直找尋了過去,就、就……”


    “就什麽,你倒是快說呀。”


    “就看見我與某個家丁互訴衷腸,私定終身。還是發現我與人在院子裏無媒苟合,見來了人,就飛快的跑了?”看著她們表演了好一會,遲未晚才想明白其中緣由。


    壞了自己的名聲,即便是二皇子對自己有點非分之想,到這時候也隻能作罷,安安心心的與遲靜雅做一對快樂鴛鴦。隻遲靜雅未免也太狠毒了些,大家同是女子,且她與二皇子不過就是那一次說了幾句話,她便這般想害了自己,到底是美如蛇蠍啊。


    隨著一聲輕笑,遲未晚從花叢後緩緩走了出來,平靜的看著連翹,好脾氣的欣賞她臉上頓時失卻的血色,“連翹,如你所說我與你無仇怨,你為何將我引入陌生的地方便走了,害得我在雲侯府尋了這般久才找到來時路。不過這雲侯府倒也有些奇怪,我走了這麽多地方,居然連一個丫鬟家丁也不曾看見。”


    遲未晚從來不是別人欺負她隻會躲起來暗自垂憐的人,既然她們想要玩,那她便與她們玩玩罷。


    “縣主,您可還好。”靜姝見遲未晚安然無恙的回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忙跑到她身邊寸步不離的跟著,之前她便在後悔自己沒有跟去,若縣主真的出事了,她估計也不用活了。


    第十五章 不甘心


    “你可嚇死我了。”顧玉溪走到她身邊,確定她安全之後才以手撫著自己的心口。對於連翹的話是一句也不信,什麽與家丁私定終身,自家哥哥與九皇子以及慶侯府的小侯爺時不時的在她麵前晃,她絲毫不受影響,難不曾還能看得上那些目不識丁的家丁?簡直就是笑話。


    遲未晚自是看見了顧玉溪為自己說的話,知她是真的將自己當作朋友,柔和道:“我沒事。不過,我還是想請連翹姑娘繼續將她看見的故事說下去。來,連翹姑娘,請開始你的表演。”說倒後來,遲未晚臉上的笑漸漸消失,目光冷凝,緊鎖著地上臉色煞白的連翹。


    丫鬟敢這般誣陷自己,定然是得到了上頭人的吩咐,但凡今天自己先走了,一轉身不知道會傳出什麽樣的流言蜚語來,三人成虎,自己便是沒做過也要一輩子背上這樣的壞名聲了。


    “奴婢,奴婢看見家丁手中拿著縣主的貼身帕子,且那家丁說是縣主親自給他的,你們已經……”說到後來,連翹的聲音越來越低,這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讓她現編也編不出來。事情本不該是如此的,應該是遲未晚種了迷香昏迷,然後被人撞見她與家丁苟合,這才是符合邏輯,可現在也隻得迎著頭皮按照遲靜雅說的去做了。


    遲靜雅沒有想到遲未晚居然這般有膽量的這麽快就找了回來,本想著就算事情沒按照她計劃的那般,也能趁機壞了她的聲譽,隻是這方法是她臨時想到的,根本經不起推敲。


    “帕子。”遲未晚不屑的輕笑一聲,“連翹姑娘莫不是忘了,我的衣裳被你家小姐弄髒,是你帶我去換下來的,那換下來的衣物可盡數還在你家小姐的屋中,連著帕子我也給忘在那兒了。”


    “縣主竟是連自己的貼身衣物也能忘記?”遲靜雅趁機反問了一句,又急忙捂住嘴,好似自己多嘴暴露了什麽。


    就怕她不說話,遲未晚這才整好以瑕的看向一直站在後頭的遲靜雅。此時圍觀的陣型有點特別,部分與遲靜雅交好的緊緊站在她身邊,而自己身邊是靜姝與顧玉溪,不過之前那黃衫的歐陽羽恬也下意識的站在了顧玉溪不遠處,剩下四五人哪邊都沒站,靜靜的看著事態發展。


    “說來也怪,雲侯府的門窗似乎有些特別,從內裏似乎打不開啊。”微微蹙眉,像是遇到了什麽大難題,“這不,我隻能敲壞了窗戶出來了。更奇怪的啊――”


