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生眉心緊擰,平複著心底的翻湧。


    良久他再抬起頭,將半幹的毛巾疊好塞進懷裏。


    此時的他除卻上挑的眼尾微紅,再也看不出剛剛的瘋狂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秦嬌嬌:老婆走了,想老婆;老婆回來了,想和老婆貼貼_(::3」∠)_


    第14章


    初戰結束,善後和修補工作已經由後勤安排妥善;


    而死在這場戰事中的士兵,也由兩方軍部的負責人聯係家屬、發放補恤金。


    這些軍人的戰友、親朋在短暫的悲痛後,大多數已調整好了情緒,繼續有條不紊地投入最終戰場的準備中。


    他們已經過了崩潰的時候。


    常年處於一線和星際安全區的邊緣,不知什麽時候就會遇到危險,甚至前一秒身旁的同伴還在談笑風生,下一秒便被地底突然冒出的蟲撕裂了身體、鮮血灑了一地。


    當離別和逝去成了常態,無法適應消化這種殘酷的,基本都已經退出了一線;


    還剩下的人都抱著不知何時便死在戰場上的想法去過每一天,也失去了恐懼死亡的能力。


    當然也包括黎止。


    在這種有些壓抑的時候,士兵之間會自行尋找方法抒發。


    艾克裏給黎止發來訊息,說晚上要舉辦一場正式的兩軍試煉,她默許了這場活動,任由他們自己鬧騰。


    四個軍種中天然對立的突擊軍和帝國軍,更是效忠於不同的勢力;


    如今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本就各自不服暗潮湧動,私底下已經發生了多起小摩擦。


    上一次的歡迎會上,大家還都放不開,淺淺鬧了一場便都住了手。


    而此次兩軍試煉,便是一場正式的對抗。


    剛剛入夜,天際還有些泛白,角鬥場便已經搭建好,是一個長寬都在五十米開外的寬闊空地。


    四周觀看的士兵烏壓壓圍了一片,有的坐在機甲上、有的直接盤旋在上方的天邊。


    按照單兵係和操縱係的定向分類不同,這場試煉賽也分為好幾種。


    首先單兵係上場的人,可以是不同的工種。


    突擊者可以單槍匹馬和收割者比試;


    全械型機甲以倒地超過三秒鍾定輸贏,而突防型則以單兵倒地定輸贏。


    第二種方式便是單兵係同操縱係混戰,由於判定方式不同,非正規的賽事點到即止。


    最後操縱係內部的比試,可以隻比拚精神力,誰先攻入對方的意識中樞係統就算贏。


    alpha血脈中的好戰因子也上位心理,讓這場試煉賽異常熱鬧。


    叫囂聲中,中心空地有一架小型機甲的機械翅開啟,每每震動時都會劃出十餘米;


    這是一架模擬蟲族羽翅的高移速機甲。


    而它對立麵正在尋找破綻、不斷在試煉空間邊緣遊走的,是一個突擊者。


    那大漢身型很高,獨立設計的武器形態也是最貼合他本身肌肉的,有些厚重的甲片層層包裹住他的軀幹和臉,看著有些猙獰。


    忽然,他身子朝後一仰,強大的腿肌力讓其躍起近兩米高,同時手臂上的甲片迅速轉化,一支短而粗的槍管瞬間被他握在手中。


    光彈射出的一瞬間,低空飛行的全械機甲猛地翻轉,貼著羽翼擦過一串火星。


    失控的機甲重重摔在地上,羽翼燃起了大火,帶著霧氣、翻滾間猛然朝著外圍觀戰的人群砸了過去。


    操縱室中的收割者很靈活,飛快解除了精神鏈接,從破碎的操縱室中爬了出來,縱身一躍跳了出去;


    但這失控的機甲卻是止不住了。


    好在在場都是a級、甚至s級以上的alpha,極快得反應過來並迅速躲開。


    一架灰色的飛行器驟然從平底起飛,在機甲砸上的一瞬間衝上了天際。


    黎止坐在操縱室的主控位上,副駕駛位上坐著的,是秦望生。


    經過上一次的事件,她根本不放心讓嬌氣的omega獨自留在軍營中,而這種試煉場更是伴隨著危險,索性開了架飛行器把人帶在身邊。


    半開的窗子外灌入狂風和硝煙,秦望生猛地吸入後被嗆了一大口冷氣,此時捂著嘴不斷咳嗽,一張白得驚人的臉微微皺著,眼眶鼻尖都被憋得發紅。


    黎止:“我把窗子關上……”


    剛準備按操縱器,一隻微涼的手猛地搭在她的手腕上,阻止了她的動作。


    她抬眼望去時,同青年那張泛著水光眼睛對上。


    “不用。”


    秦望生還在悶悶咳著,鼻頭被風吹得紅粉,眉眼卻帶著明媚的笑意,像是三月間的一縷陽光。


    “我覺得很刺激……也很新奇,我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麵,真好啊大家,能那麽肆意地駕著機甲……”


