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與他對抗,黑衣人越是覺得心驚。十多天前自己傷他有多重他是知道的,那種傷勢之下原以為他必死無疑才沒有繼續追擊,誰知今日竟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西山。最重要的是,他今日招招殺機畢現,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遲未晚躲進了空間之中,顧南風動起手來絲毫沒有畏手畏腳的感覺了,看著天色越發的沉下來,便想要快速的解決目前的情況。


    “愣著幹什麽,動手啊!”黑衣人猛然劈開顧南風的一招,往後退了幾步,氣急的對著還愣在原地的手下喊道,一個個都傻了不成!


    自是沒有傻了,而是被遲未晚突然的消失嚇呆了。明明一個大活人站在自己眼前,怎麽會平白無故的眨眼就不見了!這種功法,他們隻在妖魔誌裏麵見過,莫不是見鬼了?


    此時咋一聽頭兒喊一聲,頓時回過神來,紛紛圍上前衝著顧南風而去。雖說是功夫聊得,但畢竟雙拳難第四手,加上還有那為首的黑衣人虎視眈眈,顧南風越發的專注。


    很快,他還是將目光對上了為首的黑衣人,隻有先殺了他,才可能更快速的完結這場戰鬥。


    身在空間中,遲未晚隻聽見了外頭不斷的喊打喊殺聲,心中擔憂不已。顧南風的傷口結痂還未完全好,不知能不能承受住這麽多人的襲擊。她是真的沒有料到,此處盡是如此的危險。


    這些黑衣人與之前那一批人,明顯不是一起的,此時的這些人看起來更具有氣勢和戰鬥力,最重要的,他們手中的刀看起來像是某個組織一般。


    裏頭的人隻能聽見不能看見,自是擔心不已。而外頭的顧南風情況也不太妙,暗處有人開始不斷的從各個刁鑽的角度釋放暗器,他一麵要抵擋圍攻,一麵要應付黑衣人的殺招,一麵又要注意自己不被暗器所傷。


    對方人數眾多,便是他殺了十數個,依然源源不斷的朝著他湧來。顧南風內裏本就沒有完全複原,此時一不注意,竟是被暗器所傷,隻覺得腹部的傷口又再一次的裂開,鮮血頓時沾染了他的衣服。


    血腥味在這一片林子裏彌漫,顧南風憑借一人之力,幾乎殺了大半的黑衣人。他深知此時已經不已戀戰,當機立斷,將內力盡數調動,猛然往為首黑衣人的麵門攻擊而去。


    黑衣人急忙伸手抵擋,顧南風借力使力,飛快的向後退去,朝著地上擲下兩枚地雷彈,地雷彈四處開花,揚起大片的塵土木屑阻止了追過來的黑衣人。


    趁著他們迷亂之際,顧南風朝著山頂飛快的掠去,一直狂奔數裏才耗盡力氣跌落在地上。


    “你受傷了!”遲未晚出現在身邊,立刻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隻能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他身上的血跡。


    “無礙,先找一處地方避一避,隻怕他們這會已經在不停的尋過來了。”顧南風捂住腹部的傷口,手中已經滿是血跡溢出,此時依然冷靜的安撫遲未晚,“我一直循著流水上來,方才瞧見不遠處有山洞,我們先去那兒。”


    扶著顧南風,遲未晚摸索著往顧南風所指的方向去。林中時不時的傳來動物的叫聲,還怪恐怖的。可是這會兩人都顧不上其他了。


    “這兒?”遲未晚看著眼前完全封閉的山體,疑惑的看著顧南風,這明明就是被一塊大石頭堵住的,怎麽會是山洞?


    顧南風上前,艱難的將體內的內力聚集,扶在大石頭上,猛然用力,石頭被一點點挪開。可終究隻是挪一點點的距離,卻是讓遲未晚相信了這是個山洞,隻是用大石頭擋住了,一般人很難發現的。


    “我幫你。”遲未晚用上了吃奶的力氣去推動石頭,然而並不能幫上什麽忙,石頭絲毫未動,“額……”尷尬的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看著顧南風。


    明明此時兩人處於被追殺的氛圍裏,偏偏顧南風見他如此,還是忍不住彎起了嘴角。暗中吐了口氣,一手壓在腹部的傷口處,一手再次抬起推動石頭。


    約莫又推動了十公分便停下了,遲未晚看了看洞口,自己側身應當是能進了,拉住顧南風的手,心念一動,顧南風便進了空間之中,等遲未晚小心翼翼的挪近了洞內,才再次將顧南風帶出來。


    “丫頭。”顧南風靠在石頭上,有些無奈的說道:“下次能不能提前和我說一聲再動手。”一來一往的,他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那個――好的。”遲未晚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她剛才的確是動作快了些,這不是看見洞口隻能自己這種身材的進來嘛。


