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時蹭了蹭他的腦袋,怎麽都不想放人走,便是開始扯一些有的沒的,“你好好養病。”


    “好。”盧景禎應道。


    犬時思維跳到另一處,“不要看別的人,要經常想我。”


    “看別人的時間是真沒空,天天喊人給你打榜呢。”盧景禎挑眉,不動聲色地說道。


    犬時愣怔一下,抬頭看他,“喊人打榜?你喊的誰啊?”


    “醫院那些個護士或者相熟的病人,我給他們誇你呢,誇得他們全入坑了,天天都特自覺地給你打榜簽到。”盧景禎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一種粉頭的氣質,看得犬時都有些發懵。


    何聰滿更是精準地對著後視鏡裏的盧景禎翻了個白眼,“可放你娘、娘的屁吧,亨利醫生都打電話給我投、投訴你了,說你天天騷擾人小、小護士和病人。”


    “上至九十九下至剛、剛會走,全他媽被你硬安、安利,半強求地給犬時打、打榜,他媽有些打的還是野、野榜,狗屁玩意兒都沒有的東西你打它做什麽?”坐在前麵駕駛座的何聰滿罵罵咧咧道。


    盧景禎挑眉看他,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問道:“他找你這樣說了?怎麽會呢?莉莉和黛絲可都是犬時的粉絲了,怎麽會說是我騷擾她們呢?”


    何聰滿冷笑一聲,“人家醫院的小護士現在天天抽空偷個懶兒給你家小狗做、做打投女工呢,你說人家亨利投、投不投訴你?一天天的,淨給人家找事兒。”


    原本還沒明白什麽事兒的犬時聽了之後頓時是尷尬地羞紅了臉,不為別的,就盧景禎天天在別人那兒誇他還鼓動別人給他打榜這事兒實在是太羞恥了,一想到那個畫麵犬時臉上就覺得燥的慌。


    “別、別這樣了。”犬時小聲勸道:“我哪有那麽好?萬一人家到時候不喜歡我還要連累你的。”


    盧景禎湊上前去親了親他豔紅的唇,笑道:“你自然是最好的。”


    “得了你、你們倆,別在這兒惡心我、我了。飛機都快飛出去三、三公裏地兒了你到底走不走?”何聰滿被酸得不行,抬手便是趕人走。


    盧景禎看了看時間,確實也差不多了,便是湊到犬時跟前,又跟他接了個短暫的吻,“我要走了,你好好的,等有空了我回來看你,好好吃飯,注意休息。”


    “聽話,乖。”盧景禎笑著,摸了摸犬時的腦袋。


    犬時抿了抿唇,認真道:“你等著我,我很快就過去陪你。”


    盧景禎隻當犬時要來看他,自然是無不允的。


    兩人就此暫別。


    又過了一個半月,犬時終於是處理好國內的行程,拿著錄取通知書飛去了美國。


    同樣的,這次來犬時也沒跟盧景禎說,想著給他一個驚喜。犬時中午的時候下的飛機,東西往提前定好的酒店一放就往旁邊盧景禎住的醫院跑。


    想著盧景禎要見到他之後可能會出現的驚訝和狂喜,犬時就忍不住樂嗬,甚至是照本宣科地學著盧景禎跑去花店買了兩束花。


    花依舊是玫瑰和向日葵,但店員對犬時提的向日葵在上麵玫瑰在下麵的要求感到十分不解,索性是包了兩束花,玫瑰疊壓在向日葵的下麵這樣子給了他。


    犬時雖然有些不滿意,但也不想在這些小地方上浪費時間——他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盧景禎了。


    犬時心情極好的抱著兩束花兒到了醫院裏,任誰看到養眼的帥哥都會忍不住和顏悅色。就連前台的護士小姐也不例外。


    說來也巧,前台範圍還未被盧景禎荼毒,所以前台的小護士竟是沒有一個認識犬時的,隻熱心又熱情地將人帶到了盧景禎做化療的地方。


    “這玫瑰花兒可真好看,您是帶著它來看您愛人的嗎?”小護士熱情地用英文跟犬時寒暄道。


    犬時原先並不怎麽習慣搭理陌生人,可聽到小護士說的那聲‘您愛人’,心裏不知怎麽地就特別舒服,飄飄然地應了那護士一聲,“對的,是來看我愛人。”


