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上前阻止,可一個孕婦哪裏攔得住幾個壯年男子?


    周曼曼忙楊聲:“都小心點,別碰著她的肚子,到時候出點什麽事,可說不清呢!小王,你去把門打開,請鄰居們別探頭探腦了,想看熱鬧,光明正大地看。也給我們做個證。別到時候我們沒碰著她,她訛我們,我們有嘴說不清。有外人作證,總好一些。”


    說完,她走到胡瑤花跟前:“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周曼曼,不知道你聽說過我沒有。”


    “周……周曼曼?”胡瑤花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是沈哥的女兒?”


    “呀,看來他跟你說得還挺多。”


    得知她的身份,胡瑤花反而不怕了,她拉住沈濤:“沈哥,你看看!你女兒她這是做什麽!我……我還懷著你們沈家的獨苗苗呢,可受不得氣!沈哥,你說句話!你得給我做主啊!”


    “他給我做主?”周曼曼大笑起來,看向沈濤,“行啊!我倒要看看他怎麽給你做主。”


    沈濤心虛地冷汗直冒,哪還顧得了什麽獨苗不獨苗,將胡瑤花一把推開,“曼曼,你別聽她胡說,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誤會,誤會!”


    胡瑤花遭這一推,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眼見沈濤對著周曼曼低聲下氣,就差沒點頭哈腰,目瞪口呆,不敢置信。這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沈……沈哥……你……你怎麽能這麽對我。我肚子裏可是你的親骨肉!”


    沈濤氣急敗壞大喊:“你給我閉嘴!”


    胡瑤花嚇得一個哆嗦。


    周曼曼笑得更歡了,“老沈,你聲音小點。她說得也沒錯。好歹肚子裏也是你的親骨肉,可別真嚇壞她,讓肚子裏的寶貝疙瘩有個什麽好歹來。到時候你上哪哭去!”


    “什麽寶貝疙瘩。你才是我的寶貝疙瘩。這女人……這女人……她……”


    “她怎麽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


    沈濤不停擦拭額上的汗,“我……我……”


    要說不是,肯定是不行的。周曼曼能找到這裏來,必定把事情查得一清二楚。有些東西,不是他能推脫得掉的。沈濤隻能另想辦法:“我就是一時糊塗。是這女人,是她勾引我。”


    周慢慢猛翻白眼,對這個男人越發失望,甚至心裏很是懊惱,她怎麽就有這種爹!


    “她勾引你?你要沒這個心,她能勾引得了你?可別了!以為這樣就能把自己摘出去!我媽傻!我可不傻!來人,把這個男人的東西也給我扔出去!”


    沈濤一頓,懵住了。心下也更是不忿。哪有女兒這麽對父親的,還是當著這麽多外人的麵。


    “曼曼!你別太過分了!你今天過來,你媽知道嗎?”


    “別動不動就把我媽抬出來!我媽把你當寶,什麽都聽你的。但凡你勾勾手指頭,說點好話,她就被你迷得找不著北。信你那套說辭。但她傻她蠢,都是基於她愛你。她的愛情可容不得沙子。若是讓她知道你背叛她,你以為她會接受得了?就算你巧舌如簧,哄得她回心轉意,揭過這事,我可揭不過。”


    沈濤麵色鐵青。


    胡瑤花跟了他這麽久,自是能感覺出他的憤怒,瞅準時機,添油加醋:“沈哥。我……你知道你跟你在一起,並不是為了破壞你的家庭。你女兒……你女兒欺負我也就算了。她容不下我,我走就是。可是她不能這麽對你啊!這個家是你的。她憑什麽把你的東西扔出去!哪有這樣做人女兒的!”


    “這個家是他的?”周曼曼仿佛聽到了一個大笑話,她目光掃視了一圈屋子,“沈濤跟你說,這房子是他的?你看過產權證了嗎?上麵寫得他的名字嗎?”


