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計了。


    最先讓他抬起頭來的單兵麵色僵硬,想要抬起手中的武器直接掃射麵前之人,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


    準確的說,是他的大腦中一片空白,雖然眼睛還能轉動、意識還尚且保留,但卻徹底了失去了身體控製權,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也就在這時,他們終於想起了這張漂亮麵孔為什麽那麽熟悉。


    它印在各大網站的搜索欄,是帝國人民都見過的臉孔。


    這人是帝國的王儲,秦望生。


    抬起頭時,青年的頸間像優雅的鶴,喉頭顯出的凸起微微滾動。


    他一掃之前的慌張和彷徨,就這麽慢條斯理地撩起頸間的碎發,用腕子上的皮筋係好。


    遠處留在物資包周圍看守的單兵還有五個人,都沒把那個落單的選手當回事。


    正在低頭燒烤著肉食的單兵抬頭朝不遠處看了一眼,正看到自己幾個兄弟把那個“弱小無助”的新兵圍住,不知在說些什麽。


    從他們的角度,隻能看到一點白光。


    單兵將手中的烤肉翻了個麵兒,嗤笑一聲揚聲道:“你們幾個狗東西幹什麽呢?!”


    喊了兩聲,那些人根本不加理會,還是背對著他們不知在和落單新兵說些什麽。


    另一個教官笑道:“不會是碰見什麽美人走不動路了,正調戲人家小孩兒吧,我過去看看,這些家夥犯什麽混呢。”


    說著,他插著兜往那邊走。


    越是往前靠近,他越覺得有些不對勁。


    雖然他看不清被圍在裏麵那人的臉,卻能看到那人低垂著頭而旁邊的身著迷彩服的弟兄卻一動不動。


    詭異般的死寂,像是一群雕塑。


    這人不由得從腰間掏出了武器,警惕道:“那邊的幹什麽呢……”


    話音未落,一道慘叫聲驟然從身後響起,把他驚得渾身一個哆嗦,猛然拔/槍回身。


    物資包附近簡單的紮營地處,已經有兩個兄弟一坐一癱,身上的積分光屏都黯淡了,說明他們已經被淘汰。


    而另外兩個,一個正被一個看不清臉的金發男人箍著後頸,死命地掙紮;


    而另一個正被破了弱點,他回頭時正巧看到這個夥計身上的積分消失。


    男人心裏又驚又怒,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兄弟們竟然被一群新兵蛋子處理了。


    他嗬斥道:“翻了天了一群小兔崽子!”


    剛要扣動指下的扳機,忽然一道橫掃的黑影不知何時繞到了他的附近,從側身切入帶起呼嘯地破風。


    男人大驚失色,抬起手臂就擋在了自己的臉前,下一秒一記力道大得出奇的鞭腿狠狠甩在他的小臂上;


    伴隨著劇痛蔓延,他整個人都被這股力量帶倒在地上。


    想要翻身爬起時,那黑影已經順勢上前直接鉗製住他的雙臂,向後一剪便讓他像條被魚線綁住的失了水的魚,掙紮不得。


    一記響聲在耳旁紮開,特質的彈子雖然不會要人命,但打在肉上還是會撩起一陣刺痛。


    男人身子一僵,知道自己的已經被淘汰了。


    而身後的鉗製驟然一鬆,他猛然回頭時看到了一張令他震驚的麵孔,嘴唇蠕動幾下到底沒說出什麽話來,神情逐漸頹敗。


    “黎將軍……”


    那邊敖柔和利瓦森兩人合力解決掉最後一個教官後,臉上都帶著遮掩不住的興奮之色。


    “學姐,處理好了。”


    黎止略一昂頭,示意他們往那邊看看,“先去把那邊的教官點掉,省的夜長夢多。”


    “好嘞!”敖柔滿臉興奮,應了一聲後便朝著飛快跑過去,就這麽輕輕鬆鬆將那些石像一般的教官一一淘汰。


    黎止又看回了神色萎靡的單兵,“我記得我見過你。”


    那單兵聞言,原本有些無奈的神情驟然變了,他抬頭看向黎止時眼睛發亮,“黎將軍你還記得我麽?我當時在m-42上和您一起執行的下洞任務!”


    雖然被一群新兵團滅了,以後拿出去都會讓軍營裏的弟兄們嘲諷;


    但若是淘汰他的人是黎止,那就不一樣了。


    直到敖柔毫無懸念地將幾個被精神操控一動不能動的教官們淘汰後,秦望生才解除了精神領域的控製,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抱歉各位前輩,剛剛有些失禮。”


    頓時那群憋屈無比的教官紛紛‘活’了過來,但一個個臉色難看,想說些什麽又說不出口。


    此時在物資包被偷襲、解決掉的四個教官氣勢洶洶,帶著火氣徑直走向這邊。


    “你們幾個剛剛愣著幹嘛呢?等著人家處理掉你們?”


    天知道這些單兵心裏有多委屈,也都憋著一股火,“你懂個錘子?剛剛我們連話都說不了,更別說動了!”


    真特麽邪門兒了,怎麽這個帝國小殿下這麽邪乎!