    “您愛人真是幸福,有您這樣帥氣體貼的男朋友實在是幸運,在您的陪伴下估計連病痛都會減輕不少呢。”小護士一邊翻看著平板裏醫院係統登記的實時信息,一邊對犬時問道:“您愛人叫盧景禎是嗎?”


    犬時點了點頭,“是的。”


    “啊,您來的時間有些不湊巧,他這會兒正在做化療呢,你可能得在門口等個十分鍾左右。”小護士看著平板上的信息,遺憾地對犬時說道。


    犬時對護士禮貌的笑了笑,“沒關係,你帶我到門口等他就好。”


    “這自然是沒問題的。”小護士對他笑了笑,將人領到了放射化療室的門口,“您在這裏坐著等他就好,一般病人做完化療之後會比較難受,愛人在身邊便多照顧照顧他一下就是了,不然情緒上很容易會消極。”


    犬時點頭應下,卻是不明白護士說的做完化療後比較難受是什麽個意思——是什麽個級別的難受,又是怎麽樣個難受法,需要怎麽照顧等一係列問題。


    之前視頻和演唱會見麵的時候犬時都問過盧景禎治療的情況,可盧景禎怎樣都像個沒事人兒一樣,跟他說問題不大,不是太疼。久而久之的,犬時便是信以為真。


    可這生病的人,怎麽會不痛苦呢?


    犬時送走了護士,轉身便是透過放射化療室門上的玻璃朝裏看。隻見那放射化療室裏擺了個治療用的機器,醫生在旁邊操縱著,而治療床上則是躺著個看不太清臉的病人——若是要看身型的話,那這就是盧景禎了。


    犬時正觀察著病房內的情況,沒想到躺在病床上的人突然撥開了頭上的治療儀器,從床上翻了個身滾到了地上,抱著床邊的垃圾桶便開始吐了起來。


    雖然隻一小會兒,可犬時卻是看得真切極了。


    ——那個抱著垃圾桶吐得渾身發顫的男人正是盧景禎。


    第90章 陪在你身邊


    沒看到這一幕之前,犬時是真的以為盧景禎的病不是什麽大問題的。但看到這一幕之後,犬時心都快揪起來了。


    誰能想到他平時好像個沒事兒人似的,背地裏卻是受著這樣的折磨。都說生病最折騰人,犬時還覺得不太對,原來折磨人的一麵都被盧景禎給藏起來了。而犬時是真真以為盧景禎在這邊是吃飽喝好治療好的。


    犬時站在門口,抿著唇抱著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而在裏麵把吃的早餐全都吐完了的盧景禎卻是不知道他在外麵的,他漱了下口,等緩過勁兒了之後便是出門想要回自己的病房休息一下,免得一會兒跟犬時視頻的時候被他看出來。


    可誰知道盧景禎剛從放射化療室出來,抬頭便是看到了抱著兩束花對著他發愣的犬時。


    兩人麵麵相覷,皆是愣在原地不知該做何動作。盧景禎完全沒想到犬時居然會在這兒這麽突然的出現,而犬時怎麽也沒想到盧景禎居然這麽快就出來了——他以為他還要吐一會兒呢。


    犬時愣了下神,看著盧景禎蒼白的臉和發青的唇色到底還是先心疼上了,“還好嗎?”


    “我沒事兒。”盧景禎也反應過來,一邊別扭的別過頭去,一邊炮彈似的一個接一個的問他問題:“你怎麽突然過來了?沒通告了嗎?你過來這事兒何結巴知道嗎?沒罵你沒攔著你?”