    第五十八章 巧相遇


    進入洞內,光線完全消失了。遲未晚想了想,又不住的在地上摸索了一番,“等一下,我弄點火。”說著從空間中取了點酒精灑在幹枯的樹葉上,吹了吹火折子燒著了樹葉。


    有了光亮之後,又找了幾根大拇指粗細的樹枝,利落的將裙擺撕了一塊綁在上頭,同樣淋了酒精之後點著。


    “這山洞中不知會有什麽走獸,有火把安全些。”見顧南風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遲未晚不由得解釋道。


    “之前你給我的酒精也是這裏麵的?”當初兵不刃血的打敗北戎,靠的就是這一點就著的酒精,原以為真的是遲未晚發明的東西,沒想到竟是連自己也被她騙了。


    被顧南風抓到的小辮子有點多,遲未晚尷尬的扶住顧南風,“我們還是快往裏頭走,顧大哥你一會先看看你的傷口,這些小細節就不要在意了。”


    鬼頭鬼腦的模樣還真的令人忍俊不禁,即便在這種危難的情況下,顧南風也有種很放鬆的心情,這丫頭真的有點神奇。


    走了幾步,顧南風便將遲未晚拉住,神情嚴肅。


    “怎麽了?”不明白他突然停下是為何,遲未晚疑惑的問道。


    顧南風靠在了牆上,示意她將火把往地上照。隻見這地上堆著還未燒完的柴火,雖說已經完全熄滅,可是靠近了依然能夠感受到地麵上微微的溫熱――方才有人在這裏!腦子裏蹦出這樣一句話來,遲未晚頓時緊張的握緊了火把,朝顧南風靠近一些。


    “怎麽辦?”探頭探腦的躲在顧南風身後,遲未晚沒敢繼續再往前走,萬一裏麵的人衝出來,顧南風現在沒有戰鬥力,自己又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夠打敗對方。


    “別緊張。”顧南風將把火接過,“你在我後麵。”說著深吸一口氣撐著身體擋在遲未晚前頭。


    “我們進來這般久,對方都沒有動靜,可見未必會是對我們構成威脅之人。躲在山洞之中,還知道用山石擋住洞口,說不定,也是為了躲避外頭那些人。”小聲的將自己的分析說給遲未晚聽,腳步一點點的往裏頭走去。


    山洞不大,但是深度還是蠻深的,七彎八拐的走了數米,火把忽而劈啪的晃動了幾下。顧南風拉著遲未晚便往後退去。


    “打死你,打死你!”衣衫襤褸的一人突然從前頭衝出來,閉著眼就不斷的揮著手臂粗細的木棍,意圖想要傷著來者。


    遲未晚跟著往後避去,對方剛衝出來的一瞬間嚇了一跳,很快便反應過來對方並沒有殺傷力。而聽這個聲音似乎還有些耳熟……


    睜大了眼細看那衣衫襤褸之人,雖說此時外形淩亂,可是手上帶著的那玉鐲她是認得的,正是老祖宗贈與她和於娉婷的那隻。


    “姐姐?”不敢置信的叫了一聲。


    一聲姐姐在這個山洞裏分外清楚,對方一愣,停下了不斷揮動的木棍,同樣不敢相信的睜開眼順著聲音來源處望去。


    隻見對麵火光映襯之下,站著容貌及其熟悉的人,木棍應聲落地,“晚晚。”


    “姐姐,真的是你。”衝上前抱住了於娉婷,感覺到她瘦弱的身軀,遲未晚的眼淚頓時落了下來,“對不起,是我太魯莽了,姐姐對不起……”


    她真的很後悔也很後怕,想當然的將自己當成救世主,甚至還將想要保護一生的姐姐推進了危險之中。這一路上她都想過,若是她因此出事,自己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於娉婷這段時間經曆的自是凶險至極,一直害怕死在這個地方,如今見到了自己唯一的親人,哪有不高興之理,“別哭,別哭,我這不是沒事嗎。”明明自己也在哭,可於娉婷還是不斷的安慰自己妹妹。


    姐妹倆抱頭痛哭了好一會才平複了心情,“是林公子救了我,隻是他受了傷。”三人繼續往山洞深處走去,進入到最裏麵赫然發現最裏頭居然空間還挺大,放置著一些石桌石椅。而地上堆放著枯草,上頭躺著的正是於娉婷口中的林公子――林知返。


