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原因權衡下來,她都覺得自己無力承擔失敗的風險,而且現在他們生活的地方是靠近王都的地方,它也認清了她家人住的地方,按它做事的風格,如果她做得很過分的話,難保它不會在王都裏亂開殺欲。


    她暫時不想冒險,所以還是慢慢來吧,至少也要撐到她套出她那些消失的仆人被它藏到哪裏的時候。


    想通了以後做事思路的她,隨意一轉身,差點被嚇到,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昨天安托萬為她變的仆人已經靜靜地站在樓道內等她了。


    那個稻草人盯著一張她母親外貌的臉,見她望向了它,忽然如清風拂過湖麵一樣,送來一個清新恬靜的笑。


    安娜頓了頓,她想:


    她對安托萬束手束腳也就算了,難道還對個稻草人束手束腳嗎?


    於是她立刻問道:“你什麽時候待在那裏的?”


    這語言本該帶著尖銳的質問,可是她說話的語氣是軟和的,畢竟她對長得像她母親的人,沒有辦法擺出一張惡臉。


    “我一直待在這裏呀。”稻草人笑眯眯地說道,笑容比較虛弱。


    說話的聲音就不怎麽像她的母親了,畢竟她的母親已經去世了,稻草人沒辦法模仿。


    安娜冷了下點心腸,放心地把安托萬安排給她的任務,又安排到了這個稻草人身上。


    稻草人任勞任怨,沒有遲疑一瞬,就自動去完成安娜完成的任務了。


    安娜等著無聊,又不好去找安托萬,於是隻能無聊地看著窗外的世界。


    窗外卻沒有什麽好看的,這裏是一樓,窗外能看到的世界隻有庭院。


    庭院沒有人細心打掃,現在雜亂極了,荒草叢生,安娜看了幾眼,看不過去,想去整理好。


    雖然可能要花費的功夫比較大,但整理總比沒有整理好。


    可是當她轉身離開幾步的時候,那個稻草人卻停止了緩慢做飯的動作,一聲也不吭,快速地跟上安娜了。它的腳步很輕,要不是它緩慢做飯的動靜比較大,突然停下來比較突兀,不然安娜都發現不了她。


    這樣還是有點怪滲人的,安娜冷下臉問:“你幹嘛湊過來?”


    “因為要保護您的安全,確認您的行蹤。”稻草人快速地說道。


    得,估計是安托萬安排的,畢竟它得防備著她做出離開之類行動的事情,所以它昨天才一晚上在她房間內睡覺。現在呢,它有事呆房間裏,所以就派別人的防備她。


    “好吧,我不走,”她隻好說道,“我就看看。”


    就在她仔細往外看,準備望著庭院仔細思考人生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青年,身手敏捷地□□進來了屋內,長得還不錯,身材更好,做事也非常小心翼翼,眼睛四處看,仔細尋找什麽的樣子。


    安娜很清楚他是誰,他叫伯尼,是王宮裏的侍衛,所以不用說,他找的當然是她了。


    而她為什麽那麽清楚他是誰,那就比較難匯報了,因為她是和他有點曖昧。


    【不是吧,你才回國多久啊,才二十幾天吧,就談戀愛了?你也過於神速了吧……】係統詫異到插嘴吐槽。


    【不是談戀愛,隻是曖昧而已,他對我有點想法,我剛好看他比較陽光又好看,所以和他多聊了幾句而已。】安娜解釋。


    第52章 29號的更


    【陽光又好看?我看不出來, 】係統不是很有滋味的樣子:【他根本和你不相配吧,為了這樣一個人,你才離開了我和安托萬二十幾天就……】


    【二十幾天已經夠長了好嗎?】安娜很淡定, 【人類逃出生天的時候想幹嘛?當然是享受啊, 我享受了吃享受了喝,睡得好也每天開心, 那再加上一點情情愛愛不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嗎?】


    【可二十多天能了解一個人的什麽啊, 你至於那麽快就……】


    【所以我隻是在搞曖昧啊, 】安娜理直氣壯, 並且十分清醒, 【還有你那是什麽語氣?怎麽說話的氛圍那麽像我是一個負心漢, 辜負你和你生下的孩子啊?把安托萬當孩子,你不覺得很、呃, 很惡心嗎?】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虛弱地說道:【你說得也對。但是不要糾結這個, 口頭表達的時候,出現詞不達意的情況太正常了, 更何況隻是個語氣失誤的問題。我隻想問你, 你們的曖昧發展到哪一步了?還有, 你們分開的話,這個侍衛會為你做出什麽嗎?看他孤身一人找你找到這裏,明顯已經情根深種了吧。】


    【我真的隻對他和顏悅色地多說了幾句話而已,他隻敢追著對我好,連表白都不敢,】安娜望著窗外遠處的身影,勾了勾嘴角,一副對曖昧小遊戲不僅樂在其中, 還很有把握的樣子,【但是他比我小,對我格外頭熱一點也正常,我也不知道他會做到什麽地步,期待著看看吧。】


