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往聖彼得堡趕的。


    雪勢加大,聽聞暴風雪已經降臨了他們剛回來的那個小鎮。


    “還好從雪場回來早,”懷鬱聽著廣播,這下開始感歎幸運了,“再晚走真走不了了。”


    陳舒亦看了看懷禮,問懷鬱:“南煙沒和我們一起走?”


    懷鬱動了動唇,正準備說話。


    懷禮的電話響了。


    “絕對是anton,”懷鬱嚷嚷著,對開車的elsa用俄語說,“你爸爸就不能體諒一下,又不是明天早晨10點到不了,遇到這情況我們已經盡可能往回趕了。”


    “喂。”懷禮接起。


    joseph蹩腳的中文,連帶著英語和俄語一齊往外蹦,焦急地問:“請問nce嗎?rita跟你們一起回去了嗎?”


    懷禮皺了下眉,“沒有。”


    那邊信號都斷斷續續,依稀能聽到周圍有呼號,讓joseph等人封好門窗。


    風雪喧囂。


    “她今天出去畫畫了,現在還沒回來……”joseph顫著嗓音說。


    作者有話說: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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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未知


    69.未知


    “你們是朋友吧, 我們都很著急……已經讓很多人出去找了,她手機現在都打不通,你還有別的辦法能聯係到她嗎……”joseph幾乎語無倫次。


    前方, 雪路綿延。


    在這樣的天氣行車要萬分小心,不覺放慢了速度,車載音響緩緩流瀉出的鋼琴曲,都好似被風雪阻隔了。


    很不真切的感覺。


    “我也聯係不到她。”


    煙氣騰起,懷禮用俄語遲滯地回應著, 眉心微攏。


    他們的會議時間臨時提前, 他下午離開時給她打過電話。那時就無人接聽了。


    “暴風雪來了,老天, 怎麽辦……”joseph六神無主。


    懷鬱見懷禮神色不佳,順口問了一句:“到底怎麽了?誰給你打的?你聯係不到誰了?”


    “民宿的人說南煙現在都沒回去, ”懷禮喘了口氣,掐了煙。他摘下電話, 對elsa道, “elsa, 前麵路口停一下。”


    “——你幹嘛?”懷鬱揚聲,“你要回去?”


    “我帶她來的, 他們找不到她了。”懷禮打開通話記錄,再次撥出那串號碼, 搭在耳邊接聽。


    “你那天為她改航班我就覺得你腦子不清醒了,明天一早還要開會呢,你現在回去了明天回不來了怎麽辦?”懷鬱嚷著,念及車裏還坐著別人, 刻意壓低了嗓音, “每次我都不稀罕說你, 你明明知道她是——”


    懷鬱忍了又忍,頓了頓,“說不定已經有人去找她了,搞不好還是她騙你回去的呢?你忘了麽她要錢的——”


    忙音陣陣。


    仍舊無人接聽。


    懷鬱著急了,“你要回自己回啊,哎我說懷禮你怎麽這時候拎不清了,我跟你說你別……”


    “懷鬱,這是我的事。”


    懷禮微微側眸過來,看向後方幾乎要跳腳的懷鬱。


    眼神冷淡。


    “……”


    懷禮又回過頭,再次撥出號碼。


    聆聽著電話中的忙音,他繼續用俄語對elsa道:“你們先回聖彼得堡,我明天自己回去。”


    “去找rita?”elsa猜測著。


    “嗯。”


    “可是,如果明天還有暴風雪nce你怎麽回來?”


    懷禮眉心攏起,不說話了。


    “……不然還是走吧?應該有人去找南煙了的,”陳舒亦也勸道,“懷阿姨叮囑過明天的會議很重要的,懷禮你明天如果回不來……”


    氣氛一時緊繃。


    忙音入了耳,如在波濤劇烈的海麵灑下一把沙。


    回複他的是杳無聲息。


    雪又大了,風聲獵獵拍打車窗,席卷一片蒼茫的白,迎麵撲來。


    懷禮望前方,還是說:


    “elsa,就在這裏停吧。”


    “懷禮——”懷鬱最後嚷了聲。


    這裏靠近服務站,往來的車不少。有著急回聖彼得堡的,就有著急回那個小鎮的。偶有計程車經過。


    懷禮下車前對他們交代了句,“我打個車走,明天盡快趕回去。你們路上小心。”


    折身鑽入雪幕。


    “……操,”懷鬱實在忍不住罵了一句,“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了。”


    陳舒亦望懷禮遠去,“他如果打不到車怎麽辦。”


    “誰他媽知道。”


    “你真不管他了?”陳舒亦一時也忍不住了,“我聽說,南煙是不是專門收錢當那種‘職業小三’的?是晏語柔找她來的吧,給了錢,讓她去接近懷禮的……”


    “我早就知道了,”懷鬱煩躁地打斷了,簡直氣不打一處,“懷禮也知道的。”


    “——懷禮也知道?”陳舒亦驚疑著。


    “他一開始就知道,”懷鬱心煩極了,“所以我說他真是有病。”


    懷鬱最終伸手拍了下elsa,作了打算:“跟他一起回去吧,在這兒要等到什麽時候啊。”


    .


    回程路更艱辛,天色完全暗下來,雪路很不好走。


    暴風雪常年肆虐此地,居民的房屋門窗加固過一次又一次,遙遙見窗鬥燈火在厚重的雪幕裏跳躍。


    好似一個不留神,就要被嚎啕的風雪吞噬殆盡。


    頂著烈風車門差點都推不開,雪花如刀片割著臉。


    回去了,joseph和三五個俄羅斯男人又找了一圈兒回來了。


    joseph載南煙去的地方靠近一處陡峭的山崖,那裏風景壯麗,尤其下了雪,能俯瞰到山腳下的森林,更是美不勝收。


    常能吸引到攝影家和畫家來此處采風。


    那周圍也有民宿坐落。joseph他們都挨個兒地敲門問了一遍,的確有人說見過那個紅色頭發、身形嬌小的中國女人,但最終不知她去了哪裏。


    說到底還是一無所獲。


    懷禮推門快步進來,肩頭落了雪,他清俊麵容緊繃著,很是冷然。匆匆問joseph:“電話打通了嗎。”


    “沒人接,”joseph搖搖頭,“我們準備再去遠點的地方找一找,但是不知道她今天有沒有可能到那裏去。”


    “她的東西呢,還在樓上?”


    “沒去看……”


    懷禮即刻奔上樓。


    昨夜她畫到很晚,他半夜失了眠,去樓下小酌片刻,又上來準備看她畫一會兒畫兒,她卻已經靠著沙發睡著了。


    他抱她回的房間。


    房內兩張床,唯有一張有睡過人的痕跡。


    行李箱打開著,她就帶了幾件衣服來,幾乎都是他見她穿過的。那條墨綠色的燈芯絨裙子不見了。


    她應該穿出去了。


    她很喜歡那條裙子。去年丟了一條在他們相遇的那個酒店,後來他又見她穿了一條相似的。


    床頭扔著半包女士煙,很普通便宜的牌子。


    半瓶紅色指甲油。


    一根黑色的頭繩,簡簡單單。


    還有昨夜她披著的那條毯子,黑紅色菱格。


    她之前在她家陽台畫畫就披著這條。


    懷禮迅速掃過一圈房間,又嚐試給她打電話。剛貼到手機聽筒準備迎接忙音,又隱隱聽到哪裏傳來了細微的震動。


    他循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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