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光才過去一年多而已,可是她卻覺得好像是過去十幾年了,所以她才如此惆悵難安。


    放鬆的時間過去得很快,安娜磨磨蹭蹭地洗好澡,還刷了牙,覺得自己口齒清新,身體微香,再沒有什麽可挑剔的了,終於可以準備出衛生間的門了。


    可當要準備出門的時候,她忽然感覺身下有些異樣,血腥味瞬間襲擊了她的嗅覺。


    她愣怔幾秒,腦子很清醒地判斷出:她來月經了。


    居然來月經了,沒想到身體變成了異類了,這種東西還會來。


    這玩意兒來勢洶洶,但安娜已經和這種女性的痛苦之源相處了很久了,所以即使沒有仆人幫忙,也能順利找到辦法處理身體的異樣。


    她來這種東西一直都不會多痛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變化了身體了,還是因為最近過度勞累,所以意識到這東西來了沒多久後,居然開始腹痛難忍,特別想上廁所。


    上廁所也就罷了,在廁所呆了沒幾分鍾,她偏偏還上吐下瀉,陷入了重病一樣的狀態。


    原來不久前的嘔吐也不隻是因為暴飲暴食的原因,更多的原因是因為這玩意兒來了。


    拉肚子的她特別慘烈,因為沒有什麽醫生幫她開藥,她隻能多喝水,多跑廁所,被折磨得快失去一條性命了。


    她把門窗緊緊閉上,因為擔憂自己過於虛弱的時候,會被任何東西襲擊。


    她可不是安托萬,不能快速複生和治愈自己,還處在生命被威脅的時候,她總要有點被害妄想症,好好保護自己的。


    捏著鼻子繼續上吐下瀉,這樣淒慘的狀況持續到了半夜,她終於停止了,勉強可以上床睡覺,但睡醒站起來沒多久,又要開始了,直到又睡了一下午,她才好一點,可以正常走動了。


    所以她昨天晚上離開安托萬,但直到今天晚上才能遲遲去找它,此時已經離開它有一天一夜了。


    自從它複生後,他們兩個從來沒有分離過那麽久,安娜倒是挺適應的,但安托萬明顯非常不適應啊。


    昨天晚上安娜離開前,它就有表示過它餓了,現在一天一夜沒被投喂,它那已經習慣頻繁喂食的腹部根本受不了。


    考慮到它嫌棄安娜身上的味道,所以安娜又是好好洗了澡刷了牙才去找它,那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要點亮大廳裏各種燈源,才能帶給安娜麵對它的勇氣和底氣。


    此刻這棟房子燈火通明,安托萬不習慣地瞪著四處的光源,瞪著瞪著,瞪到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安娜身上,它凶巴巴地說:“不要,不要火。”


    安娜早就從另外一個通道去了後院和廚房找了吃的東西,所以平淡地回應道:“這火又沒有朝你身上點燃,你討厭什麽?我隻是用來看清楚你在哪裏而已,沒別的意思。最近身體不舒服,現在才能給你喂食,我帶了你昨天點的雞肉和雞蛋,你好好吃吧。”


    她把食物扔給安托萬,自己也拿了幾個煮熟的雞蛋,在遠處剝開吃。


    安托萬是一天一夜後首次進食,她也是。


    在衛生間裏待得死去活來,她聞見食物就感到惡心,可是不能不吃,她的身體不能太虛弱,所以她還是忍著難受扭曲著臉吃了。


    雖然她隻吃幾個雞蛋而已,可是餓壞了又活力滿滿的安托萬吃得比她還快,它吃光了,幽幽地盯著安娜口中的雞蛋,安娜趕緊吃光了。可它的視線轉移了,又幽幽地盯著安娜扔在地上的雞蛋殼,一副餓死鬼的樣子。


