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日子。”


    “哦~”而後便再沒動靜了。


    “每年的七夕啟元都有一場盛宴,喧兒要出去看看嗎?”


    顧靜顏搖頭,換了個姿勢坐,時間久了坐著都有些累,平日裏精神活潑的小姑娘此時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怎麽了?這麽沒精神。”


    “太熱了,動一下更熱了。”


    顧靜顏蔫兒了,說話都有些賴唧,軟軟糯糯的,一下一下敲在陳玉禮的心上。


    “阿~”說完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陳玉禮無奈的笑了,“出去走走?今日錦之和阿懿也會去。”


    “他們倆去做什麽?”


    “湊熱鬧。”


    顧靜顏毫無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兒,嘴裏嘀咕著,“這麽熱的天兒,走幾步路就會渾身冒熱氣兒,出去不是白遭罪,更何況那個活動好多人,人擠人為了什麽阿!”


    就為了薑懿的一句話,某人就陪著她胡鬧唄,不過這話陳玉禮沒說出來,見她眼睛都睜不開了,陳玉禮也沒勉強她,攬過她的頭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聞著熟悉的味道,顧靜顏靠在他的肩膀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後來被陳玉禮抱著回寢殿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陳玉禮本是想打算帶她出去乞巧節,可她一副怎麽也睡不醒的模樣讓他放棄了這個打算,抱顧靜顏回樂央宮後陳玉禮拿了一本書過來,坐在窗邊的榻上看,時不時的抬頭看看榻上睡的香甜的顧靜顏,搖頭淺笑,心中認同她說的話。


    這麽熱的天兒出去看什麽熱鬧,就這麽安靜的隻有他們二人不比外麵的那些熱鬧好看多了。


    顧靜顏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漸暗,她以為是她睡的太久了夜晚已經降臨。


    “什麽時辰了?”


    陳玉禮放下手中的書,走了過去,“快申時了。”


    “嗯?”那屋中怎麽亮起了燭火,走過去推開窗戶,就看到天空中團團黑雲壓在頭頂,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似的。


    “要下雨了。”


    “太好了!難怪今天的天兒會這麽熱,原來是暴風雨前的燥熱呀。”說完轉頭看向陳玉禮,“那今天的盛宴還會繼續嗎?”


    “應當是不會了,畢竟沒有哪家姑娘想要淋成一隻落湯雞。”


    顧靜顏點頭,麵上卻有一些失落,心中暗想,要是這個天氣盛宴繼續,還是能讓人接受的。


    從榻上下去,穿著鞋走到梳妝台前,從她的“私房”盒中拿出了一把小巧別致的數字,上麵還掛著一條流蘇穗。


    陳玉禮手中的書好久沒翻過頁了,目光一直跟著顧靜顏的身影在房中遊走,坐的遠,顧靜顏的手又被擋住了,陳玉禮一時間沒看到她手中拿的是什麽東西,等顧靜顏起身向他走時,看到她手中的梳子,陳玉禮隻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麽東西重重的錘了一下。


    顧靜顏都將手中的梳子遞過去了也沒見他有接過去的意願,她有些不高興了。


    “我們是賜婚沒有旁的那些東西,也不知道今日送你這個符不符合規矩。”


    陳玉禮回過神兒,接過梳子放在手中把玩兒,小巧別致,怎麽看怎麽讓他歡喜,“符合,符合極了。”


    顧靜顏沒好氣兒的瞪了他一眼,他說好聽話的技巧越來越好了,每次都哄的她心花怒放,開心不已。


    陳玉禮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他早就準備好了今日的禮物,一個紫玉鐲,這紫玉還是前幾年他和人賭石開出來的紫玉,兩個月前查看庫房賬本才想起來有這麽個東西,就請了師傅做成了玉鐲。


    “真好看。”顧靜顏從盒子中把玉鐲拿起來,直接就套進了手腕上,目光卻被盒底的銀票吸引了,“我的小金庫快要放不下了。”