    胡瑤花:???


    “這房子是我的!戶主寫得我的名字!你說我有沒有權利把他的東西扔出去!”


    胡瑤花:!!!


    萬萬沒想到!


    她覷了沈濤一眼,瞧他麵色便知,周曼曼所說是真的。她咬了咬唇:“那……那他好歹是你父親。房子雖然寫得是你的名字,也是他出錢買的。他……”


    “他出錢買的?”周曼曼打斷她的話,“他這麽跟你說的?他還跟你說什麽?”


    胡瑤花愣住了。


    周曼曼輕嗤一聲,“知道為什麽他姓沈,我姓周嗎?”


    胡瑤花:“……不是因為你是女孩,不能繼承沈家的家業,所以不讓你姓沈嗎?”


    周曼曼噗嗤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看向沈濤:“老沈,這話你也說的出來?可真有你的!”


    胡瑤花:……


    她再不聰明,此時也發現了不對勁。事情並不是沈濤說的那樣,沈濤的話不能信!


    周曼曼擦掉眼角的淚水,止住笑意:“你給我聽好了。我姓周,是因為我媽姓周。我隨母姓。更準確點說,我是隨我外公姓。沈濤是入贅的,沒有讓孩子隨他姓的權利。這點是當初他跟我媽結婚的時候,就說好的。


    “還有,房子在我名下,確實不是我買的。但也不是沈濤。是我外公。包括麗華服裝公司,也是周家全權出資,周家一手打造出來的。隻不過是沈濤哄得我媽開心,我外公疼我媽,看在我媽的麵子上,讓沈濤進去掛了個職位。可公司股權沒他的份。”


    胡瑤花呆愣當場。


    怎麽會這樣……


    這麽說來,沈濤豈不是什麽都沒有?


    周曼曼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沈濤也不是什麽都沒有。每個月的生活費,周家可從沒短了他的。一應吃穿住行,該享受的,他都享受到了。隻是你若想攀上他,妄圖母憑子貴,是不可能了。想讓自己的兒子繼承麗華公司,更是癡人說夢。麗華公司如今是我外公的。以後會是我的。”


    這話周曼曼沒一個字作假。周老爺子早年忙於事業,忽視了對女兒的教育。等回過神來,女兒性格已定,掰不回來了。單純懵懂,被個窮小子沈濤迷得團團轉。家裏不同意這麽婚事,就絕食。


    周老爺子對女兒又疼惜又愧疚,本不喜歡沈濤,奈何沒能忍下心扛過女兒的威脅,隻能認栽。可他對沈濤一直存著戒心。


    就是不信任沈濤的品性,又覺得自家女兒腦子不清楚,怕她被沈濤糊弄了去。周老爺子早就留了後手,直接培養外孫女,公司也直接給外孫女,連女兒都越過了。


    沈濤偏過臉,不敢看旁觀鄰居們的反應。他的麵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幾度變化,十分精彩。他從沒有覺得哪一刻如同現在這般恥辱。周曼曼簡直是把他的臉麵丟在地上踩。他憤怒,怨恨,卻不能發作。


    他的所有表情,周曼曼盡收眼底。


    將手下人把東西扔的差不多了,指了指胡瑤花:“把她趕出去吧。房子這邊,找人上上下下全部清理一遍。他們用過的所有東西,尤其是床單被褥,都給我燒了。家具也換新的。門鎖換掉。”


    說完,她輕飄飄掃了沈濤一眼,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第78章


    周曼曼走了,沈濤也跟著走了。


    胡瑤花站在小洋樓前,看著地上被扔地七零八落的衣服,恍恍惚惚。如今已是六月份,烈陽炙烤著大地。她捧著肚子,感覺有些站立不穩。


    明明前一刻,她還穿金戴銀,吃著山珍海味,住著洋房軟床,還有保姆伺候。下一刻,什麽都沒了。身上的首飾被周曼曼的人擼了下來不說,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明明她肚子裏還懷著沈濤的孩子。沈濤前一刻還說這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兒子,後一刻揚長而去,沒有任何交待,沒有留下一句話,甚至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這不是沈太太嗎?怎麽這副模樣啊!到底怎麽回事?”