    將最後一個字往後一拖,頓時吸引了大家的心神,皆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更奇怪的是,居然家丁能夠輕而易舉的進入內院,還準確的知曉了遲小姐的閨房位置,幸好我跑得快,不然指不定會遭遇什麽事情呢。遲小姐還是請令尊將家丁好好敲打一番,偷雞摸狗的家丁可別繼續安置在府中了,若哪天撞上了遲小姐便是真的出事了。”


    遲未晚隻說了家丁闖入閨房偷雞摸狗,隻是這內裏的意思大家總是能聽得明白,家丁隻能在外院待著又豈能往內院去,萬一衝撞了女眷該如何。要麽這個家丁是被人特意帶進去的,要麽就是時常進入遲靜雅的閨房的,那進入閨房為的是什麽事,可就不好說了。若不是,那帶他進去的目的是什麽?與那緊鎖的門窗以呼應這就不言而喻了。


    一時間大家心思各異,便是看向遲靜雅的眼神都有了一絲絲變化。遲靜雅更是沒想到遲未晚居然這般能說會道,三言兩語就將問題給扔到了自己身上,頓時給氣得不輕,可這個時候她不能自亂陣腳,否則她苦心經營的人設就要崩了。


    “縣主莫不是在開玩笑吧。”遲靜雅袖中手緊緊握拳,對於遲未晚是越發得恨了,她這恨源於男女之情,但如今已經是覺得遲未晚挑戰了自己得威嚴,這就更令人討厭了,“之前縣主不是還說是連翹將你引入陌生得地方便走了麽,怎麽這會又說是自己敲了窗子跑出來的?這似乎有些矛盾啊。”


    “嗯,也是。”遲未晚點點頭,像是在讚同她得說法,又一拍自己的額頭。


    “呀,怪我沒說清楚,這整個雲侯府於我來說可不就是陌生地方嗎,難不曾還要如同自己家的後花園麽。不是我說你,遲姑娘在府中還是小心些吧,畢竟是常年在雲侯府待著,有些花花腸子的丫鬟家丁在終歸還是危險的。今兒她能夠因為自己將我弄丟了而誣陷我,我便算了,畢竟長於鄉野,膽子大些,若是在坐的其她小姐呢,她們該怎麽辦?而明兒這些下人說不得膽子越發大了,奴大欺主啊。”


    她就是想要逗著遲靜雅玩,總之今天就認準了一件事,要麽就是你有問題,要麽就是你家丫鬟小廝的有問題,終究是還是要你做出點表示,來安撫你請來的各家小姐的。


    實在是看不出遲未晚竟是這樣難纏的人,而且她明明自己知曉了真相也不說出來,因為說出來也沒有人會願意去相信,所以她就不說,愣是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讓所有人去猜測,因為大家就是寧願相信自己猜測的也不願意相信別人說的。


    “連翹,你還不從實招來!”知曉自己今天若是不給出一個完美的結果,自己名聲定是要受損了,遲靜雅一聲怒喝,指著連翹傷心道:“我待你如姐妹,你竟然將小廝放入後院之中,你可知罪!”


    這時候隻能先犧牲連翹了,能為自己擋刀子,這是她的福氣。遲靜雅如是想著,要怪就怪她沒能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務,要怪就怪那滾刀肉般的遲未晚,總之與自己無關。


    “小姐。”連翹不敢反駁,她太清楚若是反駁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了,所以隻能咬著唇將所有的事情攬在自己身上,“是奴婢鬼迷心竅,見不得縣主好,明明奴婢也是窮人家的女兒,為何偏偏做了縣主的是她而不是奴婢。奴婢不甘心,所以才這般汙蔑縣主。”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痛心疾首的望著地上的連翹,遲靜雅眸中淚光閃動,好不傷心,“縣主是為邊關將士捐米捐糧,深入戰場,陛下感念縣主大義,才將其封為縣主。你呢,你做了什麽,一天天小女兒心思,居然這般歹毒的想要陷害縣主,你現在就收拾包袱給我滾出雲侯府,我再沒有你這樣歹毒的丫鬟。”