    犬時跟著他往病房走,一個一個地回答道:“不是突然過來,準備好久了,通告趕完了,前段時間就沒接了,何結巴知道這事兒,沒攔著我,罵我了。”


    “我是過來上學的。”犬時‘砰’的一下,瞬間給盧景禎丟下一個重磅炸彈。


    盧景禎聽到這話頓時是邁不開腿了,愣怔著看著他,重複道:“上學?”


    “對。”犬時抱緊了花束,有點害怕盧景禎生氣這麽大的事兒都沒給他說,“學校也在這邊,不過在郊外,離這兒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


    盧景禎麵色古怪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你花錢買學位了?”


    要說為什麽小心翼翼——可不能讓小孩覺得不好意思了。


    “沒有!”犬時聞言頓時是漲紅了臉,梗著脖子跟盧景禎爭辯道:“都是我自己考的!這個學校又不是什麽頂尖的,不會特別難,我剛好踩著分數線過的……”


    要說買學位還真是誤會了犬時,他還真沒想到這個事兒。雖然基礎不太好,可考音樂學校也不看那些個什麽文化基礎,更多還是看作品來打分數的。犬時畢竟是正兒八經的音樂人,交上去的作品怎麽著也比那些個學生強,這作品方麵一拉分,其餘就好說話了。


    盧景禎挑了挑眉,便是想通了個七成,但他依舊對於犬時出現在這裏感到不可思議,“你怎麽會想到來這邊上學?何結巴也是胡鬧,居然都不跟我商量一聲,就這麽由著你來這邊上學了,留在這兒上個兩三年你事業怎麽辦?回頭熱度都沒了你就吃不起飯了。”


    “是我跟他說不要告訴你的。”犬時的臉漲的愈發紅,低著腦袋生怕被盧景禎罵,“我想給你一個驚喜來著。”


    “——而且我是短期留學,就留半年。”犬時說完抬頭看了眼盧景禎的臉色,生怕他生氣翻臉,讓自己馬上回國。


    然而犬時說的這話意思已經十分明顯,幾乎就是在明示盧景禎,犬時就是衝著他過來的。什麽學習什麽留學都是假,隻有盧景禎才是真。


    盧景禎推門讓犬時進了自己的單人病房,給他搬了張椅子後才坐回床上,歎氣道:“你怎麽這麽傻呢。”


    “我不傻的。”犬時看著他,眼神執拗而堅定,“我都是想好了才做的。”


    “來這邊這半年的通告我全都在上個月跑完了,能保持一定的熱度,等你出了院我們一起回國,回去我就出新專輯,繼續給你掙錢……”犬時說到這裏,頓了下,眼神一下就從堅定變成了撒嬌似的委屈巴巴,“……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盧景禎聽他說的這話,頓時是氣笑了,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該怎麽罵他。


    “你要是不傻你還能跑這鬼地方來找我?你要是不傻你還能為了我故意走個三年回頭又追回來?你要是不傻你能喜歡上我?”盧景禎說到最後,心裏愈發酸軟,聲音也越來越小,“你是真的傻,你就是個傻狗。”


    犬時抿了抿唇,將手裏的兩束花摁進了盧景禎的懷裏,執拗道:“那你就當我傻吧,反正我這半年就待在這邊,邊讀書邊陪著你,省得你騙我。”


    盧景禎知道犬時指的是剛才在放射化療室被病痛折磨到吐的事兒,但這至於用一個騙字嗎?盧景禎不滿地看向犬時。


    可這小家夥似乎十分固執,好像盧景禎真的騙了他什麽不得了的大事一般。話都被他說到這份上了,盧景禎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是換了個話題。


    “你送花送一束就好了,怎麽還送兩束給我?”盧景禎低頭看著懷裏嬌豔的玫瑰和燦爛的向日葵,不由得笑了起來,“還是玫瑰和向日葵?嗯?你都沒有動腦筋想送些別的花兒給我?學人精?”