    經過剛剛那一遭,幾個真切感受到腦子能轉卻動不了的恐怖感受,再看向秦望生時,眼中都帶了些敬畏。


    這根本不是嬌滴滴的小白花,分明是株食人花!


    被偷瞟的秦望生抬眸看去,臉上還掛著無害的笑容,卻讓幾個單兵漢子心裏冷颼颼的,頓時移開視線不敢再看。


    一共九個教官,就這麽在分解和設計下全盤覆滅。


    看著手環上暴漲的積分,敖柔和利瓦森還有些不可置信。


    小姑娘根本抑製不住驚喜,興奮地原地連蹦好幾下,再看秦望生時眼中的崇拜之意幾乎要溢出來了。


    殿下太強了,精神控製也太酷了!!


    是誰說的秦小殿下隻是個花瓶的?有哪個花瓶能隨隨便便操控幾個一線單兵的精神領域!


    這種讓人根本找不出怎麽對抗的操縱,簡直不要太可怕好吧。


    想到自己剛剛加入團隊時引起的誤會,敖柔連忙再表忠心,連吹了好多彩虹屁,更是真情實感說‘秦望生和黎止就是最配的’!


    和之前的手下寒暄完畢後,黎止朝著幾人走來。


    她視線下意識先看向的便是一臉無害笑意的秦望生,一時間也有些語塞。


    其實最開始秦望生提出要拿自己當誘餌的時候,她是絕對拒絕的,可奈不住青年倔強。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看似荒謬的計劃竟然真的成功了。


    輕咳一聲,黎止移開視線轉移話題,“既然大功告成,直接搬運物資吧,這裏應該不久後還會有探查的小隊,不宜久留。”


    敖柔和利瓦森都點了點頭,看向不遠處巨大的物資包時,眼底帶著興奮。


    這一波太賺了,不僅積分飛速增長,這一整個物資包裹都任他們挑選。


    兩人快步上前割破了油紙,開始往自己的背包中裝載物資,這一次他們可不是有什麽拿什麽,而是開始精挑細選。


    普通營養液?幹巴巴的脫水食物?味道古怪的恢複藥劑?統統不要。


    黎止也打開包裹,但肩頸卻一直繃緊,目不斜視。


    她越是如此,便越代表心中並不平靜。


    因為隻要一回頭,她就能看到笑眯眯的小漂亮就這麽跟在自己的身後。


    被盯得心中緊張,她有些無奈道:“你又怎麽了,快點裝東西。”


    秦望生微微撇了下嘴,薄紅的唇微抿,神情中也帶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一見他這副神態,黎止便知道他又要開始‘作’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別說話了。”


    青年眨了眨眼,眼尾微微上挑,似是含笑。


    不知他做了什麽事情,黎止肩膀不著痕跡地一聳,猛然放下了掌心,向來平靜的英氣眉眼也帶了些生動神情。


    “你……!”


    秦望生微微俯身,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不可一世的黎將軍紅了耳尖,勾起了唇角。


    “阿止為什麽不讓我說話?我剛剛做的不好麽,為什麽也不誇誇我?”


    “還是說我去引誘別人,你生氣了?”


    黎止驟然扭過頭去,“無聊,你快點裝包,一會兒來人了……”


    她雖然說著硬氣的訓斥,但語氣卻沒什麽威脅力,笑眯眯的小漂亮眉眼彎彎,就這麽跟在她的身後喋喋不休,引得一旁的敖柔和利瓦森也放慢了手中的動作,不動聲色朝著他們二人的方向偷瞄。


    眼瞧著秦望生的騷話越來越過分,黎止聽得頭疼,偏生又不能直接把人踹走。


    忽然,身後的青年忽然輕笑道:“別生氣了阿止,我隻想引誘你,其他人都是假的。”


    “所以,剛剛你被勾到了麽?”


    黎止呼吸驟然一窒,鑽進的掌心也發燙發癢,像是有細密的羽毛正在那一片地方來回掃動,撥動著她的心弦。


    微不足道的濕潤和柔軟的觸感,像頑固的烙印刻在掌心。


    看著她緋紅加深的耳尖,秦望生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微微挑眉,“看來是勾到了呢。”


    秦望生就喜歡撩撥黎止,喜歡看她克製的情緒因為自己而紊亂的樣子;


    但他懂得見好就收,哼笑一聲後便認認真真裝起了物資,隻是時不時還要小聲說兩句:


    這個是阿止喜歡的哎,那個之前給阿止做過三明治……


    經過了這些天的直播,直播間的觀眾們已經從最開始的“我尊貴純潔的小殿下怎麽可能說出這種話?!”,到現在已經能夠欣然接受甚至磕得飛起。


    還有人專門開貼分析,什麽是高段位的釣係。


    【這都勾不到的話,我就要懷疑黎將軍是不是不行了(bushi】


    【黎將軍勾沒勾到我不知道,我已經要被勾死了……】


    在盡量多的拿夠了物資後,黎止四人便不再貪多,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們知道有一些隊伍會為了不讓別的競爭小隊獲取資源、為了消耗其他的隊伍的實力,在自己拿夠了物資後,會一把火燒掉多餘的物資。


    但他們卻沒有這麽做,或許接下來這些物資會拯救一些支撐不住的隊伍,又或許會再次引發新的爭鬥,那都和他們沒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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