    一番唱作念打,遲靜雅悲傷的靠在身邊的柳儀琳身上,每人垂淚自是惹人憐惜,強忍著傷痛上前幾步,幾乎每走一步都是搖搖欲墜,最後跪倒在遲未晚麵前,“是我禦下不嚴,使得縣主蒙受不白之冤,靜雅為丫鬟的所做所為道歉。縣主大人大量,還望縣主寬恕連翹一命,連翹與我情同姐妹,隻是一時想岔才犯了大錯,她絕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求縣主寬恕。”


    這一番話說得好似是遲未晚要連翹的命似的,而遲靜雅自己則成了為奴求情的好主子。遲未晚不閃不避的任由她在自己麵前下跪,眼中帶著嘲弄,等她全部說完了才轉身滿臉天真的對著顧玉溪道:“顧姐姐,原來下人犯了錯是要被趕出府的呀?好可憐哦,我還以為隻要教訓幾句就好,我是不是做錯事情了,我不是故意的,隻是她做的事情實在可惡,我忍無可忍才將事實說出來的。”


    你會裝可憐,我會裝無辜啊,遲未晚學著她的套路亦是滿臉的無辜後悔和懊惱。純白的襦裙在微風中揚起微微的弧度,清麗的小臉此時看來有不諳世事的純淨,一時間大家竟不知她是真的不知還是假的不知了。


    顧玉溪拍拍她的手背,狀似安慰她,實則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道:“奴才隻能是奴才,主子讓她往東她是不敢往西的,便是你於她感情再好,也不能失了自己的身份。說的好聽是情同姐妹,往深裏想,你是將她也當作了主子,還是將自己當作了下人?這隻會讓她們越發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所以你日後有了自己的縣主府,可一定得拿捏好每個下人。”


    這話說得也是不偏不倚的,可在場的也是聰慧的女子,立馬明白了話中的意思。遲靜雅居然為了下人下跪求情,還真的是卑微啊。而且遲未晚之前並沒有想要如何處罰連翹,她自己便將人給趕出府去了,還要求遲未晚饒她一命,說起來也是可笑了。再說,被大家族裏趕出去的下人,有幾個是有好日子過的,根本不會有人家願意將其再買回去。


    遲靜雅這會是接著跪也不是,站起來也不是。袖中緊握的雙手,指甲都扣進了肉裏。她就應該聽娘的,直接要了她的命才好,省的這麽多事了。


    “奴婢感謝小姐這麽多年的照顧,是奴婢一個人做的事情,小姐不必再為奴婢求情,奴婢願以死謝罪。”連翹自是要為自己小姐找個台階下的,說罷,起身往不遠處的柱子上撞去。


    遲未晚大喝一聲,“攔住她!”


    第十六章 快跳馬


    那一聲喝充滿了命令感,令人幾乎毫不猶豫的就衝過去攔人。拉的拉,攔的攔,根本沒有讓連翹碰到柱子上。遲靜雅亦是飛快的起身假作去拉連翹,“連翹,你怎麽這麽傻,怎能就這麽尋死。”


    “小姐。”連翹抱著遲靜雅低聲哭泣,“縣主不原諒奴婢,害得小姐也要因奴婢受委屈,都怪奴婢不好,是奴婢錯了。”


    兩人害怕的看著遲未晚,又轉開眼抱頭哭泣,好似就怪遲未晚害得她們如此的。


    “好好的賞花宴居然鬧成這般樣子,顧姐姐我們還是走吧。這是雲侯府的家事,終究不是我們能插上嘴的,日後我都要不敢再去參加她們的宴會了,生怕又出了相同的事情,我不說話倒還成了我的錯。”遲未晚才不管她們主仆怎麽表演呢,就是不接她們的話。


    “小時候我犯錯,我娘都是關起門來教育我,她說家醜不可外揚。所以我便隻是提醒了遲小姐幾句,沒曾想她們竟就覺得我要喊打喊殺了,我當真冤枉。在我們鄉下,隻教育一番便作罷了,哪裏還有這麽多事。”


