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應該沒什麽大事,不然帝宮不早就亂了套了……”


    不等他說完,黎止道:“我買好了最快回去的星艦票。”


    艾克裏:??


    通過今晚之事,但凡是個有點腦子的都該知道,現在的人族正陷入最危險時刻的前端。


    刺殺帝國的上層,就是蟲族摧毀人類的第一步。


    而今夜那雄蟲動用的□□物,分明是取自蟲母的激素,黎止對那味道再熟悉不過。


    她可以確定,蟲族中有新的蟲母已經誕生。


    或許在接下來的幾天,整個帝國十三星都將陷入動蕩不安中,人族會再次迎來蟲族的大舉入侵。


    在猛地聽到秦望生遇刺生死未卜,更意識到他對蟲族的作用後,一直以來盤旋在黎止心頭的糾結、煩躁都在這一瞬間迎刃而解。


    她那一刻想了許多東西。


    如果秦望生真的死了、死在了蟲族的手中,是否她就能得到真正意義上的放鬆。


    無關君臣關係和人類存亡,隻聽從自己的內心,黎止的心髒猛然一悸。


    不可以。


    她為何猶豫不決、反複輾轉,每每想起那個人的音笑時都要花費極大的力氣去抑製。


    那是因為她的內心並不想放棄,是情感和理智在反複爭鬥。


    如果死亡才是分別,才是這段理智的盡頭……


    黎止清晰認知到了自己的內心,就連訂票的手都在抖。


    她第一次打開了終端的網絡,鋪天蓋地的新聞和民眾的惶恐如潮水般在她失真的世界湧來,她也看到兩位王室遇襲的消息。


    封閉了許久的灰色世界,沿著網線開始染上繽紛,但始終都沒有她想要看到的。


    ……


    帝宮之中,鍾潭江正緊蹙著眉頭為麵前的青年處理傷口。


    對方此時□□著上半身坐在凳子上,一道長長的血肉模糊的傷口從腰線一直到胸口下方。


    不斷有血漬溢出,在那玉一般冷白的肌膚上留下刺眼的痕跡。


    這是被蟲子的腹足劃出來的痕跡,因為蟲子的身上有太多細菌,必須用濃度極高的酒精來清理傷口。


    這對一個正常人來說,無異於是痛苦至極的折磨。


    饒是醫生正在用純度酒精消毒,可這麵容精致俊美的青年依舊神情冷淡,仿佛受傷的不是自己的血肉。


    他愣愣地看著自己的終端,始終沒有等到想要的;


    很快他眼神一點點落寂,最後一股陰鬱冷森再次將其包裹,眉眼都帶了些戾色。


    若是黎止在這裏,便會發現記憶中溫柔優雅的秦望生,已經徹底變了個樣。


    似乎是因為生長抑製劑失效,停泊了近十年的肉身迎來了飛速的增長。


    不僅僅是個子、身形在瘋狂地長,而秦望生幾乎一整天都泡在軍事基地中,也沒有上飛速成長的身體瘦得像白斬雞。


    正相反,能明顯看到一層不薄的肌理包裹著他的骨骼,寬肩緊腹長腿,毅然是個氣勢很強的alpha樣子了。


    就連有時候鍾潭江在他心情低沉時過來,都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此時看著好友死氣沉沉的樣子,他心裏的憋悶更是無處發泄。


    “秦望生你說你是不是腦子有病?!為了讓那個人心疼你故意往蟲子跟前湊,可你看看人家給你打了一個通訊麽?!這些天網上鬧得沸沸揚揚,她有關心過你一回麽?你是不把自己作死就不樂意是吧?!”


    現在的秦望生精神力已經到了一種堪稱恐怖的狀態,就連鍾潭江也無法預知他到底到了什麽程度。


    但往往越是強悍的操縱係,身體素質反而越弱。


    因為他們過於強盛的腦力會讓他們常常感到頭疼、精神不振,這樣的情況放在秦望生的身上應該會更嚴重。


    就是這樣,他每天還要不要命似的浸泡在軍事基地,為得就是下一次再和黎止見麵時,不會被打暈、不會在醒來時連黎止的影子都追不到。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整個人都像換了個模子,可性情卻愈發陰鬱,且對待議政廳的手段也更加毒辣。


    鍾潭江看著,心裏陣陣害怕。


    他了解秦望生,所以更知道如果沒有黎止的管束,他可能真的會成為另一種意義上的‘秦權’。


    會比秦權更瘋狂、更狠辣,同時更加六親不認。


    一想到那樣的場景,他就在心裏祈求這兩個人快些綁死。


    酒精在傷處清理時帶來的刺痛感,並不能刺激秦望生的神經,反而讓他愈發煩躁。


    他猛然站起身,完全不顧腹間的傷口被拉扯到,冷聲道:“別弄了。”