    “聽外頭沒了聲音,提心吊膽了許久,原來是縣主和顧將軍。”即便是受了傷,林知返依舊是極有風度的,聲音不卑不亢。


    見他坐在草垛上沒有起身,遲未晚才發現,他傷在腿上,用兩根木頭及簡單的做了固定,上頭纏著腰帶。


    看到他想起顧南風身上也有傷,連忙回身去扶顧南風,“對不起顧大哥,我見到姐姐太激動,忘了你也有傷了。”


    顧南風無奈的搖搖頭,順著她的手坐到了石凳上,一手也是被腹部的鮮血染紅了,卻也對著坐在草垛上的林知返點頭,“沒想到再與林公子見麵,依然是情況如此特別。”


    還真的是特別,上一次是於娉婷和林知返被困與地洞,這一次是四人都被困於山洞,還受了傷,還真是令人不想再經曆的事件。


    “多謝林公子再次救了我姐姐。”遲未晚心中很好奇,為何每一次自己姐姐都遇上了林知返,上一次可以說是巧合,這一次呢?這西山可不是誰都會來的,林知返又如何出現在這裏?隻是這會她顧不上想太多,顧南風身上還有傷亟待解決。


    “碰巧而已,若非於姑娘,我也命絕於此了。”林知返看看站在不遠處的於娉婷鎮定的說道,“我瞧顧將軍似乎受了傷。”


    “恩。”遲未晚點頭,也不顧身邊還有別人,直接將顧南風的衣服給扒開了,腹部果然又是血肉模糊。


    顧南風無奈的任由她動作粗魯的將自己衣服給扒了,自己寵的丫頭,隻能自己繼續寵著了。她與自己肌膚相親,還被別的男人看見了,自己是定要對她負責了的,隻是――不知她願不願意。


    自是不知道顧南風在想什麽,遲未晚看看周圍,發現這山洞中居然有水滴不斷的落下,形成了一處小小的山泉水,“顧大哥,我們往那邊挪一些,正好給你的傷口先清理一番。”


    山泉水很清澈,遲未晚小心的用帕子給顧南風清洗了傷口,又背著林知返,將空間中的酒精浸滿了手帕,一點點的給顧南風又消毒了一遍。


    少女垂眸認真的處理著麵前的傷口,皓齒咬著櫻唇惹人憐愛。顧南風看著已經隱隱有了風姿的遲未晚,竟是身上的傷痛都一點也感受不到了,滿心滿眼隻有她。


    好一會,遲未晚才將傷口處理好,從袖子裏拿了穀莫遇之前給自己的藥粉灑在上頭,仔細的包紮好了,才長舒一口氣將顧南風的衣服給穿回去。


    “你動作小心些,不要再扯著傷口了。”原本那傷口已經結痂,可是因為之前打鬥撕扯,又將傷口扯裂了,加上還被敵方暗器所傷,越發的嚴重,好在暗器上沒有下毒,不然還真的是走不出這西山了。


    “對了,你們又怎麽會受傷到這個地方的?”山洞中燃了火堆,傷者都安頓好了,姐妹倆才靠著說起話來。


    遲未晚將自己的外套給了於娉婷,這才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而於娉婷亦是將兩人分開之後的事情說了一通。


    她從益州回到京城之後,等了幾日依舊不見九皇子。心中亦是惦記著遲未晚說的事情,便獨自前往了西山。


    西山山林茂密,又鮮有人跡,她孤身一人自是害怕。靠著以前遲未晚說過的野外生存故事,還給自己製作了吉利服,居然也是有驚無險的進入了西山腹地。誰知有天這西山竟是突然間就像多出來很多人,很快便發現了她。


    好在顧南風在姐妹倆身邊都安排了暗衛,見她遇險,幾個暗衛拚死護著她逃跑。逃跑的途中遇見了帶兵進山的林知返。官兵亦是被盡數所殺,兩人被護送著一路逃,找到了這個山洞,在這裏躲了數天,靠的就是這山泉水和外頭的野果子度日。


    聽她說起這段日子,也是及其驚險。遲未晚很慶幸,也很感激顧南風暗中安排著人手保護自己的姐姐。


    “林公子為何會帶兵進山?”顧南風與遲未晚不同,很快便聽出裏麵的問題來,一雙銳利的眼眸盯著林知返問道。


    遲未晚這才品出門道來,對啊!林知返為何要帶兵來西山?他手中的兵馬又是從何而來?


    “顧將軍曾傳信給皇上,西山疑似藏有大批兵馬。皇上任命下官督查,遣三千兵馬隨下官進西山徹查。”知道顧南風不信任自己,林知返從袖中拿出了一塊令牌,遞給於娉婷,於娉婷則是拿上前給顧南風。


    令牌通體黑色,上頭用鎏金刻著一個“天”字,顧南風一眼便認出了這是皇上親衛兵才有的牌子,當即便相信了他的說辭,“原來是林督查,失禮了。”


    姐妹倆一時給兩人弄懵了,這林知返怎麽突然成了林督查?