    雞蛋殼它以前的確會吃下去的,安娜隻好把碎裂的蛋殼一一撿起,想要扔給它,然而當她低頭拾起的時候,安托萬又悄無聲息地爬動起來,要不是係統提醒,它估計又能不知不覺地忽然出現在安娜身邊摟住她了。


    安娜連忙防備地望向它,一邊盯著一邊問係統:【它怎麽會忽然那麽懂輕聲行動了?它身體那麽大那麽重,以前每次都會鬧出動靜啊。】


    係統說;【它在陸地長期走動的數據比較少,我比較難分析。不過它又經常有水分滋養,又習慣爬行一段時間,能練成這樣也正常。】


    安娜深吸一口氣,冷著臉衝它說道:“以後靠近我一定要提醒我,不然我不會再給你提供食物了。”


    它的眼裏隻有蛋殼,聞言隻是抬頭看了安娜一眼,然後微微點了點頭,就伸手去主動夠安娜手上的蛋殼。


    安娜趕緊把蛋殼扔給它,又遠離了它。


    也不是說現在慫了不敢靠近它了,而是它沉迷進食的表情實在是有點恐怖,所以隻要它吃東西,她都不會靠近它的,隻會在它吃飽喝足放鬆的時候才會借口擦身體靠近。


    而且她現在來了那玩意兒,身上有血腥味,雖然有試圖用香水掩蓋味道,但她還是很不想安托萬能分辨來源她身上的血腥味,她好不容易讓它暫時不當她是食譜了,不能在這玩意兒上栽個跟頭。


    接近這種怪物是要講究策略方法的,安娜並不是那種無腦做事的人。


    第20章 .  她的防備   抓住了


    蛋殼比較零碎幹癟,它大都撿不起來,隻能伸長舌頭舔食。


    隨著淡紅色的長舌頭不斷動作,不斷有蛋殼進入它的口中,細碎的哢嚓哢嚓聲也在它的口齒之間發出。


    它以前從未嚼動過這些殼,都是用舌頭和上顎壓扁了就吞咽下去,現在嚼動得這麽細致,估計是它沒有食物吃了,肚子又餓,隻能這樣細細品味。


    安娜不想她特殊時期的時候它還餓著,於是又轉身離開,匆匆忙忙地想要主動給它提供食物。


    但是她這樣不打一聲招呼就走,根本不像她以前從容不迫地離開的時候,那些時候她都會主動和它來一句話語提醒的,各種展示她個人的存在感。


    安托萬雖然有沉迷吃東西,但眼睛一直眯著看她,發現她的行動後,立刻停止了咀嚼,往她那邊快速爬動幾下,然後伸長手想要拉住她移動的一隻腳。


    現在天氣還算是冷的,安娜又為了避免它聞到什麽,所以穿得還挺厚實,包括裙子底下的腿。


    它抓住的時候,像抓著軟綿綿的一大團羊毛。


    它的手指並不粗糙,但鱗片多,比較剛硬,快速想要抓住東西的時候,鱗片奇異地能夠豎起來幫它抓牢固定。


    因為安娜移動得快速,它一下子抓不到安娜的腳踝,隻能抓到一些衣物,固定抓牢後,本來也可以攔住安娜的行走,但因為安娜緊張得硬要死命離開,所以它隻能抓到撕裂的一角衣服,和散落的一點棉花了。


    安娜被它又突然的靠近嚇到,頓時發揮潛能,火速逃到十幾米遠,才驚魂未定地轉過頭看它,氣急敗壞地指責道:“我不是說了不要不說一聲就追上我嗎?你不是答應了嗎?!”


    它這兩天到底怎麽回事?!是因為她開始主動觸碰它了,所以它也不懂界限老是要主動碰她了嗎?早知道她就不該亂碰他!