    “什麽沈太太,你看她跟沈濤的年紀,像是原配夫妻嗎?也就你們信她的說辭,是後娶的。我就說,看起來妖妖嬈嬈的,怕不是狐狸精。結果,真被我說中了。”


    “也是可憐。以為自己榜上大款,結果人家沈濤就是個吃軟飯的。不僅得看嶽家臉色,還得看女兒臉色。這不,房子都是女兒的。”


    “啊!不會吧!拿女兒的房子養狐狸精?不怕被發現?膽子可真大!”


    “我剛才偷偷聽了些那位周大小姐手底下的人說話。似乎是周大小姐在京城的房子不隻這一個。這邊她一直閑置著,沒來過。”


    “那也不能這麽幹啊。這當爹的怎麽想的。”


    “鬼知道他怎麽想的,腦子壞了吧!”


    ……


    議論聲此起彼伏,一字一句鑽入胡瑤花的耳膜。胡瑤花臉色發白。若她不是當事人,也想說一句,沈濤腦子壞了。即便是當事人,她此刻也想破口大罵。


    沈濤!一個入贅吃軟飯的男人,裝什麽大老板!這下可害死她了!


    她如今要怎麽辦!


    胡瑤花迷茫且無助,不知該何去何從。突然,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驀然一愣,轉瞬似是明白了什麽,追上去,拽住此人的胳膊:“顧四祥!你怎麽在這?是你,對不對?是不是你!”


    胡瑤花雙眼通紅,眸中透著憤怒:“我在這裏住了一年多,周家人從沒出現過。沈濤不是傻子,他既然敢把我放在這裏,絲毫不擔心會被人撞破,必然有一定的把握。


    “我曾經還問過他,若是哪天被他老婆發現了怎麽辦。他說,這邊老婆女兒都不會來。隻要我不跑到他們麵前去嘚瑟,她們就不會知道。既然如此,周曼曼怎麽會突然出現?是不是你?你說,到底是不是你!”


    顧四祥皺著眉頭將胳膊從胡瑤花手裏抽出來,神色冷淡:“是我如何,不是又如何?”


    沒有承認,卻等同於承認。


    “果然是你!”


    胡瑤花麵色大震,不自覺退後一步,轉而又上前質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是不是就看不得我好!你已經毀了我一次,是嫌害得我還不夠嗎?為什麽還要來害我!我們已經離婚了,咱們好聚好散不行嗎?”


    “好聚好散?”聽著她的說辭,顧四祥怒火中燒,“我倒是想好聚好散,你有給我機會好聚好散嗎?胡瑤花,別總說什麽我毀了你。我怎麽毀你了!是我逼你跟我結婚的嗎?是我拿刀架你脖子上讓你跟我結婚的嗎?不是!我們是怎麽在一起的,你比誰都清楚!是你先主動的!


    “婚後我也在盡自己的能力對你好了!出了車禍,你以為我願意嗎?沒考上大學,你以為我願意嗎?我也不想的!我知道,我做不成大學生,沒了前途,你失望了。你後悔了。你想離婚!行!離就離!我不怪你。


    “是我自己沒本事,給不了你好日子,沒法讓你幸福。不論如何,我們總歸相愛一場。婚後最初那幾個月,你對我關懷備至,體貼入微,待我不薄。我記著這份情,就算心裏難受,不情願舍不得,也隻能忍下來。


    “你那陣子情緒不好,懷著孩子還整天鬧。我是不是和你說過,你肚子太大,醫生說打胎太危險。我請你先冷靜下來。如果你冷靜過後,還是想離婚,我可以答應你。你呢?突然不鬧著打胎了。我還以為你回心轉意了,變著法子對你好。


    “結果你生完孩子,奶也不喂,一句話不說,一個字不留,不辭而別。走的時候還不忘拿走家裏所有的錢財。


    “你明明知道家裏剩的東西不多。值錢的也就我上學時用的自行車跟我媽坐牢時,最後一次見麵,偷偷交給我的一串金項鏈。你不聲不響,偷偷摸摸把自行車賣了,把項鏈拿走了。你讓我跟孩子怎麽活?”