    係統潑冷水了:【喂,你不要一種樂見其成的態度好嗎?也為人家年輕人的性命著想啊,他要是堅定找你,對上安托萬那個家夥,那不一定……】


    說到嚴肅話題,安娜語氣冷硬了許多,【堅定找我的人可多了,係統,安托萬把我忽然搶走,你不會以為沒有人找我吧,現在外麵肯定找我找瘋了,特別是我的親人……】


    他們一人一係統,正在安娜的腦子裏飛快地討論,正討論到激烈的時候,安娜眼前的窗戶卻被猛地關上,是稻草人幹的。


    雖然動作迅速,但並不猛烈,可能並沒有讓外邊的伯尼發現。


    事實上伯尼發現這裏應該也挺難的,因為這裏窗戶小,位置偏僻,窗前還有植物遮擋。安娜是透過植物的縫隙,才發現了顯眼的伯尼。


    稻草人關好窗戶後,臉上失去了所有表情,表情是凝重中帶著點陰冷,讓安娜不由得想起了安托萬。


    也是,它畢竟是安托萬造出來的東西。


    【您和我走。】它拉起安娜,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們去主人那邊。】


    它的手冰冰涼涼,觸感細膩,像極了人類病弱時的皮膚,偽裝得和它的外表一樣真實。


    也不知道安托萬是怎麽做到的,居然能把一個死物變成這樣,這真的不是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嗎?


    它一路把安娜帶到安托萬所在的門前,安娜自知逃不了,全程有在配合,不然也不會那麽快。


    “主人。”它隔著一扇厚重的門,輕聲呼喊道。


    聲音特別小,安娜覺得她要是在屋內,肯定聽不到,可是安托萬卻聽到了。


    安托萬迅速開了門,沒有和稻草人交流,隻聽了稻草人匯報庭院裏出現的新情況後,就從稻草人手裏迅速拉過她,把她塞入屋內,準備關上門。


    安娜就進門一秒,又立刻鑽出來,用身體堵住了門的縫隙,讓門暫時關不上。


    “不要在王都這邊傷人。”她用眼神緊逼安托萬,用力強調。


    “這無法保證。”安托萬黝黑的眼睛裏毫無妥協與退讓,“他們如果發現了我,要打我,那我肯定不會忍耐……”


    “那我們可以換個地方,不用和他們對上。”安娜打斷,“這裏太多人了,弄消失一個,也會對你的躲藏不利。”


    明明被搶走的受害者是安娜,可是卻要她來指揮安托萬東躲西藏,還挺諷刺的。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叫安娜又想生活在王都附近,又不想有人因此受傷呢。


    “麻煩,要是我們去了海裏,就沒有那麽多破事了。”它對安娜的建議不以為然,不耐煩地說道。


    但說這話時,它的音量極小,不打算讓安娜聽到的樣子,估計是雖然很想回大海,但又舍不得安娜之前說要給它展現的人類世界的好處。


    它為了貪圖享樂,昨晚辛苦檢查整個莊園,又守了安娜一晚上,連口水都沒有享受過,那它肯定是不甘心的。


    嘀咕完畢,它幽幽看了安娜幾秒,說道:“我先去處理,你在這裏呆著。”說完便走動起來。


    “你親自去?!”安娜詫異了。


    稻草人做事起碼圓滑一點,但要是安托萬做事,按安托萬的臭脾氣,那是肯定要壞事的啊。


    安娜越想越覺得不好,連忙追上去說:“我也去,不對,或者我來處理吧,進入庭院的隻有他一個人,我認識他,他也聽我的話,我能把他安靜地勸走的。”


    安托萬猛地停住,挑起一旁的眉毛:“你?”它的頭猛地湊近安娜,眯起眼睛一副盡在掌握的口吻,“你是想趁機逃跑吧。”


    明明還挺自得的樣子,可是一秒過後又黑了臉,沒好氣地衝安娜說道:“你別想了,待在這裏哪裏也別去。”


    安娜見它這樣喜怒無常的樣子,那更是不可能讓伯尼去直麵它了。


    “你讓我去,”她幹脆死死地抱住了它的手臂,態度堅決到要緊緊抓住它這根救命稻草一樣的姿態,“你不放心就在旁邊監督嘛,如果我真的做不好,你就可以完全攔住我們,攔住我們對你來說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她盡力去說服它,卻並不是很奏效的樣子。


    安托萬冷硬道:“我才不監督你,你回去呆著,別出來跟著我……”


    話雖然是這樣說,可是很奇怪的是,它卻沒有扯開安娜的手,明明它可以很輕易就把安娜推到房間裏,卻像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能力一樣,隻是幹巴巴地站著,然後和安娜扯著嘴皮子。


    一旁的稻草人看得愣住片刻,估摸了一下時間,忍不住催促道:“你們……別光站著沒有行動啊,不然人都快到我們這裏來了……”


    安娜一直緊握住安托萬的手臂,能察覺到安托萬聽了身體僵硬一瞬,她著急安托萬為了趕時間,真的會拋下她,於是加快語速說道:“你帶我去吧,帶我去的話,這兩天你讓我做什麽,除了做不傷害人類的事情,我都答應你!”