    安娜非常後悔,心情格外複雜,安托萬倒是心思單純,想什麽就寫在臉上什麽,哀怨地看著她說:“別走,餓,水……”


    僅僅是一天一夜未見,但它的饑餓與缺水讓它格外纏人,它眼神黏黏膩膩地纏在安娜身上,像是那種一不答應就會不擇手段要拿到的偏執病人。


    它終究不是人,不懂控製住它自己,所以索取一切的時候,也索取得直接又濃烈,安娜看得心頭發緊。


    至於它答應過的靠近安娜就要提前提醒的話,在它的眼神裏安娜已經讀懂,以後不用指望它長久的承諾了,它隻會在短期內照做而已。


    它這種沒有群眾和法律製約的獸類,可以因為不高興就毀約,也可以因為不放在心上所以忘記了就毀約,因此它剛剛的表現,是再正常不過的表現了。


    安娜咬牙切齒了幾秒,終究還是答應道:“你在原地別動了,我去拿給你就是了。”


    說罷,她急匆匆地前往廚房去拿吃的了。


    安托萬依依不舍地爬動幾下,想要跟上去,幸好安娜怕死它又悄無聲息地跟上,於是一邊離開,一邊有回頭觀察的動作,立刻厲聲製止它:“我說了在原地別動,你要是再跟著,我就不再搭理你了!”


    這話對它還有一定的製約性,安托萬終於停住了行動,趴在地上難過又焦急地等她。


    在燈火的照射下,它黑色的長尾巴拖長了在大廳的地麵上,像巨大到讓人窒息的陰影。


    而它那繁多又詭異長的烏發,從它的頭部四散,張牙舞爪地似乎隨時可以變成無數的蛇類襲擊人。


    它現在沒有剛複生時在前院生活裏的狼狽樣了,它像是乞丐躍升到了貴族的層麵一樣,幹淨多了,整體也精致整潔很多。可幹淨和精致在現在的它身上並不是一個好的表現,因為這讓它越發靠近人類的樣子,更像個惡鬼,也更是陰森了。


    安娜現在身體異樣,看到它生動的表情就內心發慌。


    匆匆忙忙去廚房拿了東西,但這次從廚房出來後,她是特地首先站到階梯上,才敢扔給安托萬食物的,因為現在站在高處才能給她安全感了。


    安托萬有點疑惑她為什麽要站那麽高,還歪了歪腦袋看了好幾秒,才抵不住食物的誘惑,張開獠牙去啃食安娜投喂的肉類。


    血肉在它的口腔裏急速撕裂,它的咬合力非常強大,牙齒也又密集又尖銳,安娜看著的時候,佩服自己居然之前有給它洗頭發的勇氣。


    她咽了咽口水,滋潤了下幹澀的喉嚨,平緩了下不知不覺中變得無法穩定的呼吸。


    她的身體還有點難受,估計接下來可能要難受好幾天,雖然不甘心浪費幾天時間不能貼近它培養親近的感情,但是她覺得保命更為重要。


    況且就算貼身相處,短時間內她肯定要擔驚受怕,完全接受不了安托萬的各種主動接近的,於是不如最近一段時間遠著它,別再靠近了。


    還有,她得回房再噴一下香水了,香水的留香時間肯定是隨著時間越來越少的,她剛剛又出力拿過東西給安托萬,難保現在味道會揮發很多。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她態度冷冷清清地扔下一句,轉身就往樓上走。


    安托萬吃東西的時候,按理是什麽都打攪不了它的,可它卻停住了,滿嘴血地望向安娜的腳步聲響起的地方,焦急又脆弱地喊道:“別走,別走,別走……”


    一聲又一聲,不知疲倦地叫著,盡管它語調可憐又哀怨,但明顯又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壓迫性姿態。


    安娜終於停下回頭,不耐煩地問道:“幹嘛?”