    不是說我是鄉下來的嗎,那就按著我們鄉下的習俗說。反正我就是不了解你們的規矩,我也沒想過處罰你們,都是你們自己強加的表演罷了。


    這下就尷尬了,遲靜雅也不知道怎麽表演下去,場麵一時安靜下來。


    “哎,我想起家中還有事,怕是要先走一步了。”歐陽羽恬撲閃著大眼忽然開口打破了尷尬,略帶歉意道:“真是抱歉,實在是當時給忘了,這時候才想起。”


    一時間又有好幾個提出了要回家,好好的賞花宴居然就這樣散了。遲未晚看也沒看遲靜雅一眼,帶著靜姝於顧玉溪一同出了府,根本沒看見身後那雙冷若毒蛇的眼。


    時間還早,兩人便沒有上馬車,挽著手一同在街上逛著,找了個安靜的茶館,將雲侯府的事情問了個清楚,在了解到遲未晚種了迷香,險些真的出事時還是下出來一身冷汗。


    “真沒想到遲靜雅居然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一拍茶桌,顧玉溪滿是不敢置信,“你與她僅在宮中見了一麵,為何會讓她這般想害你?這有些說不通。”


    遲未晚輕歎一聲,隻能怪自己運氣不好,然後將聽了牆角的事情告訴了她,這才然顧玉溪明白過來,遲靜雅隻是害怕有人跟她搶二皇子罷了。


    “那二皇子雖說長得好看,但是我哥也不差,她以為每個人都跟她一樣,非賴著別人嗎。”在京中自然對二皇子也熟悉,不像遲未晚對誰都是一抹黑,隻不過在顧玉溪眼裏,自己哥哥才是雖厲害最好的,“對了,你覺得我哥哥這個人如何?他如今年滿二十,我娘可成天裏想要給他找個媳婦兒,以前是他在邊關,我娘有心無力,如今回來了,怕是躲不過了。”


    顧南風要娶媳婦了,遲未晚呆了一下。這般快的嗎,她還沒有長大啊,連及笄都還要一年。等等等等,自己在想什麽啊,他娶媳婦與自己有什麽關係。


    “顧大哥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他能百丈之外取人首級。他笑起來也很好啊,眼睛裏像是放入了星辰大海,讓人忍不住被吸引。”遲未晚收回自己飄飛的思緒,可是一說起顧南風似乎心裏就有點雀躍,她不能否認啊,她是有點心動的。


    “我哥笑!起!來!很好看!”顧玉溪如同看外星人一般的看著她,“我哥一個麵癱的人,怎麽可能會笑。”


    顧南風會笑,隻是極少對著別人笑罷了,唯獨忍不住靠近遲未晚的時候,幾乎連自己也不知道的隨著她笑。遲未晚也不知道怎麽與她解釋,自己是真的時常看見顧南風笑。


    “難不成,我哥其實是愛慕著你,所以時常的給你獻殷勤?”顧玉溪到底還是個十多歲的小女孩,有著八卦精神,這會正滿臉賊笑的看著遲未晚,“真沒想到啊,我哥居然喜歡比他小這般多的姑娘家,老牛吃嫩草。”


    “別瞎說。”遲未晚直接將她的八卦精神給滅了,“顧大哥一直都是將我當成妹妹來看待的,剛認識她得時候,他便說我與你相似,將我當成了妹妹。”她至今都記得那天夜裏,他帶著自己在林子裏,也就是那天或許她就將他埋在了心底,可他居然說當自己是妹妹,這叫她很生氣。且至今都不敢邁出去一步,生怕又得到一句“你就如同我妹妹一般”。