    “再找人給你多打造幾個。”


    一句話弄的顧靜顏哭笑不得,別人能有一個小金庫都得藏著掖著,怎麽到了她這兒,他還怕她不夠用要多打幾個出來。


    陳玉禮今日心情格外的好,從晚間二人吃飯時他喝了兩杯酒就能夠看出來。


    在陳玉禮心中,這是顧靜顏第一次送他禮物,沒有任何提醒沒有任何暗示,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送給他一把梳子,她在向他訴說,她同樣心悅他。


    他很開心,很開心很開心。


    這夜,屋外狂風暴雨,屋內暖帳柔情,一道閃電劈下來時,透過光亮能看到二人麵上暖暖的愛意。


    次日,晴空萬裏,好像昨日的雷雨是闖入人們夢中的一場舊景。


    下了早朝,陳玉卿就跟著陳玉禮回了東宮,一邊走陳玉禮還一邊數落陳玉卿。


    “你說你多大個人了,還不知道輕重,受風寒的滋味兒很好受?”


    “皇兄就莫要再諷刺我了,難受,難受極了,可再難受也得受著不是。”


    “那也是你活該,不知輕重。”


    “是是是,皇兄說的極是。”


    陳玉禮是又氣又心疼,這人怎麽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二人進入書房,轉身同小謝子交代下去,“叫廚房熬一鍋薑湯送過來,要多放薑份量要足,不用送蜜餞過來。”


    “是。”


    小謝子略微同情的看了下陳玉卿,心中猜想,莊王這是惹到了殿下,不然殿下怎麽明知莊王吃不得辛辣還不給預備蜜餞。


    等小謝子出了門,陳玉卿苦哈哈的開口,“皇兄不必如此吧。”


    “有必要,得讓你長長記性。”


    陳玉卿訕訕的摸了下鼻子,心想,“早知如此,他今早請假不上早朝好了。”


    陳玉禮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昨兒個他和顧靜顏二人還說呢,誰家千金會去淋個落湯雞,今兒他這個傻弟弟就有了“落湯雞後遺症”,這不,上早朝的時候大殿裏竟聽他一個人的打噴嚏聲了。


    書房內,陳玉禮照常批改折子就是不看陳玉卿,陳玉卿毫無正形的靠在窗邊的榻上,噴嚏不斷,也不知過了多久,書房門被人推開,未見其人倒是先聞到了濃鬱的薑湯味兒。


    秋夢端著一湯鍋的薑湯跟在顧靜顏的身後進來,將托盤放在了桌子上就退了出去,見到顧靜顏進來,陳玉禮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叫下人來做就好,累著你了。”


    顧靜顏笑笑,“我沒沾手就走了幾步路,聽小謝子說莊王感染了風寒,便過來看看,”轉頭看向陳玉卿,“我還帶了蜜餞過來。”


    聽到有蜜餞,陳玉卿笑著坐直了身體,陳玉禮的臉黑了,媳婦兒拆自己的台,他能怎麽辦,眯著唄。


    “多謝皇嫂。”


    “趁熱喝才有效果。”


    見顧靜顏要伸手去盛,陳玉禮麵無表情的拉著顧靜顏到一旁坐下,“他自己有手。”


    惹的顧靜顏輕手拍了下他,“我不打擾你們議事,莊王中午留下一起吃飯吧,叫廚房做你喜歡的蛋羹。”


    “那就勞皇嫂費心了。”


    顧靜顏走後,陳玉卿一口熱薑湯,一口蜜餞好不快樂,邊吃還邊看陳玉禮,那模樣怎麽看怎麽欠打。


    放下手中的瓷碗,陳玉卿打了個飽嗝,渾身暖暖的,“老將軍重傷臥床,老師帶著謹書鎮守軍中,薑家再出事,就真的隻剩下她自己了。”


    “還沒有消息嗎?”