    反正也不會有人在乎,更不會有人心疼。


    他演的戲劇都是無用功,就像個一個可笑的醜角。


    曾經他以為自己隻要能夠讓阿止看向他就夠了,可他漸漸覺得不夠滿足,他想讓阿止喜歡他、親吻他。


    哪怕愛的隻是他溫柔的假麵,於他而言也是無上的榮耀了。


    可當他真的做到了,真的將黎止纏得化了,那顆貪婪的心卻又開始不滿足。


    於是他剖開了自己的假麵,將那個瘋狂偏執、陰鬱醜陋的自己去給黎止看,試圖引起對方的一點同情和愛意,甚至妄圖她能喜歡這個不堪的自己。


    可現實卻不是這樣。


    自己似乎把阿止嚇到了,把她嚇跑了……


    後悔麽?


    秦望生不知道,他以為自己是後悔的,但做回自己的感覺讓他靈魂都在戰栗,而徹底擁有過美好後,他便更不願意放手。


    什麽愛她就給她自由,都他媽是狗屁。


    他要將這個帝國至高無上的權利掌握在手中,如果屆時阿止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他,他會窮盡一生去禁錮她、拽回她……


    既然阿止喜歡盛世安寧,他就顛覆這個世界腐朽的權利,親手編織一個盛世送給她。


    至於世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秦望生根本不在乎。


    他的人生早在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是一潭爛泥,而他則是在汙濁中竊取了一點光明苟延殘喘得以生存。


    他隻在乎黎止。


    身後鍾潭江氣急敗壞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宇中回蕩,但秦望生的眉眼間一片冷意。


    滴落的血跡砸在腳下通透的大理石上,炸開一簇簇鮮豔的血花,妖異至極。


    就在這時,終端忽然抖動響起。


    他抬眼看去,卻在看到那個名字的一瞬間,身子驟然緊繃。


    傷口蠕動溢出更多的血痕,但青年卻像是被釘在原地,呆愣愣地看著終端上不敢觸碰的名字,以為自己在做夢。


    響了半天,聲音驟然被掛斷。


    他一瞬間如夢初醒,猛然打開終端,手指僵硬到無法點擊那個名字。


    再次按下去的時候,卻顯示對方已經關閉了通訊。


    驟然因為黎止的來訊而抓心撓肝的秦望生不停在大廳中走動,死氣沉沉的眉眼間也帶了些生氣。


    阿止為什麽會聯係自己?


    是不是因為自己接的不及時她生氣了,還是說她隻是手誤點錯了……


    一時間千般思緒攪得秦望生不得安寧。


    殊不知另一邊的黎止,是在踏上星艦的前一刻,選擇了和秦望生通個消息,想問一問他的情況。


    誰知通訊卻沒人接聽,這回她也有點不安,怕秦望生真的出了什麽意外,關了信號便踏上了星艦,正好錯過了對方發來的信息。


    ……


    三日之後,黎止從帝星的星艦上走了下來。


    重新連接了信號後,她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終端,看到界麵有眼皮一跳。


    終端上彈射出了無數個未接聽的通訊,都是秦望生打來的。


    而網上被壓力許久的皇室和各界上層遇刺的消息,最終還是如炸彈入水般爆開。


    與此同時,邊陲星的外圍開始出現小規模的蟲潮入侵事件,好在並沒有引起大規模的崩盤。


    而這也意味著,蟲族確實在計劃著入侵之戰。


    從星艦上下來時,黎止恰巧看到了軍部的全線峰會就在今天舉行,具體的時間就在半個小時之後,屬於半露天式的動員和安撫民心大會。


    屆時除了不在帝星的蒲岩武、莫頓之外,其他軍團長都會參加,全程以直播的形式向星際人民投放。


    而名單上赫然擬定了秦望生的名字。


    看到這兒,黎止稍稍鬆了口氣。


    但她驟然想到了什麽,帶著些疲色的神情驟然一變。


    按照之前猜測的,軍部上層應當還有雄蟲的寄生體,萬一前些天它們並沒有完全暴露,還留了後手;


    那麽最佳的動亂時間,不正式滿是軍部之人、且還在全程直播的動員峰會麽!


    因為精神攻擊能力而被視為眼中釘的秦望生,現在應當已經在前往峰會的路上。


    黎止低罵一聲,迅速朝著峰會的方向趕去,與此同時撥向了秦望生的通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寫的多點,就發晚了qwq


    第48章 峰會之亂


    似乎是因為最近的時局動蕩,不少其他星係的有錢人家都舉家搬到了帝星。


    作為帝國十三星的的中樞神經,這個擁有軍政和科研界最強大的實力,毋庸置疑是最為強大的星係。


    就算蟲族真的傾巢而出發起進攻,帝星也隻會是最後的淪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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