    說起來,遲未晚與顧玉溪性格上是有幾分相像,不然兩人也無法這般快就成為朋友,也難怪顧南風要這樣說了。


    兩人又湊道一起嘰嘰咋咋得說了許久,約莫到了酉時,才從茶館出來,帶著丫鬟各自上了馬車離去。


    靠在馬車上,靜姝拿了靠墊給她墊著,今日在雲侯府的事情,待回去了她是定要與九皇子稟告的,雲侯府敢用這中下三濫的方式對付縣主,九皇子定會給她討回公道。


    馬車走了許久還沒有到達九皇子府,耳邊原本的叫賣聲亦是消失了,隻有馬車走動的聲音,遲未晚不由得警覺起來,撩開窗邊的簾子一看,她們居然被帶出了城。


    “停車!”掀開門簾,遲未晚喊了一聲,誰知車夫戴著一個黑鬥笠在聽到的她的命令行後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揚起馬鞭,讓馬兒飛快的跑了起來。


    馬車內的兩個頓時一個後仰撞在了後壁上,遲未晚深知自己與靜姝是遭遇難題了,這荒郊野外的叫天不靈叫地不應,隻能靠自己想辦法自救。


    她打量了馬車一眼,低聲問靜姝,“馬車內可有什麽尖利的東西,匕首小刀都行。”


    “您左邊的暗格內有一把小刀,是平時用作切水果的。”靜姝神情緊繃,她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這時候很是害怕,可見遲未晚此時冷靜的摸樣,不由得心中也安定不少。


    拿了小刀出來,遲未晚將刀交給靜姝,“拿著防身,你可是會駕車?”靜姝搖搖頭,她學的都是如何伺候主子,從未學過駕車,又從發上拿了發簪握在手裏,“縣主拿著刀便是了,我有簪子。”


    遲未晚一咬牙,“你抓緊窗子,坐好了。”說罷再次靠馬車門,快速的掀開簾子朝著車夫的背就是一腳。這一腳是使上了吃奶的力氣,車夫毫無防備,一個齲趔掉下馬車,可他的一手還緊緊握著韁繩。


    馬兒吃痛,跑的更加的快了。車夫在地上被拖著跑了好一段路,愣是沒有放開韁繩,車內的兩人被顛簸得幾乎要吐出來,遲未晚拿出小刀,艱難的爬到車外,對著韁繩就是一陣磨。她想要將韁繩給隔了,這樣便能自己控製馬車,不受車夫的控製了。


    誰知車夫一個翻身,一手抓著韁繩,一手直接抓住了遲未晚的手臂,頓時遲未晚半個身子被拉了出去,幾乎要與地麵接觸了。


    “縣主!”靜姝驚呼一聲,亦是衝上前來,使勁的拉著遲未晚的身子,不讓她掉下去。


    “靜姝,快跳馬!”遲未晚大喊,她看見馬兒已經偏離了大道,眼看著就要直接撞進林子裏,馬車的車身龐大,必然會被林子的樹木給撞碎了。


    靜姝抬頭,亦是看見了不遠處的大樹。一咬牙,將手中的發簪再次緊握,然後繞過遲未晚於她齊平,趴下身將發簪狠狠的插入車夫的手背上,車夫吃痛,瞬間放開了遲未晚的胳膊。


    說時遲那時快,遲未晚拉著靜姝便直接跳下了馬車,兩人在地上一連滾了數米才聽了下來,悲傷胳膊上都被石子給撞得生疼,最重要的還是跳下馬車時候的慣性,讓兩人的隻覺得五髒六腑都疼。


    嘭!


    一聲巨響,馬車果然撞上了林子中的樹木,被撞了個稀碎,那車夫亦是在看見要撞上大樹時,飛開的給跳開了。


    “縣主,您可還好。”靜姝強忍著身上的痛爬起來,對著身邊的遲未晚問道,剛才千鈞一發的時候,她清楚的感受了遲未晚將自己推在了上方,沒有先著地,心中不由得感動。


    遲未晚疼的有些說不出話來,放下下馬時,她將自己墊在了下麵,受創的力道比靜姝更大一些。緩了好一會才好一點,眨眨眼,“我沒事,你沒事吧。”


    搖搖頭,“奴婢沒事。”


    “扶我起來,那車夫怕是被人給掉包了,說不定他還要追上來。”此時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遲未晚艱難的起身由靜姝扶著一瘸一拐的往來時的路走去。也不知道兩人是被帶到什麽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隻能相扶著走回去。


    “你們以為今天還能活著回去嗎?”


    第十七章 你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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