    陳玉卿苦澀的搖搖頭,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此時更擔心的是傳來不好的消息。


    “此事有諸多怪異之處,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若無內應兩個大活人怎麽會平白無故的消失。”


    房中靜謐,陳玉卿就怕薑懿昨日的話會被驗證,若是當真被她說中,那他們二人之間是真的一點兒可能都沒有了。


    第84章 “欺負”陳玉卿


    所謂瞞得了一時, 瞞不了一世,老將軍重傷臥床的消息不脛而走,薑懿得到消息後立即收拾了行李打算前往渭西, 真真是巧,薑懿前腳收拾完行囊包裹還沒走出閨房,顧靜顏就到了將軍府。


    “郡主, 顧側妃來了。”


    薑懿有些錯愕,轉而收好情緒將行囊包裹隨手丟進了櫃子裏, 起身去迎顧靜顏。


    顧靜顏這次出來隻帶了秋靈,小李子還有兩個侍衛, 被管家帶領到薑懿的院門前, 轉頭,“你們留在外麵,找個背陰的地方等著。”


    “是,主子。”


    小李子也自覺的同兩個侍衛留在了院外, 三人找了個背陰又能看到院門口情況的地方等。


    管家送顧靜顏到院落門口,由廿三前來領路,走至房門前就看到薑懿從裏麵走出來,顧靜顏滿麵笑容的喚了一聲, “容華郡主。”


    “顧側妃,裏麵請。”


    薑懿院落中的人都跟著她許久了,見她眼色掃了過來, 廿三便帶著其餘人退出去守在門前。


    二人進屋落座, 顧靜顏的餘光略過房中的家具與擺件兒,心中不由暗歎,“不虧是將軍之女。”


    “冒然前來,叨擾了。”


    薑懿雖心中著急, 可她的父親曾教育她,自己的情緒莫要帶給旁人,短短幾秒鍾,薑懿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宛然一笑,“不叨擾,顧側妃能來是府上的榮幸。”


    兩人嘴上說著客套話,實則都在暗中探對方的底兒,關於顧靜顏的流言在永安城內從未停歇過,嫁入東宮一年有餘,也不見她與哪家千金走的近,今日突然前來,薑懿拿不準她是為何而來。


    廿三進來送了一次糕點和溫茶,薑懿將糕點向顧靜顏推了一下,“是渭西的民間小吃,嚐嚐?”


    顧靜顏撚起一塊兒,軟絲絲的,送入口中一碰即化,香甜的氣味占領了她的味蕾。


    “好吃。”


    “叫廚房多做幾盒,晚些回去的時候帶回去。”


    顧靜顏溫柔的笑了,關於老將軍的消息真真假假,薑懿明明心裏著急的不行,卻還是耐著性子同她在這裏說話,真是難為她了。


    “實不相瞞,今日我前來是有事相求。”


    “莫要折煞我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郡主武功甚高,我想學兩招防身,此時不事太過張揚。”


    薑懿沒有立刻答應,她心中盤算這個學兩招也是需要時間檢練的,而她現在最缺的恰恰就是時間。


    “想必郡主也聽到了傳聞,老將軍重傷的消息真真假假,郡主此時若是離了永安前去渭西,豈不是坐實了傳聞,那樣對薑家也不是個好消息吧。”


    薑懿似笑非笑的看著顧靜顏,什麽想學兩招都是幌子,原來是不想讓她離開永安才是真。


    “顧側妃是受人之托前來做說客的。”


    “並不,想學兩招在前,受人之托是順便。”與其藏著掖著,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


    薑懿在心中思襯選擇的後果,若說一刻鍾前薑懿還在想著如何快馬加鞭趕到渭西,那麽此時她心中所想便是如何把薑家的損失降到最低。


    心中無奈苦笑,難!太難了!


    那麽多眼睛都在盯著薑家,有太多人巴不得薑家出事,她又不知道祖父那邊是什麽情況,此刻的她猶如被蒙上了雙眼,看不到前方的道路。


    顧靜顏並不急,她來時陳玉禮特別叮囑她,不用多說,薑懿會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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