    “顧將軍嚴重了,下官隻是小小探花,承蒙皇上信任,才交給我如此重任,卻是沒能完成任務,反倒身陷囹圄,實在慚愧。”收回了令牌,林知返輕歎一聲,他還沒能完成自己的抱負,沒想到方一出招便失利,被困在了這山洞之中。


    原來林知返之前進京便是為了趕考,還成了皇上欽點的探花郎。或許是他身家清白,身後並無複雜的家族關係,皇上才會大膽啟用他這新人。


    第五十九章 我去了


    如今情況都弄清楚了,顧南風對其也沒有那麽大的戒心了,不過依然還是沒將其當成是自己人。


    山洞裏什麽吃食也沒有,遲未晚見於娉婷也是餓瘦了,心疼的很,拉著她往林知返看不見的地方從空間中拿了些吃食讓她吃。


    “把這些留給林公子吧,這些日子若不是他,恐怕我也活不下來。”盯著手中的白麵包子,於娉婷根本沒想著自己吃,說起林知返時臉上不自覺的露出淡淡的笑意。


    鵝蛋臉都快變成了瓜子臉,遲未晚捏捏她的臉頰道:“你還想著別人,瞧小臉兒都瘦沒了。吃食我倒是還有,隻是林公子那邊怎麽解釋東西哪裏來的?”


    “便說是之前帶在身上的吧。”她也想不出什麽好法子,好久沒有吃過這般精細的糧食了,不論如何她都想要與林知返分享。


    心中對林知返自是充滿感激的,遲未晚點點頭,算是讚同了她的說法,又拿了好些個包子和大餅,用帕子包著交給於娉婷,“這些都拿去吧,隻是你們長久不曾吃東西了,一下子莫要吃太多了,容易脹肚子。”


    “我曉得的。”說罷,姐妹倆便回了開闊處。


    即便是林知返此時有些疑問,卻也沒問出口,這倒是讓遲未晚鬆了一口氣。四人一時也不敢出去,心驚膽戰了一天,便就地睡了。


    遲未晚與於娉婷靠在一處,半夜裏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些涼意醒了過來。誰知竟不見了顧南風的身影,心中一驚,不敢驚醒還在睡夢中的於娉婷,小心翼翼的摸索著往外走。


    山洞很黑,天地一片寂靜,偶爾聽見林風穿堂而過,帶著些微的冷意。越是往外走,便能夠聽見外頭雨聲異常激烈,好似那天兒被捅破了,整盆整盆的雨水往下倒一般。


    走了好一會,遲未晚才看見眼前出現了微弱的火光,“顧大哥?”小聲的喊了一句。


    火光裏走過來一個人,逆著光,發絲被雨水打亂了,沾染了些許的水珠與霧氣,弱化了他一身的剛毅。


    “怎麽醒了。”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能夠擊中人心,顧南風臉色並不太好,隻是看見遲未晚時,眼神不自覺的溫柔起來,仔細看才會發現,他的睫毛也是濃密長翹,顯得一雙眼格外的好看。


    遲未晚搓搓手臂,走了他道:“迷糊醒來不見你,怕你出事,摸索著出來了。隻是你怎麽獨自坐在這兒?”他今天失血如此多,卻也不肯多休息在這裏怕也是為了守著他們吧。


    “睡不著,就在這兒守著。”顧南風將自己坐著的石頭讓給遲未晚,衣袍一掀,徑直坐在了地上,“外頭雨這般大,也算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他們也不會輕易找到這兒。”


    想來也是,這麽大的雨,外頭又黑,連火把也點不著,黑燈瞎火的他們根本不可能發現這裏。況且於娉婷二人能在這兒躲這般久沒被發現,這兒可見也是一個隱蔽的地方。


    “顧大哥可是想過我們如何出去?”


    “來時我已經將消息放了出去,相信很快我的暗衛能夠尋到這裏來,我們隻需在這裏保證自己不會被他們發現。”往火堆上又添了根柴火,顧南風語氣冷靜,胸中有溝壑,絲毫不亂。


    穩重如山的淡然使得遲未晚飄忽的心也瞬間找到了方向,或許自己這般任性莽撞,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有顧南風在吧,相信他不管在什麽樣的情況下一定有辦法帶她走出困境。這種依賴感和信任感,遲未晚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釋,隻是顧南風對自己好像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把自己當妹妹啊……


    不自覺就想多了,遲未晚惆悵的歎了一聲才反應過來,見顧南風奇怪的盯著自己,急忙端正了神色,“那個,我隻是覺得自己太魯莽,又讓身邊的人陷入了險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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