    這個有時間限定的獎勵,是她認真思考的結果,因為她不可能一直聽安托萬的話的,所以有個時間限定挺好,也能防止安托萬一時興起,忽然改變主意了,要帶她去海邊了,那她可真受不住。


    她其實想不到什麽特別吸引安托萬的主意,但想著安托萬希望她聽話,又對她沒有什麽除了讓他吃好喝好玩好之類以外的要求,所以她心虛地估摸了下,覺得這個獎勵還是有點拿得出手的。


    安托萬定定地看了她幾秒,卻是真的勾起了嘴角,帶著微微愉悅的語氣說道:“都答應我?”


    “嗯。”安娜快速地點頭。


    “那你……”


    它拖長了一點聲音,似乎還要為難安娜的樣子,但安娜已經看得出來它有點心動了,為了免得夜長夢多,她幹脆拉起它的手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道:“時間真的來不及了,我現在親自給你證明,我真的可以讓他走,所以你隻需要讓他健康地走吧……”


    她拉它拉到樓梯口,一樓的大門忽然傳來有人敲門的動靜,安娜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立刻推著安托萬到最近的能打開的一間房子裏,踮起腳尖伸長手費力地捂住了安托萬的嘴巴,小聲道:“看我的,你監督就好。”


    安托萬瞪大眼珠子看她,也不知道聽沒聽得進去,但的確是安靜下來了。


    它的臉上唯有一雙眼睛可以變得圓潤,臉上其他的地方都是讓它顯得凶狠的銳角,而安娜捂住它的嘴巴,它又因為詫異瞪圓了眼睛時,顯得它的攻擊力一下子減弱了下來,當然,也顯得……沒有尖銳時顯得那麽聰明了。


    安娜望著它澄澈到好像天使一樣的雙眸,頓了頓,才低聲湊它耳邊說道:“等我。”


    隻是簡短的音節而已,但可能太過靠近,她的聲音因為刻意壓低也比較有種勾人的磁性,它的耳朵動了動,顏色似乎變深了點。


    但可能是她的錯覺,因為它的耳朵並沒有變成顯眼的紅色,膚色還是竭盡它身體此刻的暗色調,她不好判斷。


    她對上它表麵單純的雙眸,見它沒有多少異樣,放下了捂住它嘴巴的手,然後立刻緊緊地去看它的表情。


    它沒有什麽表情,嘴角也耷拉著,但也沒有多少咄咄逼人的神態,它開口說:“算了,這樣也好,我也不喜歡親自去做事,你暫時作為我的仆人,如果能學會主動幫我解決問題的話也挺好,那我現在就監督你吧。”


    安娜沒和它計較它語氣裏高高在上的感覺,見它總算同意,轉身就想出門去見伯尼,可是又是沒走幾步,她又被安托萬伸手攔住了。


    安娜再好的耐性也禁不起這樣反反複複的打擾,立刻就態度冷了點,問道:“你又怎麽了?”


    安托萬還真的是有事要說,它見安娜輕易地就擺給它冷臉,當下也冷臉起來,說的既是警告,也是威脅:“我希望你不要偷偷趁機想安排好事情來對付我,曾經拋下我的事情做過一次就已經夠夠的了,你如果再來一次,我不好說我以後會怎麽對你。”


    哦,不放心才一定要說這樣的話。


    安娜隨意地敷衍幾句:“嗯嗯。”


    說完繼續努力頭也不回地離開,也快速把自己的手從它手上抽離。


    身後再也沒有動靜,安娜也不想再回頭看它,免得它一時興起反悔了要拉住她,那就不好了,所以她幾乎是火速奔跑到伯尼麵前,把伯尼嚇了一大跳,但同時,她也給了伯尼一個巨大的驚喜。


    隻是高興地笑起來的人隻有她和伯尼而已,安托萬躲在陰暗的角落裏,沉靜地注視著安娜的一舉一動,生怕錯漏什麽。


    以它現在所處的位置,其實一直要看安娜的樣貌是有點困難的,所以它不可避免地,也多觀察了點伯尼。


    伯尼的長相它粗粗略過,畢竟在它的眼裏,這個人類雄性非常弱小,所以它隻注意觀察伯尼的動作和表情。


    隻是觀察著觀察著,它的眉頭越皺越緊了。


    它身為動物,對於發情期是有一定的判斷和把握能力的,而現在它的能力告訴它,那個人類不但發情期來了,目標對象居然是它想藏著掩著的安娜。


    它莫名不能忍受,更不能忍受的是,它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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