    犬時聞言也不好意思起來,“是想學你上次送的那束,那束好看……跟這邊花店的人說,他不給我弄。”


    “我下次自己買了自己包,他們的手藝說不定還沒我好呢。”犬時癟了癟嘴,還是有些不滿那家花店的。


    盧景禎不由得低頭失笑,“你能不能把花給包起來都難說。”


    “你等著瞧好了,改天我就自己包了給你。”犬時挑了挑眉,一副挑釁的樣子。


    盧景禎笑得很是歡樂,“那我就等你的花了。”


    “不過再你送我之前我估計可以先送你一束花慶祝你入學,”盧景禎想起這茬來,扭頭看向他,“你這邊什麽時候開學報道?”


    犬時撓了撓頭,“明天。”


    第91章 開學報道


    在盧景禎的堅持之下,犬時開學報道的時候很是出了一陣風頭。原因無他,一個長得好的人本身就引人注目了,兩個長得好的黃皮膚同性戀人出現異國他鄉的校園裏,便更是吸引人的注意。


    盧景禎在得知犬時要來學校報道後,便硬是要犬時帶著他一塊兒報道才行。犬時也沒什麽不願意,等著盧景禎早上的化療結束後,吃了個午飯便是一起到了犬時的學校。


    這邊犬時考上的學校其實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音樂院校,歐美圈裏有幾個知名的歌手和音樂家都是出自這所學校的。雖說不是老牌的頂尖院校,但也算是新崛起的優秀院校了。


    為了送犬時上學,盧景禎還特意跟這邊的朋友借了輛轎跑。那車全球限量,且被漆了寶藍色,開在路上還是挺吸引人眼球的。


    盧景禎邊開車邊絮絮叨叨,生怕犬時在學校裏吃了虧,“這邊學校挺多勢利眼的,你開輛好點的車在裏頭會好混很多,最起碼人家不敢隨便欺負你。回頭我給你在這兒買輛車,再配個司機專門接你上下學,免得路上出什麽事兒。”


    “我能出什麽事兒?”犬時挑了挑眉,並不覺得自己能出什麽意外。


    盧景禎聽到這話,幾乎是要被他氣笑,頓時是看向他,“你要是肯住宿至於這麽來回折騰嗎?還非得跑到醫院裏跟我住,你當醫院是賓館呢?”


    “再說了,你那邊上課指不定多累呢,每天上下學還從我那醫院走,你也真是不嫌折騰。”盧景禎越說越是揪心,“要不我在學校外麵給你租一套房子吧,跟我一塊兒住醫院像什麽話啊。”


    犬時果斷拒絕,“不麻煩,我就住醫院。”


    反正他來這裏的第一要義就是和盧景禎待一塊兒,要是跑老遠還幾天見不了一麵,那這大老遠跑過來還真是不值當。


    盧景禎再三勸了也沒辦法,索性也不再提這事兒,隻等一會兒回去醫院就換一間套房。反正這私人醫院裝修很是不錯,套間之類的也不是沒有,橫豎不過是費些錢罷了。


    “是這兒進去吧?”盧景禎將車駛入學校大門,好奇地做有大量起來,“環境看著還可以啊。”


    犬時對這個不感興趣,隻擔心盧景禎早上做了化療之後現在會有影響,開車久了身體會不舒服,“你沒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吧?早上不是又吐了嗎?”


    “早上的吐完就沒事兒了,都是這樣,並不礙事兒。”盧景禎將車停到了停車位上,示意犬時下車,“走吧,帶你報道去。”


    報道的手續並不複雜,兩人跑一會兒便是辦好了手續,辦手續的時候周圍不乏因為長相而想找犬時說話的人,可最終還是在他冰山一樣的臭臉上敗下陣來。


    盧景禎看著周圍不同膚色不同語言的小姑娘眼神炙熱地看向犬時,語氣便是忍不住泛起酸來,“小家夥在這邊還挺受歡迎啊。”


    “啊?”犬時一愣,立刻是好心情地抿著唇偷笑起來,“你吃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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