    帝國的繼承人需要莊重、典雅,更何況他還是個omega。


    黎止最了解秦權那個人,自大狂傲、更高高在上看不起omega;


    秦望生應該活得很辛苦吧。


    她一怔,片刻後移開了視線,將膝處的內置箱拉開,取出一個機械頭盔反手蓋在了身邊omega的腦袋上。


    對方那細細白白的脖頸卡著精鐵做的頭盔,有些承不住重量,微微一晃用指尖按住頭盔穩住腦袋,看了過來。


    秦望生的大半張臉都被包裹在頭盔中,隻露出一雙略帶懵懂的濕潤眼眸。


    他不自覺歪了下頭,“怎麽了將軍?”


    黎止微微動肩,一抹流動的銀光從頸下的皮膚緩緩溢出,最後化為一頂頭盔將她的後腦包住。


    “坐好了,害怕就告訴我。”


    說著,她握住操縱器的手猛地向下一拉,整艘飛行器驟然加速,像一隻脫籠的鷹衝向了雲霄。


    機身內微微轟鳴的驅動器聲都被尖銳的風聲淹沒,她手腕上還攥著的手掌驟然握緊,繃直的指尖泛白,像是極度緊張。


    但很快,這股力道便鬆懈下來。


    黎止聽到耳畔嬌氣膽小的青年慢慢有了笑聲,微微側目,看到他被風吹起發絲掩住清亮的眼。


    那裏盛滿了快樂和興奮。


    飛行器的行蹤並不隱蔽,足足兜了一大圈,黎止聽到耳麥中傳來了艾克裏的聲音。


    “頭兒,帶小美人玩兒得怎麽樣了?別把人嚇著了。不如過來和我們比劃比劃,莫頓也等著呢……”


    滋滋啦啦的背影噪音便是莫頓的聲音,“別是慫了不敢來啊!”


    黎止輕嗤一聲,心道這兩人就是記吃不記打;


    上一次非要鬧著比試輸成那樣,還不死心。


    略一思索,她漸漸放慢了飛行速度,操縱著飛行器宛如燕子一般輪滑一圈,最後緩緩落地。


    她也想正式和頂尖alpha單兵交一次手,看看已經穩定後的性向究竟對自己有沒有影響。


    落地之後,黎止解除了頭盔形態,剛想對身邊的秦望生說些什麽,對方便已微喘著開了口:


    “將軍是有事情嗎?”


    她點頭,“去試煉地玩玩兒。”


    秦望生本就帶著紅的眼尾更是微微睜大,“您要上場嗎?那我能去看看麽?”


    黎止還沒說話,他便先發製人癟起了嘴,像隻委委屈屈的小狗撒起了嬌。


    “求求您了,我很乖的一定不給您找麻煩,就坐在機甲裏偷偷看兩眼就好了!”


    青年見黎止沒有反應,又大著膽子用指尖勾住她的袖子,輕輕晃了晃。


    “我身上還有您的氣味呢,不會有人敢過來的……”


    黎止呼吸一窒,不自覺別開了眼。


    “你要去就去…這種話以後別再說了。”


    標記的氣息,是曖昧烙印。


    ……


    黎止走進試煉場時,地上還帶著被起火機甲燒出來的焦黑痕跡;


    她每走一步,身上的機甲形態便完善一分,等徹底走進場中時破塵號已經全部激活。


    而與此同時,場外的嘶吼和喧囂也徹底鼎沸,幾乎要把人的耳膜衝破。


    “上啊將軍!把他打趴下!!”


    她對麵站著的也是個突擊者,一襲黑色突防機甲,連眼睛都被掩在反光的甲片下,像是地獄走出的騎士。


    是激活機甲形態的艾克裏。


    黎止動了動腕子,朝對麵的單兵勾勾手,“來吧。”


    就在兩方頂級單兵一觸即發時,一道隱藏在暗道中的消息發送至另一個的終端中。


    “魚已釣出水麵。”


    須臾後,一道黑影飛速衝出黑幕,朝著突擊軍的大本營方向而去。


    那專門竊取信息、負責刺殺的收割者速度極快,身體也異常柔軟,快速且小心地侵入了突擊軍營重軍把守的戰地庫房。


    外圍守著的一群士兵聽著遠處的喧囂,心思早就飄走了,恨不得立即換班也去試煉場。


    黑影攢動,竟是沒發出一丁點聲音;


    這說明收割者的等級很高,對身體每一塊肌肉的把控都到了極致。


    寒光一現,幾聲悶哼後,中招的單兵緩緩軟倒。


    黑影小心翼翼地潛入,在無數刀峰一般的割裂紅外線和探測儀後,看到了被層層保護其中、鎖在玻璃罩中的一座精密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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