    它小心翼翼地上下觀察了下安娜的臉色和肢體變化,留戀地細聲說道:“要水,要擦擦。”


    安娜聽懂了,它要她給它提供服務,給它繼續擦拭身體。它沉溺於安娜的細致擦拭,對安娜本人的能力有所需求了。


    可安娜哪能幫它呢,於是她隻能冷冰冰地說:“最近不大想,我給你水和毛巾,你自己來吧。”


    她任由它自己造作了。


    毛巾和水很快送到,她已經夠為它提供便利的了,可她的表情和眼神,無一不再表示著,她對它的態度產生了變化,不再是對它有任何求知欲和探索靠近的欲望,而是想要推開它,避開它,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它眼前。


    安托萬對眼神和表情很是敏感,完全不能理解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變化,但不理解的話問就是了,於是它仰著頭直白問道:“為什麽,為什麽……不理我,”頓了頓,它忽然直勾勾地看著她,堅定地說道,“你怕我,更怕我了。”


    它那種姿態,雖然沒有額外的意思,隻是純粹表達它看到的事情而已,但安娜卻頭皮發麻,總覺得它像個經驗豐富的獵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弱態一樣。


    第21章 .  她的聲音   比他更像傳說裏的人魚……


    安娜曾經多次聽哥哥囑咐過:


    【在想要吃掉你的野獸麵前,決不能露出脆弱的姿態。】


    他當時說的時候倒不是在針對野獸,而是針對國內想要與他爭鋒作對的所有人。


    不過雖然指的是充滿敵意的冷血人類,但用這句話來麵對安托萬,也應該是很正確的。


    安托萬本來就想吃她,又是憑借本能行事,她能活著牽扯它到現在,完全是因為她把它困在了幹燥的高山城堡裏,不然早就被吃了。


    雖然她的實力不大行,但現實就是,不行也得盡量裝著行,哪怕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安娜要是真的和安托萬再一次廝打,她不一定能贏,可是此刻她就是氣勢不能虛。


    “我不怕你。”她努力平靜地說道,眼神也竭力銳利地看向安托萬。


    不過身體實在太緊繃了,她怕自己的表情不夠自然,所以偽裝長歎一口氣來調節心情,腦袋也歪了歪,讓自己僵硬的麵容顯得靈動一些。


    “我隻是累了,”安娜打量著安托萬的龐大身軀,語氣故作疲憊地說道,“你的需求實在是太多了,我喂你食物,為你擦這擦那,每天為你付出那麽多,可是卻沒有什麽回報,誰都會不想繼續的。”


    她把泄露她虛弱的場景直接變為推卸責任的場景,本來她被它審視,現在變成是她嫌棄它了。


    “啊?”它眨眨眼,直勾勾盯著她的偏執狀態一下子沒了,轉為迷茫狀態。


    它那雙大眼睛可迷茫不得,一迷茫起來,整條人魚的表情就不對了,攻擊力一下子弱化很多。


    安娜裝作煩悶與惆悵的樣子,審視著它說道:“我最近要好好思考我到底要養你到什麽時候,以後該怎麽養你,不然隻會是你舒服我難受,我不可能讓這種局麵出現。”頓了頓,她認真地說道,“所以最近大概會比較少找你……”


    “不行!”它還是迷茫得搞不清楚該怎麽讓安娜繼續為它付出,但是它目前離不開安娜,它目前的一切享受的生活都是她帶出來的,它死也不可能放手,“不行,你要……你要找我,不能少。”


    它堅定地說,堅定得好像它在說一句什麽改變不得還要強製執行的法律法規一樣。


    它能表達的詞匯越來越多了,發出的語音也越來越多,根本不像係統之前說的,它的口腔不適合說人類的話一樣。


    【是真的不適合,起碼就我現在的觀察來看,還是不適合。不過樂器在精妙的技巧下,有時都能拉出類似人類的語調進行溝通,你那麽專注地聽它看它,它又越來越聰明了,當然還是能溝通一點的。】係統嚴肅地說道。


    也是因為這個溝通帶來的變化,它和安娜越來越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安托萬複生沒有幾天,它現在的學習能力已經極高了,智商也高到了一定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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