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黎止醒來,柳深也難掩激動,“將軍,您終於醒了!”


    但他更知道現在什麽最重要,很快便控製好情緒,將黎止昏迷的這兩個月中發生的一切敘述。


    簡單來講,就是雖然黎止是帝國功臣,但因為昏迷了兩個多月,很多人都覺得她醒不過來了,想要奪權的人已經按捺不住了。


    兩個多月前,黎止帶領的突擊軍終於摸到了宇宙中隱藏極深的蟲族母星。


    蟲,是星際中一種極為惡心的生物。


    它們繁殖極快,智力低下但戰力很強,所到之地無論生死,一律吞噬殆盡。


    若是弱小的星球碰上蟲族,隻有被覆滅的命。


    千百年來,人類和蟲族一直在爭鬥,直到現在才終於找到了一網打盡的希望。


    作為整個軍部的領頭人,黎止當即下令,要摧毀蟲族母星。


    可母星中隱藏著蟲母——核心的王蟲。


    它外圍被數以萬計的雄蟲層層保護,別說是軍艦,就是單人想進去也是難上加難。


    部署了幾個月後,他們終於埋下了足夠計量的催眠藥劑,能讓整個蟲星的蟲子在短時間內陷入沉睡。


    而作為目前人類戰力頂尖的極限單兵,黎止親自上陣,全副武裝後帶著黑晶潛入蟲窟;


    卻在黑晶爆炸的最後一刻,被驚醒的蟲母發現。


    從蟲母的體內爆發出的激素和尖銳的精神攻擊,頓時便讓黎止失去了行動能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鋪天蓋地的雄蟲撲上來撕咬她。


    再次睜眼,便發現自己在醫院躺著。


    這兩個多月的半醒半夢間,黎止一直在做同一個夢。


    一隻晶瑩肥胖的蟲破開卵殼,從中慢慢爬出。


    她告訴自己不要多想,蟲母已經被徹底炸死,那些脆弱的蟲卵也會已經化為灰燼。


    蟲族,已經被她覆滅了。


    黎止手下有三支編整在一起的軍團,就是第一到第三軍團,統稱為‘突擊軍’。


    她出了事後一直在昏迷,其餘幾個兵團就像是搶奪肉骨頭的鬣狗,紛紛垂涎突擊軍的歸屬問題。


    尤其是皇室。


    黎止冷笑一聲,劇烈的疼痛從骨髓中蔓延,有些支撐不住地靠在了牆上;


    她止住了兩個一臉擔憂的手下,“都有哪邊兒的人來了?”


    柳深推了下金邊鏡框,麵色難看:“除了第七軍,其他都……尤其是第六軍團的,已經來打探三次了。”


    第六軍團,隸屬於皇室,直接聽命於帝國的王,向來和她不對付。


    而剛剛那中尉也是第六軍的人,恐怕就是那群老東西覺得自己必死無疑,讓這些人來惡心艾克裏。


    柳深又道:“就在剛剛我來的時候,醫院門口還堵著一批星際記者,試圖將偷拍的飛行器繞進來;還有其他軍團的人遞交探望申請……”


    也正是因為外頭太亂將他絆住,才讓那個中尉抓到空子混了進來。


    黎止神色晦暗,不耐地揮揮手,“手段強硬些,都趕出去。”


    她心知自己醒來的消息從今日起,便會傳到每一個人的耳中。


    而突擊兵的定海神針蘇醒,也意味著艾克裏和柳深不必在擔驚受怕、小心謹慎。


    艾克裏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犬齒,“好嘞!老子早就想幹他們了,一群見風使舵的狗東西!”


    體型壯碩的單兵摩拳擦掌,出去沒多久,又神情古怪地走回了病房。


    醫院裏沒什麽好吃的東西,隻有補充體力的營養液,裏頭裹著各種元素和藥劑,味道實在不敢恭維。


    但黎止已經昏迷了兩個多月,身體機能極度匱乏,此時正大口大口吃著營養液。


    艾克裏走進病房後,神色不明道:“將軍,那些記者呢都驅走了。不過……”


    不過什麽?


    黎止:“有話就說。”


    艾克裏撓撓頭,嘿嘿笑了,“不過你小嬌妻就在等候廳門口,說要進來看你,我也不好對那嬌滴滴的omega動粗吧,那細胳膊細腿的……”


    小嬌妻?


    黎止眉頭一擰,就聽身邊柳深提醒道:“將軍,是您的未婚妻,帝國的王殿下。”


    還有一句‘您忘了麽?’,柳深沒說出口;


    因為他知道黎止就是個直女alpha,從來不記得這些事情。


    但事實並非如此。


    柳深這麽一說,黎止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少年omega模糊的臉,隻依稀記得他長得挺好。


    黎止並不高興,手下不停又拆了一支營養液,皺著臉捏子鼻子吃,“他來幹嘛?”