    “顧四祥!”胡瑤花氣得渾身顫抖,“你現在跟我算這些?那你怎麽不算算,我嫁給你之後,為了讓你能安心讀書,付出了多少?你以為你那些日子天天吃的雞蛋跟魚肉,都是天上掉下來的嗎?那都是我辛辛苦苦工作補貼的。


    “我為你做了這麽多,拿你一輛破自行車跟項鏈怎麽了?那才值幾個錢?我出門在外,不要路費嗎?如果不是實在走投無路,娘家不肯幫我,你以為我願意?再說,你又不是什麽都沒有。村裏不是還有地嗎?況且,你幾個兄弟都在村裏,鄉親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還能真看著你跟孩子餓死!”


    顧四祥震驚當場,目瞪口呆。


    他早就知道胡瑤花並不如他想象中美好。可他怎麽也沒想到,她竟能說出這種話。這一刻,他覺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他與她做了一年的夫妻,不知道是她變得太多,還是他從沒真正了解過她。


    “怎麽?無話可說了?你就為了這個來害我?顧四祥,你還像不像個男人!害了我,對你有什麽好處!現在我被人趕出來了,又落魄了,你滿意了!”


    胡瑤花一把抓住他,“我告訴你,今天這事是你惹出來的。你得給我擺平!”


    顧四祥滿臉問號:“你以為你還能回到沈濤身邊?即便真回去了,你以為還能過回之前的生活?周家難道不會防著沈濤?他一個入贅的,周家隻要對他經濟上控製控製,他能有幾個錢用來養你?”


    胡瑤花啞然,她自然知道這條路怕是走不通了,咬咬牙換了另一條:“那你給我錢。你不是做買賣賺了些嗎?先給我兩千!”


    顧四祥:……


    還真是好日子過習慣了,大手大腳,開口就是兩千。以為錢這麽好賺嗎?還“先”?可見往後還打算再要。


    顧四祥笑出聲來:“你覺得可能嗎?”


    “怎麽不可能!你毀了我的生活,不該給我補償嗎?”


    “嗬!胡瑤花,你是不是貴人多忘事!還記得去年秋天嗎?我們在鵬城見過一麵。當時我剛剛找到一個廠家願意讓我賒欠一部分貨款。我從廠子裏出來,正好撞見你上了一輛車。就那麽一眼。你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你。但隻是匆匆而過,我最初並沒放在心上。


    “當時我滿心隻想混出點名堂來,讓孩子不至於跟著我受苦。我傾盡所有租了店麵,準備大幹一場。可是開業沒幾天,就遇上一幫鬧事的。把我的店鋪給打砸了。”


    胡瑤花有些心虛,神色躲閃,“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那些人難道不是你找的?你真以為自己做的多周密,還是覺得我沒能力查到?胡瑤花,我可以理解你想要離婚,甚至可以原諒你拿走了家裏最後值錢的東西。但你不能做得太過分。


    “你是認定了我再也起不來,把我當廢物棄如敝履。轉頭見我離了你日子竟好起來,接受不了,想把我打落塵埃也好;是因為我找的廠家是麗華,你害怕跟我的碰麵會讓我心生怨憤,找到沈濤,告訴他真相,戳破你在他麵前營造的美好表象也罷。


    “你毀了我一次,我害你一回。咱們一報還一報。從此恩怨兩消,互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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