    苦澀在口腔中蔓延,她臉色又沉了幾分,仿佛猜到了什麽。


    秦望生,帝國的王殿下,皇室之子。


    在帝國和突擊軍劍拔弩張的時期,本該是和黎止毫無關係、甚至水火不容的存在。


    而偏生這人是黎止的未婚妻——是皇室為了製衡她這位極限單兵、最高將領,所設置的一個枷鎖。


    就在眼下這個節骨眼,自己身體出了問題生死不明,作為她的未婚妻,秦望生前來探望也是理所應當。


    想必皇室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讓這位嬌滴滴的小王子來刺探軍情,未免太費心機。


    黎止將手中的營養液一飲而盡,腹中依舊沒什麽飽腹感,“不見。”


    艾克裏撓撓頭,訕訕道:“我說了你誰都不見……可你那小嬌妻他說,他說……”


    黎止微微挑眉:“他說什麽?”


    “他說他是您的準新娘,就算您真的出了問題,他也是…也是您的遺孀,有資格來探視。”


    艾克裏傳話傳得磕磕巴巴,說完後整個人往門外一跳,就怕黎止生起氣來自己受不住;


    殊不知他在聽到那位容貌綺麗氣質出塵的omega口中的話後,也嚇了一跳。


    好家夥,這位小王子可真敢說。


    黎止並沒有像艾克裏以為的那般震怒,她神色不明,忽然嗤笑一聲。


    “行啊,把我的‘遺孀’請進來,我親自見他。”話從齒縫中擠出,反而更讓人膽寒。


    艾克裏看著病床上隨意搭著膝的alpha,被她帶著點冷意的眸子震得一個激靈,忙離開了病房。


    *


    得到了探視機會後,秦望生緩緩鬆了口氣,朝著病房中走去。


    他眼眸微垂時,長而黑的睫毛斂住一雙黑曜石般的瞳孔,鼻尖直挺、薄唇微紅。


    青年身著一襲西式做舊的騎裝,手裏提著一個精致的盒子;


    他不厚的脊背很直,體態優雅,走在冷冰冰的病房走廊中,引來許多醫者側目。


    原因無他,他太美了。


    秦望生從少年時期開始,便被全網alpha評選為“最完美的、最想娶回家的omega”,如今已經蟬聯第十年;


    更有眾多星際網民稱呼他為“現實版的白月光、萬人迷”。


    眼瞧著秦望生的身影就快消失在轉角,兩個激動不已的小護士終於大著膽子,用終端偷拍了一張照片,上傳到了星際網域。


    【一隻鴨梨:自從將軍住院後,小殿下每天都來,今天終於能進去探視了嗚嗚!小殿下好美啊!】


    很快,這張超清晰的照片便在網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每天都去,那小殿下豈不是足足等了兩個月??】


    【更關心的問題是能探視,是不是代表將軍已經醒了?!】


    【……】


    越是靠近病房,秦望生越是緊張。


    他換了隻手提盒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


    體態足夠優雅,身形也盡量做到了纖細,這些都是黎止喜歡的;


    當然,溫柔知性他也會努力去學習。


    他一抬頭,身子忽然僵住了。


    腦海中一片盛大的火花層層炸開,一瞬間雞皮疙瘩便爬上了秦望生的小臂和背脊。


    走廊的拐角處,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性隨意靠在牆邊;


    她發如紅藻,那張蒼白的、帶著審視的臉就這麽定定地望向秦望生,像一隻養精蓄銳的猛獸掂量著即將被割破喉嚨的獵物。


    隻瞧了一眼,撲麵而來的瑰麗夾雜著極致的危險,把他釘在原地。


    秦望生張了張口,但他什麽話也沒說出來;


    劇烈的激動讓他幾乎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但這很危險,強烈的情緒波動容易使信息素泄露。


    意識到這一點後,秦望生的臉色白了幾分,強行穩住心神。


    也就在這時,拐角中的黎止撐起身子,朝他慢慢走來。


    每一步都很輕,但就像是踩在秦望生的心尖兒上。


    黎止看著眼前精致、柔順,簡直像個小羔羊似的小‘omega’身子僵直,以為他是太過緊張;


    她不由得嗤笑一聲,心頭的怒意也淡了。


    就這?


    ‘嚇’成這樣的小可憐,送到她這兒來打探軍情?


    罷了,恐怕這位帝國小王子也並不想來,隻是被逼著硬著頭皮過來的。


    黎止看著那張好看卻不過分甜膩的臉,忽然起了壞心思。


    她個子比秦望生高半個頭,此時忍著胸腔中的劇烈痛楚,帶著些壓迫力將青年圈在角落,像是展露利齒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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